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表面的和谐,不代表要接收这些糟心的消息,宁濯没听语音,也没犹豫,果断地删除了好友。 接下来打车去吃了个夜宵,等再打车回家快十一点了,家里静悄悄的,一整天体能消耗过大,他慢慢踩着楼梯,刚走到房门口,还没开门,隔壁的门突然开了,探出来一颗脑袋。 “小濯,你回来了。” “……” 一直收不到弟弟的回复,大庆很懊恼,没敢再发,想着弟弟可怜的身世死活睡不着,没想到把本尊给盼回来了,他悄悄走出来,小声问:“收到我给你发的微信没啊?” 闻到了,宁濯又闻到了昨晚那股温润的奶香,比昨晚还重一些,直窜鼻子。 妈的,这土包子到底擦了多少身体乳,搞这么香,还玩守株待兔,又是什么意思。 不对,他很快意识到,早上骗了母亲说去学校,土包子怎么知道他会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我不知道啊,”大庆一改早上的态度,讨好着说,“我睡不着,正想你呢,你就回来了。” 因为内疚,那讨好的语气放得很低,听上去软软的,好像在撒娇。 宁濯:“……” 虽然微信上道过歉了,但大庆觉得当面道歉更有诚意,得再道一次,怕吵到另个房间的哥哥,他朝宁濯靠近了些,非常诚恳地小声道歉:“对不起啊小濯,早上是我不好,以后不凶你了,你别往心里去,大哥说他那厕所给我上,你的厕所还给你,我把乳液啥的都拿那儿去了,我想了,是不是我这身体乳的味道你闻不惯,回头我换个牌子,你要还觉得不好闻,你给我说,我再换。” 太近了……这个距离,宁濯感觉自己被包围了,连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香的,要命,他几乎是惊慌地推开香包子,又退后一步,“你,你干什么。” “啊?我给你道歉啊。”被这么一推,大庆识趣了,老实地站自己门口,“我晓得你不喜欢我,你心里要还有气,你就撒我身上,没事儿,等你撒完了,能不能喜欢我啊?我想跟你好好处。” 宁濯:“……” 大庆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爸爸妈妈喜欢他,哥哥喜欢他,大勇喜欢他,罗子程和林越也觉得他人很好,他相信只要再给弟弟一点时间,弟弟也会喜欢他的,到那时候,会愿意喊他一声二哥。 把想说的都说了,一下子舒坦了,瞌睡虫来了,他打了个哈欠,“困了,我去睡了啊,小濯,你也快睡。” “……” 房门被轻轻带上,走廊又陷入一片漆黑,宁濯闻着散不去的乳香,不知道在房门口站了多久,直到身体再次传来疲惫的信号,才有所反应。 操,自说自话的傻逼,把他心里弄得乱哄哄的。
第19章 一觉到天明,再醒来,大庆又不见弟弟人影,跑下楼问了妈妈才知道,宁濯又回学校了,又有作业。 到底咋回事儿啊?他真的糊涂了,本想着今天邀请弟弟一块儿去商场转转,给弟弟买个乐高玩具哄一哄,顺便再让弟弟帮他选个好闻的身体乳,结果压根没机会。 左思右想,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弟弟在记仇。 于是大庆决定先把乐高买了,拿出足够的诚意,趁着今天周日赶紧给宁濯送学校去,来得及的话,还能在学校附近一块儿吃个饭。 这说行动就行动,他狼吞虎咽,风风火火地吃着早点。 “宝贝,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嗯嗯!”大庆边嚼边点头,等吞下肚了说,“妈,电影下星期去看行不行啊?我想出去买点东西,然后上小濯学校找他。” 小儿子昨晚突然回来,早上又急忙离开,说是忘了带手机充电器,宁母正担心小儿子闹别扭,听二儿子这样说,便放下心来。 “那妈妈陪你一起去。” “……” 虽然很想有妈妈陪着,可大庆不想让妈妈知道他和弟弟之间的矛盾,再说自己这趟过去专程赔礼的,他拉上林越和罗子程,谎称两个弟弟中午会来接他,给糊弄过去了。 之前买乐高摸出经验了,大庆直奔上回那家店,一番精挑细选再犹豫,想起在度假村里拼好的那辆跑车,被宁濯带了回来,在房间里好好地摆着呢,最终又咬牙斥资买了一辆酷炫的红色跑车。 俩跑车加起来花了有三千,顶他一个月工资了,他心疼花出去的钱,可一想这玩意儿能拉近关系,花得值,自己家里人哪比得上钱重要?花了再挣呗。 说是这么说,离开商场后,大庆却没舍得打车,地铁也没舍得坐,况且他没坐过地铁,周五从学校返回来还是林越伸手帮他拦的车,没好意思拒绝。 幸好出来得早,时间绰绰有余,和周五的出发点不同,他又是查公交车路线又是问人,从市里出发,转了三趟公交,慢慢悠悠地在中午饭点前赶到了学校。 大学太大,大庆不记得林越带的那条路怎么走了,贸然进去也怕宁濯又跟他生气,掏出手机想给宁濯发微信,结果没发出去。 “用户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啥……咋被删了好友……? 大庆无奈发送朋友验证,不怪罗子程要说宁濯没长大,就是没长大,都好好道过歉了,哪有这么记仇的啊,有啥好记仇的,记仇多累啊。 