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儿子谈了恋爱,并且预计带她过来见面,徐丽敏满心期待计划回滨海,并在滨海最好的酒店餐厅提前定了一处僻静的位置,但飞机晚点,原本预计7点到达,却生生地推迟了一个小时。 江北和朱茉为了给家长留下一个好印象,早早地便来到了餐厅等徐丽敏,接到妈妈电话后的江北,对朱茉说:“飞机晚点,可能会推迟一两个小时,你能等吗?” 朱茉为难地看了眼手机的行程:“怎么办呢?我定了今晚9点的机票,明天一早和孟斯鸣有个通告要赶。” “那要不,不吃了?”江北不耐烦地皱眉道。 一心冲着徐丽敏而来的朱茉怎么会放弃这场饭局?她为了得到盛星的资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利用江北的弱点达到目的,她自然会权衡两方,抛弃掉轻的那一方。 “我打个电话。” 她随即拨通了莉娜的手机,刚一接通,莉娜便说:“我刚想联络你,你就打过来了。” “怎么?有事吗?” 莉娜说:“孟斯鸣的经纪人通知我,明天的通告取消了。” “取消了?为什么?”朱茉忍不住发问,这种临时改变行程的事情孟斯鸣从未做过,这么突然地取消,实在令人发疑。 莉娜说:“Sam没多讲,就说临时有事排不开,我托人打听了,好像是孟斯鸣不见了,他们正着急找呢。我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你今晚不必这么着急赶回来,安心见婆婆。” 朱茉看了一眼对面的江北,见对方面上看不出一丝异样的情绪方回了莉娜的话。 挂掉电话后,朱茉故意沉默,眼睛却看着江北,她以为江北会问她电话中的内容,因为他知道明天自己将与孟斯鸣一起出席活动。这样突然取消掉,连自己都好奇原因,江北能坐得住? 最后,还是朱茉在这样无声的较量中败下阵来,她问道:“你不好奇?” 江北冷笑一声:“好奇什么?” 朱茉被江北的淡定惹得有些气恼,这段时间以来,她每每加注在江北身上的过分要求,都如同针尖入棉般激不起半点水花,这让她极为挫败:“好奇我刚刚接了一通什么样的电话。” “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担心一下今晚和徐董事长的约,”他抬眼瞟了瞟朱茉,递给她一个嘲笑的眼神:“这不是你计划的终极目的么!” 朱茉心中升起一股报复的情绪,她就要看到江北痛苦、着急,却又无可奈何不得不隐藏的样子! 我倒要看看你能淡定到什么程度:“孟斯鸣不见了!”朱茉朱唇微启,勾勒出一个冷冷的笑容。 这哪里是热恋期的小情侣,分明是两个段位相当的人之间的博弈战。 朱茉的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盯着江北,试图捕捉到他脸上哪怕半个细微表情变化,可对面这张完美又淡然的脸始终一如往常,没有任何波澜。 难道她猜错了? 江北翻看着桌上的杂志,良久才缓缓合上:“孟斯鸣不见了,更应该着急的是你。这样突然取消掉通告,你不担心外界猜测你们情感有变?” “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 江北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你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朱茉听懂了江北话里的一语双关:“但你到底没回答我的话,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江北凝住视线,往前倾了倾身体,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变得细微狭长,头顶一盏橘色的光自上而下,在他脸上打出漂亮的阴影轮廓。 于江北而言,孟斯鸣是他最后的堡垒,是任谁都不可触碰的秘境,一旦朱茉触碰到了这个底线,她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朱茉不禁向后倚了倚,江北嘴角莫测的笑容令她有些不适。 “我现在只关心我的女朋友,一会儿能不能让我妈满意。”他一字一句告诫朱茉:“与其试探我,不如把精力放在你的主要目标上,不是吗?” 朱茉听后脊背发麻,他从未见过如此摄人心魄的眼神,这样冷、这样锐、这样使人不敢再越雷池半步,她立刻收回试探江北的念头,借口去洗手间收拾刚刚溃败的情绪。 待朱茉的身影消失在餐厅一侧角落后,江北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Sam的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出现的“小少爷”三个字,Sam不得不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总归会来。 抱着汇报工作的心态,重重按下接听键,可还没等他把“喂”声说完,对方冷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他人呢?” “这个……”Sam结巴道:“从中午过后,我们就没再见过他了,电话打不通……qq不回,微信不回,我和小河去了他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不到。” “他上午可有什么异常?” Sam复述道:“听小河说,他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我们以为他就是累了,没多想……我们猜……”Sam略有保守。 江北紧抿的嘴唇发出命令:“说。” “我们猜,他是不是去了滨海……” Sam作为一个明柜,早就猜到了孟斯鸣和江北之间的关系,一个是毫无保留的暗黑守护使者,一个是还不明白自己的真心到底在谁那的“情场老手”。 唉,一个暗恋,一个懵逼,真真的不好解决啊。 江北得到了答案后不再与Sam多言,挂掉电话重新翻看起桌上的杂志。
