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离傅延最远的李凡,因为离的较远把一切看了个彻底,立马认出了突然出现的男生。 李凡把篮球托在食指上飞速的转着圈,难听的话还没停:“这一身酸臭味是被人踹进臭水沟里了吧,还有脸在这晃荡不回家换身干净的再出来丢人现眼啊。” 而退至一侧的吕言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傅延整个人陷入无知当中,大脑飞速的整理讯息。 被李凡这么一说,那么这个男生就是被人欺凌了逃脱了才撞到了他。 而李凡刚上来就直接恶语相向表明他对这个男生不仅仅是认识并且不少于这一次的奚落。 吕言也是一脸见惯的模样。 校园欺凌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彻底清除的,傅延也没权力管,反正他身边也没出现太恶劣的事。 只是这个男生虽撞了他但也及时的拉回了他,傅延对男生没什么恶意,再处于对同学的友谊和作为三好学生此时应该站出来调解。 傅延上前想要扯开话题解救一下男生就看见对方径直绕过他朝他们来时的相反方向走了。 “喂!小杂种!喊你呢,没听见?!”李凡被忽视了个彻彻底底再加上本就因为拿不准老王会不会放过他窝了一肚子火,“走什么走!老子让你走了吗?!” 男生充耳不闻,不快不慢的背对着李凡的恶言恶语向前移动。 李凡啐了一口,猛地把手里的篮球掷了出去,狠狠的砸到男生的背上。 傅延学习多年,最值得骄傲的不是成绩而是他1.5的傲人视力。 刚刚他就在静静地观察男生,对方比同龄男生的一般骨架要偏小,方才就感受到男生瘦得有点过,现在看全身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蝴蝶骨将宽大的蓝白校服都支出个尖来。 傅延清楚的看见那球不偏不倚的砸在那尖上,傅延冷冷的吸了口凉气。 剧烈的撞击让男生向前踉跄了几步。 而后,篮球落地又弹跳起来几下骨碌碌滚到了一旁的杂草丛里去。 对方还是没有回头,只是又加快了步伐走到一处浓荫转身人就不见踪迹了。 李凡爆了句粗口跑去捡他的篮球。 一场闹剧很快就收了场。 吕言不满的咂吧下嘴把傅延给咂吧回神了。 “刚刚那个人是谁啊?”傅延向现场剩下的唯一知情人吕言问道。 “嗯?谁?”吕言转了几圈手里拎的东西想到傅延所指谁,“那个‘小杂种’?你不认识?咱们班的啊。” 傅延搜肠刮肚也没从他所记得的班级人员名单里搜出有这号人物。 吕言啧了一声:“学习学迷了?莫安,那个总是全年级第一的人,不过人不讨喜老王和其他老师早些年热脸贴冷屁股多了就不提他了,傅大学霸。” 傅延眼神亮了一下:“莫安!这个人倒是知道的,只在全校成绩单上看过没留意班级,原来是同班的啊!” 傅延每逢大考小考都会问班主任讨要一份全校成绩单来看名次,他有信心知道自己在班里的位置,只有看全校才明白自己的水平。 每次他都在榜首看到‘莫安’这个名字,下意识以为是别的班级的,自己则永远在十几名处徘徊,老王总安慰他有望冲刺前十。 原以为班里只有自己临近前十,没想到有个全校第一被老师们刻意忽略了。 也不怪傅延不知道,学校有初中直升高中制,傅延是随父母工作高中才转来这所学校,莫安初中时优异的成绩在老王和各科老师前很吃香,但着实性格憋闷,老师们就没在班里管过,反正每次成绩都在前列,不管也没什么大问题。 傅延回忆了一下莫安的光荣史,但仅限于他那些耀眼的成绩:“那小……” 吕言不等傅延问直接科普道:“想来你也不怎么喜欢关注别的事,那小杂种的妈是个鸡,前些年仗着年轻就鬼混,也不知道被哪个男人骗了怀了人家的种,男的跑了,这孩子倒是生了下来,亲爹都不知道是谁自然就是小杂种喽。” 傅延默然,慢慢消化着吕言的爆料没说话。 吕言想了想又补充道:“他平时也就是个鹌鹑不会反抗,大家就一致逗逗他了。” 这下连刚刚为什么李凡的讥笑和吕言的司空见惯都解释的通了。 傅延莫名的感觉不舒服只是说不出来,等到后来时过境迁了他才明白:少年时期谁都不想被特殊关照,却对被特殊关照的个体产生异样的优越感,每当不经意的踩到别人的痛楚,以为的说说而已却对别人造成了难以磨灭的过不去的坎。 傅延压下异样的感觉再次仔细的回想刚见莫安时对方的五官,除了极其淡漠疏离的眸子外已不大想起来其他什么了。 “害,这事也是从班里嘴碎的女生那里听的,这个版本最多,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吕言摆了摆手,“李凡那货捡个球要那么久吗?!怕不是掖进坑里了。” 话音落下,李凡就从不远处的杂草丛里钻了出来,抱怨了几句虫多草剌人的话。 几个人对于刚发生的事都没有再提,三人接着原先的目的走到了老王家。 老王人性格好,今天似乎逢着什么喜事了,最后也没轮到傅延出面劝言。 拿了钥匙到班后,班里人渐渐齐了,吕言和李凡一圈子的人出去玩了,傅延和自己几个朋友聊了几句也走出了教室。 傅延并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否则也不会没注意到班里有个这样的特殊体。 等到和朋友一同出去玩了半晌吃了午饭就把早上后山的事抛到脑后了。 