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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个问题吧……”陆瑞晨抬起头看着他，他怎么能将注意力放在设计师身上。 裴清逸困惑地“嗯”了一声，陆瑞晨尴尬地跟他说，“就像普通的服装厂，多是抄袭欧美的服装，可能你的也有……” “我知道。”裴清逸淡然地说。 陆瑞晨禁不住问，“你不在意？”身为设计师极为重视自己的服装设计，那些服装如同他的心血，看到其他地方出现相似的定然不好受。 裴清逸的脸在灯光下就像雕刻的白玉一般，莹润得让人想要抚摸，“其实每个设计师都想做自己的东西，谁也不想模仿跟抄袭别人，客观的说，设计师很多时候没有自由权，一般品牌老板说国外或日韩的哪个款式好卖，设计师就需要做相似的款式……替人做事，总是身不由己。” 这番话令陆瑞晨思绪万千，别说设计师身不由己，只要给别人做事的都有这样的心情，他开口想跟裴清逸说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裴清逸，裴清逸示意他接没关系。 陆瑞晨就按下通话键，安静地听了一会，“嗯，是一个箱包广告，不会耽搁很久，哦，好，我知道了。”说完，挂了电话。 裴清逸关心地问，“是工作上的事吗？” “这次的广告主管要找摄影师约翰来拍，我早上联系了他的助理，但对方说不方便接听，现在才回了电话。” “谈妥了吗？” “助理说要询问一下。” “会换其他摄影师吗？” 陆瑞晨坚定地说，“当然不会。” 只是再怎么坚定遇到难搞的摄影师还是麻烦的，尤其是约翰这种难请的摄影师，而程曦之所以想找他是箱包广告不需要拍外景，再加上模特是青田提供，美亚的大部分费用都花在请摄影师跟后期制作，为了体现诚意，程曦决定重金邀请王牌级的摄影师约翰来操刀。 约翰是时尚界最火的摄影师，绝对的泰斗级人物，据说曾给某个半死不活的品牌拍过一套时装广告，那支大片带来的广告效应让品牌又重新撑了下去，他的拍摄手法主要是对服装的色彩跟光影效果的把握，也会根据实物来调整风格，完美的将产品的优势展现出来。 但约翰是一个非常忙的人，且很大牌，无数时尚杂志跟广告排着队他都不理睬，更别提美亚这种跟时尚不沾边的传媒公司，陆瑞晨打电话联系多次，助理都为难地说需要问一下。他便跑去约翰所在的工作室找他，希望能当面谈。但到了才知道没有预约无法见他，且他还不在工作室，他又马不停歇地赶回公司，并在回途的过程里用再次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像约翰这样的摄影师就跟明星一样无法联系到本人）问是否能接这支广告，并对自己的再三打扰而感到抱歉，好话更说了一堆，对方依然气定神闲地说，“不好意思，最近的拍摄需要时间上的配合。” 陆瑞晨脱口就问，“什么时候能够配合？”问完发现过于直接又马上道歉，却发现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一时间垂头丧气、意志消沉，更加糟糕的是蒋洛又柔声细语地刺激他，“约翰不是一般的难请，我看你还是跟主管谈一下，看能否换其他摄影师。” “请约翰的事，青田那边已经知道，现在换不好吧。”而且，青田想要找的摄影师也是约翰。 蒋洛皱着秀丽的眉，“可没有结果不行吧。”这一次他是矛盾的，一方面希望他能谈妥，一方面又觉得最好没结果。 “我想再争取一下。”陆瑞晨说完，难免又被蒋洛嘲笑两句，他认为自己无法请到大牌摄影师，而他心里也没底，三番五次联系，助理都说需要询问，再不然就是要时间上的配合，这样的回复等于变相的拒绝，一时间心力交瘁，感觉签了合同之后，仍有麻烦等着他，好像没拍完广告都不能省心。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陆瑞晨不耐烦地接起，话筒那端传来裴清逸的磁性声音，“你在忙吗？怎么都没接电话。” 陆瑞晨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有两通未接来电都是他的，不由地说，“抱歉，刚才忙工作，没有听到铃声，你有什么事吗？” 听出他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压抑，裴清逸的语气就变得愈加柔和，“没关系，朋友给了我两张票，我本想约你看电影，但看来你没心情了。” “抱歉。”陆瑞晨再次跟他说。 裴清逸似乎还想说什么，听到话筒那端传来“程主管问，你约到约翰拍片了吗？”陆瑞晨连忙说了一句，“再给我点时间。”随后低声跟裴清逸说，“我继续忙工作了，抽空再回你。”而后挂了电话，再次投身到工作中。想到待在客户部的何宇人脉广，或许知道约翰工作室的其他消息，陆瑞晨就到客户部找何宇，何宇得知他要找约翰拍摄，便说：“你放弃吧。” “为什么？”陆瑞晨的心都凉了。 何宇将知道的告诉他，“他近期都在欧洲，没特别重要的事不会回来。” “可程主管指定是他。” “酬劳多少？”何宇反应倒快。 陆瑞晨贼兮兮地比了一个数字，何宇目瞪口呆地说，“靠，太下血本了，你在限额里提额外补偿，他绝对动心。” 于是，陆瑞晨又打电话给约翰的助理，并在不超出主管限定的金额里提了补助，大意是知道他在欧洲不方便回来，但愿意补偿车马费之类的，又说了一堆好话，或许是他的诚意打动了对方，助理的口气都变得和蔼起来，“嗯，我问下老师，看他的意思如何？” 挂了电话，陆瑞晨就焦急地等候着，十分钟过去，半小时过去，两小时过去……就要等不下去，失落的想难道问一下要等到明天，一筹莫展之际手机铃声响起，他连忙接起来一听，是约翰的助理打来的，“我这边能配合，拍摄安排在后天，你看行吗？” “当然可以。”陆瑞晨一口答应。 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让约翰同意了拍摄，哪怕要配合对方的时间，也认为值得，因为当他将约翰的意思转达给程曦，程曦二话不说就打电话跟青田联系，让他们准备好拍摄用的箱包，而后又对需要更改的地方进行交流，你来我往的谈了半小时，终于定在后天拍摄。
