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痛狠狠冲击着他脑海中的最后一分屏障,安淮笑了声:“家都散了,扯这些也没意思。你和杜华我谁都不跟,把我的名字单挪出来。” “麻烦您了安叔。”他笑着说。 俩人出了门,一眼看见停车位上的私家车。 借着明亮的路灯,从正面隐约可见前座上的生日蛋糕,蜡烛餐盘零散地排开摆在物品台上,毛绒玩偶趴在一边像是在呼呼大睡。 安泽低声说了句:“别看了。” 安淮握着他的手捏了捏,收回目光,无意味地笑了笑。 一路僵硬沉默着回了家,打开屋门,安淮站在客厅里顿了顿。 熟悉的清香剂味道萦绕在鼻尖,他抬头看着背景墙上挂了十多年,边缘已经磨黄了的刺绣,死死压抑的思绪猛地急降下来。 一腔酸涩横冲直撞,刺得人睁不开眼。 安泽沉默地看着他脸上成行的湿痕,心间各色情绪汹涌。他叹一口气,最终却只敢抬起手替他抹一抹。 眼泪越擦越多,安泽把人领到书桌前坐下,想松开他去找些纸巾来。 紧紧握了一路的手心汗湿温热,他犹豫了会儿,指间刚松,却猛地又被人攥住了。 安淮目光深深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去哪儿!” 安泽愣了下,眼眶泛酸有些心疼,他赶紧忍住了,匆匆说:“我去找点儿纸,不出门。” 安淮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慢慢松了手,目光追着他的背影到了门口,没有收回。 安泽顿了顿,手指放在门把上又放下了。他没有关门,一路上故意弄出些声响,没一分钟就回来了。 见他递来纸巾,安淮迟钝地接过来,擦了擦脸上不知是汗是泪的液体,声音沙哑:“我想去洗个澡。” “嗯。”安泽轻轻蹭了下他的脸颊,“我也洗,一起吧。” 温润的热水兜头浇下的时候,安淮仰着头,脸上水迹涟涟。 水流的压力很大,冲地人难以呼吸。他沉溺在这舒缓的压力中,感受着脸颊一侧疼痛的触感,痛快地沉默着。 胸口肺腔被缺氧憋得发疼,安淮扶着墙刚要呛口水,却被人狠狠地一把拉开了。 安泽扣着他的手腕把人按在墙边,眼圈发红,却半个字都未说。冰冷的瓷砖透过裸.露的皮肤传过来,激地他神智陡然一清。 “安泽。”安淮慢慢睁开眼,一眨未眨地看着他。 他的眼泪汹涌而沉寂地流着,语气却极其平静:“……你不要走。” 安泽狼狈地收回视线,发梢的水滴在脚上,麻痒微凉。半晌,他又抬起头来,目光中似有深意。 喉间上下动了动,安泽仓促而用力地闭了下眼,死死压住酸涩。 淋浴的水声哗然间,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环抱住安淮。 两人的距离很近,微凉的水汽落在皮肤上激起一阵颤栗。安泽骤而闭上眼,俯下身,亲了亲他的唇角。 他低声说:“……你别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泽:你,再敢虐安淮,就完了。 作者【哐哐砸地】: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 全文最后的虐点结束了emmmm不要骂我!(*/ω\*)他们都亲了!亲了啊啊啊啊!!底下就是悄咪咪弯掉的情节了嘿嘿嘿!爱你们!笔芯! 谢谢防脱洗发水hhhhh和一只即将会飞的咩w的地雷~谢谢红豆和别问我我不知道(天凉)的营养液~小表弟一定会安全回来!
第22章 至此时,高考仅余一个个月。 安泽本来还担心安淮会因这些事有什么反弹,但自那天狠狠哭了一场之后,他只用了一晚就恢复了平静。 安泽隐隐松了口气,却始终不放心,除了上厕所之外整天整晚地陪着他。 昨天敷了个冰袋,第二天早起上课红肿已经下去了很多,不过仔细看还是有些不明显的淤痕。 安泽跟班主任说了声,和安淮的同桌换了个座位陪在他身边。却没敢一直盯着看,偶尔洒过一眼来也是极轻且迅速。 安淮却很轻易地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他趴在桌子上,侧脸眯起眼看着安泽笑,低声说:“你别担心,我挺好的。” 安泽顿了顿,扭头看了他一眼,又慢吞吞地收回目光:“一边儿去,你当我乐意管你。” 安淮笑着笑着突然停住了,盯着他一动未动。 正值第一节下课,周围乱糟糟的,讨论问题的争执声混着打闹声十分喧哗。 安泽脊背僵硬,万分紧张地跟他对视着,语气却压得平静:“干什么?” “……没事。”安淮笑了笑,弹了下他的手指。 面前的一道二次方程题解了一半,错综复杂的符号公式纷杂地搁在眼前却映不到眼底。 安泽侧过头单手撑着一边脑袋,目光放空盯了会儿试卷,又面无表情地闭了眼。 那个一片混乱间鬼使神差的亲吻……千万千万不要记得。 五六月份的天气,南风初来,温度和暖。高考在二位数字的缩短下日日临近,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就只剩了学习。 高三走到最后,学校对他们已经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只要不搞什么大幺蛾子,逃课迟到都开始随便。 中午吃了饭天色有些暗沉,班长坐在讲台上做着作业值日,屋里几个人在笑着说话。 头顶的风扇在不慌不忙地旋转,安泽倚着门框站在后门的教室外,只字未语地静了会儿,转身走了。 