夜风起,月亮的光凉凉地撒在地上,照亮了一片一片的黑暗,但背阴的地方总也进不去,那里永远似极夜般的黑。 有脚步声响起,远远的从路的那头延伸到这暗处。 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骨架小小的,包着某个中学的校服,背着洗得发白的黑色书包,身上散发着池塘里特有的腥臭味,向这里走来。 黑暗,无穷无尽,这是一个不仔细看便会容易忽略的小巷道,弯弯曲曲的往里拉长,没有月光,也没有灯火。 少年垂着头,发梢挡了眼,走进黑暗里,一直向最黑处走去。 走到一个破旧的单元房,在狭窄的楼梯上走了144阶,打开房门,里面漏出了昏黄的灯光。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酒精味,窜入鼻腔,黏在呼吸道上,难以自持的厌恶不断灌满这个少年的身体。 他拽下书包随手挂在钉到门后的铁挂钩上,卷了卷袖子弯腰拾起一地酒瓶。 把十几个酒瓶码好放在靠门的一侧墙壁,拿来扫帚和搓斗将酒瓶盖子、废纸、食物残渣除去,捡起散乱的家具摆好,衣服脏的扔到盆里干净的拍拍放到破旧的沙发上。 他走到屋里仅有的两个门的其中一扇,里面传来酒瓶砸地的清脆声,沉默,继而,推开门喊了一声。 屋里是个年轻女人,年龄不超过四十,如果没有这么晦暗的环境和酒精折磨,会是个惊艳许多男人光阴的女人。 她趴在床侧,明明刚吐过,又顺来手边的酒要往嘴里灌。 少年制止了她,力气罕见的爆发出单薄身子不可能的力道将酒瓶夺走,随后两手搀起醉成烂泥的女人放到床上。 女人嘟囔着还要酒,没了酒就不停地挥舞着手臂,一阵天晕地眩后平躺到什么东西上,才勉力睁了个眼。 嘴里喷着酒气,红唇意外的饱满没有蹭花一点口红,一张一闭:“原来是我的宝贝安安啊……来,妈妈酒呢?给妈妈拿来……酒……” 少年听到女人的话顿了一下,脱手把女人扔到了床上,帮忙脱了鞋,盖上被子,收拾了一屋杂乱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慢慢洗完澡后,莫安躺在散发着霉味的床上,睁着眼,望向屋里唯一的一个窗,那里,也没有月光,他的眸子极黑,也没有光。 在黑暗中,莫安眨眨眼,闭上,即便到深夜还没睡着,也不睁开眼睛…… ---- 稍微改了一下下出场章节
第24章 第二天一早,隔壁房间的女人还在熟睡中,莫安热了一下昨晚剩下的饭菜,盖上锅盖,保温,拿上门后的书包,走向学校。 开学的第二天,正是学生们经历了一次长假后,积极上学的适应期。 莫安走进教室,静静地不发出任何声响的走到最西南角的位置,坐下,整理好一天需要的课本,默背着英语词汇…… 不久后,前面有打哈欠的的声音,莫安从书本里抬头。 是昨天自己不小心撞到的那个男生,他现在正在揉着眼睛,刚刚过来教室门还是锁的,所以,这个人是在教室里住了一晚?! 看起来也不像是无家可归的样子啊…… 这时,门口也传来动静。 “是刘茉茉啊!看来我还意外的幸运啊!啊!吕言你来得正好!来的第一个人是刘茉茉,我会好好……”那个人兴奋地说着什么。 莫安看了一眼,无关,便继续看自己的课本。 “唉……不对!傅延,你往后看看,刘茉茉可不是第一个来的~”吕言看到了教室内另一个人。 人已经坐在座位上了,而刘茉茉还在教室门口,谁先来,一目了然。 傅延满是笑意的眼转头与莫安毫无波动的眼对上,一个止了笑,一个面无表情。 “啊——!”一声悲鸣,傅延痛苦道,“兄台你谁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莫安没有说话,这种课前小活动从来与他无关。 “别挣扎了傅延,好好做你的护‘花’使者吧。照顾好人家,谁叫你倒霉,碰到了小杂种。”吕言说。 “……嗯?那个……那个叫莫安的?”傅延后知后觉。 昨晚他和吕言刘彻他们与一些学长们聚会,后来喝嗨了玩起真心话大冒险,他抽到大冒险。 吕言很坑的说,他得在教室住一晚,第二天谁先来他就得做那个人一周的护花使者。玩笑开的不大也挺别致,大家很好奇,到底花落谁家,傅延觉着可以点头同意。 跟父母小小撒了谎说玩得晚,直接住在朋友家,随后醉醺醺的在教室里趴了一宿,一睁眼看到班花,心里不免雀跃,然而,现在班花没了,来了个长得好看的男生…… 莫安……啊!昨天差点撞倒他又把他拉回来的那个男生! “吕言!怎么可以说同班同学!以后不许这么喊!再有一次,我要上报老班了!”刘茉茉气恼的警告吕言。 “哎哎哎,班花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下次铁定不这样喊同班同学。”吕言敷衍道。 “哼。”刘茉茉转头走到自己的位置没再搭理吕言。 之后,吕言走到傅延身边拍拍傅延肩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祝福傅延。 傅延正为失去与女孩子的独处时光而暗自神伤,莫安听了当没没听见,这件事总会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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