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学校呢? 迟朔说了让他别怕,可他们到底是兄弟。 就像自己跟顾清宁再互相讨厌,还是不可能真的把对方怎么样。 严以宁叹了口气,他怎么好像在这兄弟俩的怀里出不去了呢? 正要抬头,他看到严母坐在餐桌边,肩膀耸动着,在哭。 “妈妈,我…你怎么了?” 严母擦了擦眼泪回过身,“啊没什么,以宁,妈妈没有做饭。”像是忍不住一样,又转过身去,“妈妈给你钱,你路上买点去学校吃好吗?” 严以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应下,“好…好。” 严以宁拿上书包,穿好鞋准备出门又被叫住了,“怎么了?妈妈。” “以宁,你还记得你三叔吗?你小时候抱过你几次的,他们家做生意过得很好,你想不想去他们家…” “什么?” 三叔这个人他有点记忆,父母离婚后他就没怎么见过了,但是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去上学吧。”严母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 严以宁一瘸一拐地背书包往外走,严母才发现他不对劲,“等等,你脚怎么了。” 严以宁抿了抿唇,“昨天不小心扭到了。” “要不要请假?”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正常去学校,躲得了一时,又不能一直躲着,而且他心里的确因为迟朔在而有了些底气。 “不用了,快高考了,不能随便请假。” 可到了学校,严以宁才发现,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迟厉两人半夜大打出手,甚至坐救护车去医院的事情第二天就在学校传开了。 这中间的经过引人遐想的空间实在太多,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传闻,两人都受到了处分,但涉及到了迟家,最终只是给了个对外不公开的警告。 两方父母又被叫进了校长室,包括他在内。 虽然他没被处分,但显然这场打斗他也以某种角色参与其中,因此他们一起被请去了解情况。 这次,严以宁看到了迟母,穿着一身材质极好的职业女性装,举手投足透着高雅贵气,只是站到身旁就会让人很有压力,他看到的时候迟母还在打电话交代处理事情,这会忙完了才皱眉问迟朔:“怎么回事?” 迟朔还是淡淡的,“跟厉峰打了一架。” 严以宁站在旁边心想:清醒点,你那是单方面挨揍。 要不是厉峰伤了头,怎么看都不能算一场势均力敌的互殴。 迟母是一个强势的女人,凭实力来讲,她并不比迟国崇差上多少,本来当初就算是合作式联姻,因此结束的时候,双方就像处理好各项事务的公司一样,体面结束了。 她不屑于也不需要给厉家母子面子,“算了,厉峰头也破了,这事就算扯平了,以后离姓厉的远一点。” 厉母能上位,自然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另外的问题,在学校里闹得大却造不成什么实际影响,但这件事却在圈子里掀起轩然大波,才让人真的头疼。 迟崇山带回来私生子,还把小三扶正本来就是大家心知肚明又秘而不宣的事。 可两人大打出手,闹这么难看,到底还是传开了,不知道多少人在暗处揣度这件事,想从中生事。 远离教学楼的林荫树下。 厉母犹豫地说:“不然还是送你回m国吧?” “接我回来也是老东西,现在又要送走我了?” “那是爸爸!” 厉峰笑的不以为意,他是真的觉得好笑。 这种人还要脸?做了不要脸的事,居然还想要好名声。 不愧是他们迟家父子,一个个都人前装的像人一样。 “不论我怎么做他都不打算给我留一点机会是吗?不是婚生子就什么也不算是吗?”厉峰自嘲道。 “说什么丧气话!” “我生你出来,不是看你这么没用的!” 看到厉峰表情越来越难看,厉母柔声安慰道,“只是去国外避一避风头,正好你们高三,顺便去读个学位回来,你不走他对我也会有意见,到时候就全完了!” 哈。果然。 真是他妈的受够了。 算了,他也不是没有自己一个人过。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这些人看来是打算哪怕一丁点感情都不肯施舍给他是吗? 好。他也不需要。 清风吹过,树枝之间的剪影摇晃着映在他的脸上,面上的神情晦暗难明。 厉峰露出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好,我会走的。” 但在那之前。 他反击也是应该的吧? 哥哥。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教室窗上,迟朔对严以宁说些什么,两人的笑容那么明亮,那么刺眼。
