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啥不一样啊?” 大庆:“就有的时候不自在,我也说不上来。” 大勇:“咋不自在了?他们对你不好啊?” 那可太好了,挑不出一点疑问的好,大庆贫瘠的语言能力组织不出想表达的感受,等晚上哥哥下班回来,给他带了一块精致的慕斯蛋糕,他美滋滋地一吃,转头就忘了哪儿不对劲。 直到两天后的周五傍晚,家里来了一个高大帅气,皮肤白皙的陌生大男孩,手里还拖着一个行李箱。 大庆和对方大眼瞪小眼,好奇地来了一句:“你是哪个啊?” “……”宁濯看着眼前浑身上下散发着土气,没有礼貌的黑瘦鬼,给不出半点好脸色,问他是哪个? 他也挺想知道,自己他妈的到底是谁。 见帅哥盯着自己不吭声,大庆打算回头问问保姆,可能是宁家哪个亲戚,谁知对方忽然冲他笑了一下,说:“我是谁,他们没告诉你吗?” “没啊。”大庆回道。 是怕伤害到这个亲儿子,所以选择不说吗?宁濯心里有点不痛快,越发看土包子不顺眼。 他没介绍自己是谁,绕开对方,将行李箱送到洗衣间,直接上了二楼。 这小伙子咋那么古怪啊?大庆纳闷。 等爸妈和哥哥先后回来,他才知道小伙子是谁,原来爸妈在他失踪后,从福利院收养了一个健康的弃婴,那个小他两岁的养子叫宁濯。 是弟弟啊,他心想有个弟弟好啊,家里人多热闹。 然而很快,大庆终于明白那股说不清的不对劲了,看到爸妈和哥哥关心宁濯在大学里的生活,对宁濯说话时那么自然、亲密,就像一家人一样。 虽然爸爸叫他“小湫”,哥哥叫他“湫湫”,妈妈仍叫他“宝贝”,可就是不一样,有点客气,好像在招待客人。 啊,大庆恍然大悟,是招待客人啊。 大庆在农村一个没有文化的家庭里长大,养父母在世时,就没教过他规矩,生活上有很多不好的习惯,吃饭还会吧唧嘴,他脑子里没这个意识。 也没意识到,其实爸妈和哥哥都在包容他,就是怕他不自在或不舒服,才没有及时纠正他的坏习惯。 为了融入新家,让爸妈和哥哥像对待宁濯那样对待自己,在饭桌上,大庆主动和弟弟打招呼,又积极找话题,活跃气氛。 可他的聊天纯粹是没话找话,没一句能插进这个家庭该有的话题里,老把天聊死,只能问东问西,继续制造话题。 果然没分寸没教养,宁濯大概了解了下新来的二哥,故意将话题带回自己身上,趁机堵住土包子聒噪的嘴,和父母分享起校园里的趣事。 手心手背都是肉,毕竟是养大的孩子,宁母也担心养子心里一时无法接受,句句回应着。 大庆看着温馨和睦的一家四口,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宁濯和哥哥一样英俊,皮肤还白,说着话的样子也和哥哥一样有气质,他再看自己,皮肤黑黄,一看就是村里来的,个子也不算高。 这样不行啊。 大庆闷头吃饭,暗自琢磨着回房间好好研究怎么美白防晒,看来不能嫌麻烦,哥哥给买的护肤品和防晒霜得马上用起来,要不他俩咋那么白呢?肯定也在用。 至于个子,以后多喝骨头汤,二十岁应该还能再窜一窜。 嗯,对,就这么干! “宝贝。” “啊?”大庆抬头,“咋了妈?” 宁母担心冷落到儿子,笑着问:“妈妈就是随便问问,马上国庆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想去的地方。” 见儿子在思考,宁父这时开了口:“小湫,想不想上学?” 大庆初中辍的学,一方面是家里穷,另一方面是脑子跟不上老师讲的,学不进去,他本身就不爱学习,忙摇头说:“爸,我想重新找个活儿干。” 宝贝刚满二十,就算安排进自家公司,也没有合适的岗位,宁母担忧地看向丈夫,问:“老公,要不让湫湫进公司吧?他在外面找的工作,我不放心。” 自己家的公司? 一想爸爸和哥哥都在公司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能坐哥哥的车一块儿去公司,大庆想和他们更亲近更自然,当即说:“行啊!爸,你公司里还缺保安不?我以前看过大门,有经验。” 爸爸&妈妈&哥哥:“……” 宁濯抬眼看着土包子,意味不明。 能给自家公司看大门,大庆高兴且自豪,顿时有一股强烈的融入感和成就感,笑着问爸爸:“爸,行不行啊?” 开什么玩笑,当然不行,说出去都让亲朋好友笑话,宁父一阵沉思,还是决定安排宁湫接受教育,得好好栽培,顺便改掉那些不好的习惯。 “小湫,你才二十,爸爸还是希望你能学点知识,这样吧,等国庆玩够了,先给你找个老师适应下,好不好?” “……”大庆不是读书的料,有点为难,想拒绝爸爸,还没想好怎么说呢,就被坐面对的宁濯给打岔了。 “爸,不用特地找老师,我可以先帮二哥适应下,正好我周末没事。” 宁父宁母一听,这可是个促进兄弟交流感情的好机会,长子那边压根不用担心,他们就怕两个小的处不来。 “不错不错,小濯,交给你了。” “宝贝,你先跟弟弟适应下。” 呃……大庆疑惑地去看宁濯,见宁濯也在看自己,莫名有点不好意思,还以为弟弟不乐意搭理他呢,居然会叫他二哥,可能就是面冷心热,和大哥一样。 于是在饭后,在二楼宁濯的房门口,有了开头那一幕。 “那啥,要不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哦,李大庆,你过去坐。” 大庆一愣,以为宁濯会叫他的新名字,其实叫他一声哥也不错,他挺满意的,只是想再多适应下自己的新名字。 可咋就叫他李大庆啊?他现在叫宁湫,不叫李大庆。 作者有话说: 宁濯×李大庆(又名:宁湫兼宝贝)
