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暗处的老郭走来,站在床前什么也没做,只是摇头叹息,“上将,你为什么要这么倔?官山禾虽然被你逼得黑化成魔,但听他的意思就是想回来替你解除寒气,他对你并没有恶意,你为什么要安七陪你演这么一出戏,老郭我实在想不通有什么比命还重要的。”
血染在安七身上,也渗入洁白的被子,安七不得不掀起隔开他与安行玥的被子,瞬间瞳孔地震。
得知安六说官山禾回来时,安行玥便要求安七用假面装成别的男人,佯装成替他解除寒气的人,但他们中间必须要隔开一层被子。
他不是怕寒气伤了安七,也不是洁癖使然,而是不想让安七知道他现在能动的地方就只有脖子以上,肩膀以下都已经石化!
安行玥视力开始模糊,耳朵也不好使,就连自己吐出的鲜血也只能嗅到一点点血腥味,他那么爱整洁的一个人最后却要死在肮脏的被子里。
就是想擦一下嘴角挂着血,都无能为力,他含血轻笑不止。
“上将.......”难怪老郭站那一动不动说一堆不明白的话,安七连忙下床跑出门。
“站住.....别去....”安行玥伸长脖子,沉声逼迫:“你去叫他,就别姓安。”
安七终是回头,和老郭再没有逼问安行玥任何事,默默地替安行玥清理干净被子,“我们都听你的,你先好好休息。”
“老郭,辛苦你了。”
穿上衣服安七走出来,轻轻合上房门,乔驰几人早守在门口,结果等出来一个陌生人。
“诶,你是.....”
“我,安七。”
几人都疑惑,“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安行玥的寒气解了吗?看到官山禾气冲冲离开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安七说:“有件事你们必须要知道,上将的寒气未解,他的身体开始石化,已经到了肩膀位置。”
“石化?”刘艾琳奉筱乔驰同时惊愕不已。
就连吴天都站直了倚靠在石柱上的身体,“最后就会像容青一样,变成一具空心石?”
刘艾琳想不明白:“那刚才安行玥为什么不让官山禾替他解除反噬?如果安行玥都成了空心石,我们迟早也会变成空心石。”
“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敢和我一起去鬼渊找神兽吗?”安七拿着非去不可的眼神注视着几人。
“我不想变成空心石,可是仅凭我们根本不能对神兽怎么样。”奉筱带着哭腔颓丧说。
“我们的确拿他没办法,但是官山禾可以。”就刚才官山禾出场给人的压迫感,大家默许安七的想法。
刘艾琳却提出:“你怎么确定官山禾就一定会去找神兽?想必刚才安行玥没给他好脸色,如果我们在鬼渊引出神兽官山禾却没出现,没准还会得到神兽惩罚。”
“我不是说过要做一个饵吗。”安七告诉蒙在鼓里的四人,“放心,他一定会去,而且会和我们的时间差不了多少。”
就在刚才,官山禾流露出失宠的伤心,安七太了解这种心情,所以非常确信官山禾一定会去找神兽。
“我看就是一道送命题。”刘艾琳猜测安七不会善待官山禾,“要知道刚才官山禾从安行玥房间里出来,他根本没有理会任何人便和那个戴面具的人走了。”
“就算他成魔但他对上将的感情,刚才你们是没看到。”安七非常坚定地告诉大家,“他一定很快就会去鬼渊。”
眼前陌生的安七更像大家不认识的人。
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大家只好点头同意,紧跟着打包一些在车上吃的食物,安七又嘱咐老郭照顾好安行玥,便开车赶往鬼渊。
夜间开车,出了光屿城路上就越来越黑,三小时后,终于打着手电筒到了深山老林中的鬼渊。
那颗硕大的树干似乎也在沉睡。
如果官山禾来了,大树上肯定会出现一个被打开的黑洞,几人盯着大树,心里骤然一凉,在大树前犹豫不决。
突然地面一阵剧烈的摇晃,几人身体跟着左右晃动!
官山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安行玥房间里走出来的,他只觉四周灯光通明,而他脑海里一片漆黑。
出了安家,恍惚失神的官山禾便被花即墨带回魔域。
官山禾躲进建筑精致的寝室角落,尽管身上服饰一针一线都极尽奢华,心灵上却感受不到一点快乐和幸福。
这个世上的烧烫伤、牙疼、主动脉夹层、输尿管结石、三叉神经痛、严重痛风等等等等,每一种痛都叫人生死不能难以承受。
而他现在正遭受另外一种痛,前所未有,药石无医。
他已经无法站立,蜷缩在墙角,不想被任何人看见他此刻受伤的狼狈,由心脏散发出的酸涩,像某种最烈最猛的毒,扩散五脏六腑,无法抑制。
舔舐伤口时,官山禾终于悟出毒的名字——
它叫安行玥。
它伤人无形;它控制官山禾多年的快乐;它让官山禾心如死灰;也让官山禾痛到委屈止不住想哭。
他无意让官山禾热烈绽放,却亲手将官山禾摧毁摔碎。
大殿外,上万的魔族子民整齐划一跪拜在地,等候他们新任魔主继位。
花即墨心急如焚,只好以下犯上出言胁迫:“如果魔主再不出来,花即墨只好让你忘记他,以后便再无这份折磨。”
又过许久。
做好杀头的心理准备,花即墨正要推开雕刻繁复的黑石门,石门倏地往两边移动。
官山禾走到石门口,脸色苍白眼眶红润,嗓音沙哑:“把你的面具给我。”
花即墨不知道官山禾经历了什么,神色先是一滞,犹豫片刻才取下面具递给官山禾,躬身抱拳:“属下该死!属下知错!”
