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初:“我没事儿啊,我又不用人看着。” 犹豫再三,黎珩还是妥协了,伸手揉了揉陆铭初的发顶。 “应该很快。”黎珩说。 黎珩换好衣服,当即出了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陆铭初在沙发上点开了那条视频链接。 然而没播放几秒钟,陆铭初立刻关掉了网页。 不适感从胃部升起,好像抵住了他的喉咙。 这也太……过了。 即使做好过心理准备,还是被画面直白的刺激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他根本不是同性恋,只是喜欢的人刚好是黎珩而已。 陆铭初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庆幸自己眼疾手快,不然再多看几秒钟,他不保证自己不会把早餐吐出来。 缓了半个小时后,这种反胃才慢慢消除。 叮咚—— 门铃响了。 黎珩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铭初坐起身,片刻后觉得不对,黎珩有大门的密码,肯定不会按门铃。 走到门边,陆铭初习惯性地看了一眼猫眼。 他瞳孔一缩,刚才躺在沙发上的慵懒劲全消了。 - 12月的寒风,从打开的门边呼呼灌入,把入户门边的暖气吹散殆尽。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一身黑色西装,神情冷肃,眉毛上方到额间有一道淡色的疤。 他手上戴着黑色手套,交握在身前,站姿挺拔。 陆铭初许久没见过这个人了。 此人姓靳,印象中与他的父亲陆竟遥形影不离。是陆竟遥的副手,也是陆竟遥身边最看重的人。 当年他的陆竟遥离开A市时,除了一部分资金外,没有带走太多东西。 只有这个人,和他一同离开了。 靳为身形高大,比当年瘦了一些,眼角爬上了几道纹路,让他的神情看起来更锐利了几分,甚至显得倨傲。 不过,他还是微微低了低头,以示恭敬。 冷风卷着寒意往陆铭初身上裹,薄薄的短袖完全没有保暖作用,冻得他浑身僵冷。 对方不说明来意,陆铭初便也没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 那几分钟里,陆铭初透过他的眼睛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想必陆竟遥也一样逃不脱岁月的蹉跎。 不过,他现在一点也不关心。 就在陆铭初耐心耗尽即将关门前,靳为说了第一句话。 “陆先生联系不上您。” 陆竟遥找过他吗?陆铭初木然地想。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冷情冷性,性格高傲,早年家庭美满时会装一装父慈子孝,后来撕破脸之后曾经主动联系过他。 次数屈指可数。 后来就断了联系。 好像主动的道歉也带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靳为对现在的沉默不甚在意,他从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知道陆铭初不会接,直接放在玄关柜上。 “陆先生换过号码,这是他的名片。”靳为说,“如果您想通了,可以通过这个电话联系他。” 陆铭初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 “他人呢?既然是求和,不是应该亲自过来,显得更有诚意吗?” 靳为平淡道:“雪天路滑,不便出行,陆先生托我代为转达。” 陆铭初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庆幸,自己的父亲到今天都没变。 否则现在的场面可能会变得更加麻烦,不好收场。 “好。”陆铭初无所谓地笑笑,看都没有看那张名片一眼,“你让他好好等着吧。” 陆铭初下了逐客令,以靳为的情商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再次躬身点了点头,转头走下房檐下的台阶,没过多久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 雪在几分钟之内越下越大,鹅毛般在空中飞舞,簌簌飘落。 陆铭初在门口站了一会,没有挪动脚步。 敞开的大门外,寒风呼啸着,带着冰冷的气息涌进来。 陆铭初身体麻木到一定程度,居然没觉得冷,伸出手指愣愣地看了看自己指尖。 靳为的到来令他感到沮丧吗? 他不这么认为。 只是困惑。 为什么杳无音讯那么多年,忽然要来打“亲情牌”? 如果说是因为祖母身体有恙,而放心不下,那还说得过去。 如果只是因为愧疚,良心不安。 没必要。 忽然,面前刮脸的寒风骤停,陆铭初茫然抬头。 只见面前的大门被人合上,阻挡了从外面吹进来的寒意。 黎珩很快关上门,看到陆铭初衣衫单薄地站在门口,嘴角往下压了压,明显带着责怪和担心。 陆铭初只愣神了一瞬,整个人便被拥进了怀里。 “怎么在门口站这么久?” 陆铭初:“不久……吧。” 他靠在黎珩肩上低头,看见门口处的地板上积了一层细细的雪,是外面飘进来的。 “刚才那是谁?”黎珩又问。 黎珩早晨接到的那通电话是公司打来的,因为事情紧急,不得不亲自到场。 后来事情解决,他半分钟都没有耽搁,直接驱车回了陆铭初的住处。 