这下他更不敢贸然进去了,等了几分钟,没有回应,想给宁濯打电话,忽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儿,自己不知道弟弟的手机号码。 中午的太阳还算暖和,门口陆陆续续有学生进出,大庆东张西望地看着,又等了二十多分钟,直到肚子饿了,微信也没有回应。 他开始有点急了,老这么干等着不是办法,不得已发微信求助林越,想托林越帮他把乐高带进去,没等多久,林越回他了,这会儿居然在旱冰场里潇洒,问他去不去玩。 林越没回学校,那罗子程多半也没回来,不能麻烦这两个弟弟了,好在管林越要来了宁濯的手机号,大庆尝试拨通,第一遍无人接听。 公交挤过来就站了一路,来都来了,礼物也买了,他不想白跑一趟,走到不远处的花坛边坐了下来,等了一会儿继续打第二遍,然后第三遍。 “小心眼儿,接个电话能咋的,快接啊……” “我睡不着,正想你呢……” “能不能喜欢我啊?我想跟你好好处……” “嘭”一声,宁濯烦躁地挥出一记重拳,偏偏某人还在他脑子里上蹿下跳,跟他妈烦人的猴子一样,他一个分心,回弹的沙袋重重砸在他脸上,直接给他干趴下了。 操,为什么静不下心来! 坐在一旁休息的两个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告诉对方,昨天那位新来的同学果然是失恋,都趴着不起了,还在那儿锤地垫,不会偷偷哭了吧? 练了整整一个上午,宁濯累了,跟死鱼似的瘫着,脸还在疼,他喘着气,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未来,总之这个家不能再回了,因为那个同性恋是家里的宝贝,打不得骂不得,就算告诉爸妈,爸妈一定也不会说什么。 没准知道以后,反而会让他避嫌,劝他搬出去。 “宁濯!你更衣室里的手机一直在响。” 听到教练在喊,宁濯爬起来,慢吞吞地去了更衣室,敢连环夺命催的,除了林越也不会有别人,胳膊肘都他妈拐到天边去了,好意思给他打电话。 他打开柜门拿出手机,有五通未接陌生来电,刚扫到微信的好友申请提示,还没看清楚,陌生号码又打来了,他接通来电。 “小濯!” “……” “我还以为你不肯接我电话呢,我在你学校门口,你现在能出来一下不?” 一上午没静下来的心,因为这通电话,宁濯心里又开始乱哄哄了,一乱他就烦,会想到昨晚那个说话软软的故意勾引他的香包子。 妈的,李大庆是傻逼吗?看不出他很烦吗?怎么还有脸说出昨晚那种欠揍的话。 更衣室里有其他学员,宁濯尽力克制脾气,说:“我不在学校,干什么?” “啊?你不在学校?咋不早说,我有惊喜给你,都等你好长时间了。” 还惊喜?这通电话就已经是惊吓了,宁濯反问:“我跟你说得着吗?是我让你等的?” “没有没有,不是那意思,我就一时嘴快,”电话那头的语气又讨好起来,“那你啥时候回来呀?我等你啊,就在你学校的东门,有公交站的那个门口。” 又来了,土包子又想勾引他,操。 宁濯准备先挂电话再拉黑,转念一想,土包子用这么恶心人的方式把他逼到有家不能回,他退让了,还蹬鼻子上脸,反正也不打算回去了,是土包子自己找到学校来的,再不给点教训,真以为他好说话。 “行,我知道了。” “好嘞,你还多久到啊?” “快了。” 说完,宁濯挂了电话。 看来没多记仇啊,大庆觉得自己错怪弟弟了,耐心坐着继续等,可肚子饿得不行,想着宁濯快回来了就没走,干脆打开消消乐,边玩边等。 玩到精力瓶耗光了,又看小说打发时间,这一看,半小时过去了,宁濯没有来电话,肚子更饿了。 看到有路过的同学手里拎着吃的,他馋得慌,猛然想起自己可以用手机点外卖啊!咋这么笨呢! 点了份价格实惠的炒饭后,大庆就这样守在大学东门口的花坛边上,边吃边等,吃完边看边等,期间等急了,给宁濯打过两通电话,可惜无人接听,只好继续看小说,这一看,入迷忘了时间。 他简单的大脑从没把弟弟往坏处想过,眼瞅着太阳没那么大了,不暖和了,起风了,他缩着脖子坐在冷风里,逐渐担心起来。 小濯是不是回来的路上出了啥事儿啊?再打打看,然后大庆悲剧地发现,出门前没充满电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还想问问林越有没有回学校的。 事儿一桩一桩的,他心里总感觉不踏实,忙爬起来走到校门口,随机逮住一位男同学,礼貌打招呼:“你好,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宁濯啊?” 男同学摇头,“不认识,哪个系的?” 大庆懵了,“我不晓得……” 在拳馆待到快天黑,宁濯才打车回学校,在出租车上眯了会儿,快到学校时,特意交代司机绕到西门那儿停下,不管土包子还在不在,他都不想从东门进。 结果回到寝室,看见自己电脑桌上多了个黄色的乐高礼品袋。 “我操,你终于回来了啊!”舍友刘远问他,“怎么关机了?” 林越和罗子程不在,应该还没回来,说明土包子进了这间寝室,宁濯顿时有种领地被侵犯的憋屈和愤怒,这一整天他的心情都是糟糕的,全怪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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