官山禾戴上花即墨的面具,“你错没错我心里有数,走吧。”
与此同时,花即墨摸了摸自己的眉眼,容貌居然恢复了,脸上那份喜悦无法掩饰。
只是,官山禾瞧也没瞧。
来到大殿上,匍匐跪地的人黑压压一片,遽然静默无声,官山禾屁股刚坐上大殿中央的黑龙神木椅。
跪拜的人异口同声,穿云裂石。
“恭迎魔主回归!”
“恭迎魔主回归!”
朝拜的气势磅礴,震耳欲聋,无比壮观的震撼力替官山禾压下内心的不安与伤痛。
才多久时间就汇集如此庞大的人群,这里有多少是死去的人类官山禾无法想象。
花即墨啊花即墨,你真是功不可没,官山禾手肘撑在龙椅扶手,眼前一切令他扶额。
得到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力却得不到某人一笑。
想到他身边裸|露的男人,官山禾忍不住攥拳冷脸,不能让他继续再占安行玥的便宜,安行玥也不能时常依靠他过日子!
要怎么做才能彻底帮他解决反噬?
神兽!
找到神兽就还有一线希望。
都在揣测官山禾迟迟不开口,是在打算如何立威,跪拜的人群大气不敢喘一口,其中有一个人好奇地微微抬头,不巧撞上官山禾的冷眸。
什么都没看清楚,就吓得他连忙把头磕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唯恐下一刻就被魔主以儆效尤!
谁知下一刻——
一旁的花即墨都以为出现幻觉,官山禾唇角勾起人畜无害的笑意。
“今天你们跪在黄金地面,以后都好好过日子,该修房建屋的修房建屋,该谈谈恋爱的谈恋爱,该生崽延续夫妻情感的就生崽,该挣钱养家糊口的赶紧去奋斗.....总之,魔族的未来将是一个没有战争的和平盛世!”
用打架的精力好好享受生活不好吗?!
所有人诧异抬眼:“........”
包括花即墨都被官山禾一番肺腑之言震住。
“以后其他事都交给护法花即墨,见他如见我。”官山禾起身对花即墨小声说:“花花,看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我的大任就全部交给你了。”
权利的包袱总要驮在适合它的人身上。
官山禾拍着花即墨的肩膀目光坚定不移:“魔族的未来是个没有战争的和平盛世,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战。”
花即墨:这是他为情所伤回光返照还是炼狱太久没启用效果变了味儿?
就在花即墨暗自怀疑时,官山禾化作一缕黑烟消息在眼前。
转眼来到鬼渊祭坛前,官山禾还有点不适应,竟然能凭意念转换了空间位置。
观察一番后,伸出戴甲的魔爪敲响祭坛,“神兽,我知道你在这,出来吧。”
祭坛发出的回响消失在寂静中。
“没想到我们还是以这种方式见面了。”神兽蹲在最高的黑石峰上,它发出的声波威力一圈胜过一圈。
官山禾尖尖的指甲一弹,便破了神兽攻击过来的声波。
“真没礼貌,本人爱好和平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就问你要怎么样才能彻底解了安行玥的驱魔反噬?”
“他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你还想以德报怨?”神兽纵跃而下,在与官山禾视线平齐的黑石上停下。
官山禾玩着他的魔指甲,“自从在炼狱里走一遭,本人发现自己还有个爱好,就是怜悯众生,我要解的不止安行玥一个人,是所有驱魔人。”
神兽脸部没有表情,但眼珠子折射的白光刺眼,回答也挺快:“如果代价是你的命你也愿意?”
“当然不愿意!”官山禾目光凛冽,“但如果没有你,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驱魔人。”
“那如果我告诉你,杀了我你的心上人就不会被石化,这个世界再无驱魔人,但刚刚恢复的魔族将随你一同永坠地狱,而安行玥不会再记得你的存在,会和不同的男人相好,你也愿意?”
听到“石化”二字,官山禾神色一紧,安行玥被子以下的身体难道是.....当时在气头上也没仔细想想。
可是,就算和他活在同一个世界,恐怕他也不会喜欢一个叫官山禾的人。
“本人说过如今多了一样爱好,怜悯众生!”官山禾随即朝神兽挥出一道魔力。
只见神兽闪电般避开,黑石砰然拦腰碎裂。
“你牺牲你的族人拯救人类,你何以算怜悯众生?”神兽好心提醒。
“呵呵,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坏事操心太多,才一直长不高。”官山禾又是致命一击。 ----
第60章 怨种保镖
“轰!”
紧跟着轰隆隆的巨响,林中栖息的飞禽走兽被惊扰,朝着天空展翅飞翔,地面上几个人被摇得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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