郑志在校后山找到人的时候,他正坐在石椅上,低着头,指间燃着根烟。 他犹豫着走上前,蹲在安泽旁边问了句:“爹,您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安泽手指动了动,听见声音才松口气,抬起眼皮儿洒他一眼:“一边儿去,大人的事小孩儿别问。” “靠。”郑志乐了,“您比我还小俩月呢,要脸吗。” 他走上前坐在石椅的另一边,叹了口气说:“是不是纠结考什么学校啊?我也正烦着呢,盈盈成绩比我好,我怕跟她考不一块儿去。” 安泽错了错烟灰,一根烟硬生生地干燃了大半。他没动两口,沉默地看着卫生纸上仍有余温的灰烬,没有出声。 郑志接着说:“但你应该不用担心啊,林阮跟你成绩差不多,你们俩还是很有可能的。” “滚蛋。”安泽踢他一脚,笑了,“您脑子里兑假酒了吧,怎么就死活认定我跟林阮了呢?” 郑志一愣,看他一眼:“不是吗?您现在明显是情场失意啊?不是林阮还能是谁,王静?” 安泽顿了下,按灭了烟蒂裹在卫生纸里,低声说:“去你大爷的。” 郑志啧一声:“您还别说,真有那种因爱发奋的呢。李子焕不是想考E市的理工大吗,上回摸底考好像就考得挺好的。” 安泽笑了笑,看他一眼:“你怎么净怼着人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他有什么想法。” 郑志别扭地噫了一声,搓了搓胳膊:“得了吧!哪儿那么多同性恋。” 安泽皱了下眉,站起来把卫生纸往垃圾桶一扔,轻轻踢他一下:“起来,回去自习去。” “得嘞。”郑志抻着懒腰打了个呵欠。 模拟考结束的下午,安泽从考场出来没回班,直接溜出了校门。 无心学习,烦的一比。 大街上的车流来往着,躁动的车鸣声偶尔在红绿灯处停上一会儿。 安泽迎着微凉的夜风倚在过街长桥的栏杆上,低着头,漠然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车过灰尘。 身后是路过的小情侣的笑声,打打闹闹地腻歪着,他皱了皱眉本想走开点儿,书包里的手机却响了。 他看着联系人的名字,吸了口气:“……喂?” 还有一分钟晚自习第二节上课,安淮面无表情地坐在座位上:“你去哪儿了。”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冰冷,本想提醒他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玩手机的班长默默住了嘴。 头发被风吹得扫过眼角,有些刺痒。安泽踢了下脚边的石子儿,说:“屋里太闷,我出来玩会儿,晚自习放学去接你。” 电话那边隐约透过些下课后的人声嘈杂,喧喧嚷嚷的,安淮却一直没再出声。 过了几秒,他按断了通话。 安泽松了口气,把手机又仍回书包,低下头点了根烟。 他下了高桥,手插兜儿沉默地走着,最后停在昏暗的胡同里。安泽倚在墙边的阴影处,仰观着四方巷口外的烟火气息。 一根烟在指间没吸两口,它自己却沉寂地燃尽了。 安泽沉默了片刻,把烟蒂烟灰裹好扔进垃圾盘,背着书包转身走了。 地图目的地输入:昧爱。 深蓝色的灯光不甚刺眼,映着乌木的门框有种别致的感觉。他抬头看了眼酒吧牌子上的霓虹夜灯,低头关了手机,只身进了走廊。 “欢迎。”门童微微鞠躬。 ……幸好不是之前那两个。 安泽穿过涂鸦长廊走到柜台,往四周环了一眼,在调酒师暧.昧的笑容中匆匆点了杯酒,走到角落里窝着不动了。 酒液微甜带涩,他皱眉看着昏暗的灯光下神情各色的一群人,心底涌上来一股压抑紧张的燥郁感。 酒吧里的音乐舒缓光线昏暗,右手边的高台上有乐队在低声弹唱,歌词黏腻模糊。遮掩在阴影里的台下,不少人正赤.裸裸地打量着他这个新面孔,目光里带着跃跃欲试。 在第六次看见两个男人旁若无人地亲吻时,安泽终于狼狈地收回了视线,眉间紧锁,低头喝了口酒。 “帅哥,”有人在余光里走上前,穿着十分宽松的短袖勾扯间露出大片肩膀。 这人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勾勒的眼线有些汗花了,甜腻腻地笑着凑上来:“一个人吗?” 他说着,手上轻悄悄地就要向下摸去。 安泽猛地挡开他,闻到刺鼻的香水味,拧起眉:“别……碰我,我不是同性恋。” 男人脸色未变,上半身体宛若无骨地蹭了上来,语气如眼神般挑.逗温柔:“没关系,保证比女人舒服……” 安泽狠狠地推开人,站起身目光冰冷:“我他妈,说了,别碰我。” 男人脸色僵了僵也站了起来,上下盯他两眼,估计着打不过,最后只好啐骂了句什么转头扭着身子走了。 旁边试探的人歇了心思,拿目光上上下下把他刮了个遍,神色餮足地离开了。 但也有人不满地翻他个白眼:“不是同性恋你来这儿干嘛?吊人胃口吗这不是。” 安泽撩起眼皮看他一眼,直把人看走了才沉默着低下头,喝了口酒。 “……安泽?”旁边有人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他猛地抬起头,从心底掀起些惊慌失措来,下意识就想跑。 林午墨皱了皱眉,回头跟旁边的人说了句,转身向他走来,问:“我刚刚就听见这边儿的动静,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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