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不对,至少他身边也还做了一个“孤寡者”。 余光瞥着,就坐在他旁边,低头认真拉胚、塑陶的陆衡,江明澈拉胚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 妈蛋! 陆衡做得比他还好! 根本没有他什么表现的机会! 本来他还以为,他可以像楼主在帖子里描述地那样,在陆衡拉胚的时候,从后面接近陆衡,把手贴在陆衡手背上,手把手传授机巧,两个人感情快速升温什么的…… 是他没把陆衡这家伙的智商考虑在内! 就这家伙大二都能写程序的智商,领悟能力能弱到哪里去! 指望陆衡是个动手白痴这事算是彻底幻灭。 倏地,江明澈感到手中的泥胎好像有点不大对劲,他急忙回过神—— 手中的泥胚在快速地坍塌。 如同他无可救药的,陷落的心。 “卧槽!” 江明澈手忙脚乱地去扶泥胚,企图抢救一下。 结果泥胚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坍塌。 就好像是喜欢一个人的心,越是挣扎,只会陷落得越快。 … 老师在指导别的学生。 彭鹏比他还菜,全靠晓晓手把手在教。 江明澈不由地烦躁,算了,要不去跟老师再要一块。 江明澈刚要按停转盘,他的手背上,覆上一双手,他的身体,被半拥进一个熟悉的胸膛。 沾着黏土的两双手相贴着,湿润、滑腻。 江明澈听见周围的人低低的惊呼声。 心跳得很快。 陆衡不紧不慢的声音,响在他的耳畔:“放轻松,左手稍微用力一点。” 心跳快得不行。 操! 陆衡什么时候……站到他后面的? 等会儿,陆衡过来帮他了,那他自己的作品…… “不要分心,左手把泥胚扶住。” 江明澈稍微转了下脑袋,就听见了陆衡的低声警告。 他只好集中注意力,按照陆衡所说的,左手稍微用力一点,右手把泥胚给扶住。 江明澈亲自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天赋。 他看着在他手里迅速坍塌的泥塑,又在陆衡的手中,一点一点地起死回生。 渐渐地,出现了一个碗的形状。 江明澈感受着衡覆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的温度。 随着泥胚转动时,陆衡的手臂,慢慢地贴着他的手臂……泥胎在他们两个人的掌心里,被慢慢地塑型。 陆衡跟江明澈两个人,完全没有被完结所影响。 那些一开始暧昧地盯着两人看的人,在看见陆衡只是纯粹在教江明澈做陶艺后,也就很快地专注于他们自己手中的作品。 陆衡:“你这个塌得有点厉害。花瓶是肯定不行了,要做个杯子,还是碗?” 江明澈:“……” 这个时候,陆衡这家伙,就不能闭嘴吗? “嗯?” 没听见江明澈的回应,陆衡尾音上挑,低低问了一声。 说话时,陆衡的热气拂过他的耳廓。 江明澈心跳快得不行,他竭力镇静:“杯子吧。” 碗摆在寝室里,好像没什么用。 … 在陆衡的“力挽狂澜”下,江明澈总算赶在第一节下课前,把自己的作品给上交了上去。 第二节课,他基本上是在边上看着陆衡怎么完成给他自己的作品。 想过“帮忙”来着……完全没帮上忙。 陆衡的动作,被老师当成示范,还请附近的同学来“观摩”、学习。 陆衡动作快,第二节课还没下课,就已经完成了作品。 完成作品的人,就可以提前把围裙给摘了,去陶艺室的洗手间洗手。 江明澈跟陆衡两人一块去洗手。 江明澈一只脚迈进洗手间,他系在脖子后面的围裙被扯了一下,陆衡问他:“这个不摘?” “一下给忘了。” 江明澈走在前面,正要伸手把围裙给摘了,动作迟疑了一下。 他的耳尖微红,扭过脸,双手展开,对陆衡道:“你替我解下呗。”
第67章 偷亲 陆衡站在江明澈的身后。 陶艺室外, 是作品陈列室。只有展出时,才开着灯。 周遭光线昏暗。 只有洗手间的灯是亮着的。 白炽灯的光束,投在少年白皙的脖颈上。 陆衡想起, 老师上课时给他们看过的名家瓷釉,第一次对“凝白如瓷”这四个字,有着如此直观的感受。 也第一次真正体会到身为陶艺家对于瓷釉的衷情与狂热—— 情不自禁地想要用手去触碰,用自己掌心的温度, 去感受它细腻的纹理…… 陆衡迟迟没有动作。 江明澈是头一回这么费尽心机地去“撩”一个人。 还惨遭失败! 江明澈不是一个遇到点困难,就退缩的人。 是有点被打击到, 心里头也有点小难过, 不过他这个人, 最不缺的就是韧劲。 “怎么着?不行?”语气带着不乐意跟质问。 陆衡给他看, 自己的沾满黏土的手:“我的手还没洗。” “说得我好像洗了一样。我又不嫌弃。赶紧的!” 江明澈说着,把脑袋给转过了过去。 少年毫无防备将脖颈彻底地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陆衡低头, 去看他自己沾着黏土的手。 这双手,同他此刻的心是这么得相似。它们都一样地,脏污不堪。 … 陆衡的手放在江明澈的后脖颈上的系绳。 系的蝴蝶结,轻轻一拉, 就解开了。 陆衡的指尖,尽可能避免触碰那片白皙。 后脖颈的系绳被顺利解下。 陆衡低头,去解腰间的系绳。 