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叶思存疼得皱起眉, 往回抽手,带了些不满说:“不能这么直接拔的!” 可高家美并没有松手,她目露凶光看着叶思存, 不容反驳地说:“你想跟我家月松在一起,就得听话。” 叶思存知道,这是她在给叶思存立威, 告诉叶思存, 他如果想做她家的媳妇, 就得乖巧懂事。 叶思存便泄了力, 任高家美去拔。 “吃了饭再卸也不迟啊。”李月松心疼又着急地劝解着。 叶思存给了李月松一个放心的微笑,咬牙忍住手指的疼。 上午刚做的美甲贴片, 正是粘得最结实的时候,这样生生地拔,连带着本身的指甲和血肉都一起疼。 “不好拔啊……”高家美说着从桌上拿了根牙签,“用牙签撬吧。” 美甲和指甲之间空隙很小,牙签很难插进去,牙签受力一滑,刺入了叶思存的指甲和肉之间。 “啊!”叶思存惊叫一声,条件反射抽回了手。指甲缝里伸出血,连牙签都染红了。 大春没见过这样可怕的家人,睁圆了双眼,大气都不敢出。 李月松冲着叶思存摇摇头,希望他能直接走,别再被他的父母伤害。 李威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吃着烤鸭,似乎一切与他无关。 而高家美,紧紧盯着叶思存,手再一次向他伸出。 “我自己来吧阿姨。”叶思存说着,用牙齿咬住美甲,猛地撕了下来,然后把撕下来的美甲放在高家美手里,说:“您看,是吧?阿姨。” 李月松心疼不已,把纸巾递给叶思存,让他擦手上的血,一边说:“你下午不是还有事吗?就早点去忙吧。” “没事。只要阿姨开心就好。”叶思存勉强笑笑。他不由得心疼起关茵茵来,他这才是第一次跟李月松的爸妈见面,就给他这样的下马威。而关茵茵不知道当初吃了多少言辞和身体上的苦,才成功跟李月松结婚。 如果他是关茵茵,也肯定不甘心婚前谈下的条件,一定要再三倍五倍地索取,才能补偿这些伤痛。 如今想来,一下就理解关茵茵了,她问李月松的父母要再多钱,也都是她应得的。 高家美把那美甲随手丢进垃圾桶,说:“以后不要做美甲了。” “好的,阿姨教训的是。”叶思存淡淡地说。他也懒得去扮演委屈了,即便是现在他哭出来,估计李月松的父母也不会心疼他分毫。说到底,他们也只是想要一个可以被称为“儿媳妇”的工具。 拔了美甲之后,李月松的父母像没事人一样,跟叶思存和大春开始聊天。叶思存为了让李月松能在北京多留一段时间,咽下委屈,努力扮演一个听话又乖巧的女孩。一顿饭下来,气氛还算和谐。 只是一餐结束,李月松的父母把李月松拉到一旁角落里,避开叶思存,说是有什么话要说。 叶思存好奇心重,关于李月松的事,他更加好奇,便悄悄跟了上去。 李月松爸妈拉着李月松到一个没有人的餐厅隔间,叶思存就贴耳在隔间墙上,偷听他们说什么。 “这个叶小思,之前看着人品不太好,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啊?”高家美问。 隔间是用木板隔开的,可以清晰听到里面的对话,叶思存暗自吐槽:“刚刚还夸我乖巧懂事,转头就说我人品不行,我看你才是人品不行。” “他不是说他改了,跟以前不一样了嘛。”李月松说。他在父母面前,说话总是歧视很弱,话语像是含在嘴里,闷闷的。 “且不论她改了还是没改,现在表现得还算好的。”李威说。 “但是如果病治不好,还是得趁早分手。”高家美言辞刻薄。 “我不想跟他分手。”李月松突然吐字清晰,语气坚定,“我喜欢他,想一直跟他在一起。虽然他有时候傻傻的,脑回路也像有病一样,但是他带给我很多快乐。我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明确的爱意。不论他能不能生,我都不想跟他分开。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可能以后我都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了。” 叶思存听到这话忍不住红了眼眶,李月松有什么想法,总是不爱表达,他几乎没听过李月松这么直白地说过喜欢他。 其实李月松在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感觉自己全身发热,心跳加速。自小以来,李月松的父母就严格管教李月松,他敢偷着叛逆,用谎言去粉饰太平,扮演一个乖巧听话的儿子……却从来不敢在父母面前顶撞一句。可为了叶思存,他敢了。虽然叶思存的性别是谎言,但想跟他在一起的心和态度,得让父母知道。 可即便是李月松再争取,在父母这里,都不会把李月松说的话放在心上。他们没有回答李月松什么,而是窃喜地说着:“看来这仁爱医院的治疗果然有用。我们还是得去感谢那个医生。这才治疗了几次,就喜欢女孩子了。” “是呀是呀。后面过节的时候,去给那医生送送礼物。” 李月松苦笑一下,感觉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就是个笑话。 “我最多再给你半年的学习时间,这半年里,你把该学的东西学到手。”李威命令似的说,“至于那个叶小思,如果半年病还没治好,干脆甩了她。回家以后,让妈妈再给你介绍别人家的姑娘。” 李月松低头不语。 叶思存听到脚步声,急匆匆跑回餐桌,心虚地问大春:“我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应该没有吧?”大春惊魂未定地说,“他这个爸妈吓死个人了。