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那首歌词,你什么时候填好?】
【阿谌:意哥很想听完整版吗,那我一定会尽快的。】
刚才在对方家时,徐谌弹了一首曲子,说是自己请教朋友后作的,还没想好怎么填词。
原本是想完整做好之后再和宋意分享的,但今天他能够来自己家导致他很兴奋,就忍不住让他抢先试听了。
【S:好,我期待着。】
【阿谌:OK。现在挺晚了,意哥赶紧去睡吧。】
【阿谌:晚安,好梦。】
也许是懒得再打字,徐谌最后一句发的是语音。
听着对方温柔的话语,宋意突然就放松了下来,接着情不自禁又听了几遍,才急忙回复。
【S:晚安。】
不再有任何胡思乱想,混沌的回忆在他无所察觉中被平复收拢,莫名的安定让他舒适。
其实,在与阿晴的谈话之后,宋意就在思考一个问题——怎么能只考虑自己呢?
如果只考虑自己,他想放任自己沉溺在悲痛中,但那样就没有人能照顾死里逃生的阿晴,安抚她,给她强大有力的依靠。
如果只考虑自己,他想顽固的不愿意去到宋家,但那羽翼尚未丰满的自己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给予阿晴平稳安定的生活。
如果只考虑自己,他想要把阿晴一直留在身边,但那会让阿晴暴露,再次深陷危机,而他已经没有面对失去的勇气了。
如果只考虑自己,他想放弃挣夺公司,过轻松的生活,但那之后等待他的不会是简简单单的离开燕市生活,而是被宋威完全控制逼迫的傀儡。
到时候,就连阿晴......
谁家少年不爱幻想,不追求自由的远方。
宋意也曾幻想很多如果,但人生有太多的可能,谁也不知道意外会不会到来,所以他不敢赌,也不允许自己去赌。
于是,从宋意把宋晴送上飞机的那一天,或是得知父母去世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不再去思考不切实际的也许,他无法不计后果的放纵妄为,他没有选择。
宋意就这样,再也做不到只考虑自己。
因为,他把自己,彻底丢在了过去。
所以,对于宋晴的期盼,宋意始终不解,理智让宋意永远在寻找问题的最佳解法,甚至放出无数过往经历,痛苦着,困扰着。
可现在,宋意关了灯,躺在床上思绪却放了空,他有一丝逐渐失控的预感,却任由那片唤作宁静的云停在脑海。
他陷入云中,缓缓闭上眼,坠入虚渺的梦,梦中好似有一个人,在不久的未来,怀抱着他低语。
“其他的都放心交给我吧,宋意只要做宋意就好了。”
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悄然间飞逝,待人们骤然察觉,凉爽舒适的十月份便来到了尾声。
自从上次宋意去徐谌家之后,他们就没有过独处的机会。
宋氏药业越临近年末越是繁忙,燕大的期末考也要来临,研究院的实验又离不开人。
大家基本每天都在加班,徐谌不好再去亲自陪宋意吃饭,也只能每天有空手机提醒宋意,同时拜托王铭帮忙监督。
对了,因为徐谌经常来公司,王铭便主动加了徐谌联系方式,名义上说:“朋友的朋友,当然也是朋友,多认识一个优秀的人不亏。”
但其实只有王铭知道,这都是为了方便关注最新动态。
他可没少当宋晴间谍,还会和其他忠心耿耿,在宋意身边工作许久的秘书一起八卦。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社畜最好的放松方式,就是吃到自己上司的瓜。
而宋意也会了解徐谌在研究院的情况,没有通过宋晴,都是徐谌主动提起的。
另外,宋意终于找到了觉得适合宋晴的车,并且自己要经常加班,就让宋晴独自开车上下班了。
不过,即使再忙,宋意都会尽量赶回别墅休息,他不忍心让宋晴在空旷清冷的别墅内独自过夜。
对此,宋晴无语的表示,她已经二十二了,并不害怕一个人在家。
恰逢周六,半个多月以来,无论工作日或双休日里都在上课、泡研究院做实验的徐谌终于得到了轮休,难得拥有空闲的一整天。
本想问宋意有没有安排,却有一位不知怎么找到他联系方式的人打来了电话。
“徐谌,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魏峥待你好吗?”
电话那头是位女人,从她疲惫的声音听得出来对方一些胆怯的心虚,远处似乎还有男人粗鲁不耐的谩骂,像被手捂着收音,听不真切。
“听说你考上了燕大,现在还是研究生,又是做实验的。想不到你成绩这么好啊,从前村里人......”
