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朔是谁?” 厉峰瞟了一眼低着头的严以宁,似笑非笑地说:“以宁没跟你说过吗?他们可是老相识。” 老聂没发现四周的微妙氛围,一锤桌子,“对了,说到小迟,上次我给你介绍的晓瑜,你们聊的怎么样了?” 严以宁微微一怔,他忘了这茬了… 这次厉峰也轻轻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哦,没给你说,我寻思把迟晓瑜介绍给小严。” “是吗?什么迟晓瑜?所以怎么样?”听到八卦薛丹柔也两眼放光。 “你在网上搜一下。”老聂神色中略有得意。 瞬间数双眼睛盯着他,严以宁冷汗如瀑,“我们不合适,老师。” 老聂对着搜索完一脸震惊的薛丹柔说:“啧,看来我想送小严去享福,他非要吃苦。” 厉峰心想,他要是敢有什么,才真要吃苦了。 严以宁深觉再待下去心脏都要出问题,假意看了眼手机,放下筷子,“聂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我朋友出了点麻烦我得先走一步了。” “怎么嫌我老头子多事了?” 严以宁苦笑,“我哪敢啊,真的急事,下次聚餐我提前来给您打下手成吗?” “行,我记着了,外面冷,你们谁送送…” “不用了,你们慢慢吃。”严以宁走的快没给任何人机会。 厉峰追出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严以宁站在门口的小径上。 雪地映着月光把四周照的亮如白昼,严以宁呼着哈气站在不远处,身后的月亮都被飘雪分割成了细碎的光。 像是在等待约会的恋人。 严以宁眼神瞟过来的时候,厉峰心跳漏了一拍,放慢了脚步,走到他面前。 不明的心情在蔓延,直到他听到严以宁开口。 “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 严以宁看着眼前的人,知道只要他想,就永远不会让自己好过,席间他一直在做心里建设,不想逃避,于是站在这里抱着最后的希望跟他沟通清楚。 “我承认我当初不安好心,但是我该受的报应也都受了,可厉峰,你做的那些事不知道比我恶劣多少倍,别的东西我都已经不要了,你还是一定要毁了我才甘心吗?” 厉峰沉吟半晌,不太理解,“我为什么要毁了你?” 严以宁冷冷看着厉峰,以为他在故作不认,冷笑了下。 “你的父母吗?我没有逼迫他们放弃你,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况且我也说过带你出国,你想要去哪里进修都随你,而现在我只是想在喜欢的人身边,有什么错吗?” 厉峰说的理所当然。 严以宁不可思议地盯着他,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刚要开口看到了他身后追出来的易安,收了声。 易安绕过厉峰走到他身边,“你没事吧?” 严以宁摇了摇头,放弃了最后的挣扎,“我们走吧。”顺手抓着易安的手臂转头离开。 厉峰看着眼前熟悉的画面,目光快要把严以宁抓握的部分看穿一个洞。 一个迟朔还不够? 又来一次? 谁都可以?就他不行是吗? 两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易安回过头,结果看到厉峰居然还站在原地盯着他们,想到之前的事有些不爽,对着他吐出小半截舌头。 气不死你。 果然厉峰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全身血液喧嚣沸腾叫嚣着。 弄死他。 厉峰的打压来的很快,像是预料之中的疾风骤雨一样,易安手上的所有课题都受到了阻碍,来自供应方的,合作方的,收下的文章被退回,谈好的实习公司也无缘故毁约。 一副要在业内绝了易安路的架势。 薛丹柔不知道来去因果气不过打电话去骂。 严以宁也想打电话,易安按住了他的手。 “我没事,我这个课题没做深入,换一个就好,我不信他能堵了全部的来源。” 也没别的办法了,严以宁点点头,可他心里的声音却在说,他能,他有的是让人走投无路不得不低头的手段。 “对不起,如果不跟我做朋友,就不会连累到你们。” “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是在看不起我也在看不起你自己。” 严以宁心里像是被拉扯成两端,一边觉得易安说的话是对的,一边又觉得是他不了解厉峰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想急了两天,事情就莫名其妙的平息下去,课题组恢复了情况,之前缺货的供应商也都恢复供应,易安的实习单位也说是误会。 易安高兴地告诉他,也许前几天刚好事情撞到一起,或者厉峰只是想吓吓他而已。 严以宁有些发怔。 怎么会这么巧? 厉峰又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别想了,今晚出去散散心吧,薛师姐组局,叫了晓瑜一起。” 上次他们走后话题则围绕迟晓瑜展开了,在薛丹柔怂恿下,聂老师一个激动打电话把她叫了过来,正式把她也拉入了局。 几天前。 “你们也看出来了是吧?以宁绝对有问题,我认识他两年了,从没见他这么郁郁寡欢过!”薛丹柔愤懑。 几人沉默,在场的各有心思。 “他…总这么憋着不会真憋出病吧…”迟晓瑜也很头疼,尤其在她听说厉峰找到这来之后愈演愈烈。 “可是正常情况他应该不会愿意说的吧。” 薛丹柔嘻嘻一笑,“当然不是正常情况了,我们灌醉他,嘿嘿。”转向易安,“你应该也想看严师兄醉呼呼任人摆布的样子吧。” “说什么呢?薛师姐。”易安脸上却红了,“我想等他自己说 。” “你严师兄的个性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面子矮,人又温柔不愿意增加别人的负担,等他,你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毕业吗?还是等我们各奔东西?” 易安抿嘴不说话了 。 迟晓瑜也开始在旁边帮忙怂恿,“对,我们灌醉他!酒后吐真言 。”她也想知道严以宁如今对她哥是什么想法,也好知道下一步行动有无变化啊,毕竟自家老哥还没死心,说死心,还不如说是死心塌地,她叹了口气。 几人达成协议,相视贼笑。 作者有话说: 小迟:别骂了快到了
