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存尴尬笑笑,说:“孩子这么大了啊……” 关茵茵显然也记得叶思存,她简单“嗯”了一声,礼貌微笑了一下,离开了。 果然是小小白啊……叶思存有几分失落,但又觉得,李月松结婚这么多年,有个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几句,带着礼服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叶思存穿上礼服,胡子用两毫米剃刀剃得长短一样,再用刮眉刀刮出形状,过肩长发扎成半丸子,过了25岁之后,叶思存开始尝试走硬汉风,家传的络腮胡让他魅力增了不少。 只是叶思存的脸太秀气,狂放的胡须只能勉强遮掩住脸上的青涩。 叶思存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修身的白衬衫和及肩的长发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短短的络腮胡茬又增加了一丝狂野……他真的是越看越满意。觉得就现在这个装扮,到了婚礼现场,怕是新娘会当场悔婚要抱自己大腿……不过这不是他的目标,他的目标是让李月松跪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妈妈穿着睡衣来刷牙,看到叶思存,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你胡子没刮干净。” “我故意留的。”叶思存摸着自己的胡须,“好看吗?” “看起来脏兮兮的,不过幸好你留胡子,不然还以为你是伴娘呢。”妈妈一直对叶思存的长发有意见。 “妈妈,你知道小田切让吗?”叶思存得意地说着曾经被人说过长得像的知名人士。 “呵呵。”妈妈推着叶思存出去,“别挡着我刷牙。” …… 婚礼车队的头车是卓石自己的保时捷911,后面跟着6辆红色保时捷718,再后面是13辆宝马3系。在苏桥这个小镇上,绝对是最豪华的存在。不过卓石家在苏桥镇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家境,只能说这些是他应有的。 人手不够用,叶思存是伴郎也是婚车司机。让人生气的是,叶思存被安排到最后一辆车。 叶思存一边开一边生闷气。就叶思存的长相,不安排在头车,也应该安排在前六辆保时捷里啊,红色的敞篷看着就拉风。现在他开着这辆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家用车,也太没面子了。 车队拐弯的时候,叶思存加速过弯,非要看看前六辆车里到底是谁,抢了自己在卓石心里的位置。 这一看不要紧,那个多年不见的人,一下就被叶思存认出来了。 有时候叶思存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会对李月松念念不忘,为什么多年不见,也可以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他。如果非要追究原因的话,就是叶思存一直每天都在脑袋里把李月松的样子过一遍吧。 叶思存微微一笑,狠踩油门,换档,连超二十辆车,非要冲到李月松前面去。 建国开的是头车,卓石坐在副驾,回头一看叶思存拼命往头车和二车中间插。 “叶思存你干嘛?”卓石吼道。 “你不让我开头车我不服气。”叶思存最爱跟卓石杠。把车窗打开,跟卓石隔着半条马路对吼。 “叶思存你别闹,这是我婚礼,不是咱聚餐。”卓石语气柔和,“听话,别插队。”卓石了解叶思存,知道他逆反心理重,只有好好说跟他说,他才会听。 温柔的语调果然对叶思存有用,他说着:“知道啦。”就驾车从车队里退出去,减缓了速度。可他压根没回到车队最后,而是开到李月松的车旁边,跟他并排行驶。 终于终于……五年了,他终于见到他了。
第2章 李月松戴着深色墨镜,车又在行驶,叶思存几乎看不清李月松的表情。纵使叶思存在旁边喊破了嗓子,李月松也目不斜视。 一条长龙一样的婚礼车队上,叶思存开的车,像是骑在龙脖子上的哪吒。 卓石气到扶额,念叨着:“叶思存你是不是有病啊?” 卓石了解叶思存,知道不能来硬的。便用打给叶思存,说:“我老婆怀孕了,一会儿到了她家,她看到车队前面开一辆这么low的车,非得气流产了不行。你听话,回后面去吧。” “哎呀,这点我疏忽了。”叶思存说的温文尔雅,挂了电话就从分叉口拐弯不见了人影。 卓石头都大了,叶思存和李月松都是自己的好朋友,结婚不能只请一个。为了避免两个人见面,卓石尽量把两个人分开安排,但是什么都阻挡不了叶思存这个人间幺蛾搞事情。 叶思存可以捣乱但是不能溜走啊,婚车少了一辆,卓石怎么跟女方家交代? 卓石马上打给叶思存说:“刚刚我话说重了,你快回来,少一辆车我没法解释。” 只听到电话那头呼呼的风声中,叶思存喊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卓石回头求助李月松,李月松不冷不热地说:“他自己有数,不用急。” 很快叶思存就回来了,开了一辆火红的法拉利F8,车上的婚庆花朵都装饰好了,比卓石的保时捷更拉风。叶思存把车开到李月松旁边撩汉,卓石是彻底不敢跟叶思存说什么了。卓石在路上把所有的神明祈求了一遍,保佑他的婚礼顺利进行。 “喂。帅哥,婚礼结束之后,要不要去喝一杯啊?”叶思存喊道。 李月松目不斜视。 “你不用不好意思,卓石不会拦着你的。” 李月松仍旧没有半点反应。 “几年不见你听觉退化了?”叶思存加大了分贝。看着李月松西装笔挺,面不改色的样子,叶思存如果不是开着车,就直接跳到李月松车上了。 叶思存在心里吐槽,五年婚姻也没能改变李月松半点,出了门还是一副世界欠他钱的架势。 “老同学见面你至少打个招呼吧?”叶思存哈着风喊。 李月松仍是冷漠脸。 叶思存干脆不管李月松的反映了,自顾自地跟李月松说话。 他有好多话想跟李月松说,但是这么多年没有联系,彼此间的陌生感是摆明了的。如果两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说,叶思存反而会因为那种无形的陌生感,什么都说不出来。像这样,两个人开着车,隔着半条马路,倒是有很多话可以轻松地喊出来。 “你的小小白挺可爱啊!” “婚姻生活有没有趣啊?” “你这么久不联系我,是不是把老同学给忘了?” …… 叶思存也不管李月松有没有听到,只是把自己想问的问出来。 到了新娘家,叶思存乖乖把车排在第八位,规规矩矩地停车接新娘。下了车就听话地做好一个伴郎,也没有去招惹李月松,特别消停。卓石难以置信地盯着叶思存,叶思存笑笑说:“看什么?不得给你留面儿啊?” 卓石的新娘很温柔善良,没有为难卓石就放人了。新娘顺利上车之后,叶思存就在伴郎团里找李月松。发现李月松压根没有带伴郎团的领结。随口就问卓石:“你没让李月松做伴郎啊?” 卓石瞥了一眼李月松,神色暗淡,什么都没说。 叶思存马上意识到什么不对。卓石不擅长撒谎,如果有什么不能让叶思存知道的,他会干脆选择沉默。 回去的路上,叶思存没有开车,而是在李月松上车之前就跳到他的副驾驶,觍着脸说:“同学,我的车被人放气了,可以送我回去吗?” 李月松什么都没说,发动车子跟上车队。 婚车车队开得不快,春天的空气中飘荡着各种各样的花香。 李月松认真开车,坐在旁边的叶思存没有了安全距离,安生了不少。叶思存属于栓绳小狗的性格,看起来整天“汪汪汪”的口不择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一旦绳子被放开,安全距离消失,他就会特别乖。 “好久没有跟你排排坐了哈。”叶思存有点尴尬地开启了话题,一边比划着前面,说,“如果前面放个黑板,就跟高中时候一样了。” 高中时候他俩坐了两年的同桌,现在的距离和位置,跟高中时候差不多。看着那熟悉的侧脸,叶思存一时有点激动又有点感动——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在他咫尺的位置了。 俩人这个距离,即使戴着墨镜,也能看清李月松的表情了。只见李月松听到叶思存的话,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李月松的上下嘴唇厚度相当,平时总爱紧抿着,不太容易看出表情引起的变化,但是李月松开心的时候,嘴角的边边会像飞机机翼的顶端一样翘其一个小角,不在侧面发现不了。 而跟李月松坐过同桌的叶思存却是把这个秘密深记于心。 看到李月松是开心的,叶思存放大了胆子,伸手去摘李月松的墨镜。李月松像是知道叶思存会这么做似的,轻易躲开。叶思存没摘到,作势要打。 李月松没说什么,直接摘下墨镜递给叶思存,叶思存明显看到李月松的眼中有笑意。 “你能不能消停点?高中一年配三副眼镜,全都被你给搞坏。现在脸上还留着疤。”李月松说。 高中的时候,两个人非常幼稚,很爱整蛊对方。只不过叶思存没有李月松损招那么多,总是输多赢少。常常因为输得不服气了,就想跟李月松干一架。 有一次李月松在叶思存的保温杯里放了一张水浒人物卡。叶思存不知道,泡着那张卡片喝了一天的水,直到晚自习之前洗杯子的时候才发现。 叶思存恨得牙痒痒,作势要打李月松。李月松不信叶思存会打他,便没躲。没想到叶思存一记飞拳打烂了李月松的眼镜,碎了的眼镜框戳破了李月松的眼角,留下了一个绿豆大小的疤。 “不给你留点东西,你怎么能记住我?”叶思存挺得意,“现在学聪明,改戴隐形眼镜了?” “没有,你手里的墨镜就是我的近视镜。” 叶思存不相信,戴上墨镜一看,果然有度数。李月松近视5度,现在就跟瞎子开车似的。叶思存把墨镜还给李月松,让他戴上,李月松不接。 “你戴上。”叶思存有点急了。 “你刚刚不是抢吗?送你了。” 叶思存自认为已经很会玩了,可这么多年过来,还是玩不过李月松,李月松是拿生命在玩啊。叶思存紧紧抓住安全带喊道:“我要下车,放我下车,我还不想死!” 李月松看了一眼叶思存的怂样,久违的坏笑挂到脸上,缓缓说:“放松。你不是爱玩吗?” 叶思存突然想起来当年弄坏了李月松的眼镜,他裸眼骑车,半路冲进花坛的事情。叶思存更加不淡定了。慌里慌张的拿出手机喊道:“你再不停车我就报警!” 李月松轻而易举夺过叶思存的手机说:“刚刚不是你想坐的我车的吗?” “我后悔了!”叶思存义正言辞,“我要下车。” “快到了,乖。”李月松笑。 叶思存一路狂喊。 李月松的车居然安全到达。 叶思存解开安全带,车门都没开,直接从李月松的车里翻出来,捏着自己耳垂安慰了自己好一会儿,血压才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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