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柏勤总觉得空气里的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精液和后穴分泌出的粘液的味道。他的手抚摸过沙发,抚摸过浴室的洗手池和浴缸,抚摸过床单和枕头,干干净净,可他却觉得,他在那些地方看到了杨穑和柳茗身体纠缠在一起的样子。 脏死了! 他厌恶地将手从那些地方迅速收了回来,像被火烫了一般。他甚至觉得站在家里都浑身不自在,因为说不准柳茗和杨穑,在他不在家的日子,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做了一遍。 他不想站,也不想坐,在家里踱来踱去,他的胸中有一股怒火在疯狂地烧。 “去他妈的!” 柏勤骂出了生平以来第一句脏话。 他想将沙发划破,想将浴室砸烂,想将床单枕头撕碎,想将家里一切东西都毁掉,哪怕家里的摆设都是他和杨穑不勤辛劳从世界各地买来的好东西。 因为现在这个家,脏得要死!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一旦这么做了,杨穑回来的时候,就会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杨穑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精明到能将出轨这件事瞒了至少两年,一面将他哄得甜甜蜜蜜,一面又想着怎么弄死他。 柏勤也聪明,但也知道,论精明,论心机,他是斗不过杨穑的。他不能这么快就表现出情绪的不对,暴露出自己知道了什么,他得忍着,他要报复,他要让这些欺骗自己,害死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柏勤就这么在家踱来踱去走了好久,待杨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回来了?这么晚,怎么也不打电话发信息说一声?”柏勤问。 杨穑看向柏勤的第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怨念,仿佛柏勤不是和他相处了十年的爱人,而是一个他恨不得立刻就弄死在眼前的仇人。 他没有开口,但柏勤已经清清楚楚地听到杨穑在心里说:“怎么还没死,安东这个没用的东西,他妈的烦死了。” 柏勤懂了:是了,这样的眼神,可不是被安东给气的么?杨穑,你聪明了一辈子,蠢就蠢在选了安东来弄死我。 然而下一秒,杨穑已经变脸般换上了灿烂的笑容。他大步走向柏勤,给了柏勤一个大大的拥抱,咬了一口柏勤的耳朵,温柔地说:“宝贝儿你回来了,我好想你。不好意思,我今天特别特别忙,没有空告诉你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给你做宵夜吧。我也只是简单地吃了个三明治,可以陪你再吃一顿。” 往日亲昵得让柏勤害羞的举动,现在却让他觉得无比恶心和抗拒,因为他不知道,同样的动作,杨穑跟柳茗做了多少次。 他强忍着厌恶和愤怒,尽量用平时的语气答道:“吃了,在外面吃的。今天去杜导那里签了新戏的合同,就是上次在电影节开幕典礼上的那个戏,过完年就拍。” 杨穑惊喜道:“是吗?那太好了,果然宝宝就是最棒的!不过,”杨穑语气一转,“你昨晚是在哪里过夜的,我听安东说你们昨天晚上就回来了。” 柏勤没料到安东竟然跟杨穑说了他们昨晚就回来了的事,当即慌了一秒。不过安东既然已经背叛了自己,为了钱投向了杨穑的阵营,那么安东跟杨穑报告自己的行程,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所以他迅速恢复镇定,道:“在外面随便找了个酒店睡的,怕太晚了回来吵到你,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开房记录。我没有乱搞。” 杨穑忙哄道:“信信信,当然信,宝宝说什么我都信,宝宝当然不会背着我乱搞的。” “那就好,”柏勤扬起了嘴角,笑容却是有些瘆人,“那你呢,你会背着我乱搞吗?”
第26章 撕裂(二) 柏勤的突然一问,让杨穑瞬间一愣,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宝宝,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与此同时,柏勤还听到他在心里说:“我操,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柏勤嘴角高高咧起,笑容无比灿烂,仿佛是个骄傲自信的王子,谁都不可亵渎。他在杨穑胸口上拍了一下,语气轻快得就像是在撒娇:“我就顺着之前说的话顺口一问而已,你急什么,你这么爱我,当然是不会背着我乱搞的。” 杨穑在心里骂了一句“我操你有病吧”,嘴上却叹了口气:“但是宝宝这么问,就表明,宝宝对我有了怀疑的心思,我委屈。” “那怎么办呢?” “我要宝宝亲一口,不然我还要发脾气。” 柏勤“啵”的一下亲了一口杨穑:“不生气了吧?” 杨穑满意地笑了:“不生气了,宝宝真乖。” 而他心里却在说:“妈的,他今晚吃的什么玩意儿,一股大排档的味儿”。 柏勤的笑容凝固了一秒,又被他努力维持了下去。因为他今晚去的是他们结婚后最爱去的餐厅,吃的是他们两个人都爱吃的一道餐,然而杨穑却说是一股大排档的味儿。 原来,杨穑说的喜欢那家餐厅也是假的。不,或许曾经真过,但是在他出轨的那一刻开始,什么都是假的了。 “老杨,”柏勤淡淡笑着,轻声地问,“如果我七老八十了,长皱纹了,掉头发了,长胖了,皮肤也皱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爱我,疼我吗?” “当然,我会一直爱你,疼你,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着护着。”