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初砚舟犹豫了片刻,问道:“姜鸣,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快谁给我听听。”姜鸣一听便顿时来了精神,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一定是和安怀憬有关的。 “就是……”初砚舟思考了半天,吞吞吐吐道:“我今天又看见了那个人。” “什么?”姜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可是他还在局子里蹲着呢,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啊。” “不是。”初砚舟费劲巴拉地解释,“我看到的是幻象,但是我已经很多年没看到幻象了。” 姜鸣担心坏了,生怕初砚舟又像以前那样把自己锁在家里面,忙问他:“你看到幻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学长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初砚舟如实回答。 姜鸣“嘶”了一声,这可如何是好,小舟以后不会都谈不了恋爱吧,他想了一会儿,“小舟,我帮你问问沈知勉啊,他是学心理学的,你这就是心理上出问题了。” “好。” 初砚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想彻底摆脱那个人,摆脱自己过去的记忆,或许去看心理医生是最好的方法。 大十来分钟之后,姜鸣打来了电话。 “小舟,我帮你问了,沈知勉建议你去正规的心理医生那儿好好看看,他说你这个是什么创伤,哎呀名字太长了我记不住。” “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沈知勉在一旁提醒道,他接过电话,耐心解释道:“不过这只是我的初步判断,具体情况还需要心理医生的诊断。” 初砚舟抿了抿嘴唇,呼吸有些急促,唇瓣在不自觉的微微颤抖,“那有什么治疗方法吗?” “有,不过这需要视情况而定,我的建议是最好尽快治疗,不要拖下去。”沈知勉说。 “谢谢你。” 挂掉电话之后,初砚舟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明白自己确实想和学长靠得更近一点儿,可是每当安怀憬离他更进一步时,他就会看见那个人站在安怀憬旁边,用那双耷拉着的眼皮死死地盯着他,手中仍旧是那个让他如今都害怕的棒球棍。 这场景太真实了,刹那间,初砚舟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福利院,自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每天饱受虐待,甚至差点被…… 难道自己就不该活下吗?难道不应该是那个人该死吗?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活得这么狼狈,过去了多少年仍然记得那些事,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想到这儿,初砚舟深深舒了一口气,双手插进乌黑浓密的发丝间,眼神中是无法掩饰的恐惧。 他把自己缩在床上,任由泪水将枕巾沾湿。
第24章 噩梦 “初砚舟,院长叔叔让你去他办公室。” 一个穿着碎花破旧连衣裙的女孩对着院子里正蹲在地上低头看蚂蚁搬家的小男孩说。 初砚舟闻声转过身子,面无表情的说:“嗯。” 小女孩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走过去悄悄说道:“你不要惹院长叔叔生气了,只要他不生气,你就不会挨打。” 八岁的初砚舟木讷地看着小女孩,衣袖下面满是伤痕,他一字不说,慢吞吞地、极不情愿地往院长办公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敲门声响起,院长气定神闲地坐在办公寓上,“进来吧。” 看着眼前满脸脏兮兮的omega,院长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去洗澡,身上脏死了。” 初砚舟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是故意把自己弄的又臭又脏的。 “可不可以……不洗?”初砚舟不敢抬头看他,声音及其微弱,还夹杂着一丝恐惧。 而院长只是瞥了他一眼,拿起立在一旁的棒球棍,径直朝他走来。 内心的恐惧随着男人的靠近愈发庞大,一个还未长大的omega被吓得瘫坐在原地,嘴唇不自觉的剧烈颤抖着,滚烫的泪水不断地滑过幼稚的脸庞。 “不要……不要打我了,求求你……不要!!!” 一声尖叫,初砚舟从梦中惊醒过来,他喘着粗气,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了。 豆大的眼泪落在被子上,不一会儿便染湿了一小片,初砚舟痛苦地抱住头,久久不能彻底清醒。 手机铃声响了好几遍了,可他似乎听不见,打电话的那人也真是锲而不舍,打了十几遍还仍然坚持。 手机铃声慢慢将他拉回现实中,他抹掉眼泪,声音沙哑:“喂?” “小舟,你刚刚做什么去了?我打了十几道电话你都没接。”电话那头传来安怀憬万分焦灼的声音。 “手机静音,我没听到。”初砚舟吸了一下鼻子。 安怀憬不是傻子,听出来他很有可能是刚哭过,他轻声说道:“我现在在你小区下面,两分钟后给我开门,我给你带了早餐。” 说完他便挂掉了电话,也不等初砚舟是否同意。 学长要来。 初砚舟当下最先想到这个。 