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终于下课了,饿死了。” 一阵下课铃声响起,上午的最后一堂课结束。 班里的干饭人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还有一些性子慢的也陆陆续续离开。 一时只剩下几个人还没走。 宋琤把书本放进课桌,将桌面收拾干净。 进行下一个动作前,她伸手扯了扯自己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 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妥协似的把手伸进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袋子。 袋子打开,是一个精致的粉色餐盒,上面有蝴蝶结包装,还有亮闪闪的宝石装饰,显得格外粉嫩可爱。 只不过宋琤并不喜欢,眼底闪过一阵厌恶。 家里总是给她准备粉色蛋糕、公主裙还有一切可爱甜美的东西。 为的就是让她变成父母心目中模样,不容拒绝地强迫她接受。 为此她拒绝过,歇斯底里过。 但换来的只有冷嘲热讽。 还记得面目阴沉的男人对着她数落:“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嫁得出去?以后哪个婆家敢要你?宋家以后怎么指望你?” 指望她什么呢? 指望她乖乖做个提线木偶,嫁给某个豪门望族,成为宋家商业版图扩张的筹码? 于是宋琤一气之下扔掉了所有碍眼的东西,还剃掉了长发。 可是父亲并不打算放过她。 粮食无辜,宋琤收回思绪,给自己做了一会心理建设,终于打开餐盒准备解决掉午餐。 第一口饭菜还没递到嘴边,门口响起了恶劣的调笑。 “哟,这是谁呀,怎么中午不去吃饭,躲在教室里?” 站在门口的是冯子轩和几个男生,他们刚在校外吃完饭,闲得发慌,回到学校看看有没有软柿子。 “这不是宋琤嘛。”另一个男生跟着起哄。 “是吗是吗,我都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哪个男的。”冯子轩说完哈哈大笑,十分张狂。 宋琤冷着脸,把他当空气。 冯子轩不准备放过她,推开前排的桌椅,嚣张跋扈地走到宋琤面前,弯下腰来。 “喂,你在吃什么?”冯子轩说。 “滚开。” “你他妈说什么呢。” 冯子轩踹开一旁的桌子,桌椅脚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后排一个清瘦的男生原本在埋头睡觉。 这声噪音一出,他的睡眠似乎被惊扰,不耐烦地换了个姿势。 冯子轩身边的男生拽了拽他,嗫喏道:“后排那个,好像是陆……” 目中无人的恶霸哪会管那么多,冯子轩抽回手臂:“你怕他?没用。” “喂。”冯子轩把视线调回来,敲了敲宋琤的桌子,“说你呢,我问你在吃什么,哑巴了?” 宋琤抬起眼,“我说了,滚,开。” 冯子轩面上闪过狠戾,片刻后又咧开嘴,拿起宋琤桌子上的餐盒。 “我看看。” 冯子轩拿着餐盒左看右看,还夸张地吸了口气。 “这粉的,还有蝴蝶结,啧啧啧,你不是假小子么,怎么还用这种东西。” “哈哈哈哈哈。”一起的男生笑作一团。 冯子轩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哎……这样吧,你不喜欢就别吃了,我替你倒了。” 说着他拿起餐盒,举到宋琤头顶。 他作势就要倒下去。 下一刻,他竟突然手腕一痛,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狠狠握住。
第23章 你摸我干什么? 陆铭初昨晚睡得晚,中午本想补个觉,谁知道还没睡多久,耳边就传来聒噪的吵闹。 困意和烦躁相互对抗,没多久,陆铭初就醒了。 冯子轩这几个人平时猖狂猖狂也就算了,至少没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但是这次,几个人围着班里女生找麻烦,是实实在在踩了陆铭初的底线。 刚才拿走饭盒时,陆铭初没留力道。 肩膀把冯子轩往旁边一撞,摔了他一个踉跄。 手里的饭盒来不及抢救,大半汤汁晃了出来,正好泼在陆铭初一身。 眼看浓油赤酱沾满了校服前襟,陆铭初咬紧了咬肌,脸颊处出现一小块凹陷。 “听不懂人话吗?”陆铭初压低声线,一字一顿道,“她刚才说了,滚开点。” 冯子轩身边的两个男生瞬间怂了,往后退了两步。 刚入学他们就知道陆铭初不好惹,不仅脾气冲,而且家里似乎挺有背景。 跟着冯子轩其实是想借机出出风头,并不想真的惹到惹不起的人。 但冯子轩好像缺根筋似的,并不把陆铭初放在眼里。 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舌尖顶腮,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 正要开口说什么,教室门被人推开。 英语老师和几个学生走了进来,眼见气氛不对,都停下动作。 冯子轩的话又憋了回去,脸色阴沉地笑了笑。 “这次算你走运,你给我等着。” 刚进来的同学立刻感受到了氛围的不对劲,好奇又拘谨地看过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英语老师长眉一拧,怒斥道:“冯子轩,你干什么?” 冯子轩背过身出门,语气拉长,明晃晃的嚣张:“没什么,老师。我们关心关心同学。” “关心同学是你这种态度的吗?” 