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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平当然看出来了，他拍了这么多年的戏，是真的发挥失常还是故意的，他清楚得很，彭阳这几天借着拍摄便利给纪霖找了多少麻烦他都一清二楚。 这几天的进度慢了不少，卫平对彭阳也不满，他眼里向来融不进沙子，如果是以前他早就把彭阳一脚踹出去了。 娱乐圈里都知道他脾气火爆，换演员的事他没少干，他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但这次不一样。 卫平愧疚地看了纪霖一眼，道：“彭阳的戏份已经拍了快一半了，顶多再过一个月他就杀青了，这段时间你……” 他顿了一下，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你再忍耐段时间，等……” “凭什么我要忍？”纪霖抬头看他，语气有些冷，“我是来拍戏的，不是来找气受的。” 在卫平印象里纪霖是很好说话的，虽然话不多，但对人很有礼貌，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所以乍一听他这种不容商量的语气，卫平还有些不适应。 纪霖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这两个月来他的进步很明显，演技比起科班出身的彭阳好了不知多少，卫平对他很满意。 而且这事儿他确实理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是，凭什么让纪霖让着他？”宋听蓝叉腰道，“就凭他带资进组吗？纪霖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被他欺负？他一进组就给纪霖找麻烦，他的粉丝追着纪霖骂的时候也没见剧组出面澄清。现在还要让纪霖忍，都是出来拍戏的，他就比纪霖高贵？！” 卫平瞪了她一眼：“你别在那煽风点火。” “什么叫我煽风点火？”宋听蓝不乐意了，“纪霖前面没忍吗？结果呢？他有收敛吗？你现在还让纪霖忍，他要真继续忍下去只会让彭阳更加得寸进尺。” “那我能怎么办？”卫平沉声道，“你也知道他是带资进组的，踹了他容易，但万一惹恼了他身后的投资商，到时候直接撤资走人，后面的拍摄怎么办？这部剧我们筹备了一年多，你难道想半途而废吗？！” 宋听蓝凉凉道：“撤资了就重新找投资商啊。” “你说得倒是轻巧。”卫平冷哼一声，“你以为投资商满大街都是吗？我要是能找到投资商当初也不会让他进组了。” “你找不到？”宋听蓝皱眉，“不应该啊，你拍的剧收视率都很可观，不该有大把投资商来找你吗？！” 说起这个卫平脸色更难看了：“来找我的投资商是很多，但大部分都给我提了个条件。” 宋听蓝挑眉：“什么条件？” “把你换掉。” 宋听蓝：“……” 卫平合作过的女演员很多，看完剧本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宋听蓝，除了宋听蓝他不觉得还有谁能胜任“江寻音”这个角色，所以当听那些来找他的投资商说要换掉宋听蓝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筹备拍摄的那段时间，他一边寻找出演“云昭”的演员，一边拉投资，愁的不行。 那天去见纪霖的时候，之所以耽误了点时间，就是因为临时有个投资商找他，当时那个投资商的要求就是让彭阳进组。 因为投资金额大，卫平没犹豫多久就同意了。 要是早知道彭阳这么不让人省心，他当初就不该答应。 宋听蓝沉默了片刻，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要换掉我？” “还能为什么？！”卫平没好气道，“你得罪了多少人心里没点数吗？” 宋听蓝：“……” 行吧，还真是这个原因。 宋听蓝做事一向直来直去的，看谁不顺眼就直接怼，也不管怼的人是什么身份，要不是她后台够硬，怕是早就被封杀了。 宋听蓝觉得匪夷所思，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些人都他妈有病吧？跟钱过不去？” 卫平叹了口气道：“谁知道呢。” 宋听蓝都要无语死了，前一秒她还在为纪霖打抱不平，后一秒发现害纪霖被欺负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这剧情真他妈离谱，这下连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咬牙道：“我去跟我经纪人谈，看能不能让公司想办法。” “拉倒吧。”卫平道，“你自己的公司你还不清楚吗？” 辉耀一向秉持公平公正的理念，从来不偏袒任何人，就算宋听蓝是公司的台柱，也不可能让公司破例。 “那怎么办？”宋听蓝头疼不已。 卫平看了一眼纪霖，没说话。 良久，纪霖抬头看了宋听蓝一眼，轻声说了句：“好。” 宋听蓝一愣：“好什么？” 纪霖没回答，站起身对卫平道：“卫导，我需要休息几天，我的戏份能排到后面吗？” “可以。”卫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对纪霖有愧，但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让纪霖受点委屈了。 纪霖点头，转身就要走。 “纪霖！”宋听蓝皱眉，懂了他那个“好”是什么意思，“你没必要……” “没关系。”纪霖一笑，“不是什么大事。” 等纪霖出了休息室，宋听蓝问卫平：“卫导，你这么做真的好吗？” “我也是为了他好。”卫平叹气，“你也听到剧组的人是怎么说他的了，彭阳要是在资方面前添油加醋，要求换人都算好的，就怕背后整他，到时候他想在这个圈子混下去都难。” 宋听蓝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我就不信那个投资商能一直护着他。” “行了，别想了。”卫平拍了拍她的肩，“你要真为了纪霖好，就别找彭阳麻烦，他不敢惹你到时候又把气撒在纪霖身上，早点让他杀青走人吧。” 纪霖离开片场后径直回了酒店，站在房间门口跟章筱琪说了句：“我跟卫导请了几天假，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章筱琪担忧地看着他，片刻后点头道：“好。” 