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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深秋，孟斯鸣的训练任务越发的重了。 滨海大学高水平运动员队是一个集纳了纯纯高水平运动员的队，每个人身上都背着至少三五个冠军的头衔，甚至还有程浩这样的国家健将级运动员。 孟斯鸣费了好大劲儿才得的国家二级运动员，在这里充其量算得上是入门级，所以水平一直在队里吊车尾。 每每想到自己踩线被录取的事儿，孟斯鸣就紧张得一头汗，若当初备考时他松懈一分，结果必定是另一番景象。 孟斯鸣和程浩关系最好，且体重在一个级别，二人自然组成搭档，而这，便是孟斯鸣痛苦的开端！ 他不仅要承受训练的生理苦，还要承受处处被程浩技术压制的心理苦，从里苦到外，苦不堪言！他曾提议程浩换个“靶子”玩，但程浩却仿佛爱上了他，死活缠着不松手。其实孟斯鸣心里明镜儿似的，这厮喜欢上了张梦，贴在自己身上无非是想让自己帮他追张梦。 一次，程浩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孟斯鸣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既然有求于我，干嘛刚刚实战的时候把我往死里打？”一想到自己竟然被程浩逼出界了三次，他就气得慌。 不过，孟斯鸣想得很开，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至少孟斯鸣在追女生方面，让程浩叫一声祖师爷都不亏他。 2008年11月，滨海早早入了冬，沿海城市的冬天虽然入冬早，但却柔柔的，并不像其他北方城市般突然变冷，这样缓和的天气给了怕冷的孟斯鸣很长的适应时间。 大学生锦标赛时间定在了11月的北京，自北京比赛完后，孟斯鸣就将自己活成了过冬的蛇，非必要的上课之外几乎隔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甚至和常安的见面也变少了。 此次大学生锦标赛，孟斯鸣只拿了银牌回来，程浩不负教练重托，成功拿回了一块金牌。程浩笑他决赛场上像个虾米一样被对手追着打，孟斯鸣毫不在意：北京太冷了！！！ 还有一件事孟斯鸣倒还挺庆幸，程浩自从喜欢上了张梦，课余时间全用在了健身上，半年下来体重涨了不少，这次比赛也升了级别，如若不然，如果在晋级赛中倒霉催地撞上程浩，估计银牌都没得拿。 这天上完教育心理学的课，队长专门提前堵住门，把孟斯鸣拦下：“一下课就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赶着投胎呢，教练让你去找他。” “找我？干嘛？”孟斯鸣心想自己无论是训练水平还是学习成绩都不算班中的拔尖，就算有什么事，也轮不到自己参与。 队长也只是摇头道：“教练没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无奈之下，孟斯鸣只好放弃去餐厅吃饭的计划，满腹狐疑敲响了教练办公室的门。 几分钟后，办公室里传来了孟斯鸣的尖叫：“什么？！” 教练被孟斯鸣如此大的反应吓得水杯一抖：“别大呼小叫的，不就是去拍个城市宣传片嘛，只是让你过去当个背景板而已，活跟要了你命似的。” “教练，那哪儿是背景板啊，背景板不得穿着道服在那吹冷风？”大冬天的出外景，孟斯鸣心里一百个不愿意，有那闲功夫，去宿舍抱暖气不香么。 “大小伙子的……”教练扯了几把孟斯鸣的羽绒服，嫌弃道：“你看看，哪个大学生过个冬能像你这样的。” 孟斯鸣嘿嘿一笑，撤出半步，扭扭捏捏地还想要拒绝。 可教练却很坚持不松口，说：“我都已经答应他们了，这事儿没得商量。” 孟斯鸣还想要争取一下：“程浩不行咩？他水平比我高多了。” 教练想也没想就回绝道：“人家要的不是打比赛，是拍宣传片，程浩能有你好看？” 额……孟斯鸣愣了一下，如此生硬的夸赞令他猝不及防。 “就我自己吗？” 教练喝了口热茶，慢悠悠地说：“还有一个女生，教育系出的人，叫，叫啥晓来着？” 孟斯鸣心头一紧，不会这么巧吧？怎么会！ “是不是胡晓？” “对！就是她。”教练一拍大腿，拍碎了孟斯鸣的祈祷。 拍摄的地方在滨海市体育馆，主题大约是多彩城市，美丽家园之类的，需要各行各业各年龄段的人参与拍摄，力图表现出一个和家亲的美好画面。 拍摄那天，孟斯鸣翻出自己最大的羽绒服，长及脚踝，内里只穿了一身薄薄的道服。 出于礼貌，在出发前他给胡晓打了个电话，欲等他一起去体育馆，但胡晓却说自己已经到了，语调冷淡，一点儿也不像他初认识时那样温暖。 孟斯鸣以为自己已经穿的最少的了，但胡晓作为主要镜头透出的演员，当天只穿了一件绒布裙，一上午打了好几次喷嚏。 拍摄过程冗长反复，往往一个镜头要拍三四遍，最痛苦的是场景切换，设备搬运摆机位的空挡，演员都得在一旁等着。 胡晓穿着羽绒服坐在体育馆一侧的观众椅子上不发一言，脸色因寒冷有些发紫，孟斯鸣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不忍心，将水杯用热水灌满，走过去递给胡晓。 孟斯鸣说：“拿着吧，我们之间就算做不成男女朋友，但好朋友总该够得着吧。” 胡晓低下头说：“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孟斯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最后一次见她也只是在体育馆门口与江南发生口角的那次，剩下的时间他们根本没打过照面，孟斯鸣实在猜不透她，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她。 胡晓人很柔弱，性格倒很倔强，最终也没接受孟斯鸣的暖手壶。 拍摄期间，除了漫长的等待之外，一切还算顺利，结束的时候已接近傍晚。 孟斯鸣陪着胡晓走出体育馆，发现外面早已银装素裹。 