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上了他?”孟斯鸣轻问。 常安摇头:“那时候太小,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只模糊的意识到,自己似乎并不怎么喜欢看他偷偷跟我分享的小黄书,并且看着书上性感妖娆的女孩儿并不会像他那样激动,反而,却对同为男生的他升起了某种原始冲动。” “哦~我的常老师恋爱觉醒啦~” “后来,我们升了高中,我沉默寡言很少有朋友,他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而我,也越来越喜欢他。高三那年,我被我妈安排去日本留学,临走前,我终于鼓起勇气向他表白。” “被拒绝了?” 常安苦笑一声:“是啊,被拒绝得很彻底。表白前我有一个朋友,表白后连朋友都没有了。” “那你在日本还联络过他吗?” 常安淡淡地答:“有。曾有段时间,我觉得林一然也喜欢我,所以我急切地想回国。后来我妈翻看了我高中时期的日记本,去林一然家大骂一场,逼得林一然妈妈羞愧难当只好搬家。然后又飞去日本对我大发雷霆,”说到激动处,常安声音明显抖动起来,“我庆幸日本人听不懂中国话,不然,我可能连大学读不完就……” 孟斯鸣握紧常安的手,想给他一些力量。 “我原本计划去日本读完大学就回国,但我妈又强迫我读研究生,加上一年半的语言学校,我这一去就是将近7年。” “期间你再也没见过他吗?” 常安说:“见过,研究生开学前我特地回国见他,当时想,如果他说他喜欢我,我会义无反顾放弃日本的学业回国。” 孟斯鸣鼓励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勇敢的时候。” “调侃老师,没礼貌,”常安敲了一下孟斯鸣的头,遂说道:“可这次见面比上次还惨,他带着女朋友来见我,一顿饭间,他与女友……亲亲蜜蜜。”常安似乎说得有些激动,也似乎还无法释怀。 孟斯鸣上去搂紧他。 常安平稳了下自己的情绪,安抚地回抱孟斯鸣,表示自己现在还好。 “那是我平生吃过,最难吃的一顿饭。自那以后,我对林一然彻底死了心。” “因为他带着女朋友来吃饭?”孟斯鸣打心底里觉得并不会这么简单。 常安摇头,继续说:“压死骆驼的并非这顿饭,而是信念崩塌。林一然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像樱木花道一样的男生,傻傻的,却敢作敢当,但总归不会做出利用晴子来达到拒绝他人目的的、懦弱的人。他一手打破了我对他的所有美好幻想。” 常安沉默了好久,微微起伏的肩膀渐渐平复下来。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孟斯鸣问了一个蠢问题。 常安笑着回握住孟斯鸣的手:“刚刚不都说了吗,彻底死了心。我若还喜欢他,便不会与你在一起;我若还喜欢他,便不会同你说这些;我若还喜欢他,便不会去参加他的婚礼。” 他的眼睛晶莹剔透,闪着微光,盛着慢慢幸福的笑意。 孟斯鸣抱住常安,终于明白了常安恐惧的原症——一次失败的暗恋,失败的表白,以及压抑窒息的原生家庭。 孟斯鸣对常安说:“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除非……” 常安问是什么。 孟斯鸣答:“除非你先不要我。” 常安的心被重重一击,像是被锤倒了心里的一面墙。 未来?常安不敢想! 《剑灵》拍摄完毕后进入了紧张的后期制作,庞大密集的打斗场面需要很多特效加持,原本预计国庆节上映,最后推迟到2010年的春节。 按照制片公司的宣发计划,预计春节档上映,同时各地首映需要提前一个月进行。孟斯鸣作为一个边缘性主角,一个娱乐圈新人,在配合宣发上面自然没有什么话语权,对方让去,便得无条件去,且全力配合的去。 制片公司10月份通知了孟斯鸣具体的日程和时间安排,与辅导员商议休学1个月,尽量在期末考试前回来。 在常安看来,他并不支持孟斯鸣在电影上耗费太多时间,但孟斯鸣觉得当演员这件事情不与课业冲突,且是锦上添花的事情,所以,面对常安的阻止,他也只能装作不在意。 2009年12月,孟斯鸣按照宣发公司的日程安排,第一站去了北京,12月份的北京,比他去年11月比赛时冷得更甚,呼吸的空气里似乎都夹杂着冰碴。 或许只是冷也还好,孟斯鸣最怕最怕的是那种寒风呼啸的日子,钻心蚀骨般的寒冷仿佛能穿透人的身体,多厚的羽绒服似乎都抵挡不住。 在北京时的一个晚上,孟斯鸣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称他是星光灿烂娱乐公司的艺人经纪,想与他面谈。 他们将地点约在了酒店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孟斯鸣到时,咖啡馆最里处原本正在看材料的男人立即站了起来朝他招了招手。 孟斯鸣走近后,他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星光灿烂的陈清远,艺人经纪。请问是孟斯鸣先生吗?” 孟斯鸣也伸出后回应:“您好,您客气了,叫我斯鸣就可以了。” 陈清远笑了一下,招呼他坐下后又帮他点了杯咖啡。 等待咖啡的期间,陈清远一直在观察着孟斯鸣的一举一动,似乎在研判着什么。 孟斯鸣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陈清远便说:“不好意思,职业病,总喜欢盯着别人看。” 咖啡上来后,陈清远随即说:“是张誉导演推荐我过来的,他说他挖到了一个很有天赋的小演员,让我过来看看。” 孟斯鸣没太明白“看看”的意思,但他不好明说,只扯了他话中的另外一个话头接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只是很幸运张导能看上我,天赋倒真没有,拍戏时苦头倒吃了不少。” “哦?”