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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杰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你看得很透彻。” 章筱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这件事放任不管是最好的，虽然对纪霖很不公平，但公司也是这个意思。”陈文杰在纪霖肩膀上拍了两下，“彭阳名气比你大，号召力也比你强，他现在能为公司带来的收益比你高，公司肯定更偏向他。” 纪霖早就料到会这样，他和彭阳同属一家公司，真要掐起来损失的是公司的利益，彭阳也清楚他现在比纪霖更有价值，所以才敢这么做。 “怎么这样啊？”章筱琪替纪霖不平，“受委屈的明明是纪霖，公司也太偏心了。” 纪霖无所谓地笑笑：“没关系，他们也拿不出证据，最多也就口头上骂几句，闹腾不了多久。” “怎么可能没关系？任谁被这么诬陷都不会好受。”章筱琪想想彭阳那些粉丝骂他的话就觉得难受，愤愤道，“昨天彭阳安慰你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是个好人，没想到是个表里不一的，我真是瞎了眼。” 纪霖也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么戏剧化的方向发展。他一直觉得，就算和彭阳做不成朋友，应该也不会成为敌人，现在看来，他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你别想太多，这次他能踩在你头上，下次可就不一定了。”陈文杰想到昨晚的话题热度，对他越来越有信心，“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火遍娱乐圈，到时候公司还不上赶着捧你。” 商人嘛，利益至上。 纪霖明事理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杰哥，我明白。” 乖巧懂事的模样让章筱琪一阵心疼，更讨厌彭阳了。 纪霖的心态一直放得很平，网上的那些言论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倒是陈文杰担心彭阳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没让他再去片场。 纪霖听了他的安排，等他和章筱琪一走，就拿起剧本躺床上背台词去了。他背的太入神，都没注意时间，直到有人敲门他才发现太阳都快下山了，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快七点了。 “等我一下杰哥，马上来。”纪霖下床穿了拖鞋，简单整理了下被子，然后才跑去开门，“怎么是你？” 来的不是陈文杰，是彭阳。 走廊里的灯光很亮，彭阳站在灯光下，脸上挂着招牌笑脸：“纪哥，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我们应该还没熟到一起吃饭的地步。”纪霖脸上没什么表情，“而且我们年纪差不多，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大概是没料到纪霖会说出这样的话，彭阳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换上了一副局促不安的神情：“纪哥你是不是在生我气？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你真的挺适合那个角色的，我也没想到粉丝会误会……” 他说得委屈极了，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一样。 扑腾的热气透过敞开的房门进到房间，凉爽的环境顿时变得燥热，纪霖莫名地觉得烦躁。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约束我的粉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彭阳还在喋喋不休，“我就是想替他们跟你道个歉……” “彭阳。”纪霖打断他，语气淡淡的，“我们接触不多，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拐弯抹角，今天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特意跑我面前来炫耀。” 心里的想法被戳穿，彭阳的脸色瞬间变了，这跟他预想的不一样。 纪霖迟迟没有出面澄清，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公司是站在他这边，特意跑这一趟就是想看看纪霖吃瘪的样子。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纪霖会是这个态度，连装都懒得装一下。 目的没达成，还碰了一鼻子灰，彭阳的脸色难看得很。 “没别的事的话就请回吧。”纪霖没兴趣看他装模作样地演戏，更不想看他那张臭脸，说完就准备关门。 就在门快关上的时候，彭阳忽然伸手挡在了门边上，他身子微微前倾，把门缝撑大了些。 那只手几乎快要碰到纪霖的肩膀，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挑眉问道：“干什么？” 彭阳看他的眼神阴沉沉的，跟他阳光开朗的人设一点都不符合，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低沉：“纪霖，我真的很讨厌你，从第一次见你开始。” 纪霖忽然笑了：“巧了，我现在也很讨厌你。” 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彭阳收回手，站直身体，一瞬间又把阳光开朗的面具戴了回去：“既然纪哥没空我就先回去了，什么时候纪哥有空了，我们再好好吃一顿饭。” 彭阳走后，纪霖坐在沙发上认真想了很久。 他当初为什么会觉得彭阳和凌樾很像？明明从头到脚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当初年少轻狂瞎了眼。