纪霖关上房门，靠着门站了会儿，一闭上眼就想起那些工作人员看他的异样眼光，还有那些伤人的话。 他不明白，他只是不擅长交流而已，为什么在他们眼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被欺负的是他，挨骂的人也是他？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胃里泛起阵阵恶心，纪霖捂着嘴跑到洗手间，蹲在马桶边狂吐，直到没东西可吐了，那股恶心的感觉还是没有消散。 纪霖身体颤抖得厉害，撑着洗手台站了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房间里明明没有人，但那些人指指点点的话却在他耳边挥之不去，嘈杂不已。 纪霖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神情有些恍惚。 他已经多久没出现这种情况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高中的时候。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纪霖摸了好一阵才把手机摸出来，一下没拿稳，手机直接摔到了地上。 铃声还在继续，纪霖蹲下身去捡，看清来电显示后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深吸了几口气，犹豫着按了接听。 电话那头响起秦曜的声音：“霖霖，忙完了吗？” 纪霖坐到地上，两只手紧紧地握住手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忙完了。” 秦曜没听出什么不对，笑了声道：“那就好，我正准备和安迪去吃饭。” 纪霖隐约听到安迪叫了他一声，顿了下说：“好，我也准备吃饭了。” “行，那我一会儿再给你打电话。” 纪霖“嗯”了一声。 “那我挂了。” “曜哥！”纪霖语调突然急了些，他失神地看着手机上的名字，难以自制地说了句，“我想你了。” 【作者有话说】：秦曜：敢让霖霖受委屈？给我等着！
第22章 八年暗恋 这通电话没聊几分钟，秦曜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直到快吃完饭的时候他接到了章筱琪的电话。 “喂，是……是秦曜吗？”章筱琪小心翼翼地问了句，这还是她第一次拨通秦曜的电话，她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心里忐忑不已。 秦曜很轻地挑了下眉：“章筱琪？” “是我。”章筱琪咽了下口水，“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秦曜放下筷子：“你说。” 章筱琪道：“是这样，纪霖今天有点不舒服，我刚去给他送饭的时候看他状态不太好……” 卫平在休息室里跟纪霖说了什么她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不然纪霖怎么可能突然请假？ 她刚刚去给纪霖送饭的时候，都要被他那张惨白的脸吓死了。 纪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差，看着有些恍惚，关门的时候还差一点夹到手。 秦曜安静地听着，没说话。 章筱琪不确定纪霖愿不愿意让秦曜知道剧组的那些事，就没说，只是道：“他好像不太想和我说话，你……” 章筱琪说着顿了一下，忽然想到秦曜给她的名片上清清楚楚写着“秦氏集团总裁”六个大字。 她从来没想过秦曜会是这种身份，他看起来那么年轻，很难让人把他和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联想到一起。 而且之前她还和纪霖吐槽过宋听蓝背后最大的靠山是秦氏集团，纪霖一点都没跟她透露过。 章筱琪看过纪霖的资料，家庭很普通，按理说不可能认识秦曜这一号人，但她相信纪霖的为人，而且秦曜看起来也跟那些喜欢玩弄别人感情的公子哥不一样。 章筱琪咬了咬牙，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能过来一下吗？” 秦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冰冷得快把坐在他对面的安迪冻成冰雕了，他想起纪霖电话里“我想你了”，沉默了两秒：“我知道了。” 章筱琪还想再说什么，发现对面已经挂了电话。 她愣了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秦曜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似乎并不关心纪霖的事。 不应该啊…… 章筱琪突然怀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的了，难道是她看错眼了？秦曜和那些人其实没什么区别？ 之前和纪霖那么亲密可能是因为兴趣正浓？然后现在对纪霖没什么兴趣了，或者是有了别的新目标？！ 她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才是真相，甚至觉得纪霖状态那么差可能跟秦曜也有点关系，她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最后下了个定论。 秦曜就是玩弄纪霖感情的渣男！ 她气不过，又不敢打电话去骂秦曜，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同情纪霖的遭遇。 包厢里，“渣男”秦曜挂了电话就站起了身，一言不发地往门口走。 安迪疑惑道：“你不吃了？” 秦曜脚步不停。 安迪看着他打开了包厢的门，顿时有些急了：“你去哪啊？晚上还回来吗？明天的会议……” “取消。”秦曜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头也不回地出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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