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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宋母一时有点尴尬。 “人家又不傻，还能看不出来你们不满意吗？”宋书意又翻动了一下丸子，“我跟他都是三十出头的人了，经历过才更知道自己想找什么的人在一起。这就好像你之前在超市买过电视上打广告包装看起来高大上的点心，回来拆开一吃跟我吐槽还没咱家街口小店里现烤糕点味道好。自己的喜好自己最清楚，不对胃口的，看着再好也吃不下去啊。” “要相信你儿子的眼光。”宋书意打趣了一句，锅里的丸子已经炸得金黄，散发出焦香。这锅炸得多，盘子都装不下，刚找了个不锈钢盆把丸子捞出来，就看宋母又开始往里面放下一锅了。 “过年本来菜就多，你炸这么多丸子，吃得完吗？” “专门多炸了点给你带回去的，大过年的不是想给你俩省点事吗。”宋母瞪了他一眼，一点眼力劲没有。 三十和初一都是在父母家吃的饭，初一晚上临走前，宋母给宋书意带了一大包自己做的酥肉、丸子、各类卤菜。虽然嘴上说的是感谢上次人家从老家给带了那么多东西过来，但宋书意心里明白，自己妈心里这是已经接受了八成，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往年乔千山在老家会待到放假结束才回来，今年的情况有点特殊，年后很快就要进行第二场考试，前期进度太慢，趁有空余时间得把课程往前赶一赶，争取能一次通过。创业的事也没落定，很多需要面谈的事，回海城沟通起来更方便。这些事，他都没和父母提起，对于从没出过农村的父母而言，任何动荡和风险，说出来都会让他们感到不安和担心。一个人在外的十几年里，乔千山已经习惯报喜不报忧。 本来想把乔臻一起带回来，可惜小家伙被家里买的好几箱没放完的各种烟花鞭炮吸引，况且老家的孩子多，有人陪他玩，压根不想回来。要论过年的氛围，城市跟农村比不了，乔千山也就随他了，等开学前再过来接一趟吧。 初二下午高速上的车辆不多，乔千山的心情却因为要见到宋书意而兴奋起来。虽然有那么多客观原因，但乔千山初二就着急回来，是因为他想见宋书意，不舍得让他一个人在家里待那么久。 把后备箱里家里给带的一大箱各种香肠腊鱼腊肉腊鸡抱上楼，宋书意一看乐了：“家里几个月都不用买肉了，昨天我妈给带了一堆，你今天回来又带了一堆。” “没事，这些东西挂在阳台上可以放挺长时间，以前家里过年腌一批，能吃到来年5、6月。过两天你给你父母那边送一些过去。”说话间乔千山把一箱腊货搬去阳台，这些东西不能闷着。怕家里没东西晾，他在家的时候专门用铁丝弯了很多小钩子，方便一件件挂在晾衣杆上。 “你站在那干嘛？过来帮忙。”乔千山回头看了宋书意一眼，不知道这人靠在门边傻乐什么。 很快，家里带回来的各种东西挂了半阳台，红彤彤的一片，看起来格外有过年的感觉。两个人忙完，乔千山洗完手一进厨房愣住了，橱柜上摆满了一袋一袋的各种熟食卤菜。 “我妈带给你吃的，冰箱都塞不下了，只能敞开放橱柜上了。未来几天的肉菜都是它们了。” 乔千山随手拿起一个卤猪爪，咬了一口，称赞道：“你们家做饭的手艺是祖传的吗？这比外面卖的味道不能差。” “以后有机会见了她，记得当面夸，这话她最爱听。”宋书意笑起来。 过年期间两个人都懒得出门，肉菜都是现成的，每天配点青菜就行了。看得出来，乔千山很喜欢自己妈带回来这些熟食。酥肉、酥排骨和丸子不管是做成烩菜还是下火锅或者垫上红薯一起蒸，他都喜欢。卤的鸡翅、凤爪、牛肉这些，看电视的时候都会拿在手上慢慢啃。 “你要是喜欢，下次找我妈把卤水的配方要一份，我在家也给你卤一点。”这些东西宋书意吃了几十年，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用这么麻烦，卤这些东西太费事了。你家给带了这么多过来，熟食又不能放太久，我尽量多吃一点。”乔千山确实很喜欢吃，但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把这些心意浪费了。 乔千山的话让宋书意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想起大年三十晚上跟几个好友打电话送祝福的时候，钟嘉言对他说：“很羡慕你可以找到乔千山。爱一个人即使嘴巴不说，也会从其他地方流露出来，之前我不信，但是看见乔千山后我相信了，他真的很爱你”。 “家里啤酒好像还有，陪你一起。”宋书意拿过来两罐啤酒，递了一罐过去。 过年期间，乔千山和小彭他们一起出来吃了顿饭，一聊到资金问题，大家都有难处。能干这一行的，就没有家里条件好的，但既然走到这一步来了，万万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几个人合计了一下，初步定了两个方案，等开年了再跟阿浩那边咨询一下，看哪个更可行。 抽了个空，在乔千山的催促下，宋书意把半阳台的腊鸡腊鱼腊肉收拾了半箱给自己妈送去，虽然说能放，总还是吃个新鲜。 “乔乔回来没？”宋母看着正在阳台忙着帮他把东西挂起来的宋书意问道。 “正月十三去接，在老家孩子多，玩得不想回来了。” “过年的红包你记得帮我带给他。”宋母说完去卧室拿了个大红包出来。 “别，这个忙可帮不了。要给您老亲自给。”宋书意挂完一排，手上糊了一层油，转身去卫生间洗手去了。 这是宋书意过得最惬意的一个春节，两个人在家，门一关，全世界都跟自己无关。