“你有什么事吗,没有就挂了。”
“我,我想和你见一面,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下午三点,地址我等会发给你。”
不愿再听废话,徐谌说完,未等女人回答便挂断了电话。
从听到声音开始,他便猜到了对方是谁,但他并不在乎对方怎么想,所以从始至终表情和语气也没有一丝波澜,只是觉得不必多聊。
何必假仁假义的叙旧,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 “让睁眼看着玫瑰花的人,也看看它的刺。” ——取自泰戈尔《飞鸟集》 关于徐谌的家庭背景不会讲太多,也就两三章。 因为其实并不复杂,加上徐狗是个很果断的人,他不会把问题一直拖着不解决。
第13章 小蛋糕
当徐谌来到约定地点时,女人不知已经坐了多久。
这是一家宋氏药业附近街道的饮品店,靠窗的位置能够遥望着宋意的办公室。虽然见不得真人徐谌无法感到喜悦,但至少能让他保持耐心,听一听女人到底有什么需求。
“说吧,什么事?”
身形高大的徐谌坐在对面,漠然的神情让女人感到些许畏惧,却还是犹豫着道。
“我想借一笔钱,大概几万......”
即使在这之前已大概猜到了,但对方说出口后,徐谌还是忍不住冷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你们去找老韩的时候,他就给过你们十五万,作为之前的养育费。”
徐谌的话,让女人本就没有几份血色的脸变得更显病态,揣揣不安的神情更显惶恐。
“怎么,你家不是开工厂的,还是说已经破产了?”
徐谌不是什么烂好心,与实质上外冷内热的宋意相比,他可以算得上是个冷心冷情的人。
除了在宋意面前,那些其他人以为的温柔善良,都不过是烈日阳光制造的幻觉。
在见到宋意之前,他对世间之人从来都是置身事外,这些伪装并不存在。但他遇见了宋意,从此学会了伪装,好让自己更显正常,能够有机会达到目的。
而可能是因为近期忙碌的疲惫导致他懒得维持假面,也可能是女人令人作呕的话语让他不屑与之虚以委蛇,于是徐谌直言嘲讽着对方。
“既然那个男人养不起你,干脆就离了吧,再找下一个不是更好?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应该很有经验了吧。”
被戳到痛点,女人试图反驳,但一切言语都显得苍白又无力。
她已不再如从前那般年轻,也不再如年轻那般美丽,更不再有从前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丰富自己。
生活早就磨灭了她的资本,而这一切自始至终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人又怎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于是借口信手拈来,谎言蒙蔽的不仅他人,更是自己。
“我怎么能离婚,我不能离婚的,不然小豪怎么办,他刚准备读初中。”
“徐谌,算我求你,借我点钱,小豪他爸只是工厂出了点问题,等用这笔钱还了债,生意就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肯定还你。”
女人大声的祈求,让店内的客人不经好奇着观望,她还试图伸手拉过徐谌,却被无情的躲开了。
见面前的人还是无动于衷,女人动作一顿,低垂着头,语调更加悲凉,泪水止不住的掉落在桌面,仿佛伤心至极。
“自从工厂出问题之后小豪他爸就一直酗酒,每次都喝得烂醉如泥,回到家还会对我和小豪进行打骂。你以为我不想离吗,每当我提起这件事,他只会打得更用力。”
“但是有钱就好了,有钱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徐谌,你帮帮我,你不会忍心看到我被打死的对不对?”
但徐谌知道她的眼里不带半点真诚,只是在作秀,也并不打算为她拙劣的表演买单。
“呵,关我什么事。”
已经没心情再看下去,徐谌起身就准备离开。
女人见状,心里着急,一狠心,赶忙抓住了徐谌的手臂。
“徐谌!你怎么能如此绝情!我是你妈!你就完全不在乎我的死活吗!”
女人,就是徐谌的亲生母亲——徐丽。
可与七年前不同,徐丽面容不再带妆,露出了本就不白皙的肤色,如今更显蜡黄。一双桃花眼不复明媚,皱纹爬在尾角,攀上额头。
身材也不复苗条,臃肿的腰肢不再穿着紧身裙装,长款的衣物想要把肌肤完全遮蔽,但宽大不合身的老旧服饰,在此刻大幅度的动作间,依旧暴露其一道道青紫色的伤痕。
这一下子,不仅店内的众人观望着,连窗外过路的行人都纷纷投来目光。
而这正是徐丽想要的效果,她想让徐谌被亲情裹挟,被道德绑架,为世俗的目光妥协。
但徐谌向来无所谓外人的任何想法,况且最后丢脸的也不是他。既然徐丽不顾颜面,那他就送她上言论的高台。
“这位女士,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自称我的母亲,你除了把我生于这个世界,没在我的养育上出过一分钱。”
“不对,我高中以前的学费还是你出的,但那好像也不是给我的钱,而是给外婆的,而她老人家好心资助我。”
“真正算得上的,倒是外婆死后那一年每个月给了两百块。但我说过,你后来已经要回去十五万了,算你代替外婆收的。”
“另外,二十多年以来不算出生那天,到现在才是我们见的第三面。对外我的身份是亲戚家的孩子,我从未叫过你一声妈,我也不在你家户口本上。”
“所以你的死活与我何干,反正自小时候我懂事起,就接受了自己父母已经离世的说法。”
徐丽被徐谌满含讥讽与的眼神注视着,终于意识到徐谌是真的不在乎,而此刻却势必要把她推入最难堪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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