在别墅门前的车位停好车,关上车门,迎面却走来了一个陌生男人。 对方目不斜视,从他身边阔步走过来,黎珩的目光追着他从身边擦身而过。 他直觉这不是什么寻常人。 听他这么问,陆铭初顿了顿,只是说:“走错了。” 黎珩没再问什么。 抱了一会,暖气从地板上升起,慢慢弥漫在整个空间,陆铭初的身体暖了回来。 黎珩放开他,眼中的责备不减:“就不怕感冒。” 黎珩一语成谶,陆铭初第二天就发起了低烧。 半小时前,陆铭初在沙发上无所事事,正躺着看电视,黎珩坐在一旁,替他按摩受伤的脚踝。 手指轻柔地按压他的脚踝,每一次按压都带来一种微妙的酸胀感。 没过多久,脚踝处的筋骨舒缓了许多。 按摩完陆铭初没有把腿挪开,明目张胆地放在黎珩腿上,趁机占了会便宜。 黎珩把他的脚踝握住,他偏要挣脱,黎珩放任他不管,他便地往黎珩腰腹部移动。 看似无心实则有意。 如此来回了几次,黎珩的脸色微变,仿佛忍无可忍,从沙发上起身离开。 “去哪儿?”陆铭初笑了笑,明知故问。 黎珩没回答,先去健身房待了一会,然后去了浴室洗澡。 这边黎珩在冰火两重天,罪魁祸首却逍遥惬意得很,在百无聊赖的等待中泛起困来。 陆铭初打了个哈欠,眼中冒出泪花,视线变得模糊。 不一会,黎珩从浴室出来,身上没穿陆铭初的T恤,而是一件稍厚一些的家居服。 陆铭初盯着他扣得严严实实的领口心生不满。 他凑过去靠近了些,眼睛带着湿湿的水光质问:“穿这么多干什么?” 黎珩不答。 “你有心事啊?” 黎珩的头发还湿着,一手拿着毛巾擦拭,把他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 陆铭初盯着他的动作,从他凸起的喉结看到他微陷的肩窝,还有因为动作而起伏的漂亮的肩颈线条。 越看越眼热。 想靠近一点,降降火。 几滴水珠滴落在他下巴边,黎珩正要用毛巾蹭掉,陆铭初热热的鼻息先碰到了他的脸颊。 “你——” 陆铭初:“等下,先别说话。” 话音刚落,陆铭初温热中带了点烫意的舌尖轻轻一卷,把那颗水珠吮吸干净。 黎珩身上莫名冒着寒气,靠近后莫名让人觉得舒服,陆铭初又坐近了一点,把整个人挂了上去。 他轻轻喟叹了一声,闭上眼睛,没过多久意识飘忽起来,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如果说陆铭初之前还觉得自己馋黎珩的身子,但今晚这个梦,让他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陆铭初是被惊醒的。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只是眨眼的工夫。 他躺在床上,魂还没收回来,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十七八岁的那场生日宴,宾客散的散,醉的醉,留下会客厅里的他和黎珩。 陆铭初不知是被醉意麻痹了大脑,还是真的烧坏了脑袋,忽然觉得十几岁的黎珩哪哪儿都好看。 身量修长,肌肉线条紧致有力,肤色白皙,脸颊微微泛着红。 两个字,馋人。 而且这位出乎意料的配合,只是在陆铭初没轻没重的动作下,轻轻呜咽了一声,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般默默哭泣,哭到眼睛红肿,嗓音嘶哑。 梦到这里陆铭初瞬间醒了,像一脚踩空,从梦境中脱离。 在漆黑的房间里缓了几秒,才辨认出自己在卧室。 身上出了一层薄汗,陆铭初头重脚轻地爬起来,试了试自己的额头。 已经不烧了。 那怎么还做这么没下限的梦。
第80章 有备无患 陆铭初说睡着就睡着,像被人按下关机键一样干脆,把黎珩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他先是把人抱起来,手就摸到了陆铭初汗湿的后背。 翻出医药箱,测了体温,37.5,算是低烧。 黎珩不敢耽搁,给叶旭打了个电话。 了解完前因后果,叶旭判断,陆铭初应该只是平常的发烧感冒。 叶旭:“暂时不用吃药,让他睡一觉,看看体温有没有降下来。如果体温继续上升,明天带他到医院看看。” 黎珩放心不下,再三确认陆铭初没问题,才放下手机。 黎珩把陆铭初抱回了卧室,用温水擦掉身上的虚汗,给他掖好被角。 陆铭初睡得不怎么安稳,整个人陷在松软的靠枕里,不一会把被子掀开半边,伸出手脚,脸也因为热而变得潮红。 陪着他过了一小时,黎珩的手机响起振动,电话接起。 “喂,黎珩,他怎么样?” 黎珩走出房间,带上门。 “睡了,温度已经降了。” 叶旭语气变得轻松了些:“我就说么,没事的,别太焦虑,而且他这个人体质向来就很好……” 话没说完,叶旭自知失言,立刻止住了话音。 “那个……我的意思是……” 黎珩按了按眉心,“知道了。” 陆铭初走出房间,恰好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黎珩撑着二楼露台的栏杆,弯着腰,一手拿着手机,背影几乎要融进夜色里。 他的肩胛骨因为动作而轻微隆起,陆铭初这才发觉,最近两天黎珩似乎瘦了很多。 大概是听见了陆铭初的脚步声,黎珩回过头来,目光诧异片刻,对电话那头说了一句什么,随即挂断电话朝他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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