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谨文气笑了:“罗向辉,你没事吧?” 罗向辉却起身上前,哥俩好似的揽住他:“随口说说嘛。” 他盯着傅沉延得背影道:“傅少情场职场双得意,赛马也不在话下,总不至于连个玩笑都不能开吧?” 傅沉延终于转过来头,神色风轻云淡,他没答话,很轻地翘了下唇。 像是根本不在意。 “傅哥急着见老婆去。”钟谨文笑着,将罗向辉的胳膊甩下去,半真半假道,“没空理你们。” 身后有人眼尖,大声道:“不用去,人来了!” 斜前方,休息区的人已经走了过来。 孟百川吊儿郎当地走在最前面,裴柠跟在他身后,最后是温向年。 “替你接一下。”孟百川看着傅沉延,笑了笑。 傅沉延随意“嗯”了声,掀起眼皮时,目光却只落在裴柠身上。 裴柠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扮演什么角色了,此刻径直走到他面前,柔声问:“累不累?” “还好。”傅沉延道。 有几匹马被拴在护栏上,还没牵走,其中一匹打了个响鼻。 裴柠听见声音,下意识望了过去。 傅沉延注意到,问:“想试试?” 刚才傅沉延那番技术,确实看得裴柠有点热血上头,此刻众目睽睽之下,他有点不好意思承认,只是道:“我没骑过。” 钟谨文来了兴趣,腾地蹭过来:“没事,我教你!等着,我给你挑一匹性格好的。” 孟百川翻了个白眼:“你牵来就行了。” “对哈,傅哥还在呢。”钟谨文拍脑袋,“跑傻了。” 傅沉延没理他,对裴柠道:“先去换衣服。” 裴柠便由管家带着,进了一旁的准备室。 侍者拿来的衣服码数偏大,裴柠腰间塞进去满是褶皱,行动间并不舒服。 别墅里平日没有别人来,衣服尺码常年按照钟谨文他们几个人的身材准备。管家想到什么,隔着门板道:“小少爷以前收集的马术服也会放在这,您在房间里找一找试试。” 裴柠翻遍了屋子,最后还真从衣柜里找到了一套崭新的。 他换的时间长了些,穿好衣服汁源由扣抠群,以五二尔期无把以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后推开门,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在场人的马术服都是深蓝或咖色,但裴柠身上的长衫是酒红色。 上衣很修身,配上棕色的腰带,纤细的腰身线条几乎一览无余,雪白的紧身裤包裹在腿上,及膝的马靴黑亮。明明是潇洒冷冽的造型,黑发却格外蓬软,给整个人又添了几分柔和的弧度,令人移不开眼。 “卧槽。”钟谨文率先拨开一众人走了过来,看到裴柠,明显停滞了一瞬。 傅沉延不动声色走近了些,挡住了身后各异的视线。 说来这套衣服价格还不低,当初钟谨文说要看他穿,没想到定制失误尺码不够,就被随手塞进了柜子。 没想到今日被裴柠翻出来不说,还穿在了身上。 裴柠凑近,小声解释了一下。 傅沉延“嗯”了声,看不出喜怒。 裴柠已经转了过去,背后又传来声音。 “不错。” 裴柠怔了下,他想开口,傅沉延却已经走到了前方。 几匹马已经重新牵到了入口,为他挑好的是一匹白色的骏马,身形稍小一些,看起来很温驯。 裴柠在傅沉延的指导下戴好护具,拉住了缰绳。 “脚蹬和肚带已经检查过了,抓这里。” 裴柠听话的用右手抓住马鞍的后鞍鞒,用力翻身上马。 “缰绳抓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松开。”傅沉延道。 裴柠点头。 初学者需要有人牵着带,立时有陪练人员上前:“我来吧,傅总。” 傅沉延没反驳,交出缰绳后上了自己赛马时的那一匹,放慢速度与裴柠并行,时不时教他调整姿势。 “真看不出来。”孟百川啧啧称奇,“傅总还有这份耐心。” 温向年不知道想到什么,看了钟谨文一眼,后者心虚地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 “大家也别光看着。”钟谨文感赶紧转走换题,“衣服没换的,不如都再去骑两圈。还有谁来着,要教人的,去去去,都去吧。” 闻言,有一些再次上马去跑圈了,还有的自己技术勉勉强强,但好在情人面前充数,也带着人乐颠颠的进了场。 剩下的七嘴八舌聊了一会,突然间,罗向辉道:“钟少,听说你前几天得了一匹好马?不遛出来给大家看看?” 钟谨文挑眉:“消息很灵嘛?” 罗向辉龇牙笑着:“好品种也难见,这不是想跟着沾个光。” 他这么一说,周围人便也都来了兴趣,嚷着要他牵出来看看。 钟谨文虽然对罗向辉今日颇有微词,但该说不说,这个提议也中了他的下怀。 好不容易得来的好东西,想炫耀一番也是当然。 钟谨文只好挥手让人带来:“驯马师只跟了不到一周,看看就得了。” 灰毛道:“放心,我们不是傅少,也没那个本事给你驯。” 几人说着,后方牵来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浑身皮毛油亮,后颈鬃毛挺立。它鼻息喷出来,有些躁动似的踩着马蹄,乍看还真有几分野性。 钟谨文亲自接过缰绳,随手系到护栏上。见周围人目光聚集,他得意道:“怎么样?” 有人问:“钟少是真爱马,得这个数吧?” 钟谨文嗤道:“不止。” 他亲自比了个手势,看得一圈人更加感慨。 