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去卫生间湿了一块毛巾,弯下腰轻轻地、缓缓地擦掉孟斯鸣脸上的血痕,柔柔地像呵护一件稀世珍品般。 时间滴答向前走,空气凝固在四周,安静如同午夜。 过了好久,江北放下手中的毛巾坐到孟斯鸣身边,修长白皙的手指将沾着血迹的毛巾整齐叠好,可仍旧沉默着。 孟斯鸣知道江北话很少,但却对他今天的沉默感到不安,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生气了?是方雅的事情? “江北,方雅的事……不是真的。”孟斯鸣小心翼翼地开口解释,他不愿江北误会,虽然他不太明白自己为何如此。 江北点点头,算是相信了孟斯鸣的话,可正当孟斯鸣再说些什么时,门外想起了小河的声音,看来他是买药回来了。 江北按住孟斯鸣肩膀让他不要乱动,他则起身去开门。 小河在门口看到是江北时,正要把刚刚在门外没叫完的称呼再说出口,江北截住道:“走吧。” 小河还想说:“可是……” 江北回给他一个不容置疑的眼神,气场强大又冷漠,让机灵又活泼的小河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 江北拆开药品,用棉签沾了些许碘伏,哄孩子似的说:“有点疼,你忍着点。” 孟斯鸣听话地点点头,不过下一秒还是被棉签碰痛了伤口,他忍不住“嘶”地吸了口气,身体也往沙发背上仰了过去。 江北见状,立刻倾身,一只膝盖跪在孟斯鸣大腿一侧的沙发上,上身则向前凑了过去,用自己轻薄的嘴唇呼出凉凉的气息,生怕孟斯鸣疼得厉害。 熟悉的江北,做了陌生的事,孟斯鸣有些搞不清状况,可他此时搞不清的状况何止这一件! 他是如何成为第三者的? 予博的粉丝如何知道这里的? 江北又是如何知道的? 以及,江北为何对他做如此出格的举动?! “别动。”江北制住孟斯鸣躲闪的下巴,将其摆正在自己面前,直到碘伏棉把伤口上残留的血迹擦干净才满意地收手。 “你这个姿势……”孟斯鸣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火热时,孟斯鸣心中大骇,作为一个留恋花丛多年的老手,这种在自己好兄弟面前羞红脸的事,简直让他内心充满罪恶感。 江北瞟了一眼身下的人:“谁让你躲来着?待着别动,我马上处理完了。” “你处理伤口好熟练啊。”孟斯鸣为了让气氛不至于太尴尬,无话找话道。 江北不领情,淡淡道:“我是医学生。” 对哦,他念的可是医学专业,未来的医生叔叔。 “你……” “有话就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处的?”孟斯鸣问了一嘴,立刻又追问道:“我回来的时间只有公司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江北敛下睫毛,看着孟斯鸣,眼神随意又淡定:“我总有我的办法。” “你有事瞒着我。”孟斯鸣笃定地说。 江北把一条纱布叠成方块,敷到伤口上,又拿胶布紧紧固定好,正想回答孟斯鸣问题时响起了密码开门的声音。 孟斯鸣心想,知道这里密码的人,除了孟斯鸣本尊外,只有常安! 果真,下一秒常安推门而入。 来的路上,常安就已经准备好了如何安慰孟斯鸣,同时也准备好了质问他方雅的事情。 可令常安万万想不到的事,刚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孟斯鸣与那个他曾经在新闻上见到的人暧昧地面对面贴在一起! 江北看到常安后也不惊讶,不疾不徐地向正要起身的孟斯鸣低吼一声:“不要动。” 然后丝毫不顾及愤然站在门口的常安,慢悠悠地把最后一节胶带在孟斯鸣额头上固定好。 “额头伤口有些深,今天晚上让小河带你去医院缝针。” 说完后方缓缓直起腰,不动声色地收拾起桌子上的卫生用品。 孟斯鸣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惴惴不安地看着常安,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 “我一早天不亮就往这赶,”常安看了一眼江北:“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孟斯鸣心想常安应该是误会了自己与江北的关系,所以快步走过去拉住常安的手解释道:“常安,不是你想的那样,江北只是在帮我处理伤口。” 常安反问道:“你不是答应过我再也不与他来往了吗?你不是说这里除了你以及你公司的人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吗?” 常安觉得此刻的孟斯鸣满口谎言,多说一句都觉得浪费,转身欲离开。 孟斯鸣抓住常安欲解释。 客厅中的江北听了常安的话后,眉头拧成一团,眼神中也透出了一丝狠厉——原来孟斯鸣去年在北京机场时对自己视若无睹,是授了常安的意! 随后,他冷冷地看着常安,问道:“你爱他吗?” 常安怔了一怔,被这个小鬼问得心中甚是恼火:“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爱他?” 江北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只是朋友,可朋友都能第一时间关注到他脸上的伤,而作为他的爱人,你。却第一时间只关注自己的感受!” 常安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忽略掉江北话中的受伤部分,转头质问孟斯鸣:“你告诉了他我们的关系?!” 