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天宴会上弟弟跟男人之间的各种互动,沈云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什么偶遇,分明是那个男人为了哄骗云星,而故意为之的! 又想起跟男人一见如故、称兄道弟的老父亲,沈云书额角顿时更痛了。 看来得回家一趟了,他心想。 沈云书原本打算过几天再回临安,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上次回家有份文件忘了拿,学校这边着急要,必须尽快回去取,于是第二天一早余业便开车载他回了临安。 沈云书到家时,弟弟沈云星已经回来了。 开门看着迎上来的弟弟,眉头不自觉再次皱了起来。 “哥,你回来啦。” “嗯,自己回来的?” “啊,是啊。” 见小弟视线躲闪,沈云书脸色顿时黑了几分,等弟弟转过身,他掏出手机给姓傅的混蛋发了条消息-两点,柳春园对面的绯色咖啡厅见。 发完不再理会,手机揣兜里洗手吃饭去了。 “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比上次见胖了一点点呢。”饭桌上,沈云星看着他哥说。 “胖什么,你哥这么高的个子才一百来斤,都多瘦了还说你哥胖。”沈母说着转头去看小儿子,“少说你哥了,我看你脸上最近好像也长了点肉。” “哈哈是吗,没有吧,您看错了。对了沈女士,您这腿到底怎么回事?”沈云星打着哈哈,试图遮掩过去。 沈云书看着沈母打着石膏的左腿,接话道:“扭伤的话也就只能骗骗小弟。” “哥!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沈云书心里有气,没理会弟弟,沈父这个时候放下筷子,一脸愤怒地说:“你妈这是被人袭击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连忙追问:“被人袭击了?知道是谁吗?” 沈母摇头。 沈云书见状皱眉道:“咱小区治安好,这条路妈你走了十来年,从来没发生过意外。” 沈母:“可能就是倒霉吧,回来那天经常走的那条路在施工,我就换了条小路,谁想就这么巧碰上劫道的了。” “南康路?我回来就是走的南康路,没有人在施工。”沈云书皱眉说。 沈云星听后猛然瞪大了眼睛:“难道是有人故意伤害咱妈?” 沈父沈母也是一怔。 “应该不会,我也没跟谁有过过节……”沈母说着忽然想起一个人。 这段时间她忙学校升副主任的事,跟她一起竞争的一共三人,其中一个叫陈胜的男老师,跟她确实有些不对付。 而且这次评选,陈胜花了不少钱贿赂副校长,结果前些日子副校长因为贪污受贿跟猥.亵学生的罪名进了局子,陈胜花的几十万全都打了水漂。 沈母又想起自己之前向副校长反应过,陈胜对学生手脚不干净这件事,但后来并没有得到什么反馈,反而是陈胜每次看到她表情都阴森森的。 沈云星:“这么说,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陈胜做的!” “不会吧,这么做可是要坐牢的。”沈母还是不太敢相信陈胜会做出这种事。 这时沈母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到是公安局打来的电话,吓得差点把手机掉到汤碗里。 沈云书:“妈,我来接吧。” “好。”沈母把手机递给儿子。 “喂,是沈蓉音沈女士吗?这里是公安局。” “你好,我是沈女士的儿子,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这边昨天下午接到报案,南康路发生一起蓄意伏击案件,凶手两个小时前已经来警局自首了,沈蓉音女士作为受害人,需要到警局一趟指认凶手,顺便做一下笔录。” 自首?沈云书皱眉。 “方便问一下报警人的名字吗?” “是一个姓傅的年轻人。” 沈云书眉头皱的更紧了,电话挂断后,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家小弟。 后者被他盯得浑身发毛,筷子都用不利索了。 饭后一家四口开车去了警局。 派出所里,陈胜双手带着手.铐,脸上满是颓废之色。 他看到沈母,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沈老师!沈老师我错了,我不该一时鬼迷心窍想要害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了,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靠我养,我不能坐牢啊!” 沈母心软,经过这件事陈胜不可能继续在学校里教学了,自己除了擦伤也没什么实质性伤害,于是打算私了。 但沈云书却不这么认为,贿赂、猥.亵、故意伤害,能做出这些事的人,又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妈,哥说的对,他做这些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老婆孩子,要坐牢了才想起来,一看就没把家人放在心里。”沈云星气愤道。 兄弟俩的话让沈母颇受感触,她做了一辈子教师,最看不得孩子受苦,但恶人也要受到该有的惩罚才行,不然那些受到陈胜伤害的孩子们,岂不是白白受了欺负? 这件事到最后也没能私了,其实就算沈母想私了,陈胜有其他罪名在,也不可能平安无事从局子里出来。 事情解决后,沈云书先开车把家人送回家,回去的路上弟弟沈云星一直在玩手机,脸上笑容羞涩甜蜜,沈云书看的脸色铁青,就连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感知到他此时心情不佳,开始翻滚着闹脾气了。 “哥,你没事吧,脸色好像不太好的样子。”沈云星抬头看到他哥眉头紧皱,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你先抚妈他们进去,我出门一趟。”沈云书把车停在楼下说。 “好。” 一点五十五,沈云书走进绯色咖啡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人群中的男人。 “我现在真想狠狠揍你一顿。”他走到男人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对方。 云星从小乖巧,但脾气也倔,他认定的事几乎没有改变的可能,所以知道这件事后他没有去找弟弟,而是去找这个男人。 “我不管你跟云星在一起多久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再没有半点关系。云星还小,他才刚成年,而你是个思想成熟的成年人,又比云星打那么多,不适合在一起。” 沈云书坐在椅子上,声音冷冷地说:“这段感情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现在是时候结束了。” 傅庭州:“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议。” “不接受?”沈云书攥紧双手,“你有什么资格不接受?!你是帮了我们很多,但一切只不过是你哄骗云星的手段罢了,你一个集团的大老板要什么得不到,为什么偏偏去哄骗我弟弟?” 从他进来到现在,他没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到一丝愧疚,就连别的表情都没有,一直从容不迫仿佛做这些事的不是他一样。 弟弟生性单纯,落在这样的人手里,后果简直不敢想象。因为两个人身份地位相差太多,如果哪天姓傅的想要抛弃云星,云星根本毫无办法! 对面的男人依旧没什么表情,对方的态度就像一根导火索,沈云书握紧双拳,拼命忍着才没将自己引燃。 “沈先生,我……” “哥!” 沈云书看着朝这边疾步走来的人,冷笑一声。 “哥,这件事我也有错,我不该瞒着你的。”沈云星走过来,十分自然地站在了傅庭州身边 。 沈云书观察到,就在弟弟出现的第一秒,男人脸上突然有了变化,表情也变得生动起来。 男人皱着眉头,拉着沈云星手腕将人扶到椅子上坐好,脱掉身上衣服披在沈云星肩上,然后倒了一杯温水让他捧着喝。 沈云书看着男人伸手摸了摸弟弟额头,温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这才发现弟弟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 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有些发白,攥着男人外套的手指也在微微发着抖。 “怎么回事?”沈云书皱眉问,“云星,你是不是生病了?” “哥,你别担心,我没有生病,我只是、只是……”沈云星犹豫着不敢说出口。 傅庭州握住他手指,开口道:“我来说吧。” 两人之间的亲密互动,看得沈云书烦躁不已,他抬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声音冷淡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 从咖啡店出来,沈云书身上还沾着店内的热气,但心里却一片冰凉。 余业原本待在车内,看到他失魂落魄的出来,连忙下车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揽住沈云书摇摇欲坠的身体,还以为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坚持一下,我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沈云书摇头,他回头看了眼咖啡店内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扭头说,“走吧,回云城。” “好。” 回到家,余业见沈云书还是没什么精神,去厨房做了一份他爱吃的甜粥给他。 “发生什么事了?”他坐在沈云书身边,看着他问。 沈云书喝了口甜粥,把碗放在桌上后轻轻叹了一声。 “云星怀孕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说,“这件事我想了一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爸妈他们开口。” 云星也怀孕了? 余业有些吃惊,他咨询过严叔,世界上虽然存在男性生子,但那只是极少数,一千个人里都不一定找出一个,可现在他跟前就有两个,还是兄弟。 震惊过后,余业调整好情绪,安抚道:“现在同性之间也可以结婚了,就是怀孕这件事,确实不好说,但我们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相信只要我们态度真诚,伯父伯母肯定会理解的,不过一开始就将事情和盘托出,他们估计也接受不了。” 沈云书点头,他抬手摸了摸腹部:“我们的事往后拖一拖,先把云星的事解决了再说。” 孩子已经在他肚子里待了近八个月,严叔那边也已经在准备手术了,虽然医疗手段已经很成熟,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风险,为了不让爸妈他们担心,他决定先把事情隐瞒下来。 “好,都听你的。”余业握着沈云书手说。 * 一直到月底,沈云书因为一场意外,不得不将手术日期提前。 “怎么了,难受?”手术室内,余业握着沈云书的手,紧张到手抖。 “没事。”沈云书声音有些虚弱地说。 明天是弟弟沈云星跟傅庭州回家的日子,他本来还想再拖几天手术的,但他昨天晚上从实验室出来不小心滑了一跤,原定的手术时间只好提前。 “行了,快出去吧,手术马上开始了。”严凯萧扭头对余业说。 余业不想出去:“严叔,我能待在这里陪他吗?” “在这里带着干嘛,你又帮不上忙。”严凯萧瞅了眼表情比躺在病床上的人还要严肃的人,叹气道,“放心,他不会有事的,对他来说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余业打算再替自己争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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