第10章 第一场戏 网上的舆论对剧组没造成任何影响，拍摄依旧正常进行。 纪霖6点就到了片场，化完妆做完造型其他演员也陆陆续续来了，他不擅长和别人交流，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躲到了搭建好的遮阳棚下。 夏季的天海市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炉，将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反复炙烤，即便是早上的阳光也让人遭受不住。 章筱琪拿了个小风扇过来，看着纪霖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戏服，吐槽道：“这衣服也太厚了，我穿着短袖都热得不行，这种天气拍古装剧简直是折磨。” 小风扇的风力不大，但总比没有的好，纪霖吐出一口气，有气无力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天气这么热，不会中暑吧？”这还只是早上，中午的阳光更毒辣，章筱琪有些担心。 陈文杰拿着手机走过来，正好听到她这句话，好笑道：“没那么严重，剧组一般都会准备解暑的绿豆汤，而且你看导演监视器那里，制冰机都已经准备好了，实在热得受不了就过去拿点。” 章筱琪朝导演监视器那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个小体型的制冰机，她稍微放心了点，搬了把椅子给陈文杰。 陈文杰挨着纪霖坐下，问道：“紧张吗？” 纪霖点了点头，虽然剧本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台词也已经烂熟于心，但这是他第一次正式拍戏，怎么可能不紧张？ “演技是需要磨炼的，一开始拍得不好很正常，最重要的是从中吸取经验。”陈文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放轻松点。” 纪霖深吸了口气，笑了下道：“我会尽快适应的。” 现场到处都是人，工作人员来来往往的，说话都不太方便，陈文杰压低了声音：“舆论热度已经降下去了，你就别再去想了，专心拍戏。” “这么快？”纪霖有些诧异。 陈文杰打趣道：“快点还不好？你还想被多骂几天？” 纪霖摇头：“当然不想。” 热度降下来是好事，但他觉得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昨天彭阳来找他的事他没跟陈文杰说，虽然他不知道彭阳对他哪来那么大的敌意，但瞧彭阳那架势，似乎不准备这么轻易放过他。 公司既然已经表明了态度就不会多加干涉，他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人是秦曜。 离开拍的时间还早，纪霖想了想，站起身道：“我去打个电话。” 秦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叶萌正在跟秦曜汇报今天的工作行程，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赶紧收了声。 秦曜接起电话，语气温和：“霖霖，怎么了？” 纪霖蹲在一个角落里，谨慎地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人过来才压低声音道：“曜哥，你是不是看微博了？” 他没明说，秦曜却已经猜到了他打电话过来的目的，挑了下眉道：“你应该主动跟我说，而不是让我自己去发现。” “所以真的是你……” “是我做的。”秦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一直在等你亲口告诉我。” 但是没有。 纪霖心虚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嗯，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不想告诉我而已。”秦曜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谎言。 纪霖面色讪讪，他确实没打算告诉秦曜。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他自己都没放心上，更没必要让秦曜跟着烦心。 原以为秦曜每天工作那么忙，不可能闲得没事去看微博，哪成想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秦曜确实很少去看微博，但他身边有个特别热衷八卦的安迪。 昨天早上安迪把微博拿给他看的时候他都快被气死了，好在他还记得和纪霖的约定，忍了下去，就等着纪霖主动跟他说这事儿。 昨晚他和纪霖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今天早上纪霖还给他发了消息，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提过这件事。 眼看着24小时过去了，网上的热度还在，他终于忍不住了，但又怕纪霖知道后不高兴，所以也只是把热度压了下去，没再做其他的。 好一会儿没听到纪霖的声音，秦曜心里有些不安，试探性地喊了声：“霖霖？” 过了两秒，纪霖有些沉闷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我错了。” 秦曜愣了下，皱眉道：“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 话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声音，纪霖好奇道：“只是什么？” “没什么。”秦曜很轻地叹了口气，“我没怪你，也没生你气，你别多想。” 现场太吵了，纪霖没听到那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叹气声，后面的话也在他意料之中，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真的不生我气啊？” 秦曜反问道：“我生过你气吗？” 纪霖都不用想，果断道：“没有。” 别说生气了，从小到大秦曜连一句重话都没对纪霖说过，纵容程度让许思岚都自愧不如。 秦曜对他秒回答的反应很满意，笑了声道：“你知道就好。” 纪霖也跟着笑了，余光瞥见章筱琪走了过来，他赶紧站起身：“我助理过来找我了，我先挂了，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好。” 章筱琪在距离纪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见他挂了电话才上前：“要开拍了，杰哥让我来叫你。” 刚说完就听到卫平拿着扩音器喊了声：“演员就位！” “帮我保管一下！”纪霖一把将手机塞到章筱琪手里，拔腿就跑。 纪霖到的时候饰演女主角的宋听蓝已经就位，他跑得急，出了不好汗，卫平叫了化妆师给他简单地补了下妆，然后就催促着他进场。 纪霖紧张的心情瞬间升到顶点，场记的声音随之响起。 “第七场第一镜第一次，开始！” 这场戏讲的是云昭和女主江寻音初遇，内容并不复杂，但第一次被这么多机器围着，现场还有百来号工作人员盯着，纪霖的神态和动作都极不自然，僵硬得没法看，光一个闲庭信步的镜头就拍了四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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