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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林止醒，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熟来形容。 全段都知道温故和林止醒是死对头，两人第一次见面就互看不顺眼打了架，培优班的座位现在还是分开的，在运动会项目都杠上了，而且经常互虐考试的速度。 虽然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关系确实缓和了不少，已经从死对头变成了对手，在别人看来，他和林止醒每天一起上学，讨论题目，总是待在一块儿互呛，被陈哲彻那帮人拽着吃饭，好像确实很熟。 但温故知道，这些都只是因为两人不愿意被陈百岁惩罚牵手跑步而已，这个“熟”是有时间限制的。 期中考成绩一出，也就到此为止了。 特别好，求之不得呢！温故对自己说。 “那你等下见到他，让他来找我。”仇千结见状也就开始了讲正事儿，“老师这次是想聊聊讲学科竞赛的事。” 温故的表情忽然变了。 “等11、12月份就有场生物省赛，平时我们A+班上课都是按这个标准来的，到时候大家都会参加，老师看你理科很有天赋，所以想给你点小压力，对你提个要求，生物的一等奖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吧。” 她打开电脑，调出了张时间表，“几星期后英语竞赛的初赛会在云城的另所学校举行，难度不会很大，英语老师建议也是全员参与。” 听到这儿，温故喉结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仇千结语速飞快，完全没有给到时间。 “最重要的是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因为难度比较大，A+班寒假是有上课的，还会进行集训，数学老师特意点出了你们两个，说是好苗子，让我提前跟你俩说声，早点做些准备，不要松懈偷懒。” “老师……”温故迟疑了下，轻声开口。 仇千结嗯了声，等着他的发问。 “能不能不参加?” 话音未落，仇千结吃惊的目光就落到了温故的身上，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也都转头看来，就跟聚光灯似的，他有些不自然地抓着头发。 “是嫌麻烦吗？”仇千结迅速恢复了平日淡定的模样，推了下眼镜，似是想看清面前这男孩在想些什么。 对于一中来说，学科竞赛是每届的热门话题无一例外，培优班历年都是全员参与，甚至有不太够水平的学生也会硬要报名。 仇千结思索着开导，“小温啊，竞赛确实会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但拿奖对三位一体、强基计划都很有帮助。” 温故低头回避开视线，只是盯着脚尖。 “老师翻过档案，发现你在初中的时候有参加过国际青少年科学奥林匹克竞赛和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虽然只是入围没有拿奖，但也相当……” “老师!”温故害怕她继续讲下去，“我真不打算去。” 仇千结愣了，过了片刻后她问，“老师可以知道原因吗？” 她看男孩有些倔强地站在那儿，却撇着脑袋不吭声，忽然心里一软，放弃了刨根问底的念头。她有个很喜欢的弟弟，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平日没心没肺，可一旦戳到了敏感的事，就会变的又轴又倔。 这可能就是青春期的男孩吧。 “算了，老师尊重你的选择。”她说。 温故胡乱道了声谢，逃跑似的迅速离开。 在匆匆下楼时，他有瞬间的晃神，分不清这是高中的楼梯，还是初中的楼梯，竞赛在他的学生时代应该，都不会再接触了，这是个很早之前就下了的决定。 毕竟那是段灰暗到窒息的记忆。 温故看了眼手表，虽然中午时间还很充裕，但他也懒得再去食堂，再考虑到下午要考英语他还得复习，干脆拐弯。 小卖部藏在学校郁郁葱葱的树林里，考试周来买面包带回教室吃的学生挺多的，但温故并不经常这么做。 “哟这个点来，稀客呀。”邵哥正玩手机，看到温故后有点惊讶，打趣儿道，“林止醒那家伙怎么没跟你后面？” 温故差点被口水呛到，他居然在十分钟内，就在两个人口中听到了如此相似的话，一时间哭笑不得。 “吵架啦？”邵哥戴戒指地手指去刮他鼻梁，温故竟没有躲开。 好在这次是轻的，不痛。 “吵啥架呀。”温故拎着面包付了钱，“他没跟我待在一起不是很正常么。”毕竟我俩也没有很熟。 邵哥却是好笑地叉着腰。 温故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余光中突然瞟到了一个背影，站在学校栏杆旁边，背挺的笔直，戴着黑色手表，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但相比林止醒的出现，更让温故好奇地是，学校栏杆的那面，站着一个挺有气质的女人。 深橘色上衣搭配着白色伞裙，黑发末梢微微卷起，五官相当漂亮，就是脸色不是很好，就算画着淡雅精致的妆，也难以遮盖她的憔悴，眼神有些刻薄。 他就算站得远，也能感觉到林止醒毫不掩饰的不耐烦，他隐约听见了什么“期中考”“排名”“不许退步”之类的词，有些一头雾水，结果又听到了句“他是你的同学么”。 