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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對哦，新鮮！我們丘丘知道乾淨了。”六姐明白過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你跟這兒當衣架吧，我倆燒水去了。” 目送一對佳人卿卿我我地離開，申丘覺得心裏不是滋味，他長這麽大沒受過這種委屈，以前就算和對象倆人出去也是被服侍著洗澡擦背的那一位，其實兩人一起洗不僅省水，還有很多情趣花樣可以玩兒。尹航就特別會，經常渾身打滿泡泡抱著自己貼貼蹭蹭，滑溜溜的舒服極了，所以每次倆人在淋浴間都能擦槍走火。 “唉……”申丘嘆了口氣抬起頭，盯著夏玥投射到帳篷側壁上的影子發呆。 或許是手電筒光綫折射的原因，那個影子過于瘦削了，除了屁股上稍微有那麽一點肉，整個人單薄得像一副骨架。 申丘想起上次給夏玥拍照片，光是被膚色吸引了注意，後來才意識到夏玥真的很瘦。這人每天中午的午餐吃得也很少，猫食似的，大部分美味最後都進了申丘的肚子。他剛才說自己有心理疾病……會是什麽病呢？他吃的那個藥，會影響食欲嗎？ “我洗完了，還剩一些水，你洗吧。”夏玥濕漉漉的手伸出來，肌膚周圍籠罩著軟綿綿的蒸汽，像一棵含苞待放的玉蘭，美得有些失真。 申丘趕忙把懷裏乾淨的衣物遞過去，心底再次漫起旖旎。 “洗完才可以進帳篷。”夏玥穿好睡衣走出來，用毛巾擦著濕潤的頭髮。 申丘看到夏玥光脚穿拖鞋哆哆嗦嗦的樣子，不捨得讓他在這兒受凍，把自己外套脫下來遞過去：“知道啦，你先回吧，外頭冷。” “那誰給你拿衣服？”夏玥有點疑惑。 “我搭在裏邊的繩子上就好了啊，你走吧。”申丘指著淋浴帳內部的構造說，那裏不但有個可以搭衣服的繩子，甚至還有一個裝內衣的小網兜，夏玥之前都沒注意。 “那你剛才幹嘛……”在外邊等我？夏玥在心裏嘀咕。 申丘心說我就客氣一下你還真走啊……可見對方已經轉身離開，只好委屈巴巴地獨自鑽進淋浴帳去沖澡。 帳篷裏面還蒸騰著夏玥的沐浴露味道，清爽的檸檬薄荷，申丘扭開水沖身體，抬頭能看到夜空裏明月高懸。今晚不是滿月，也不是那種彎彎的弦月，比一半多一些，又比圓滿少幾分，尷尷尬尬挂在那裏，像在笑他。 這是申丘第二次想著夏玥手沖，沖完熱水早就用光了。 “阿嚏——！”山風一吹，他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拉開雙人帳篷鑽進去，再把裏外兩個拉煉拉好，申丘借著挂在帳篷頂端的LED燈去看夏玥，對方已經鑽進睡袋背沖他躺下了。 于是他把自己的睡袋也整理好，抬手關了頭頂的小夜燈，帳篷裏立刻暗了下來。 申丘裹在睡袋裏像條大肉蟲，蛄蛹著往夏玥身後靠。 直到幾乎貼著那人後背的位置才停下來，然後看著夏玥柔軟髮絲裏露出的一小片後脖頸出神。 那皮膚在暗夜裏也白得發亮，申丘忽然覺得自己變成了那種撲火的小蟲，明知萬劫不復，却偏要自投羅網。 他把手從睡袋裏伸出來，想去試試那片皮膚的溫度，想摸摸他是不是真的冰雕玉琢，不然爲什麽如此冷漠，就不能給自己一點機會？ “申丘……”就在指尖快要碰到那點玉肌之前，夏玥終于開了口，聲音冷冷清清的：“不要做我不喜歡的事。” 這人背後長眼睛了嗎？申丘被他一說真的不敢動了，默默把手收回去，重新塞到睡袋裏。 然後翻了個身正面仰躺過來，盯著帳篷頂想心事。 他想起自己上學時讀過的一本小說，書名早就忘了，只隱約記得裏邊提過一個問題：愛是什麽？