不想让安怀憬看出自己哭过,他匆忙去洗了把脸,好让自己看上去不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看着镜子里脸色发白的自己,初砚舟努力想憋出一个微笑,可他怎么也笑不出来,脑海里还回放着梦里的画面,身体似乎也跟着痛了起来。 瞎想之时,门铃响了,是安怀憬。 初砚舟深吸了一口气,走向客厅开了门。 门外的安怀憬看上去很着急,眉头微微皱起,见初砚舟开了门,他轻声问道:“小舟,你没事吧?” 初砚舟让他进了屋,反手锁上门,回避安怀憬关切的视线,淡淡道:“没事,为什么这么问?” 他的眼尾还在泛红,那是哭过之后才有的,“我从电话里听出来了,你哭了。” 初砚舟怔在原地,怎么还是被看出来了,“我刚才看电视,剧情太感人了。” 初砚舟决定撒谎,他不想再提起梦里的事情,那只会让他更加恐惧。 联想到初砚舟小时候的悲惨遭遇,安怀憬不忍心戳穿他的谎言,顺水推舟说:“什么电视剧?我也想瞧瞧有多感人。” 初砚舟瞅了他一眼,含糊道:“我忘了名字了。” “算了,先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安怀憬微微一笑,拿出了放在保温盒里的粥,同时又不忘偷偷地释放安抚信息素,好让初砚舟觉得安心些。 他昨晚辗转难眠,想着初砚舟身体一直那么瘦弱,便特意做了一锅海鲜粥。 安怀憬又自顾自地去了厨房拿碗,给初砚舟盛了满满一大碗,那份量能抵上一顿中午饭。 看着面前那几乎全是海鲜、没有米粒的“海鲜粥”,初砚舟求饶地看着安怀憬,“学长……。” “我也是第一次做这个。”安怀憬说,“只不过就是失败了五次,烧坏了两个锅,你要是觉得不好吃,那就倒了吧。” “我吃。”初砚舟接道。 学长为了做海鲜粥,居然下了这么大的功夫,自己要是不吃的话,那可真不是东西了。 “那你快吃吧,一会儿就到上课时间了。”安怀憬嘴角含笑。 初砚舟舀起一勺尝了一口,鲜而不腥,十分美味。 “好吃吗?”安怀憬眼含期待地问他。 初砚舟点了点头,“好吃,学长你不吃吗?” “吃,我当然要吃。”安怀憬笑着说,他得确认了初砚舟说这锅海鲜粥好吃才行。 两人分着将海鲜粥吃完,结束之后初砚舟郁闷地看着自己撑起来的胃,心想下次再也不能吃得这么撑了。 坐在车上的时候,初砚舟才想到一件事,“学长,你最近不用拍戏吗?” 这几天安怀憬几乎是去哪儿都要和自己一起,现在还当起了自己的专职司机,再怎么说让一个影帝连着两天送自己好像不是很好。 “前阵子刚拍完,最近歇着呢。”安怀憬说,“怎么了?不想让我送你吗?” 初砚舟确实不想让他整日接送自己,可是那天他才答应了安怀憬,以后不要拒绝安怀憬对自己的好。 “我其实可以自己去。” 初砚舟想了半天,干巴巴地吐出这八个字。 安怀憬轻轻笑了一声:“不要想太多,这几天就快到你分化的时候了,我怕你分化的时候我不在身边,你被别人拐走。” 分化! 最近事情太多,初砚舟几乎快忘了这件事情。 “我会注意的。” “听话,我就只是接送你而已。”安怀憬蛊惑人心的声音响起,像是注入了某种魔力,听得初砚舟羞红了耳尖。 初砚舟小心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乖巧回答:“哦,知道了。” 车内的温度似乎在慢慢上升,初砚舟觉得脸颊也在发烫,他降下车窗,吹着带着汽车尾气的秋风,将所有不愉快的记忆抛之脑后。 大约二十分钟后,安怀憬将车停在了教学楼下面。 “课程结束在下午六点,下午我有点事,我让楚瑜来接你。”安怀憬对正要开门下车的初砚舟说。 初砚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随后飞快地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自己要是再晚走一步,估计学长就要发现自己在脸红了。 安怀憬看着渐渐远去的初砚舟,心情复杂万分。
第25章 又见顾词 “来啦。”周老师一早就站在窗户边上,眼看着初砚舟从安怀憬的车上走了下来,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安怀憬这个臭小子专程去接的人。 初砚舟勾起嘴角,微笑道:“周老师好。” 周老师笑道:“用不着这么客气,你男朋友昨天可是送了我好大一个礼。” 初砚舟呆立在原地,耳廓红的像是在滴血,吞吞吐吐道:“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周老师一副“我懂”的表情,抬了一下下巴,“看见那条鱼没?” “嗯?”初砚舟好奇看向鱼缸。 那里面是一条通身红色的鱼,鱼尾犹如漂亮的裙摆,他虽然不知道多少钱,但看上去就很贵。 周老师很是宝贝这条鱼,可以说是爱不释手,“这鱼叫血红龙鱼,四百万一条,安怀憬为了能让你学点真东西,还真是下了真功夫啊。” “您说什么?”初砚舟满脸惊愕,“这鱼值四百多万?” “是啊,昨天他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呢。” 四百万,这都够自己这辈子不愁吃不愁穿的了。 看出来初砚舟眼中暗含的愧疚,周老师又慢悠悠补充道:“别瞎想啊,他之前让我帮着给他公司的艺人培训,差不多就和你一样,算作是报酬吧。” “可是……”初砚舟仍旧有些顾虑,这么多钱,自己要是学不好怎么办。 周老师“啧”了一声,佯装生气道:“你这孩子,难道我的课时费还不如一条鱼吗?” 初砚舟拧着眉,“值。” 如今的周老师可谓是业界翘楚,许多艺人想找他进修都苦于无门可走,只有初砚舟,这个他曾经最喜欢的学生,他才会真心实意地去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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