黄昏的雪，深切切的，像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得，一簇簇、一片片，掩盖着地上的万千丑陋，孟斯鸣伸出手接了几片晶莹剔透的雪花，掌心的温度使它很快化为水珠。 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花，他缓步踩上，脚下仿佛踩了云朵般，发出“吱吱”的声音，雪天，是孟斯鸣面对寒冬唯一的念想，为此，他从未想过日后去南方城市生活工作，就想守着雪天在北方消弭一生。 室外的温度比体育馆内更低，胡晓瑟缩了一下，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高，抬脚便打算往地铁口冲去。 孟斯鸣伸手拦下她，不发一言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罩到胡晓身上。 “我不冷，你给了我，你穿什么？” 孟斯鸣说：“我可不是那种明明看着女孩有困难而袖手旁观的人。”他帮胡晓整理好羽绒服，调皮地回复以往小流氓的神色：“这下你知道了我那几十个女朋友是怎么得来的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只着着单薄的道服，冲到公交车站，随便跳上了一辆车。 胡晓看着公交车远去的方向，怔怔地久久回不过神。
第16章 馅饼 2008年冬至前后，孟斯鸣中午上完最后一节心理课后，裹着羽绒服不愿离开温暖的教室，等同学差不多都走光了，他方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般慢慢起身，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 此时的班长也还没走，对孟斯鸣说：“指导员刚刚发qq给我说找你有事，让你去他办公室等他。” 孟斯鸣裹紧羽绒服，一脸生无可恋：“前脚教练找我去拍什么破宣传片，害得我感冒了一个星期，这才刚好利索，后脚指导员又要找？！” 班长催促道：“快去吧，别让指导员等着急了。” 孟斯鸣听完后，也只能叹了口气，将自己裹成一个圆圆的球，用他高考时考体能的速度，冲到了指导员办公室。 他先是敲了敲门，在听到一声“请进”后推开门进去。 甫一进去，孟斯鸣打眼一看，办公室里除了有辅导员老师在之外，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中年人。 那人见孟斯鸣进来，眼睛立刻有了光亮，随后也站了起来。 辅导员赶紧让孟斯鸣坐下，开门见山道指了指陌生男子对孟斯鸣说：“这个是《剑灵》剧组的选角导演，”又指着孟斯鸣：“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宣传片男孩。” 那人向孟斯鸣伸出手，友善地说：“孟同学你好，我是电影《剑灵》剧组的选角导演，这次专门过来找你的。” 孟斯鸣有些懵，皱皱眉头，表示自己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 选角导演似乎看穿了孟斯鸣的疑惑，不疾不徐地引孟斯鸣坐下，说明了缘由：“我们剧组现在要拍摄一个电影，导演是张誉……” “张誉？！”孟斯鸣大惊，是那个拍了好多大奖电影的张誉？！“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张誉吗？” 选角导演笑着点点头，仿佛对孟斯鸣的这类反应早已习以为常，继续说：“我们现在正在选角中，导演对于剧里的一个高丽剑客的演员一直不太满意，他说他曾在一个城市宣传片里见过一个年轻人，很符合他想象中的少年剑客的模样，所以专门让我来滨海跑一趟，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看是否愿意加入我们的剧组。” 孟斯鸣总算是听明白了，他的脑子难得在寒冷的冬天转得这样快：“可我从来没拍过戏，唯一的一次，也就只有那个宣传片了。” 选角导演说：“没关系，我们有专门的演技指导，以及开拍前有一个月的封闭式培训，况且拍戏期间导演也会给到你很多的方向上的指引所以你要相信自己完全可以胜任。” 孟斯鸣并未立刻回话，眼睛一眨不眨，在心里飞速地消化着选角导演的话，他预感到这是一次难得的人生体验机会，另外，少年狭隘的思想里立刻冒出了他能见到明星的喜悦，以及似乎好像还能挣钱，但实际上他也这么问了：“有钱吗？” 选角导演被问得一懵，立刻了然，哈哈笑了一阵：“当然有钱，我们会和你签合约，但具体片酬还要与制片人商议。” 少年眉目瞬间舒展开来，眼中闪光。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就像掉馅饼似得砸到自己身上了呢。他抬眼望向指导员，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指导员立刻说：“我这边没意见，拍摄期间可以给你办休学，具体时间看你的拍摄进程。” 他巴不得自己的学生能和张誉导演搭上边呢，这不是一般的导演，而是全中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他这么出名的导演了。心里直夸孟斯鸣运气好，出道即巅峰。 商讨合约、签约、试装、拍摄造型照等，他们效率很高，2周即搞定全部流程。 导演为了拍摄真实的冰天雪地镜头，开拍日期定在了春节后大年初二，地点在荒凉的内蒙，据查那段时期前后会有大雪。 孟斯鸣太明白此次拍摄电影对自己的重要性，知晓人生在世这样的天降好运并不会经常造访，心中明镜般认定自己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尽管他怕冷怕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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