温故一惊，措不及防地跟那个女人来了个对视，果然是不友好的刻薄目光，结果林止醒也闻声回头了，看到来者是谁后，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出现在这里显然不太好，温故意识到这是人家隐私，他应该赶紧跑路，但他还来不及这么做，就在下一秒听见林止醒说…… “那是我朋友，没什么事我先跟他走了。” 温故没能反应过来。 栏杆外那人似乎还想说什么，表情十分不满，但林止醒根本懒得理她，直接站到了温故的身旁。 眼神交汇那瞬间，温故把手搭在林止醒的肩膀上，朝她露出了标准的乖巧式欺骗笑容，“姐姐，老师找他有事，先走啦。” 那女人似是被“姐姐”一词击中，生硬地挤出了笑意。 温故手往下移，趁机拽着林止醒走开。 一阵冷峻的木质淡香扑面而来，干净好闻，显然是林止醒身上。 温故刚想侧头同他说话，这人忽然反客为主将他的手腕握住，距离瞬间被拉近，淡香也一下浓郁了起来，将他轻轻环绕。 “对不起。”林止醒率先开口。 温故愣住了，像是没听懂。 “我是临时知道她过来找我，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讲。” 看见林止醒眼底闪过一抹歉意，语气有些急促，似是生怕自己讲慢了，温故轻眨了下眼睛，旋即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林止醒，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很乖。” 温故的特异功能大概就是，能瞬间让林止醒变黑脸，他见势不对，赶忙抽手要跑，结果林止醒加大了力气，愣是没让他得逞，把人拖了回来。 “操，我错了我错了。”温故立马求饶。 风水轮流转，前一秒还是他被道歉，结果下一秒他也开始道歉了，这都他妈什么破事儿啊。 林止醒这才松开手，恢复了以往不近人情的模样。 温故揉着有点发红的手腕，气恼地瞪着旁边那人，“亏我还帮你脱离险境！你倒是说说看，那人谁啊？” “我妈。” 温故惊讶了一下，但见林止醒的表情十分冷淡，他有隐约地感觉，林止醒和他妈妈的关系，似乎没有很好，于是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 他眼珠转了下，突然换了个话题，“喂，从小到大就没人敢放我鸽子，你说你是不是要给点小补偿？” 林止醒看着他，“比如？” 温故清秀的眉眼染上笑意，眼里生出璀璨不息的亮光，他坦然对上林止醒的眼眸，举起手里的那袋吐司，“陪我一起呗。” 那瞬间，林止醒的心竟刹时漏了半拍，随后频率骤然加快，似是有根琴弦被轻轻拨动，荡起了不可控制的回音。 “你是看出，我没吃中饭吧？”他过了一会儿问。 温故切了一声，斜睨着他，“你想多了，只是这吐司巨难吃，我得拉你下水。” 林止醒却是笑了，露出一个很浅的酒窝。 “你……” 温故发愣地站在了原地。 恍惚之间，他觉得自己仿佛身处黄昏落日之下，晚风忽而刮起，早秋泛黄枯叶被风染上灿烂的余晖又落下，周而复始。 而他看到了温柔的晚霞。
第21章 买只小狗 食堂熙熙攘攘，温故端着盘子在靠边的位置坐下。 这张长桌早就被他们这群三班和四班的学生霸占了，每次只要吃饭都会坐这儿，直接把它变成了专座。 陈哲彻正抱着碗扒饭，看了眼温故的餐盘，痛心疾首，“老故你怎么也点了千页豆腐，我太伤心了。” 温故不明所以，“这不挺好吃的，为啥不点？” 那家伙指着自己的餐盘，“因为我也点了！这样抱团吃饭的优势不就少了一大半！” 旁边吃面的陆探戈立马凑了过来，伸筷就夹走了一片，“没事的我没点，让我来体现一下优势。” 商文县见状也赶忙凭借手长优势去夹。 温故撑着脑袋在那儿笑。 “哎，醒哥怎么还没来？”课代表把埋在生物书里的脑袋抬起来，戳了下他。 “要迟一点，他妈妈来了。”温故咬住筷子。 准确的来说，是“又”。 昨天中午、放学，今天中午。考试考两天半，这才第二天，温故居然就已经见了林止醒的妈妈三回。 温故说实话有点惊讶，放学回家不就能见着了，为什么要特地中午再跑来一趟，难道是怕他儿子因为长太帅被人拐跑？这根本拦不住吧。 忽然，他们身后传来餐盘砸地的巨响和惊呼声，震的耳膜仿佛下一秒要破裂，脑壳嗡嗡地痛，吓得课代表直接把书抖掉。 陈哲彻和商文县的位置是正对着的，两人同时“卧槽”了一声。 温故把课代表的书拎起来，回头看去，发现有一男和一女站在打饭的窗口，地上倒着倒翻的餐盘，饭菜飞洒出来，油渍溅了那男生满身。 男生面红耳赤，从窗口一把拽过那个大妈就破口大骂，“他娘的你长没长眼睛啊？老子这身衣服几千块，你他妈打一年的垃圾菜都赔不起！” “赔我看就算了吧，一副穷酸样，应该没这个钱，道个歉也成。”旁边的女生尖声尖气地补充说。 大妈在吵架上就没有输过，“学校有规定，你们有自己的食堂！” 两人当场争执起来，把还在食堂里的学生的目光统统吸引过去，目瞪口呆地看着，旁边卖盒饭的大叔立马冲了过来，横到两人之间，斩断他们的骂声。 温故看了眼那男的，生着大小眼的脸上很多痘痘，有的甚至化脓了，体态微肿把外套撑的略宽，有点矮，亮着块名牌手表，俨然一副地主家的傻儿子的模样。 而那女生带着浓妆披着卷发，是他在学校头一回见到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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