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这么早就心怀不轨。” 陆铭初像是再也克制不住了,声音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冷声质问:“你这个禽兽,我那时候才17岁。” 陆铭初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之前给他备注的名字太合理,太贴切了,居然一语成谶。 姓黎的可不就是禽兽么。 几分钟后,陆铭初站累了,甩开黎珩的手,气势汹汹在餐桌边坐下。 黎珩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在他面前坐下。 他不擅长哄人的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想后问:“饿不饿。” “不要转移话题,不要想蒙混过关。” 下一秒,陆铭初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下。 今晚他在陆宅吃的晚饭,但时间太早,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现在腹内空空。 情绪的摇摆又消耗了太多能量,难免觉得饥饿。 黎珩见他不说话,打了一通电话,叫酒店打包了几个菜送过来。 不出半小时,五星级酒店不外送的餐食送到了陆铭初家里,几份精致小食外加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色香味俱全,而且忌口的东西都没加,完全符合陆铭初的口味。 再生气也不能难为自己,陆铭初心安理得地拿起筷子尝了尝。 面条汤底鲜甜,入口润滑。 吃完了面,陆铭初的味蕾被征服,脾气消了一半。 但他还是撂不下面子,冷声道:“不要以为一顿饭就能打发我。” 黎珩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亲自给他剥了一颗葡萄,放到他嘴边。 陆铭初一脸冷漠地吃下:“再殷勤也不行。” 黎珩擦干净指尖的汁水,抬头问他:“那明天,能见面吗?” “干什么,赔罪啊?”陆铭初问。 “嗯。”黎珩说,“还有明天是你生日。” 陆铭初瞬间被生日两个字拉回刚才的记忆。 录像中的画面还在眼前,张安宇的魔音再次灌入耳朵,最后在他脑海里变成雪花屏闪。 陆铭初渐渐捏起拳头:“不见,见什么见。” 当天晚上睡前,陆铭初心烦意乱。 大白的真相冲击力惊人,他脑子静不下来。 如果黎珩离开A市是因为家庭变故,那犯不着突然跟他断掉联系。 这根本说不通。 可是刚才乱成一团的脑子根本没想到这一层。 深更半夜无处发泄,他选择给宋琤打去一通电话。 宋琤不知在做什么,接起电话口齿不清地说:“有事说事,我在敷面膜。” 陆铭初本想伤春悲秋的心,一下子憋了回去。 “哎其实我今天本来想跟你吐槽的,谁知道下班的时候你跑得这么快。”宋琤说,“你记得法务部刚招来的总监吗?姓齐,三十多岁。” “这人好像有家有室吧,最近老在我跟前晃来晃去,我看心术不正。你多注意着点。” “行。”陆铭初语气郁结:“知道了。” 听出他兴致不高,宋琤停下自己的吐槽,问了一嘴:“对了,你打电话是想说什么?” 陆铭初在床上换了个姿势,手臂挡住眼睛:“你还记得高中的事吗?” “哪件?” “就是在我家过生日的那次。” 宋琤说:“记得呀,我还记得你是最早喝趴的。” 陆铭初思考了一下措辞,“那你有没有发现,当天黎珩有什么异常?” “我注意他干什么?”宋琤说,“你放心,我对他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没跟你开玩笑。”陆铭初苦笑,“说正经的。” 宋琤收起调笑,似乎在回忆:“那天晚上……没有吧,再说黎珩那张扑克脸,真有什么你也看不出来。” 陆铭初:“除了那天晚上呢?” 宋琤“嘶”了一声,“好像是有,但不是他有什么异常,而是你。” “什么意思?” “我依稀记得,第二天在学校附近看到过你家的车。”宋琤说,“之所以记忆很深刻,是因为我遇到了庄奶奶。” 陆铭初有些茫然。 宋琤继续说:“我以为她是来接你的,结果跟她脸色不太好,车在学校门口停了一会就走了。” “确定没有看错?” “你家车牌这么好认,我视力5.2,不会看错。” 祖母高中时是他的实际监护人,偶尔会去学校,不足为奇。 但在这么关键的时间节点,确实不正常。 陆铭初安静了一会,宋琤又问:“你跟黎珩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这话踩住了陆铭初的痛点,他咬牙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那时候他就对我……” 陆铭初没说下去,但宋琤应该明白他的弦外之音。 电话那头停顿片刻,接着传来一声不可置信的疑问:“什么??” 分贝太大,陆铭初把电话移开耳朵。 再贴回耳边,宋琤的话机关枪似的蹦了出来:“这么明显的事情你到现在才知道?还专门地给我打电话。该说你是木头好呢还是木头好呢??” “有这么明显吗……?” “不说了,再说下去你明天得给我报销速效救心丸。” 陆铭初:“……”