动作很慢,也很轻。 像是在拆,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然而, 不敢多做逗留。 “好了。” 陆衡松了手, 他越过江明澈, 来到盥洗台前,拧开水龙头。 江明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围裙, 眼睛瞪得老圆,不满地扬高了音量,“不是,你管这叫好了?就不能送佛送到西,替我把围裙给脱下来是吧?” 陆衡洗把手放在水龙头下,挤了点洗手液在手心,“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江明澈一噎:“你真行!!” 特么陆衡不是给子,他才是给子吧?!!! … 江明澈单手把围裙给摘了,挂洗手间外面的挂钩上,回头得带回去洗。 回到洗手间,江明澈就把盥洗台前的陆衡给挤到一边—— 洗手间并排着两个盥洗台。 陆衡抬头,看了江明澈一眼,后者眼神挑衅。 陆衡继续低头洗手,完全没有要跟江明澈这种幼稚行为计较的意思。 江明澈余光戒备地盯着陆衡,以防这家伙突然偷袭。 实在是这家伙心眼太多,不留神不行。 江明澈挤了洗手液在手心里,陆衡已经洗完手,他抬起头:“水给你关?” 江明澈还提防着陆衡偷袭呢,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几乎是他话声刚落,忽然被甩一脸水珠。 “卧——” 卧槽! 江明澈一整个痛苦地震,下意识地抬手去擦。 … 江明澈抬手去擦水珠的功夫,陆衡已经鸡贼地跑了出去。 陶艺室里,其他人还在上课。 江明澈骂到一半的国粹只得噎了回去。 第一时间追了出去。 想到两人的围裙都还没拿,江明澈以最快的速度把两人挂在墙上的围裙给拿下来。 给揉成一团,拿在手里,抬腿就跑。 江明澈一追出陶艺区,就看见了跑到走廊的陆衡。 行知楼晚上还有其他教室在上课,这会儿还没下课,江明澈也不能喊。 陆衡听见脚步声,往回头看了一眼,更加加快了速度。 江明澈给气坏了! 妈蛋! 憋着一口气,江明澈全力冲刺着。 手里拿着两个人的围裙,大大影响了江明澈的速度。 江明澈一路追着陆衡从二楼走廊,追到一楼走廊,都还是没能把人给追上。 … 快要跑出行知楼的侧门。 陆衡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他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头,走廊上空无一人。 一楼没有教室在上课,教室里的灯是暗的。 走廊上刚刚因为他跑过的感应灯,此刻暗了下去。 说明除了他之外,刚才没有人经过走廊。 陆衡皱起眉。 “澈哥?” 陆衡试探性地对着走廊喊了一声,没人应。 陆衡边往回走,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江明澈发送语音邀请。 手机那头无人应答,走廊上也没有响起手机铃声。 应该是上课的时候被调成了静音,还没调回来。 陆衡把手机揣回口袋,继续找人。 “澈哥?” 难道刚才澈澈没有追下来? 陆衡往楼梯口方向走去。 经过一间教室门口。 倏地,陆衡的背后一沉。 就埋伏在其中一间教室门边,等着陆衡经过的江明澈,跳上他的后背:“还跑不跑了你?” 一边说着,一边报复性地把微湿的手给抹陆衡脸颊上、脖子上,总之,在他的身上胡乱抹一气,“拿水甩我是吧?拿手甩我是吧?” 陆衡被江明澈从后面跳上来的力道,惯性地往前走了几步。 又因为江明澈上来后,没个安分,只能稍微往后退了退。 手在墙上扶了一下,才勉强稳住身体,免得两个人都摔了。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 江明澈的手揉过他跟陆衡两个人的围裙,远没有他自己以为地那样湿漉漉。 陆衡身体僵直。 微凉的、密集的碰触,使得他脖颈肌肤泛起细小的颗粒,身体仿佛触电一般,窜过一阵酥麻。 铃声掩盖了他鼎沸的心跳。 竭力稳住微乱的气息,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我错了。澈哥饶我一回。” 江明澈耳朵也被这铃声吵得嗡嗡的。 要不是他现在人就挂在陆衡身上,他还真听不清陆衡说了什么。 这人每次都是道歉道得贼快,心眼又贼多。 江明澈脑袋往前伸了伸,确认地问道:“真错了?” 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陆衡喉结微滚:“嗯。” 江明澈这才从陆衡身上下来。 下来的时候,他故意把动作放慢,嘴唇轻碰了下陆衡的耳朵。 一股轻颤通过耳朵,直达他的神经末梢。 陆衡呼吸急促。 走廊的感应灯再次暗了下去。 江明澈从陆衡身上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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