虽然骑马是个技术活,但看马不是,一匹毛色极佳的高头骏马拴在这,就连先前在休息区不会骑马的一些人也纷纷围了过来。 罗向辉走到最前,眼馋似的伸手在下颏处抚了把:“果真是好马。” 棕马似乎是有些嫌弃,它偏过头,这一转,就看到了马场上的裴柠。 没人注意到缰绳什么时候解开的。 棕马眨眼间便撞开最前面的人,发狂一般的冲了出去! 此时马场上汁源由扣抠群,以五二尔期无把以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的人并不少,它陡然出现,原本的马受了惊吓,纷纷四散开来。 棕马横冲直撞,一路疾驰。 前面正是裴柠和傅沉延二人练马的地方! 陪练吓得躲到了一边,尖叫声响成一团。裴柠只觉得身下的马忽然猛地昂首长嘶,若非贴近时抓紧了后鬃,他整个人都险些栽下去。 白马似乎受了惊,嘶鸣过后便撒开腿狂奔起来! 裴柠来不及反应,只能凭本能紧紧抱住马的脖颈。 心跳混着急促的马蹄声,撞得裴柠耳边嗡嗡作响,空气极速从颊边流过,刮得他脸颊生疼。 他脑中一片空白,颠簸中险些呛出泪来。 混乱中,裴柠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 一声高过一声,越来越焦急。 傅沉延不知何时已经行至他身侧,两匹马并排前进,黑马似乎也在尽力安抚白马的情绪。 两人几乎快跑到马场纵向的尽头,感受到速度终于慢下了些,裴柠努力坐直身体。 傅沉延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两匹马之间几乎要贴上,他单手驭马,朝裴柠伸出手来。 “抓住我!” 裴柠在这一刻没有任何多余的思考,只循从了潜意识的本能。 手腕被牢牢握住,随即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腰间,身体蓦地腾空。 夕阳刚好降到地平线上方,远处天尽被染成蓝粉,仰头却是无边无际的橘红色,烧着了似的。 独属于傅沉延道气息密密匝匝,兜头裹了下来。 裴柠在风里闭了闭眼。 剧烈的心跳未止,心口又烫了起来。
第25章 接上人以后,黑马的速度慢了下来,傅沉延干脆单手拽停,用空出来的手在裴柠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 “谢谢。”裴柠听见自己说。 此刻缓过来,裴柠才觉出自己紧张之际手变得冰凉,掌心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方才在空中的一刹那,他猛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也骑过马。 父母答应带自己骑马,十岁的裴柠期待了半个月,每天让保姆放马术纪录片看,悄悄跟着模仿,晚上蹬被子也想象成上马。 最后三人一同出发,进到马场里的却只有林菁。裴任几乎全程都在马场以外的入口处,举着电话一趟又一趟,那架势像是忙着维护地球运转的。 林菁的笑容越发勉强,后来干脆将他丢给教练。 裴柠抓着马鬃拼命往外望,只看见裴任不耐烦的咂嘴,和林菁失望又疲惫的脸。 他们争吵的声音很大,惹得周围人也看向门口,目光落回裴柠脸上时又充满怜悯。最后是教练走过来,将他连人带马一起牵走。 仔细想想,他们二人的关系,好像就是那次之后越来越僵硬冷淡。 马已经停下,裴柠却依旧将大半张脸埋在傅沉延胸口,不肯抬起来。 “怎么样?”傅沉延问道。 “一分钟。”裴柠的声音很闷。 跑到边缘的白马已经两位驯马师一起制住,逐渐安静下来。有工作人员欲上前,又被傅沉延一个手势制止。 没多久,钟谨文和另外几个先前参加比赛的人气喘吁吁奔过来,傅沉延正要开口,钟谨文率先大惊道:“怎,昏过去了?我叫医生过来!?” 傅沉延:“小点声。” 钟谨文从大音响变成小音箱:“那去医院,我送你们!” “不用。”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插进来,裴柠从傅沉延的怀里抬起头。 钟谨文立即凑够来,仔细观察:“真不用?” 裴柠面上确实没什么伤,只是惊吓过后脸色苍白,眼尾隐隐泛红,平日里翘着的碎发也软下来,看起来有些恹恹的。 “看够了吗?”傅沉延问。 他的手始终没从裴柠肩上放下去过,此时更是把人又搂紧了几分。 “其他人呢?” 钟谨文道:“有两个受了点轻伤,已经送走了。其余没事,让他们待在原地了。” “那匹马怎么回事?” 说到正事,钟谨文脸色也变了变:“就是跟你说过的那匹。我明明打的是死结,刚才检查了绳子,没有断裂,说明不是挣脱的。” 那就只能是人为解开的。 “人太多,它一出来就不太对劲,当时我就该注意的。”钟谨文懊恼道。 傅沉延问:“你自己牵来的?” “不是,饲马员。”钟谨文眉头紧皱,“但他们在这的时间都不短,应当不至于。” “谁提议的?” “是罗向辉。”背后有人道,“钟少你忘了,最开始就是他要看你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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