第55章 【.】 酒吧里响着柔和的蓝调音乐,光线柔和灰暗,严以宁握着手里的酒杯,神色平静。 “晓瑜来找我之前,我觉得自己已经是沉到烂泥里了。” “我只有那一次机会,所以我很感谢晓瑜。” “后面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还没说完,严以宁一回头吓一跳,迟晓瑜已经泪流满面拿卫生纸吸鼻子,这也太代入了,都给他搞得不好意思了。 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只有薛丹柔直接破口大骂,厉峰真不是个东西。 严以宁看着身旁的人无奈笑着,他们关心他,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愿意向他们敞开心扉,只是没想到从前的事说出来就像是昨日已死一般轻松。 不过几年间,他不再是孤单一人,身边多了这么多陪他一起笑一起哭的人。 就是… 他看着趴地七零八落的人。 酒量不太行。 几个人发泄一通喝了一杯又一杯,攥着酒杯就睡着了。 严以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听着耳边柔和的音乐,慢慢也有些微醺。 等了一会,薛丹柔姐姐打电话来之后就给她接走了。 看着剩下两个人,严以宁叹了口气,起身半拖着架着一个个往外走准备把他们送回去。 最后拖迟晓瑜的时候,严以宁到底还是有点醉意,出门的时候没抱稳,身体失衡踉跄了下,眼看要摔,用手臂护住了迟晓瑜。 一起摔进了一个怀抱里。 “谢谢。” 严以宁抬起头,还以为是喝花了眼。 迟朔抱住迟晓瑜,扶正他的身子,打开车门。 “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周围凛冽的风都慢了下来。 迟朔瘦了点,脸上的精致眉眼也更加突出了,美的愈发凌厉不可直视,穿了身休闲西装外披了件到小腿的黑色羽绒服,虽然不完全一致,但与过去的某个瞬间几乎重合起来。 严以宁反射性地转身就走,摇晃不稳。 不像是他对厉峰那种颇为纯粹的惧怕和不知所措,对于迟朔,他的感情颇为复杂,那是年少的不甘心、酸涩、后悔、快意、愤恨和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混杂在一起酿出的混乱滋味。 厉峰出现的时候,他虽然害怕却也不似从前那般好欺负,过了一开始的震惊害怕,多少带了些鱼死网破的勇气与破罐子破摔。 可迟朔… 他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 他还没准备好。 “以宁。”迟朔的声音滞涩疲惫,不似从前那般高不可攀。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跟着上了迟朔的车的。 倒不是非要他帮忙送这些人回去,自然也不必担心迟晓瑜,只是他发现他唯独不想在这人面前露了怯。 三年不见,骤然同处于一个密闭空间里,严以宁坐在副驾驶惴惴不安,偏头看了下身后的两人,睡的七扭八歪,居然有些羡慕他们此刻意识不清醒。 “安全带。” 严以宁愣了下抬手把安全带扯过来,系了半天没有对准,迟朔伸出手帮他扣好。 严以宁想说几句客套话,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转而偏过头去看车窗外。 视线里,灯红酒绿的街道在视线里极速地后退,一直过了市区,开上城市边缘的高速路,周围的景色开始偏僻,天上没有月亮,道路两侧都是黑暗的荒野。 几秒经过一座路灯,昏黄的光线短暂地在脸上停留,复又灰暗下来。 留不下什么,却能轻易唤起他以为早就忘记了的记忆。 迟朔又来到了他面前。 像梦一样。 可又不是梦。 为什么要出现? 要么一直出现,要么永远不出现。 怎么偏偏他就一样都做不到呢? 迟朔微微偏过视线,看到严以宁缩着肩,一只手放在车窗边沿上扣扣画画,露出半张有些落寞的侧脸。 “为什么不来找我。”到底是他先开了口。 严以宁把手从车窗上拿下来,半晌,回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你还记得吗?那个晚上,回家的路也是这样黑沉沉的。” 迟朔心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叙旧的好时机。 “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有一点喜欢我了。” 他明明酒量好的不行,但好像今天真的是有点酒意上头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些话。 迟朔皱眉,“我们回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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