回答很多，但流傳最廣的是最後那句“想要觸碰却又收回的手”。 十幾歲的申丘當然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那時的他以爲，任何喜歡的東西都會如潮水一般向他奔涌而來，潜意識告訴他：喜歡就要表達，然後願望就會實現。 這或許是申丘感情上第一次經歷挫敗，右手在身側攥成拳頭又鬆開，這種感覺令他不解、憤怒、遺憾與惋惜，讓他夜裏睡不著，抓心撓肝地想， 却又不敢伸手擁抱睡在身旁的那個人。 他似乎一瞬間就理解了那本書裏寫的， 【想要觸碰却又收回的手】 入夜的山裏很冷，申丘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他在淩晨3點迷迷糊糊醒過來，覺得身邊似乎貼著一個人。低頭看過去，夏玥不知何時轉過了身，正低頭往自己懷裏鑽。 大概是凍得吧，申丘想，大大方方伸手把人攬過來抱著，心說這可是你自己凑過來的。 夏玥的身體縮起來的時候小小軟軟的，頭埋在申丘胸口，嘴裏還斷斷續續嘟囔著什麽…… “麗莎……麗莎小姐……” 怎麽還有個女的？申丘覺得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出了問題，麗莎小姐又是誰啊？！ “不是麗莎小姐！是老公……”他沉聲誘導，誰知那人竟然含含糊糊應了一聲。 “……老公……”聲音軟綿綿粘糊糊的。 申丘樂壞了，傻傻應了句“誒。” 然後就因爲這麽兩個含糊的字，開心了好久好久。
第35章 見不到人，登門拜訪 夏玥夢到了他的鯊魚玩偶麗莎小姐，他們正手牽手在海中遨游……等等，鯊魚怎麽會長出手？！夏玥順著那手看過去，麗莎小姐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條長著申丘臉的鯊魚，張開雙臂一副捕獵的姿態。 他嚇得轉身就跑！ 可對方畢竟是鯊魚，不費吹灰之力就游到了夏玥面前，伸手緊緊抱住了他，嘴裏還念念有詞：“叫老公！聽到沒？不叫老公就把你吃掉！！” “救命！救命！”夏玥拼命掙扎呼喊，可喉嚨像被焊死，空張著嘴發不出聲音。 申丘鯊魚開始撕扯他的衣服，嘴裏發出淫邪的笑聲…… “啊！”夏玥終于睜開眼睛，下一秒就發現自己真的被申丘緊緊擁著，耳邊是安定而沉穩的心跳聲，噗通、噗通…… 他試了試想把頭抽出來，沒想到那人却不樂意了，霸道地收緊雙臂，嘴裏模模糊糊地念叨：“不冷……老公抱……” 這人怎麽回事？！夏玥的臉埋在對方厚實的胸肌上，才意識到申丘爲了抱住自己，整個上半身都露在睡袋外面。 這麽睡一宿……估計很冷吧？ 想著想著，夏玥的臉却熱起來，因爲他意識到自己某個地方又開始蘇醒，只好拼命掙扎，使勁鑽出了申丘的懷抱。 然後慌忙穿好衣服，逃出了帳篷。 出來後發現時間還早，旁邊幾個帳篷都安安靜靜，太陽沒有升起來，四周的山林也就沉睡在一片靜謐的霧靄之中。 “起得這麽早啊？” 遠處有人招呼他，夏玥循聲望過去，隊長的女朋友阿蓮正坐在小桌子前沖他招手：“我準備泡咖啡，你要喝嗎？” “啊，方便的話請給我一杯，”夏玥走過去，對方帶的是一個便携的意式摩卡壺，正在瓦斯爐上發出嗚嗚的響聲。 “糖奶？”一壺正好兩杯咖啡，阿蓮用紙杯盛好，問夏玥要不要加點什麽。 “謝謝，什麽都不用加，我喜歡黑咖。”