第71章 滚烫的眼泪 陆铭初挂断电话,顿感一阵头重脚轻,躺着看了一会旋转的天花板。 这感觉很熟悉,跟上次系统带来的副作用一模一样。 他摸了摸脖颈,果然那处皮肤正在发烫。 陆铭初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冲了个澡,大脑总算清醒了一些。 他顾不上潮湿的头发,忽然一阵困意涌上来,回到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大概是昨晚没吹干头发就睡觉的缘故,陆铭初头疼了一天。 手机里有生日祝福源源不断跳进来,陆铭初没心思看,只把手机放在一边当摆设。 下午工作时,手机又连续振动了两下。 陆铭初拿出来一看,是黎珩发来的信息,一家餐厅的地址。 黎珩:晚上我来接你。 傍晚正好有事要去另一个城区,不用回公司,陆铭初于是给黎珩回了一条消息:直接到餐厅见。 ---- 晚上六点半,黎珩提早到了餐厅。 黎珩平常行事并不高调,但为了方便用餐,今天包下了整个酒店顶层。 酒店经理非常有经验,用香槟蜡烛提早装扮好用餐环境,还替黎珩准备了一大束玫瑰。 窗边视线最佳的位置可以眺望整个A市的夜景,华灯初上,在浓稠的夜幕中灯火璀璨。 黎珩坐在那里,就这么一直等到了晚上七点。 他翻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消息,半小时前说到了,陆铭初一直没有回复。 正想打一通电话过去,手机通知弹进来一条天气预报。 潦草预览了几行字,上面写着夜间降温,雨夹雪预警,提醒市民小心出行。 黎珩莫名觉得不舒服,心里空落落地没有实感。 他很快给陆铭初拨去一个电话。 嘟嘟嘟,电话中响起智能提示语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黎珩无端心里一紧,挂断后,给宋琤打过去。 “喂?” 宋琤接到电话时略感诧异,最近这两人怎么轮番给她打电话。 “陆铭初还在公司吗?”黎珩单刀直入。 “没有啊。”宋琤抬起埋在笔记本前的脑袋,“他下午去合作商公司了,估计今天不回来了吧。” “什么时候去的?” “三四点。”宋琤回答,“怎么,你联系不上他吗?” 黎珩心事重重地“嗯”了一声。 宋琤安抚:“你别急,我先联系他试试看。” 话虽然这么说,黎珩却没法继续坐在原地等待,他叫来餐厅经理,提前把费用结清。 匆匆下楼时,忽然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声:“您好,请问您是陆铭初的亲属吗?请您立刻来一趟第一医院。” ---- 曾叔刚解决掉晚饭,优哉游哉回到车里,正想躺下打个盹,抬眼却看见自家老板大步朝自己走过来。 他脸上浮现出一串问号。 我睡迷糊了? 老板不是要跟陆总吃饭么,怎么这么快。 还没反应过来,黎珩快步开门上车,报出医院的地址。 只是愣了一秒,就听黎珩冷声吩咐:“开快点。” 曾叔脑海中拉响警报,一句话都没有多问,直接把油门踩到底,开出了平生最高车技,在晚高峰拥堵的车流中来回穿梭。 十分钟后,第一医院VIP病区,电梯“叮”的一声抵达楼层。 护士刚到换班时间,正在导引台哼着小曲收拾材料,听见一串急迫的脚步声,她下意识一抬眼。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颤声道:“黎……” 对方眼底通红,脸色阴沉得要把人冻成冰块,哑着嗓子劈头盖脸问她:“陆铭初在哪里?” 护士的职业素养让她骤然回神,朝走廊另一头指了指:“那……那边。” 黎珩机械地迈开步子,朝她指的方向走去。 从刚才接到电话起,他便感到手指一麻,浑身失去了力气,几乎握不住手机。 现在更是像个被指令催动的机器人。 检查室门口围了一些病人,都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还是路过的两名医生把他拦了下来。 “病人正在做检查。”医生说,“请不要现在闯进去。” 黎珩茫然地问道:“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还不知道,请您耐心等一等。” 黎珩像是听不进去,一定要求一个答案,依然执拗地要去推开那扇门。 几个人七手八脚围了上来,闹出不小的动静。 这时,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黎珩?” 黎珩脚步一顿,回头看见一个人,但此刻他无暇顾及其他事,根本没想起来面前的是谁。 那人摘掉口罩,露出自己的脸:“我是叶旭,还记得吗?” 叶旭把他带回了自己办公室,为了安抚,还专门泡了杯茶。 黎珩之前就对叶旭心存芥蒂,可对方是陆铭初的私人医生,眼下只能通过他了解情况。 “你先缓缓。”叶旭说,“你脸色很差。” 黎珩呼吸都在颤抖,抿着唇,并不去接他手中的茶。 只是问:“陆铭初怎么了?” 叶旭自然知道陆铭初的病情,检查报告至今还躺在他的抽屉里。 作为好友,他后来不止一次地拿出来端详这份报告,甚至找到自己的导师亲友,尝试给陆铭初寻一个出路。 最终一无所获。 不过可喜的是,一个月后,他没有接到陆铭初的消息,有时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 叶旭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黎珩又问了一遍:“他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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