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郝涵冲澡的时间好像有点过长了,颜豫中途还回卧室把手机拿了出来,又过了十多分钟,才等到浴室的门打开。 颜豫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突然从沙发上蹦起来,毫不夸张地说,就刚刚开门的那瞬间,他脑子里想道歉的话全都被吓没了。 郝涵擦着头发出来就看见颜豫跟木桩似的矗在原地,一动不动,一下就笑了出来,他问:"你干嘛呢?" "额……",现在看郝涵这样子也不像生气,他捏着T恤边边,拿不准郝涵的情绪,犹豫了半天才说:"我以为我占了浴室,你生气了。" 郝涵轻笑一声,没想到他躲来躲去,竟然让颜豫误会自己生气了,他把手里的毛巾搭在脖子上,走近颜豫,问:"原来在你看来我这么小气?" 隔着沙发,颜豫微微仰头就能看清眼前的人,郝涵的身上还带着水汽,发梢偶尔有水滴缓慢地滑下来,再消失在毛巾里,迎面是一阵阵沐浴露混着洗发水的味道,清爽干净,和那天晚上一样好闻,那张帅气的脸被水雾蒸得有些泛红,脸部线条勾勒得恰到好处,就像橱窗里精雕细琢的工艺品。 片刻的失神,郝涵拿手在颜豫眼前晃了晃,出声提醒:"嗯?" "哦!"颜豫眨了下睁得有些泛酸的眼睛,说:"没!我、我误会了,你不小气!" 他说着又转了个身,一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一边继续说:"明天还要早起,学长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晚安。" 说完又就噔噔噔跑回了卧室,甚至没听到郝涵那声带着笑意的"晚安"。 颜豫关上门,就捂着咚咚狂跳的胸口一头栽在枕头上,但是下一秒又马上弹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去买新的枕头被套,现在床上上面还残留着郝涵的味道。 要了老命了,颜豫啪啪拍了几下自己的脸,他以为和郝涵认识这么久,自己已经对那张帅脸免疫了,至少不会当着人家的面犯花痴,结果还是三天两头的犯蠢。 被扔在一边的手机又亮起来,颜豫看了眼上面的时间:20:35 真的是见鬼了!这脑子到底怎么想的,才八点半就跟人说晚安! 他深呼吸了几次,才点开手机上的新消息。 17:50 青菜投喂员:[转账]¥5000.00 20:35 青菜投喂员:豫豫,收钱咯~ 其实颜豫下午跟郝涵说话的时候,看见了林溪的转账消息,但他没回, 一来是他真的不需要,二来当时郝涵还在旁边,万一他误会自己缺钱就麻烦了,这一来二去的,他都忘了还要回林溪消息。 颜豫:妈,我真的有钱,不用 青菜投喂员:发都发了,就收了呗 颜豫:没事儿,明天到时候就自动退回去了 青菜投喂员:哎哟我这送钱还送不出去嘞 颜豫:那可不,就当我把钱存你那儿呗,过两天我想过去吃辣子鸡,可以多买点儿 青菜投喂员:[语音]你能吃多少啊,5000块,你要我去养鸡场进货啊。 颜豫:那倒不必,到时候外婆家该变成鸡圈了。 青菜投喂员:那你在外面自己注意着点儿,过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 颜豫:OK,感谢母亲大人[拜拜] 现在看来林溪的状态还不错,那天那场闹剧总算暂告一段落,颜豫也心安了下来。 他又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床铺上那股似有若无的味道总往鼻腔里钻,他摇了摇迷糊的脑袋,决定明天一定要先去买换洗被套。 - 第二天下午,颜豫只需要六点再去上班,所以他早早的就去商场置办好了换洗用品,等回去收拾好东西,时间卡得刚刚好。 其实他挺喜欢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轻松自由。 离咖啡店还有段距离的时候,颜豫就听见"噔噔噔"施工的声音,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他走进发现是在修路, 还不到六点,暑气蒸腾,马路上的工人汗流浃背,吃力地用推车搬运着打出来的水泥块,颜豫看得皱眉,心里说不上来的沉重,他只能收回视线,直冲冲地往前走。 绿色的铁皮围起来的施工路段并不短,一直到了咖啡店附近,颜豫沿着铁皮墙走得直冒汗。 眼看着就要到了店门口,他听到身后传来几个男女混杂的声音,有浑厚有尖锐,他一边走一边回过头去看,只看见几个工人急急忙忙挥着手,嘴里不停地喊着什么,但是他来不及听清,因为下一秒—— 他的眼前一黑…… - 学校办公室——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靳杨魔性的手机铃声响起,他赶忙拿手捂住,然后立马挂断,一脸尴尬地笑着跟众人道歉:“忘开静音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然而下一秒,铃声又开始: “小白~……” 这次靳杨直接摁掉,然后迅速切换成静音。 办公室又变得安静,那头的电话也没再打过来。 郝涵就在靳杨旁边,他滑着椅子凑过去,玩笑着问:“谁啊,这么急?” 靳杨看了眼手机,说:“那个店长,不知道干嘛。” 郝涵沉默了一秒,说:“打回去。” “哈?”靳杨一脸懵逼,又看了眼老师,说:“那我出去。” 然而正当他起身,郝涵又把他按回了椅子上,严肃要求到:“就在这儿,快打。” 靳杨看着郝涵的样子,也正经起来,把电话播了回去, 靳杨讲电话的间隙,另一个研究生也过来凑热闹,问:“咋了?你俩干啥嘞?” 回答他的,是郝涵火速冲出办公室的背影。