第3章 什么叫人如其名?“李大庆”这个名字有多土,李大庆本人就有多土,和衣着打扮没关系,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土气。 宁濯成心这么叫的,想看看对方会有什么反应,是露出明显的排斥,还是当场纠正他,总得给个态度。 谁知土包子毫无反应,身体越过他,径直走到他的电脑桌前坐下,那眼珠子东瞧西望,明晃晃地打量他房间,等他走进去,冷不丁来一句。 “小濯,你这房间挺不错啊,跟我房间一样大,咋还有那么多书?你爱看书啊?” 小……小濯? 操,宁濯脸色僵了下,先前饭桌上了解得不够全面,这会儿私底下不过相处半分钟,他就觉得土包子有点傻逼,比在饭桌上还要傻逼,也没准是装出来的。 不确定,再观察观察。 毕竟答应了爸妈,该做的事得做,宁濯随便找了个本子和一支笔,又成心叫了声:“李大庆。” “啊?”大庆转头一瞧,弟弟站着,自己坐着,多不合适,做哥哥的得让着弟弟,于是起身让位,“小濯,给你坐。” 宁濯也没客气,直接坐下,由着土包子站一旁,继续成心,明知故问:“你什么时候辍学的?” “初一。” “哦,那我给你出道小学应用题?” 小学的题啊,大庆学过的全部还给老师了,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但这是个促进兄弟感情的好机会,他爽快点头:“行啊。” 宁濯倒没成心得那么明显,出了道鸡兔同笼的应用题后,起身让座,“你坐吧。” 大庆乐呵地坐下,看着纸上潇洒飘逸的字迹,好看是好看,可有的字咋看不懂呢? 他指着其中一个字,抬头问:“小濯,你这写的啥啊?” “……”宁濯顿时无语,“别告诉我,你不识字。” “我识字啊,是你写得太潦草了,不好认。” “……”观察期,暂且忍一忍吧,宁濯这么对自己说。 “咋念啊?”大庆追问。 “我给你把题读一遍,你听好了。”宁濯指着从头指着那一道题,勉为其难地往后读,结果刚读完题目,土包子就问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小濯,你手咋这么白啊?” “……”妈的。 “大哥给我买了护肤品和防晒霜,是跟你一样的不?”大庆看着弟弟白皙修长的手指,又问,“那玩意儿到底管用吗?我得擦多久才能跟你一样白?” “……”宁濯受不了了,一把撤走桌上的纸,“我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出去。” 不做题,那最好了!大庆就怕做题,见弟弟开了电脑,好奇地站在边上没立马走人,而是接着问:“小濯,你有QQ号不?咱俩加个QQ啊。” “没有。”宁濯没好气地说。 “哦,那加个微信也行。”大庆忙掏出兜里的新手机,点开微信想加好友。 宁濯不想加,碍于这层特殊的关系,不加说不过去,最终含恨打开自己的二维码,给对方扫。 在看到土包子的微信昵称叫“湫湫宝贝”时,他两眼一黑。 周五晚上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大庆这几天在家养车祸受的小伤,把人都给养懒了,天天睡到自然醒,隔天醒来,爸爸和哥哥已经出门,妈妈在楼下吃早餐。 他洗漱完急匆匆溜下去,想跟妈妈说会儿话。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大庆最爱和妈妈待着,不为别的,就为多听几声洋气又暖心的称呼,每次妈妈一喊他“宝贝”,他心里别提多美了。 大勇听说这小插曲后,难得没笑话兄弟。 同村老李家的日子有多苦,他就有多心疼大庆这个弟弟,打小没过过好日子,养父养母都是残疾人,生不了孩子,花了一万块钱从别处抱来大庆,却没好好养,把大庆当牛使。 如今大庆有了个好家,好爹妈,真的是宝贝了。 “宝贝。” “哎,妈!” “多吃点,”宁母把保姆烙的葱花鸡蛋饼和多层肉饼都推到儿子跟前,“你爱吃面食,妈妈特意交代保姆给你做的。” “谢谢妈!”大庆高兴地直接上手抓饼,大口咬起来,一张饼几口就下了肚。 看儿子吃得香,宁母笑眯眯的,及时给儿子倒喝空的豆浆,见小儿子后脚从楼上下来,她雨露均沾,招呼道:“小濯,你也来吃点饼。” 宁濯扫了眼狼吞虎咽的土包子,好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真的很倒胃口。 他也确实没了胃口,但仍坐到餐桌前,土包子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豆浆。 大庆习惯把好的留到最后再吃,先吃的葱花鸡蛋饼,他讨好地把肉饼推给弟弟,“小濯,你也吃点啊,光喝豆浆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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