在他眼里最舒服的感觉不是要刻意去营造什么氛围，而是跟乔千山在一起吃饭、聊天、看电视，不管干什么都是最放松舒服的状态。饱暖思淫欲，不用被闹心的工作打扰，前面欠的债也连本带利全补回来了。 这样幸福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乔千山去接乔臻，有乔臻在又是另一种幸福，但是他俩总得收敛点。趁乔千山出门，宋书意赶紧把房间里里外外彻底打扫了一遍，生怕在某个不知道的角落遗留下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刚把客厅收拾完，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自己妈的。 “乔乔接回来没？” “哪这么快，早上出发，中午不得在家吃个午饭。到家要下午四五点去了。”宋书意把拖把放一边，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元宵节你带他俩回家吃饭，你姐姐一家也过来。红包我亲自给，和梦梦那份一样多，省得你说我偏心。”宋母开口道，一个春节过去，她也想明白了。面子再重要也没里子重要，以后的日子终究是人家两人一起过。 “好，等千山回来我就告诉他。”挂了电话，宋书意靠在沙发上长长舒了一口气，三十这顿饭终于在元宵节这天圆上了。 ---- 乔乔：为了这个家，我付出太多…… （宋母肯定是喜欢乔乔的，更重要的是借想见乔乔的名义表示接受大山，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嘻嘻）
第五十章 敢拒绝别过了 ======= 人对一些事物的判断，很多都来自外在最直观的印象。比如榴莲，光听听名字，闻闻气味就避之犹恐不及，如果鼓足勇气尝了一口，说不定就欲罢不能了。又或者一些苍蝇馆，看着老旧的桌面，逼仄的店面就从心里排斥，但真的吃过一回，就会惊叹找到了宝藏，只恨发现得太晚。 乔千山大抵也是这种情况，光听客观条件的描述，很难让人产生好的印象。但相处起来就会发现，这种踏实又真诚的人，绝对是长辈杀手。元宵节那顿饭吃得毫无悬念，宋书意的父母见到本人，一晚上接触下来，之前的顾虑和怀疑全变成喜欢和认可。 乔臻自然更不用说了，家里好几年没来过这么大的孩子，他一进来，整个家里都热闹起来。听他脆生生地喊“爷爷奶奶”，宋书意父母的嘴巴快咧到耳根了。虽然调皮一点，但懂事有礼貌特别招人疼，能教育出这样的孩子，乔千山又能差到哪去？ 元宵节过完，新的学期开始了。现在变成宋书意上班，每天乔千山在家把菜洗好切好，等他回来下锅。没有做出来让宋书意一回家就吃现成的，那是他有自知之明，就自己只能把菜炒熟的水平就别在宋书意面前献丑了。 忙惯的人一闲下来就浑身不自在，乔千山开年又跟小彭一起去要转让的公司看了几回，在阿浩帮忙协商下，对方公司看他们很有诚意，价格上又让步了一点。 关于剩余资金的筹措，乔千山把过年期间和几个工友商量的结果跟阿浩反馈了一下。目前小彭手上有套小面积的老房子可以拿出来抵押贷款，或者通过一些金融公司办理无抵押贷款，他来还。 这个问题阿浩没办法当场答复，两个方案是否可行，还得他拿到相关资料，找专业人士评估后才能知道。 “资金不够的事，你跟宋儿聊过吗？”小彭有事先走了，只剩他和乔千山两个人的时候，阿浩问道。 “没有。” 见面的地点在一家茶舍，刚添上的红茶还冒着热气，摩挲了一下杯子光滑的表面。看阿浩露出不理解的表情，乔千山笑着解释说：“自己能解决的事，我就没跟他说了。” 创业的事情能进展这么顺利，少走了很多弯路，全靠阿浩帮忙把关、协调。而阿浩能这样不遗余力地帮他，只因为自己是宋书意的男朋友。乔千山已经拥有比别人更多的便利，既然资金上的缺口自己能解决，他就不想说出来让宋书意跟着操心。 阿浩表示了然，等相关资料提供过来，找专业人士评估后，会第一时间联系他。 等待的过程，乔千山也没闲着，四月就要进行第二场考试了，趁现在白天有时间，把宋书意圈出来的知识点都认真过了一遍。 这天下午，快到下班的点乔千山收到宋书意发的微信，晚上找钟嘉言有点事，不回来吃饭了。 回了一个＂好＂字，乔千山又看了会书，快到六点半了，才去厨房打了个鸡蛋把中午的剩米饭炒了炒凑合了一顿。他有点体会到之前乔臻在宋书意家住了几天回家就嫌弃他手艺的感受了。人对生活的体验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别说乔臻了，吃惯了宋书意做的菜，自己都嫌弃自己。 把吃完的碗筷洗干净，乔千山打开电视，新闻联播刚开始不久。他并不想看电视，就是家里有个声音，感觉没那么空荡。 之前一个人那么多年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习惯跟宋书意在一起，家里突然少个人反而不适应了。茶几上放着半盒烟，没有打火机，因为自己送给宋书意那只一直被他随身带着。乔千山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在鼻子下面嗅了下，淡淡的一点烟草味，他居然觉得没有宋书意用火机点燃后散发出的味道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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