第35章 【.】 两人打架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什么样猜测的版本都有。 周末有半天假,严以宁背着书包往校外走,一路上听到有人在议论。 “你听说了吗?厉峰和迟朔打架了。” “啊,听说一点。” “听说厉峰是迟家私生子,他们不对付所以打起来了。” “这么离谱的你也信啊,他要是私生子还能不认回去?” “怎么不信呢,他们这种人最喜欢搞始乱终弃见异思迁那一套了,多的是没名没分的私生子。”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亲戚的亲戚,前几年挣了钱,出轨有了私生子不想要,结果对方生了下来,孩子都长挺大了,对方上门家里正在闹呢,这都还算是这个女的运气好,不知道还有多少是随便发生了关系玩完就扔的……” 严以宁听的直皱眉,快步从两人旁边经过。 学校待的心烦,家里他也不想回,这大半天的时间突然就空了下来。 接到迟朔电话的时候,他正无聊地坐在街边一个咖啡馆里看书。 “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 迟朔听出他语气不对,想了下,问他:“想不想出去玩?我过去接你。” “嗯…” 迟朔让司机把车开到路边,摇下车窗,看过去。 严以宁脱了校服外套,穿着一身蓝色帽衫,正坐在那里悠闲地喝饮料,远远看过去,像是玻璃橱窗里的糖果模特一样。 迟朔给他发了个消息,对面的人惊喜地抬头,两人隔空招了招手。 严以宁小跑过来上了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他:“我们去哪里?”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迟朔的侧脸被车内灯柔和地照着,有点让他想起昨晚的场景,脸上微微一红,摇了摇头。 “那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哦。”严以宁说不上高不高兴,有些好奇,他们这些有钱人平时都去什么地方吃饭。 可车子路过游乐园的时候,严以宁的目光却黏在了上面,身子都随着视线转了过去。 “你想去?” 严以宁摇头,“已经闭园了吧。”嘴上这样说,却忍不住往里面偷瞄。 他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父母没有带他来过,妈妈再婚后,倒是带着顾清宁去过几次,可他那阵子上学住宿只有周末回家,一次也没赶上。 迟朔沉吟了下,“我正好有别人送的票,现在去应该还能玩两个小时,你去吗?” “去!”严以宁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迟朔笑笑,点开手机,让人买了两张送到游乐园门口来。 来到园内,迟朔长得高挑又出众,不少人上来要他的联系方式,都被他拒绝了。 两人在游乐园里穿行,严以宁目不暇接地到处看,最后目光落在一个牵着一大丛气球的小丑身上。 “想要气球?” 因为太开心了,他放肆了自己,笑着点头,“嗯!” 迟朔给他买了两个,一个米奇,一个唐老鸭。 严以宁左手攥着气球,右手拉着迟朔在人群里逆着人流穿行,园区里放着音乐,玩偶跳着舞从他们身边经过,周围的风景都像在慢放,恍惚一瞬间他好像感觉到了幸福。 那是一种有点陌生又有点暖洋洋的感觉。 在路过一座小桥的时候,一个小孩哭很大声,引得路人频频注目,严以宁也闻声看过去。 小孩的妈妈在旁边训斥他,“有什么好哭的,弟弟想要就给弟弟玩会儿,又不是不还给你了。” 弟弟被抱在爸爸怀里看了一会不耐烦了,搂着爸爸的脖子要去别的地方玩。 小孩站在三人对面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可是那是我的气球。” 爸爸也在对面摇头,“小孩子不能这么自私。” 严以宁看了一会,走过去把自己的两个气球都递给了他,小孩睁大双眼看严以宁把两个气球绑在他的手臂上打了个不好解开的结。 “喂,你干什么?” 严以宁对着小孩眨眨眼,“别让他们再抢走了。” 小孩都忘了哭,好奇又惊喜地来回看严以宁和气球。 “阿姨,我这个气球送给弟弟玩了,别客气。”严以宁对着几人笑了下,转头就走。 “诶,你。” 弟弟在身后大声喊谢谢哥哥。 严以宁没回头,摆了摆手,觉得自己真是帅极了。 迟朔等他回来,好奇地问他:“你为什么两个都给他了?” 严以宁背着手,转过身笑着说:“他弟弟有一个,他有两个了,他会更幸福一点吧。” 自己已经很幸福了,可以把幸福稍微分给他一点。 月亮刚刚爬上来,天空是淡淡的蓝色,严以宁的眉眼飘在风中,温柔的不像他一样。 说完转过身去,迟朔却久久不能平静。 两人玩了几个项目,天色转暗,夜色逐渐降临,变成浓墨一样的深蓝色,游乐园路旁的灯一盏盏亮起,散发出迷蒙的黄色光晕。 严以宁踩在石板路上,晚风吹在脸上,感觉心里一片柔软。 他们一直待到了晚上,严以宁坐在园子里旋转木马前的长椅上,迟朔去接电话。 他摇头晃腿地吃迟朔买的冰淇淋,三心二意地看远处的烟花,更多地是在偷偷地看迟朔接电话的背影。 等下他要拉着迟朔去坐摩天轮,在最高点偷亲他。 发觉自己在想什么,严以宁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冰淇淋。 迟朔回来的时候,严以宁正坐在长椅上光着脚交叠着悬空晃来晃去,身后旋转木马金碧辉煌一样的闪亮,一帧一帧空荡荡地旋转着。 严以宁双眼盈盈地注视着他,像是童话里跑出来的小王子。 迟朔走过去,摸摸他的头,“玩够了么,送你回家?” “啊,现在就走了吗?” “有点事情要回去解决一下,你还有想玩的吗?” 严以宁看向摩天轮,眼里有明显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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