房予听到后气血泉涌,耳根子都变红了,眼睛直直的盯着电视机,没有去看林竞的脸庞。 林竞小时候没有自己的房间,都是跟着爸爸妈妈睡,等到长大了,他爸爸去世了,再往后,妈妈也没了,就只剩他一个人。 他们家就只有那一个卧室。 林竞家的双人床是两个木头做的床拼接在一起的,看上去还没有房予房间的那张床大。 床板上面垫了三四个厚厚的褥子,睡上才感觉到不是很硌人。 卧室有些冷,他把自己身下的电热毯放到房予的被子下面,随后按了一下开关。 林竞做完这些后,坐在微凉的床上给白以柠打了个电话。 “喂阿姨,房予现在在我家” 白以柠听到后很是意外。 “我下午回来那会,管家告诉我,说小予出门一趟,原来在你家,那我就不担心了。” “您看什么时候让他回去?” 林竞眉毛微皱,听着对方的语气好像不太想管这件事情的样子。 “今年过年我本来也要和你叔叔出去过二人世界,他自己在家也没人玩,他想找你的话去你家玩几天也可以,小竞,帮阿姨照顾好小予。” 很好。 说了不如不说。 眼下房予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他家了。 随后他看了一眼家里的环境,凹凸不平的砖块地面,暗的发昏的房间,随后淡然一笑,他赌房予在这个地方住不会超过两天,说不定明天他就拉着行李箱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了。 林竞抬脚走到客厅,看到房予一脸不高兴的按着遥控器,全身缩成一团,北方的气候本就是干冷干冷的,林竞家徒四壁,就算家里生了个炉子,也依旧很冷,反正是没有房予家里暖和。 林竞摸了摸炉子上的罐头瓶子,碰上去已经不是很烫手,他拿着那杯水放在房予的眼前。 “喝点水暖暖吧。” 房予原本按着遥控器,没自己想看的频道,眼下看到玻璃杯里的水,底部还有层沉淀物,他吞了吞口水,抬眼看了一下林竞,那眼神很是委屈,一眼就能看到他左眼眼尾的泪痣。 他小脸皱成一团,翘起的嘴巴都能挂一个油壶了,“我能不能不喝这个,你看这杯子地下都有东西,我怕被毒死。” 林竞听后叹了口气,把杯子里的水放在房予面前的那个桌子上。 “你在家里呆着别动,我去邻居那给你接点矿泉水,明天你就回家吧。” 房予一听不干了,后背靠在沙发上,“我不走,你跟我回去我就走,你不回去我也不走,我就在你家呆着。” 林竞无所谓的看了他一眼:“随便 ” 说完,拿了一下衣架上的棉服套在身上,从家里拿来了一个空杯子走了出去。 房予扭头看了一眼林竞的背影,门外寒风呼啸,房予听到门外的刮风的声音,都能感受到一阵冷意。 他倔强的看着电视,等着明天带林竞回家,这破地方他是一点也不像呆下去了,他也不想让林竞呆在这。 房予在沙发上坐了会,还是感觉到有些冷,从林竞家里找到一个小凳子,放在炉子的边上,双手挨着炉子烤火。 他找了好一会没有找到想看的电视,就随便按了一个频道,上面放着《家有儿女》,一个重组家庭的故事,里面的人说两句话后,背景音乐就有人笑,看着还挺好看。 林竞回到家,把借来的一个瓶装标价一块的水放在了炉子上,找来一个不用的碗,里面倒上一半滚烫的热水,把矿泉水放进碗里,帮房予把水热一下,以上动作重复了两三次,房予的水终于变热了。 林竞拿出那瓶借来的矿泉水递给了房予,“喝点水吧,你嘴巴都干了。” 房予看着电视,笑嘻嘻的接过林竞的水,而后打开放进嘴里。 这是房予长这么大头一次喝标价一块的矿泉水,和他平时喝的矿泉水味道没什么区别,但是肯定是没毒,不会像罐头瓶子里的水一样,看着喝了就会拉肚子。 林竞瞧着房予喝了口矿泉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电视,随后他拿起给房予倒的那杯水,喝了一口。 屋里弥漫着氤氲的热气,林竞看了一下墙上挂的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你几点睡觉?” 坐在沙发上的林竞问房予,眼睛里都出现了一抹疲惫,明天早上林竞还要早起上班,他现在困得睁不开眼睛。 “都行吧,怎么了?” “我明天兼职,马上洗漱睡觉了,你要是不困在玩会吧!” 房予听后立马反应了过来,是要睡觉了,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那我也睡觉吧。” 林竞听完后,穿着棉服到院子里的水龙头那接了些凉水端了进来,顺手拿了下炉子上烧开的水倒进了盆子里。 “这个是我的脸盆,你将就用着。” 话音刚落,林竞从房间里拿出来一个香皂盒子,放在脸盆边上。 “家里没有新的毛巾,你要是不嫌弃就用我的。” “不嫌弃不嫌弃。” 房予听后急忙开口回答。 林竞走到一旁拿出他的毛巾递给房予。 这是他第一次蹲在地上洗脸,房予脱掉羽绒服放在沙发上,他里面穿了高领羊绒毛衣,他冬天在华亭经常这么穿,南方天气虽是湿冷,但是房予的家里从来都没有冷过,也就习惯了这么穿衣服。 房予的手放在脸盆里,温度刚好很热,有点像他之前跟着白以柠和房皓去瑞士泡的温泉的那个温度,他洗脸的速度很快,随便的扒拉一下,然后打开林竞放在地上的香皂盒子,皱着眉又关上了。 虽是灰头土脸,但是他的脸也不怎么脏,就拿这林竞的毛巾擦了下脸。 “我洗完了。” 林竞看了他的脚一眼愣道:“你不洗脚?” “?” 房予听完后,点点头,嘟囔道:“洗” 说完,他解开自己脚上的鞋带,脱掉袜子,把脚放进了脸盆里,“林竞,你家还有多余的拖鞋吗,我来的时候没带。” 