那指甲说拔就拔啊,还当着我一个外人的面。” 叶思存无奈,说:“所以我们才找你来啊。” “只能说你们的做法是对的。”大春长舒一口气,擦了把汗。 李月松的父母没有多待,吃过饭之后,连李月松住的地方都没去,直接就买高铁票回去了。 送走了父母,李月松终于松了一口气,随便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停好。 抓过叶思存的手来检查,指甲缝里的血已经有些干了,指甲里面留下了一道牙签尖刺的血印。 “疼吗?”李月松很是心疼。 如果说不疼,李月松肯定会替叶思存委屈。于是叶思存极尽夸张地叫着,说:“哎呀哎呀好疼啊,感觉手指要断了!”说着把手指伸到李月松面前,贱兮兮地说:“要亲亲才能好。” “没个正形!”李月松责备似的轻拍了一下叶思存的手,“我都说了,不要你来,你为什么还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叶思存趾高气昂,“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大春那句翻译的话,如果被你爸妈看到了,你现在已经在高铁上了。不能跟我在一起,你也就只能躲在高铁厕所里哭。” “我为什么去厕所哭?”李月松顿了顿,“可能在高铁站就哭了。”李月松似是不情愿地抓着叶思存的手,在他手上的指尖上亲了一下,问:“还疼吗?” 叶思存愣了一下,心猛地跳起来。他顺手解开安全带,猛地扑在李月松身上,说:“来,让我们趁着我女装,做一些开心的事吧。”说着就扯开衬衫,拉着李月松的手伸了进去,坏笑着说:“其实你第一次见我穿女生内衣的时候,就想摸了吧?” 李月松推着叶思存,说:“别闹,这里是停车场。” “停车场怎么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叶思存坏笑着凑近李月松捧着他的脸连亲了好几下,说:“我等不了了。我今天从你这个闷葫芦嘴里听到了了不得的表白。一刻也不想等了。” “你又偷听?” “我不仅偷听,我还录音了呢!以后我要隔三差五拿出来听一听。”叶思存迫不及待地把隔在两人之间的裙子扯开,坐在李月松腿上,笑嘻嘻地说:“不得不说,裙子真的很方便。” “你什么时候买了三角内裤?”李月松问。 “买女装的时候。”叶思存色眯眯地笑着,“三角的好,都不用脱。” 李月松一动不动,任由叶思存去解他的衣服,微眯的双眼里,还有难以克制的欲望。他声音喑哑,说:“叶思存,你真的很色。”
第30章 送走李月松的父母之后, 叶思存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安心跟李月松开开心心过一段时间。 但也不得不面对拆除石膏的谎言。 当初为了把李月松留在北京,假装手臂骨折,现在目的达成, 手上的石膏也成了欺骗的定时炸弹。 本来应该在四周拆除的, 可叶思存为了不被发现, 硬是以工作太忙为由, 拖到了五周半。终于在李月松逼迫和陪同下,来到了医院。 医生需要给叶思存摘除石膏,并拍X光观察骨骼的愈合情况。 可是叶思存压根没有骨折, 万一在李月松面前穿帮,以李月松的性格, 肯定会马上翻脸,他最恨的就是别人欺骗他了。这是原则问题。 叶思存借口去厕所,打电话给容宣来救命,容宣一个学心理学的, 从师范大学毕业。叶思存让他帮忙找个外科医生圆谎,容宣也很无奈。容宣说:“你如果要处理孩子的教育问题,我还可以帮你找个优秀的老师, 但是你让我帮你找个医生来,我家楼下诊所的大爷可以吗?” “我现在真的很紧急啊。”叶思存躲在厕所不敢大声,“如果你再不想办法救我, 我就真的死在医院了, 你不能只管包扎不管拆啊。” “你如果来我这儿, 我现在就能帮你拆, 谁让你去医院的?”容宣说风凉话。心里想着恋爱中的人真是作。不作就不会死,活该。 容宣帮不了叶思存, 叶思存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幸好给叶思存拆石膏的医生是一个话不多的人,默默地拆了石膏之后,就让叶思存去照X光。 一旦照了X光,就什么都藏不住了。叶思存还想再挣扎一下。 在放射科门口排队的时候,叶思存甩着自己胳膊,对李月松说:“我感觉没什么问题了,可以直接走了。要不把X光的钱给省了吧?” “身体重要还是钱重要?”李月松把叶思存拎回来。 叶思存拽住李月松,含着热泪说:“其实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 李月松冷冷地看着叶思存,一副看你还要耍什么花样的表情。 “我对X光过敏。小时候,我摔了,妈妈带着我去照X光,结果我照了之后浑身起疹子,住了好久的院才好。医生说我这辈子都不能再照X光了。”叶思存声泪俱下。 “如果你不这么夸张的话,我还是挺信的。”李月松扯着叶思存往放射科走,“你高中的时候,感冒药都偷偷扔掉,别以为我不知道。” 叶思存怕吃药,生病的时候,妈妈会把药分类装在药盒里,让他按时吃,可是只要妈妈不盯着他,他就把药扔掉。这么多年来,病能好,靠的全是一身正气。 叶思存现在就盼着能有人给他打个电话,有个急得不得了的事情非他去不可。正这么想着手机突然响起来。是妈妈打来的。叶思存接起电话激动道:“妈妈,果然我们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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