第48章 海边 待朱茉从洗手间出来后,江北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北京今天暴雪,航班取消了,替我向朱茉说声抱歉。” 面对这个结果,朱茉虽然气恼,但却无可奈何。已知奔赴高层的路暂时断了,她便再懒得和江北纠缠,拎上包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冬季晴朗的夜空在高处看着更显清澈明净,巨大的落地窗上反射出餐厅点点的灯光,像星星一样点缀着墨色的天空。 待朱茉离开后,江北静静地在座位上坐了好久,虽然他知道孟斯鸣的的电话很可能接不通,但他仍旧想试一试,待电话中如他所料那样传出无法接通的机器人声后,江北失望地撂下电话,收拾自己的书包离开了这家豪华的餐厅。 Sam的推测没错,如果孟斯鸣已不在北京,那他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只有滨海,滨海哪儿呢? 江北心中有了一个答案。 这片沙滩本就是一处野滩,没有绝美的景色,也甚少有游乐设施,只有简单的一座石碑,刻了2个苍劲的字。 这里夏天都鲜有人来,更何况是如此隆冬的夜晚。 江北犹记得2008年的除夕,他和前来吹风的孟斯鸣一起迎接2009年的到来,彼时斑斓的烟花迎着冰凉的海风愤然炸开的灿烂景象还历历在目,那是江北自小以来过的最难忘的一个除夕。 江北把车停在路边,借着微弱的路灯遥遥望向海岸线,模模糊糊中似乎看到有一个黑影,但因天太黑,灯光射不到如此远,所以江北无法确定那个黑点是不是孟斯鸣。 他拾步走下台阶,朝那个黑影慢慢靠近,待走到距离十来米的时候,江北逐渐放缓脚步,确认了那个黑影的确是他今天的“答案”——孟斯鸣。 天光甚弱,星光也微。 独坐在沙滩上的孟斯鸣与身旁不远处孤独的礁石一起,构成了夜色中一种相依为命的视觉。 江北缓缓走过去,双脚踏在沙滩上软绵绵的,发不出任何声响,倒是海浪声在如此静谧的夜色中更显热闹。 孟斯鸣面朝大海静坐,原本宽阔的脊背现如一只虾米般弓着,他一动不动,直到江北那被路灯无限拉长的影子彻底盖住孟斯鸣,对方才似乎意识到有人来了。 这样的隆冬深夜,除了自己还有谁会在这?孟斯鸣心下疑惑地转身,看到如树般挺拔的江北逆光而立,正紧紧望着自己。 孟斯鸣故作轻松地开口,像是寒暄,又像是'还是你找到了我'的开心:“江北,你来啦。” 江北顺势坐到他身边,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围巾帮孟斯鸣围上:“小河快被Sam骂死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是吗,大家,都很担心我?”孟斯鸣微微笑了一下,在'大家'二字上顿了顿,他想知道这个'大家'里包不包括他。 江北以为孟斯鸣只是被吹了太久的风导致声音不连贯,并未在意他口中的另一层含义,只说:“是啊,我猜你应该在这,所以试着来找一找,没想到你果真在。” 孟斯鸣低声说:“你真的很心细。” 江北心中暗自说:我只是对你很心细而已,但嘴上却装作无事般问道:“北京暴雪,估计小河一时也没办法赶过来。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 江北一点也不信:“没什么的话,最怕冷的你来海边吹冷风?还是一声不吭的那种?” “我就不能有一些自己的时间?”孟斯鸣反问江北,心中略气恼,可这丝气恼却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江北被孟斯鸣突如其来的质问搞得不免发懵,只好沉默不语地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对无辜的人发了火,孟斯鸣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朝你发火的。” “我明白。”江北了然孟斯鸣性格坦率但偶尔会毫不掩饰地心情烦躁,他会把所有的开心或不开心都展示在明面上,把所有的喜欢与不喜欢都明确的告诉对方。 “我只是心情有些乱,想一个人静一静。”孟斯鸣如实说。 孟斯鸣不止一次地怀疑自己是否喜欢江北,这样模棱两可的情绪令他非常陌生,无论是中学时交女友还是大学追常安,他的喜欢与不喜欢都来得很明确,但令他懊恼的是,他始终搞不明白自己对江北是什么样的情感。 是喜欢?依赖?还是……爱? “可以和我说说吗?” 孟斯鸣摇摇头,苦恼于自己对江北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这件事,他不仅不知道如何说,且不想说,更加不想和江北说。 或者说他害怕。 害怕这段感情会如同和常安一样……无疾而终! 江北也不追问,索性说:“那我陪你坐坐吧。” 既然不谈感情,闲聊两句也无妨,思及此,孟斯鸣便问起江北:“你不是今晚要和你妈妈吃饭吗?还有……朱茉。”江北要带女朋友见家长了,想必他应该很喜欢朱茉。 江北照实说:“航班取消了。” “那朱茉怎么办?北京暴雪的话,她同样回不去,滨海也没她住的地方。” “滨海这么大,还怕找不到一家酒店吗?” 孟斯鸣说:“这不是酒店不酒店的问题,她一个小女生,你把她一个人放在滨海不合适。” “与其担心她,我更想找到我那刚刚还在消失的朋友。”江北认真地说。 ……孟斯鸣愕了愕,心中暗骂,又来!又来!!又来!!! 江北难道对他所有的同性朋友说话都这么暧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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