第27章 又是医院 颜豫醒来的时候,感觉脑袋很重,入目只有白花花的天花板。 “醒了?” 颜豫循着声音,想要偏头过去看说话的人,但是随着他的动作,脑袋开始一阵阵的钝痛,他也被疼得拧紧了眉, “嘶——” “别动。” 一旁的郝涵起身,出现在颜豫的视野里,他把病床上的人轻轻扶正,问:“怎么样,很疼吗?” 颜豫还有点儿懵,接着就听见另一个声音说:“诶?真的醒了啊,那我去给周姐说一声。” 病房的光线对颜豫来说有些刺眼,他闭上眼睛缓了缓,这期间没再听见谁讲话。 不知是过了多久,颜豫感觉脑子清醒了不少,又重新把眼睛缓缓睁开,斜眼瞥见郝涵就坐在床边。 “学长”,他的声音很小,还有些哑, “这次真醒了?”郝涵问。 “嗯” 颜豫现在才清晰地感觉额头某处的异样,他条件反射地想摸摸疼的地方。 但手刚举到一半,他的手臂就被人抓住, 郝涵:“医生刚给你包扎好,不能碰。” 颜豫反应迟钝地看着郝涵,像是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 郝涵抓着他手臂的手没有拿开,接着问他:“记得为什么来这儿吗?” 颜豫蹙着眉回忆下午的事,还不忘一边回答郝涵:“我到店门口了,然后,我好像踩空了,撞了脑袋。” 郝涵勾着嘴角:“还行,没摔傻”,他继续补充道:“那边施工刚开始,挖了两个管道的隔断,有点儿宽,工人说你走路不看路,一脚就踩进了渠里,摔在里面一动不动,把周围人都吓坏了。” 颜豫听完也没说话,只是一脸痛苦地缓缓把脸偏向另一边。 这倒是让郝涵紧张起来,他问:“很难受吗?我去叫医生。” 他刚准备离开,颜豫反手就抓住了刚从他手臂上离开的手:“不是,没有难受。” 郝涵被抓着走不开,闻言只能坐回来,轻声问:“那怎么了?” 颜豫的视线从天花板这个角移到那个角,最后一脸别扭地说:“丢人。” 这个回答太过出人意料,郝涵笑了一声,不知不觉地回握住颜豫的手,逗笑道:“你人都躺这儿了,还惦记丢人呢?” 就凭咖啡店那个地段,尽管在封路施工,人流量也不小,颜豫只怕他回去上班的时候,周围都流传着他“摔死坑里”的故事了。 见颜豫情绪不高,郝涵转移话题:“医生说你是轻微脑震荡,没什么大问题,等会儿出院回家休息一两周就行了。” “两周?!” 颜豫听见这个消息又是一个激动,引得头皮发疼,随手就捏紧了手里的东西。 不捏不知道,一捏吓一跳,他这才发现原来郝涵一直牵着他,刚刚他不想让郝涵去找医生,又碰巧郝涵的手离他最近,才随手抓住的。 现在注意到两人互握着的手,颜豫只觉得整个手掌快要燃起来那么烫,他又掩饰地闭上眼睛,手上的力道慢慢放轻,连指尖都开始发颤。 郝涵也感觉到颜豫发着抖的手指,以为他被疼狠了,紧张道:“你先别激动。” 颜豫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学长,我想喝水。” 果然,郝涵听完把手收了回去,转身过去倒水,颜豫一下子就松了口气,像是把手从火炉里解救出来一样,又把掌心贴着病床的金属边,试图给自己降降温。 他有些吃力地撑起身子,脑袋又是一阵眩晕,端着水的郝涵见状又立马放下杯子,帮着他在床头坐好。 颜豫轻轻捂了一下右边额头上的纱布,笑着跟郝涵说:“没事儿了,就是有点儿疼。” “嗯”,郝涵又把水递到他面前, 这边颜豫正小口小口喝着水润喉咙,又有人推门进了病房。 "哟,小学霸你终于醒啦!" 来的人是靳杨,颜豫刚醒的时候好像听见过他的声音,靳杨会在这待到现在,也是他没想到的。 "学——"颜豫刚想打招呼,"学长"还没喊出口,突然想起那天跟郝涵约定好的事儿,他话音一转,别别扭扭地改说:"靳杨……哥好。" 他似乎听见旁边人的偷笑声,但没转头去看,只礼貌地跟走过来的靳杨微笑。 靳杨点了下头:"我刚跟我哥说了,他说你来上班的路上受的伤,还是在店门口,得算工伤,你放心休息,店里的工作不用担心。" "啊?"颜豫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可没听说过工伤有这种定义法,何况他连正式员工都算不上,老板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有什么后台,想到这儿,他不自觉看了眼郝涵。 他心里过意不去:"是我自己不小心,跟店里没关系,老板又不是做慈善的,没必要这样。" 接着三人都还没来得及说话,隔壁床的一个老爷爷率先插话进来:"诶小伙子,老板愿意就让他赔呗,你又不吃亏。" 老爷爷的左手臂打着石膏,但精神看起来倍儿好,神采奕奕的样子跟着病房完全不搭。 "就是,他都愿意赔你有什么不好意思收的",靳杨附和道,又继续说:"你看人家老爷子活得多通透",把那老爷爷哄得哈哈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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