英语老师指着他后背怒斥,但又无可奈何,冯子轩已经走出了教室。 罪魁祸首已经走了,英语老师也没办法再追究。 关心了几句同学,还让陆铭初去把衣服清理一下,就踩着高跟鞋走了。 周围的同学立刻围上去:“陆哥,没事吧?” 陆铭初皱眉看了看自己的校服,一只手把弄脏的布料拿起来,远离自己的胸口。 “我能有什么事?他还能咬我不成。”陆铭初愤愤道。 “冯子轩也太过分了。平常就目中无人,现在直接欺负到同学头上了。” “就是就是。”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骂他出气,宋琤全程默默抬着头,眼神放在陆铭初身上。 在这学校里还从未有人维护过她。 这种感觉,就像她被语言暴力,被肆意贬低时,有人替她挡下了扎过来的刺。 让她想起了儿时远房亲戚家的兄长。 “哎宋琤。”有人了她一声。 宋琤眼中闪过一阵惊慌,垂下眼睑看向桌面。 那人继续说:“你头发上好像也沾到汤汁了。” 宋琤的睫毛扇动得有点快。 她看不见自己的头发,慌忙把手伸进课桌,想找点什么反光的东西照一下。 但书包里哪来的反光的东西,仓促间什么也找不到。 就在这时,头上突然传来细微的触感。 “别动。”陆铭初伸手,“我看到了。” 接着两根手指在发丝上撵了一下,带走了那一小滴油污。 黎珩走进教室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行了,干净了。” 陆铭初语气很平常,像是只是顺手而已,但宋琤猛地低下头,嘴唇紧紧抿了起来。 黎珩的心情忽然降到了冰点。 他也不知道原因,只是隐约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刺眼。 于是路过的时候,表情尤为冷淡。 陆铭初站在过道上,正巧挡在了黎珩和座位之间,看到有人路过,下意识往旁边一让。 可是侧身的时候,他却莫名感觉到一道视线,抬头时,就看到黎珩不大寻常的目光。 ? 看什么看。 因为是走读,陆铭初在学校没有备用衣服,所以只能去洗手间,自己清理弄脏的校服。 可谁知道衣服上的油污还挺顽固,用湿纸巾擦了半天,还是有一块明显的污渍。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没处理过这种麻烦事,弄了半天都没什么效果。 最后一怒之下脱下衣服,直接把脏掉的前襟怼在水龙头底下冲洗。 以至于回到教室时,陆铭初身上的校服一大半都是湿的。 过了一会,班里去吃饭的同学陆续回来,几个男生刚一坐下就喊热。 其实天气正值暮春,没有夏天那么炎热,班里还有许多人没有脱下春秋款的校服外套。 只不过张安宇和几个男生刚打完篮球,才热得满头大汗。 张安宇朝最后排喊:“热死了,空调开了吗?” “开了啊。” 张安宇不信邪,亲自到后排看了一眼:“我靠,谁开的29度。” 说完不要命地猛按调温键,直到液晶屏上的数字定格在了16度,这才罢休。 “呜呼,爽。” 张安宇扯开领口,把自己的身体怼在出风口,尽情感受冷风。 这样还不满意,又把空调扇叶往下一拨,冷风对着地面狂吹。 结果大半都吹到了后排的身上。 陆铭初当即打了个冷颤。 “你开这么低干嘛?” “这哪儿低了?”张安宇一脸满足地吹着空调,“热都热死了。” 有人附和:“开低点儿舒服,陆哥你忍忍,等会凉快点我们就调回来了。” 张安宇嘿嘿一笑:“怎么说?陆哥,是不是体虚啊?我奶奶是40年老中医,要不我找她帮你看看。” “一边儿去。”陆铭初笑着骂道。 黎珩就坐在陆铭初右边,隔了一条过道。 他还沉浸在刚才异样的心情里,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也时不时偏头,将注意力放在陆铭初身上。 由于陆铭初坐的位置离空调最近,冷风扫过的时候,风从袖口和下摆处往里灌,把整件衣服吹得鼓了起来。 他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还有受不住冷风时打颤的下巴,黎珩都能清晰地看到。 捏了捏手中的笔,黎珩忍不住回头,看向张安宇的眼神中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冷意。 张安宇猝不及防和他对视实现,舌头打了个磕巴。 “黎……黎珩,你也要过来吹吗?” 陆铭初也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半晌后,黎珩下颌紧绷,将头转了回去。 下午的第一堂课最容易犯困,陆铭初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没过多久,下课铃声就响了。 陆铭初被铃声吵醒,醒来的瞬间脊梁骨窜上一股凉意,身上竖起一阵寒毛。 刚好张安宇有道题解不出来,拿着作业本,转头过来问身后的陆铭初。 “陆哥,你数学好,教教我呗?” 陆铭初眯起眼看他,然后当着他的面,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张安宇:“……” 陆铭初揉揉眼睛,起身朝教室外走去。 不知怎么突然很有学习的劲头,张安宇再接再厉,又跑过来问黎珩。 “黎珩,你数学好,教教我呗?” 黎珩的眼神像淬了冰,瞥了他一眼,然后单手将外套拉链拉到顶端,起身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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