杨穑说着,在柏勤的腰上轻轻掐了一把,“而且长点肉好,摸着舒服,你现在太瘦了,我看着心疼。” 可是,柏勤看着他笑意盈盈的眼,却清清楚楚听到他在心里说:“——怎么可能,柏勤,你不会有机会活到七老八十的,你甚至,都活不过今年的。” 悲伤和愤怒在柏勤心口疯狂地燃烧,熏出的无形的烟呛得他两眼发酸。柏勤强忍着泪水,将堵在喉咙的酸涩生生咽了下去,努力用幸福又愉快的声音回复道:“好,老杨,我爱你。” “我也爱你。” 之后,柏勤去了浴室洗澡。他将花洒拉得很长,将浴室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块墙砖都冲洗了一遍,因为一想到杨穑和柳茗在浴室里翻云覆雨,他就觉得这件浴室恶心得要命。 等他终于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杨穑靠着客厅的落地窗打电话。 看到柏勤出来,杨穑将电话匆匆挂断,走过来,在柏勤湿漉漉的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说:“洗完澡的宝宝真是香喷喷的,好喜欢。” 柏勤淡淡一笑:“你也快去洗澡吧,这么晚了,洗完了早点睡。明天还要工作呢。” 杨穑应了一声,就跑去洗澡了,进浴室的时候,还带着手机,似乎是要将方才匆匆结束的通话继续下去。 柏勤进了卧室,盯了一阵床单被罩后,将它们全都换了,用了许久的努力才能勉强躺在床上。 忍耐。 杨穑洗完澡后,上了床,没有安安分分地躺下睡觉,而是将被子掀开,要将柏勤的睡衣都脱了下来。 “你干嘛?”柏勤要制止他。 可是杨穑却不管不顾地将他的衣服全都扒了下来,看着柏勤赤裸的身体,眼中烧着欲火:“宝宝,我们今晚做好不好?我想你了。” 他将自己的阴茎从裤子里掏了出来:“你看,它硬了,要插你。” 柏勤咽了咽口水,后穴不由自主地一阵收缩。无论心里装着什么想法,身体的反应却依旧是很诚实的。 “这么晚了,你确定真的要做吗?”柏勤问。明明已经知道杨穑出轨了,可是心里去还残存着一点希望,希望杨穑还是爱着他的。 对啊,杨穑还是爱着他的,不然怎么能还会跟他做爱呢?身体是骗不了人的,既然杨穑还想和自己缠绵,那么杨穑肯定还是还爱自己的。 一时间,柏勤竟然昏了头,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贱,可心底还是有个声音跟他说,做吧,你想的。他想起了很多事,尤其是这十年来和杨穑做爱的事,那还是很快乐的。 杨穑点点头:“要,宝宝,给我好不好?” 柏勤动了动身子,将双腿略略张开了一些,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和杨穑做,却在这时,听到了杨穑在心里说:“妈的,今天操不到小骚货,躁死我了,就操操这个老男人泄泄火吧。” 柏勤听得身子一下子就僵了,仿佛被一块冰敲了脑袋一样从头冷到脚,欲火也没了,剩下的只有愤怒。 原来,你要跟我做爱,只是因为你操不到柳茗,拿我当一个泄欲的替代品而已?! 柏勤气得胸口都在发疼,将身体蜷缩起来,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冲着杨穑吼:“滚!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跟我做爱!你他妈的也下得了手!” 杨穑莫名其妙:“宝宝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生气了?为什么说我不爱你了?我当然爱你啊。” 他爬向柏勤,试图将被子扯开,柏勤气急败坏地将杨穑一把推开,杨穑差点摔下了床。 “宝宝!”杨穑怒了,大喊一声,“你发什么脾气!你今天怎么了!” “妈的,烦死了!”杨穑同时也在心里骂,“什么玩意儿,竟然敢踢老子了!” 柏勤气得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实在不明白,也难以想象,杨穑怎么可以做到这个样子,嘴上说着爱自己疼自己,心里想着的却是要弄死自己;上了床说要跟自己做爱,可是实际上却只是将自己当成柳茗的替代品。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个和杨穑相爱了十年结婚两年的合法丈夫,竟然成了一个替代品而已?! 柏勤身上那残存的对杨穑的生理欲望也没有了。他没有办法和这样的杨穑做爱,他的身体就在这么短短的几分钟对杨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抗拒和厌恶。 “我不想和你做了。”柏勤强忍着泪水说。既然不爱,那就没有触碰的必要,给彼此留些尊严不好么? 看着柏勤眼眶都红了的模样,杨穑似乎是心软了,重新爬到柏勤身边,抱着被子里的柏勤,语气柔和了许多,问:“宝宝,你怎么了,是心情不好吗?” 柏勤努力将眼泪咽下去,摇了摇头,说:“也许吧,有点累了。不想做了,我们睡吧。” 杨穑迟疑了一下,非常生气地在心里骂了一句:“操,到底在闹什么,更年期么?老男人真是烦死了!要不是老子今晚躁得很,你以为老子想操你这身松弛皮肉么?后面玩起来比小骚货差多了!” 可是他嘴上却非常温柔地对柏勤说:“好,那就不做了,我们都早点睡。” 他试着伸手进柏勤的被子里,可是柏勤却将被子裹得紧紧的,根本不让他伸手进来。杨穑没有办法,只得去找了另一床被子,自己盖着躺在了柏勤身边。 “宝宝,晚安。”杨穑咬着柏勤的耳朵轻轻地说,一如既往地抱住了柏勤。 柏勤裹在被子里,整个人僵在杨穑的怀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落,无声地没入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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