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有没有恢复,当天宋幸川就出了院,甚至连家都没有回,直接让司机开去了公司。 尽管脑袋上还带着白纱布,可宋幸川那张脸实在冷漠,远远看着都叫人不敢搭话,更别说当着他的面说什么了。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员工看着宋幸川板着脸一脸不好惹的模样都纷纷绕道走了。 办公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聚了一波人,都是来公司要求解约的,想必也是了,要不是真的遇到紧急情况,小孔也不会这么贸然抱着文件就来病房里找人。 门口聚集的一群人像是没有料到宋幸川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最开始咄咄逼人的气势还没来得及收起,就被宋幸川抓了个正着。 宋幸川看着这群变脸的人,伸手从身后的小孔手里拿出几份合同,一边翻着,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各位,我宋幸川还没死呢,各位就急着找下家,甚至连支付几千万的违约金都做得出来,是打定主意以后和我们宋家撇开关系了吗?” 剩下的人皆是一愣,为首的几个西装男人面面相觑几眼,最后还是一个面容勉强算得上慈眉善目的老头为难的开口道:“幸川,我们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啊,这做生意有来有往,风水轮流转,和你合作我们是有三分利益拿,可我们也要养家糊口啊,总不能一直顾及往日那些情分让我们丢了利吧……” 说来说去无非是围绕一个钱字。 宋幸川不由得冷笑一声,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各位叔叔就别提什么情分了,毁约合同都送医院去了,我可还没见过这样的情分。” 为首的男人一下语噎,心虚道:“我们也没办法,我们也需要养家糊口啊……” “行了。”宋幸川深知这些人的真面目,直接了当的撕开最外面那层伪装,“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嫌钱少了,各位叔叔伯伯年纪见长,胃口也半点也没见小啊。” “我这边最多给你们让一个点。” 人群里先是沉寂了一瞬,几个人相识了一眼。 为首的男人轻笑了一声,似乎对此不为所动。 “幸川,惜时集团可是愿意给我们六分利,伯伯也算看着你长大,我们也不为难你,只要给让两个点,我们马上续约。” “这也太过分了,之前惜时没出现的时候,宋总也照顾你们不少,现在找着了下家,就这么狮子大开口……”身后的小孔立即替宋幸川愤愤不平道。宋幸川表面上不近人情,可真的遇到事了,宋幸川又有哪一次把人抛下过,现在倒好,还不知道对家到底怎么样,闻见一点味,这群见钱眼开的人就恨不得从宋幸川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饶是见惯了世态炎凉的小孔也跟着抱怨起来,宋幸川却一脸如常的看着面前一群默不作声准备看热闹的人,环视了几回后,才明白过来这群人的真正意图。 “陶伯,”宋幸川缓缓的抬起脑袋,长眸划过一抹晦暗,嗓音压抑又带着几分隐忍,“胃口太大,我怕你们吃不下。” 一场闹剧不慌而散,几个找上门的人因为宋幸川的突然出现无果而返。 高级办公室里,桌上零零散散的飘落着几张勾勾画画的文件纸,深色真皮座椅上,男人一脸疲倦的捏了捏沉重的眉心。 小孔看着办公桌前苦苦沉思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往他那边看了一眼,才短短一上午,毁约的公司又多了几家,他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唇,可看着宋幸川那副苦恼的模样又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不平。 “这群人真是忘恩负义,当时他们资金周转不灵,也不想想最后是谁出手帮了忙,现在居然各个都……” 宋幸川胡乱的抹了一把脸,难掩神色的晦暗,林行时看着他算不上好的脸色,担忧的问道:“头疼吗?” 小孔连忙闭上了嘴。 宋幸川摇了摇脑袋,“小孔,你去和惜时的人约个面,问问他们这算是怎么回事?” 谁想到一谈到这个话题,小孔更是脸色一变,面露几分难色,支支吾吾的说:“宋总,他们、他们说…最近老板很忙,想见他的人要亲自去排..排队…” 话音一落,整个办公司更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空气仿佛从这个小办公室迅速抽离,稀薄的让人窒息。 最后还是林行时先打破僵局,开了口,“我去。” “林先生,对方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小孔无奈的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说道,“我们早就去试过了,可每次去问,对方总是能找出各种各种敷衍的借口和理由,今天早上那些前台更是直接把我们的人给赶了出来,说他们老板指名了不肯见我们,这分明就是故意针对我们的。” 林行时才接触这些生意上的弯弯绕绕没多久,可听到小孔的话,心里不咯噔一下,满目担忧的望着宋幸川。 从没有听说过宋家和哪家有过什么过节,从国外起步,这几年风头正盛,隐隐有齐头并进之势,可宋幸川从没有和对方碰过面,更别提有什么过节。 更何况,要是真的按照六分利润让出去,根本不可能赚钱。 如此莽撞又来势汹汹的举动,根本不像一个上市公司的正常竞争,反倒像是来寻仇的。 正当所有人都一筹莫展之际,桌上的电话却突兀的响起了一阵阵刺耳的铃声。 尖锐的铃声宛如划破压抑的乌云,宋幸川指节漫不经心敲打着桌面,有节律的敲击声和尖锐的铃声交织着,宋幸川缓缓抬起眼,朝小孔那边看了一眼,对方立即心领神会的接起电话按下免提键。 “宋总。” 年轻阴柔的声音不紧不慢从传音筒里传了出来,温和却总透着一股阴冷,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尤其是哪股闻声而来的熟悉感几乎让林行时不寒而栗。 “好久不见,听说你在找我。” 男人略显阴柔的声音像是印证了林行时心里的猜想,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仿佛直接宣告了死期。