孟斯鸣着急解释道:“江北他不介意的。” 听到孟斯鸣肯定的回答,常安冷笑一声,更觉得一层又一层的谎言令他感到屈辱,他用力甩开孟斯鸣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孟斯鸣见状,脚上来不及穿鞋就光脚紧跟着追了出去。 他拉着常安的手一遍遍解释着江北的事,可常安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想快速地离开这。 刚出公寓单元门,坐在车里的小河立刻看到了孟斯鸣,他急忙跳下车拦住他道:“斯鸣,你不能出去,被黑粉看到就麻烦了!” 他眼神奇怪地看着孟斯鸣拉着常安的手:“常安哥,你们这是……” 见到小河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的手,孟斯鸣果断撒开。 常安说:“我见斯鸣好些了,就先走了。” 小河木木地答应着,只觉得二人有些奇怪。 待孟斯鸣回到公寓时,江北也没了身影,只在桌子上留了一个小纸条,压在药箱下面:一天一次,不要碰水,坚持一周。 他,又消失了。 2周后,小河来滨海接孟斯鸣去北京开发布会,声明他和方雅的关系,同时方雅也出席了发布会。 起因也被Sam查了个底儿朝天:方雅男朋友予博的前女友,为了挽回予博的心,设计陷害方雅出轨,孟斯鸣恰巧当了炮灰。 一切误会澄清后,这场乌龙一样的绯闻才算彻底平息,孟斯鸣也重新回到《王朝》剧组继续拍摄。 一次私下里小河与Sam闲聊,向Sam竖起大拇指:“哥,你真的很厉害,两个星期就搞定了。” Sam苦着一张脸,也只能对小河说说:“你以为姐姐我愿意?通常这类事件过个十天半个月就冷了,到时候再发个声明就齐活儿!” “那您不也查了嘛。” “那是被逼的!小少爷甚至都杀过来了,不查能行嘛,他甚至还说动了方雅出面,不然以这大小姐的脾气怎么可能参加发布会,明摆着拿自己的不光彩替别人澄清,而且又是这么私人情感问题。” Sam一想到自己堂堂海龟金牌经纪人,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拿捏了就郁闷得如同茄子一般焉了,不过,Sam倒想的很开,受制于人嘛,总该为别人服务。 “看来小少爷是真的喜欢他,”小河点头佩服道:“可是小少爷在背后为他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Sam沉吟道:“他应该是在憋大招,憋一个一举拿下的大招,”话一说完,Sam不忘嘱咐小河道:“这事儿你可给我把嘴巴闭紧了,小少爷想什么时候挑明看他自己的意思,你别掺和。” 小河似懂非懂,什么招数不招数的,母胎单身的他完全get不到爱情的套路,但最后一句他听懂了,就是绝不插手小少爷的感情问题。 《一个人的王朝》自2010年冬天开拍,原本计划四个月的拍摄期,不过加上中途孟斯鸣的恋爱风波,直到五一前夕才杀青。 期间为了哄好常安,但凡没戏的时候,他都要赶回滨海陪常安,道歉求原谅,终于,在孟斯鸣的死缠烂打下,常安答应了孟斯鸣假期一起去日本的提议。 为此孟斯鸣早早地办好签证、买好机票,就等五一出发。 *** 五一假期前,江北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要他今天晚上与爷爷奶奶吃饭,已经约好了餐厅。 果不其然,一顿饭又因哥哥江南而闹得非常不愉快,席间,江南接到一通电话后就离了席。 江北安慰母亲:“我去和哥哥聊聊。” 走出餐厅大门,江北在饭店一侧看到江南正在和一个陌生男子聊着什么,肩上的相机包不难猜出他应该是个媒体人员。 只见陌生男子听到江南的话后连连点头,眼睛笑得眯出一条缝,像是得了宝物般。 待那人走后,江北上前敏感地问道:“他是谁?记者?” 江南含糊其辞:“一个朋友。” 江北还想问,可江南不愿与弟弟多说,解了跑车的锁后扬长而去。 *** 同日,这边的孟斯鸣结束了剧组的拍摄后,草草收拾好行李就直奔机场,惹得小河吐槽他是去投胎。 孟斯鸣到了滨海后甚至家都没回,硬生生地在机场等了常安3个小时。 下午3点时,孟斯鸣终于在机场等到了常安,他高高举起手臂朝常安招手,目光所及之处,孟斯鸣仿佛看到了接下来一周的美好时光。 “没想到五一当天这么堵,等了很久吗?”常安疾步走来。 此时广播恰巧响起了他们的航班登机信息,两人更是慌不择路,匆匆换完登机牌就冲进安检。 常安率先进去,孟斯鸣在他后面等着。 正当他要把护照交给登记员的时候,口袋发起一阵震动的声音,孟斯鸣一看是Sam打过来的,就先侧身让了一个位置让下一个人安检。 没等孟斯鸣的“喂”说出口,Sam便在电话里大声喊道:“斯鸣,你在哪儿?” 孟斯鸣心中一楞,能让Sam如此着急的事情没几件,除了重大事件之外他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Sam急到吼叫地步,他立刻诚实地答道:“我在机场。” “干什么?”Sam问。 “打算和……我朋友去日本。” “男朋友?!” “你……” 孟斯鸣被吓了一跳,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可没等孟斯鸣说多余的话,Sam就立刻对他下达了命令:“快!离开机场,你同性恋的新闻被曝光了,说不定现在机场已经有记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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