夏玥接過紙杯道謝，先是深深聞了聞杯中馥鬱的香氣，然後才小口小口品嘗起來：“好香的豆子！” “一看你就是深度愛好者，”阿蓮自己也不加糖奶，舉杯在空中和夏玥碰了一下：“每天早上不來一杯，一天干活兒都沒勁兒。” “聽申丘說蓮姐是護士？” “對，不過就在一個小社區醫院，每天給老阿姨老先生們開開藥、輸輸液，但是也挺累的。” “嗯，我偶爾去傳染病醫院的關愛中心做志願者，所以稍微能理解一些，醫護工作者真的很辛苦。” “哦！我知道那裏，你真厲害啊，當年我們護士學校畢業分配，誰都不想去傳染病醫院呢，都覺得那邊不乾淨。” “其實傳染病醫院，怎麽說呢，因爲傳染性强，所以消毒防護什麽的都做得勤，反而比很多別的地方要乾淨呢。” “怪不得你昨天幫小玉說話……”阿蓮放下杯子又煮了一壺咖啡：“唉，我老跟他們說沒事兒的，可他們就是不願意聽……” “誰說我不願意聽？”申丘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 “你就是不願意聽，”阿蓮笑著揭他老底：“你還說‘萬一他受傷怎麽辦啊’‘出來玩兒磕了碰了的難免’……你自己不記得了？” “我說的實話嘛，”申丘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夏玥旁邊，盯著那人手裏的杯子：“我也要喝。” “我給你煮新的，他那杯沒有糖。”阿蓮拿了個新紙杯，撕了兩包砂糖放進去，擱在一邊。 “真的遇到突發情况，也能服用阻斷藥物，”夏玥喝了口咖啡淡淡地說道：“現在已經可以做到90%以上的阻斷率了。” “啊？都這麽先進啦？”阿蓮似乎也是第一次聽說：“我們那小醫院，很多醫生也不瞭解這個，一聽說患者hiv感染，都死活不肯收，我回去得和他們好好講講。” “嗚嗚嗚——”又一壺咖啡好了，阿蓮給申丘倒進紙杯裏遞過去。 “你也別害怕，回去我送你一盒，真的發生高危行爲，馬上吃藥就可以。”夏玥起身，把用過的杯子扔進了垃圾袋裏。 “你盼著我點好行不行？！”申丘大聲辯解：“再說了，我又不會和他……” “放心！我對你也沒興趣。”鬱揚不知何時從帳篷裏鑽了出來，“咱倆能成早成了。” “我還是比較欣賞玥玥這款的。”郁揚貼到夏玥旁邊，裝作正經諮詢：“對了，你們那個關愛中心在哪兒啊？平時都有什麽活動，我可以過去參加嗎？” 夏玥剛想如實回答就被申丘拉走了：“回頭再說！我先帶你去個好地方！” 申丘拉著夏玥跑起來，踏著晨間草葉上晶瑩的朝露，跑得褲脚都濕了。 “申丘！……哈，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夏玥跑了一會兒就跑不動了，“你再不放開……唉！”說完使勁抽回手，扶著膝蓋大喘氣。 “就前邊不遠！”申丘似乎意識到夏玥是真的跑不動，只好停下來等他：“馬上到了，再堅持一下？” “呼……呼……什麽地……方啊？”夏玥氣喘吁吁抬起頭，“你不說清楚……我不，不走了……” “就是，”申丘摸了摸脖子，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我的秘密基地……” “……你多大了啊？！”夏玥氣不打一處來。 “哎呀那裏看日出可好了！”申丘上來拉夏玥的手：“再不到就趕不上了！” “唉！走著！走著行嗎？”夏玥在後頭喊。 申丘的秘密基地其實是山崖上一塊巨大平坦的岩石，像一張鑲嵌在峭壁上的床，位置隱秘視野開闊，確實是看日出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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