陈清远仿佛很有兴趣听孟斯鸣的话:“拍摄不是很顺利吗?” 孟斯鸣笑着说:“剧组很顺利,是我前期有些坎坷,收到了很多人的帮助。”孟斯鸣故意把话速放慢,好留给自己足够多的时间思考如何与这个大人聊天。 陈清远点点头,心中暗道:是个聪明的孩子。回答滴水不漏,三句话,撇清了剧组、夸了剧组,顺便简单解释了自己作为一个新人演员遇到的困难。 随后,陈清远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们公司是一个专门做艺人经纪的公司,老板和张导是很好的圈内朋友,他认为你是一个可以挖掘的新人,所以派我过来和你聊聊,看你是否愿意签约成为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 孟斯鸣很是惊讶,自己才拍了一部戏而已,就已经有经纪公司前来找他签约?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陈清远理解孟斯鸣一时之间无法理解签约的事情,接下来他例行公事地将自己公司签约艺人的条件和利益大致和孟斯鸣过了一遍,顺便了解了一些有关于他的个人事项。 临走时,陈清远递给了孟斯鸣一个合同草案,说:“这个是我们初步拟定的条款,你回去后仔细看看,”他指了指合同扉页的电话,“有什么需求或疑问,可以随时联络我。” 合同条款方方正正、逻辑严密,读得令人窒息。孟斯鸣看了半天,似乎也只能明白条款中自己必须要被强制性做什么以及不能做什么,其它的便不能明白更多了。 他当即想到或许可以请教一下他身边唯一的大人——常安,随即拨通了常安的电话。 但电话那头的常安说话似乎有些支支吾吾,称自己在外面。 孟斯鸣问这么晚了他为什么还没回去。 常安说来见一个朋友,没等孟斯鸣再细问,他便匆匆编了个理由挂断了电话。 孟斯鸣有些疑惑,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合同和签约的事情,尽管他再好奇常安的行踪,但也要先把合同的事情处理完。 挂掉电话的孟斯鸣思索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拨通了江北的电话,刚一按下呼叫键,孟斯鸣就后悔了,他自己都搞不定的事情,江北作为一个比他还小2岁的人怎么能搞定呢。 正想着挂断电话,但电话仅响了一声就接通了,江北那一如既往沉着冷静的声音透过电话听筒缓缓传来:“喂,斯鸣。” 其实孟斯鸣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是为了听听江北的意见,但接通前他才意识到江北可能比自己更搞不懂状况。所以,当江北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后,他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他。 “斯鸣,你怎么了?”江北的声音有着一种不太符合他年纪的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和踏实感。 “那个……你忙着吗?”孟斯鸣组织着语言。 电话那头的江北说:“不忙,你说。” 他合上正在做的医疗笔记,等待孟斯鸣的下文。 孟斯鸣有些为难地开口说:“原本给你打电话是有个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但一打通后我又觉得可能你也不太懂。” “那也得先告诉我,才能知道我能不能懂啊。” 算了,孟斯鸣在心里想,死马当作活马医,就算他不懂,和他聊聊天也不错:“我刚刚和一个自称星光灿烂的经纪人吃饭,他说他有意要签我成为他们公司的艺人。” “星光灿烂娱乐经纪公司?”江北反问。 孟斯鸣拿起合同看了下落款,全称果然和江北说的一样,疑惑问:“你知道?” 江北说:“听说过,你继续。”江北声音带有一种天然的磁性,又有浓浓的温柔,对孟斯鸣来说,仿佛有一种重力般的吸引,让他想要往这个声音靠近。 孟斯鸣说:“他给了我一个合同草案让我考虑,但那些法律条款实在有些考验逻辑能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给你打了电话,按理说你应该也看不懂才对。” 江北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只给孟斯鸣报了一个邮箱:“去酒店大堂,找服务员把合同扫描件电子版发到我这个邮箱。” 孟斯鸣正想问他能不能看得懂,但江北提前打断他说:“立刻发给我。”临挂断前,顺便说了句:明天去买台笔记本电脑。 听完江北的话,孟斯鸣也只停顿了2秒,立刻穿上衣服去楼下大堂找服务员,大约过了40分钟,孟斯鸣接到了江北的电话。 甫一接通,江北没什么寒暄就直接说:“打开你的合同,找个笔,我一条一条和你过。” 孟斯鸣傻了几秒钟,这就开始了?他就像个机器人般,听着江北电话里的指令,先去找笔,又乖巧听话地坐回了桌前翻页。 “先看第三条,签约期限,他草拟的是20年,太多了,一般的艺人寿命没有那么长,就算有,20年以后你也四十多岁了,有家有口的不能受太多限制,且不排除你日后走红需要有自己的事业,我建议你改成8-10年。记下。” 孟斯鸣点点头,在第三条的日期里乖乖记下。 “再看3.1,甲方拥有安排乙方一切有关的演出工作权利,乙方应全心全意贯彻执行,在这条里,加上一个前提:在守法、合法并事先知会乙方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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