第34章 拍摄当天蒋洛也来了，他没想到陆瑞晨近来运气那么好，连约翰那样知名的摄影师都能约到，不免就问了一句，“你对约翰下药了吧？” 陆瑞晨的回应是翻了一个白眼，“你怎么有空跟来拍摄？”蒋洛向来喜欢待在办公室，加上又是广告部的小主管，不出来办事也没人多嘴。 蒋洛笑咪咪地说自己是约翰的骨灰级粉丝，从见到他的作品发表在《FIGARO》上就惊为天人，以至于预言“此人不红，天理难容。” “哦……”原来是脑残粉见偶像。 蒋洛得意于自己的慧眼识珠，骄傲的样子像自己就是约翰一样，“那时约翰没有名气，我要是在他穷困潦倒时当他的经纪人，只怕现在也跟着红遍大江南北。”还不害臊地说自己跟他都是娃娃脸…… 你是娃娃脸怎么没成名人！陆瑞晨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你现在也能以助理的身份接近他，说不定还能实现梦想。” “人家哪瞧得上我，何况我是做助理的料吗？”这么说着不忘数落他一番，“你倒比我合适多了，上次不是才去给远东做了助理……” “……”陆瑞晨的回应是又翻了一个白眼，懒得跟他争辩，蒋洛的年纪跟他差不多，性格就活泼多了，俗称办公室里的开心果，随时能说出鼓舞人心的话，所有人都很照顾这个正能量的清纯男孩，为此知道蒋洛要跟他一起来青田，都认为是在帮他的忙。 笑话！资料是他查的，企划案是他写的，业务是他跑的，摄影师还是他找的！这么费力的过程里不见他出手相助，倒是事情办好之后又倒插一腿，再看他乐呵呵的样子，别真的变成去见偶像而不做事就阿弥陀佛，为此，陆瑞晨对他的到来没有惊喜，也不指望他能帮忙。 和他比较要好的是何宇，虽然不在一个部门，但有什么事却能不客气的麻烦他；跟蒋洛这样的，每天见面偶尔聊天，却依然如陌生人一样，倘若有事找他，只怕比兔子跑的还快；至于跟裴清逸，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跟他在一起却是最舒服的，有什么事不用说都能为他处理好，要没他的出手相助，早在拍完远东的时装广告就不在美亚工作了，他给自己的帮助是无私的，甚至没有跟他索要过什么，当然那件事除外…… 一直以来他将那晚发生的事，当作跟这段关系的终结，他无法再用以前的心态面对他，但再次见面，竟然没有厌恶，甚至冲动的给他一拳教训他的放肆，以至于当他提出做朋友的时候，也没办法拒绝，潜意识里他不想跟裴清逸断绝来往，但超出朋友尺度的似乎又…… “你在想什么？”猛然拍过来的手吓陆瑞晨一跳，转过头看到是蒋洛，又敛回心思说，“没什么，我们进去吧。”话落，径直地走进摄影棚。 摄影棚里的准备工作已经好了，由于请的是王牌级的摄影师约翰，各方面都做到完美，就连灯光都调整得格外细致，陆瑞晨奔走在片场的各个角落，忙着帮助理给模特整理服装，核对搭配的每一个箱包，并且给他们安排中午的餐点，抽空还要给工作人员买咖啡…… 从早上开始工作到下午四点，陆瑞晨忙得跟一个陀螺一样，就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至于跟来的蒋洛就实现了跟约翰交流的梦想，给约翰买咖啡，帮约翰订工作餐，为约翰做打板工作，他就像栓在约翰皮带上的一只吉娃娃，同样忙得不可开交，不过约翰没将他放眼里，工作起来比Gavin还要疯狂，完全没有停歇下来过，一直指挥着场内的模特拍摄，同样的姿势，他会让模特重复无数次，似乎是在捕捉让他灵光一闪的瞬间，“头偏向45度，肩膀往后一些，手摸向提包……好，就这样！” 约翰一副旁若无人的工作架势，拍完也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硬是让跟着他的蒋洛发了脾气，冲着陆瑞晨说，“艺术家都是疯子！” “……”陆瑞晨反而觉得约翰很敬业，倘若拍摄的空档还调戏工作人员，那是Gavin会做的，而约翰看起来比较正经，不理会蒋洛也正常。 由于是拍室内的箱包广告，没有花去太多时间，两天就结束了。 青田的广告部主管对拍摄很满意，安排了客户代表帮忙收拾片场，至于蒋洛拿了文件就回美亚了，陆瑞晨倒也没介意，早在他跟来的时候就没指望他能帮忙，更何况收拾残局的活儿不属于他的职责范围，走了也理所应当，但看到青田安排了客户部主管Jovi帮忙收拾箱包，又觉得不是职位高就无法做体力活儿。 陆瑞晨用灰色的包装纸包起箱包，拍摄的箱包主要是女士真皮包、男士商业包两种类型，设计简洁大方，时尚感又强，他觉得比市面上的很多皮包都好看，做工又精细。大概觉得他是一个识货的人，Jovi就自豪地告诉他，“这些箱包都出自王牌设计师周景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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