第56章 那个野男人是谁? 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小孔微微一愣,迷茫的看了一眼宋幸川。 宋幸川只犹豫了一瞬,冷着声音开口说:“我们见过?” 电话那头的江辰溪并没有选择和对方绕圈子,直截了当的说道:“宋幸川,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五年前,我还参加过你和阿行的婚礼,不过那个时候我是偷偷来的,怕阿行看见我会忍不住跟着我逃婚,而我那个时候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所以只好忍痛……” “白日做梦。” 冷戾阴寒的声音骤然从宋幸川口中传出,林行时小心翼翼的端详着宋幸川的神色,对方表面上不露痕迹,可下颌线却紧紧的绷着,原本放在桌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暴起青筋,不用多想都能感受到宋幸川的怒火。 明明是一场拙劣又粗暴的商战,可话题的中心却莫名的转移到他的身上,林行时顿时有些坐立难安,看着隐怒的宋幸川,看着逐渐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心里却莫名的泛起一丝害怕和隐隐的不安。 电话传来一阵阵忙音时,林行时几乎下意识抬眼看着人,眼神十分复杂,肉眼可见的慌张迅速浮现开来,明明和自己没有关系可却因为害怕宋幸川多想,所以连窥视的眼神都变得小心翼翼。 宋幸川却并没有对此多想些什么,坐在原处也只是犹豫了一瞬,便开口道:“没事,至少现在知道是谁在搞鬼了。” “宋总…” “不用再说了。”宋幸川冷着脸,锐利的眼眸一压,直接把小孔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堵了回去。 小孔无奈的看了一眼人,想要转身出去,可心里实在放心不下,转了个方向没有再对着宋幸川说话,而是对着林行时劝道:“林先生,既然这个人和您有关系,是您的旧相,能不能让他……” “我还不知道你话这么多了。”宋幸川再一次寒声打断道,冷戾的目光压迫感十足,让人根本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小孔走了,但临走前看林行时的眼神,他却久久不能忘怀。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小孔是个好员工,为了公司一直勤勤恳恳,公司就是他的最后底线。 公司无事,他开始把林行时当作宋总的爱人,但公司一旦出事,他便会立即把这两者分清楚,尤其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还和他有关系。 小孔临走之际看他的那种眼神,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充斥着怀疑和不信任。 林行时不好反驳什么,小孔离开后,办公室里再一次只剩下他和宋幸川两个,整个房间除了死水一般的静谧,就只剩下让人窒息的尴尬。 沉寂片刻,林行时看着宋幸川,垂放在两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再一次捏紧,喉咙不安的滚动了几下,轻声道:“宋幸川,我和他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他…….” “嗯,我相信你。” 话都还没有说完,宋幸川直接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对于宋幸川的话,林行时有些诧异,他盯着人看了半天,一开始还觉得宋幸川在说赌气的话,可宋幸川心里的小九九却再一次推翻了他对人的认知。 【肯定是那个死人渣对我老婆爱而不得,现在看到我们恩恩爱爱幸幸福福,差个孩子就能拍挂在墙上和和美美全家福,所以嫉妒!!】 【赤裸裸的嫉妒!!!】 【还跟他逃婚,呸呸呸!!!我当年可是个身高一米八几年轻力壮的青年才俊,老婆不选我,还能选跟你个躲在国外尽知道阴人的幻想狂???】 林行时深深的看了一眼宋幸川,视线相撞,宋幸川有些不解,林行时无奈叹了口气,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宋幸川嘴角撇了撇,说:“走一步看一步吧,那群人平时被宋家压惯了,所以一有些风吹草动就想咬一口肉,更何况最多让他们一下子拿出这么多违约金,那些老家伙也要犹豫一阵子,现在找上门多半想要逼着我让利,我们先等等看。” “看谁先忍不住。” ── 下班后,两个人没回医院,直接从药店买了些消毒的药水和纱布回了家。 一进家门,林行时把药放在小茶几上,一直在医院照顾人,身上的贴身衣服粘在皮肤上让人怪不舒服,林行时几乎没有多想什么,直接当着宋幸川的面,一脸如常的脱下衣服。 最后一件是棉质的套头衫,林行时刚把衣服撩起来,还没先怎么样,就听到身后突然冒出句。 “你、你脱、脱衣服做什么?” 宋幸川脸色有些局促不安,林行时闻声望过去,一下子瞥到了对方泛红的耳朵尖。 也对,宋幸川才刚恢复五年的记忆,没有这段相处的记忆,对于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还没有适应过来。 林行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刚撩到腹部的衣服又被重新放下去,遮住了那一点撩人的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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