林竞从家里拿出一双棉拖鞋放到房予脚边,“这还是我的,我一会穿那个凉拖鞋。” 他瞥了一眼盆子里房予的脚,即使在昏暗的白炽灯下也能感觉到。 房予长得本来就比较高,脚自然也比较的大,两只脚放在林竞的脸盆里,都有些放不下,略显滑稽。 随后看到他胡乱的拿手上的袜子把脚擦干,穿上林竞放在边上的拖鞋,把自己的脚上的那双鞋放到一边。 “我洗完了林竞。” 林竞听到后看了一眼房予,他把裤子挽了起来,露出莹白结实的小腿,手上的袜子湿哒哒的在滴水。 房予穿上林竞的拖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竞,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林竞走上前接过房予手里湿哒哒的袜子帮忙拧干,然后指了指卧室,示意他先去。 “我把床铺好了,你睡里面的被窝。” “知道了” 房予听后走进了家里的卧室,因为没有炉子,一股冷意来袭,蔓延到他的身上。 刚碰到床,床面一片冰凉,房予硬生生的打了个颤,随后听了林竞的话,钻进靠里面的被窝。 一打开钻了进去,被窝里放着电热毯,这个人都暖和了,房予随即裹紧了被子。 被子在衣柜里面放了一个冬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房予皱着眉看了一眼被子。 紧接着便听到客厅的倒水声,外面的电视被林竞关掉了,房子里很是安静,房予的耳朵很好,清楚地听到了林竞在外面的洗漱声音。 林竞洗漱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听到他拉了一下客厅的白炽灯,门吱了一声,林竞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了一个老旧的痰盂放在了地上。 他本就工作了一天,很疲惫,本来在房予打电话那会他就已经准备睡觉了,硬生生的等了好长时间才躺在了床上。 林竞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家里只有一个电热毯,他已经放进房予的被子下面了,眼下他的被子冻得跟个冰窖样,他在里面瑟瑟发抖。 两人本就同在一张床上,虽然都隔着被子,但是房予清楚的感觉到林竞的身体在发抖。 “你怎么了?” 房予掀开被子,坐起来看了眼林竞,神情有些古怪。 “没事,你快睡吧,明天你就回家去吧,这不是你呆的地方。” 房予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一脸不相信的掀开林竞的被子,里面一片冰凉,跟个冰窖一样。 他皱着眉问林竞,心里又酸又涩,“你把这个发热的毯子放在我这,你自己不用了吗?咱两换个位子,我睡外边。” 随后房予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掀开被子起身,拉起林竞的胳膊,没成想林竞看很瘦,力气到是不小,房予拉了一会没拉动。 随后只见到林竞盖上了被子,“不用换了,你睡吧,明天订好机票回华亭,这不是该来的地方。” 自从房予来到这里,林竞总是话里话外没完没了的赶他走,前几次房予都无所谓,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这句话,眼下是真的把他惹毛了。 “我说了要么咱两一块走,要么就都别走,从我来到这你就一直跟我说让我走,你说了有用没?你刚才跟我们也打了电话了,她也说让我留这不是吗?” 房予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了些,他不明白为什么总会在林竞身上失控。 听到后半句的时候,林竞脑袋像是被炸开一样,太阳穴嗡嗡作响,原来房予都知道,包括他刚才给白以柠打电话的事情,他也知道。 “这是我的家,我不会去华亭的,等到开学了我就回去了,你要是想在这里呆着,那你就呆着吧。” 林竞说完后又也不和房予争辩什么,伸手拉灯睡觉去了。 房予也不理睬林竞,自顾自的在被子里玩了会手机,等到半夜那会,他有些憋不住了想放水,推了推边上的林竞。 “唔,干嘛?” 林竞睡眼惺忪的看着房予,眼下真的像一巴掌扇到他的俊脸上。 “我想上厕所。” 林竞打了个哈欠,指了一下地上的痰盂,“那” 房予听后当即就懂了,打开手机照了一下地面,穿上鞋子,走到了痰盂跟前。 林竞帮房予指完地方,随即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房予解决好,转头走到床上钻进了被窝里。 翌日,林竞的闹钟七点准时想起,房予也被吵了起来,睁开那会,已经看到林竞关上闹钟。 林竞家里的卧室是阴面,背对着阳光,即使天亮了,也仍旧乌漆嘛黑的一片。 随后房予就听到林竞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音,他勉强的睁开眼睛,瞧见林竞已经收拾好,拿走了地上放的痰盂。 “房予,我去上班了,你要是早上饿的话,就去街上吃口吧,或者等我中午回来给你带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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