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帆骚扰过去 一帆:你能睡着吗? 一帆:我牙疼,疼得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 杨一帆是想把白天的那个问题引出来,晚上的气氛适合聊天。 林砚:还疼? 一帆:哪能好那么快,牙疼起来很要命的 一帆:我刚疼那会儿还哭了呢 “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杨一帆赶紧把最后那条消息撤回,哭这种事儿,说出去不光彩,尤其还不是因为什么大事儿。 可惜撤回也没用,林砚已经看到了。 林砚:哭了? 一帆:没哭啊,我爸他乱说的 不过那天杨一帆捂着脸坐在沙发上泪眼巴巴的样子着实可怜,没掉泪,但表情像要哭了一样。 林砚:娇气。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这样说了,杨一帆心里还揣着事儿,没多在乎这俩字评价,直接认下:我娇气,你闷葫芦嘴,咱俩绝配 林砚:漱漱冰水,别咽下去。 没搭腔。 杨一帆卷着被子翻滚,没放弃。 一帆:你回来要跟我说啥呀? 林砚:看牙的候时别哭了。 一帆:我才不会哭! 想到前几天他在网上搜的视频,心里不踏实,他怕疼怕得厉害。 林砚:到时候看。 一帆:到时候看我也不会哭,你别转移话题 林砚:睡觉了,回去说。 杨一帆四仰八叉地躺在被子里,趴在枕头上,看到这句后就知道他问不出来什么东西,林砚要是不想说,谁也撬不开嘴。 杨一帆丢下手机,偏过头看向窗外。 出星星了。 - 第二天杨一帆放学回家的时候杨恩林已经从乡下赶回来了,在阳台晃悠着,照顾那些花。 打杨一帆开始记事儿起,杨恩林就已经养花养鸟了,得亏家里阳台大,不然根本摆不下,有些花不能放在室外,得放室内,挺娇贵,杨恩林伺候起来也乐在其中,就算碰到他忙来不及回家的时候,他也会给杨一帆打个电话,先关心儿子,再关心花草和笼子里的几只鸟,一般是在晚上,因为他晚上不常在家。 所以看到他在阳台时,杨一帆也挺意外的,爷俩白天联系过,杨恩林今天不一定能回来,得看时间。 那会儿杨一帆问他原因,杨恩林支支吾吾没说明白,杨一帆脑袋瓜子一转直接问:“你约会啊?” 谁料杨恩林笑两声,都没否认,只佯装责怪一句:“猴精,别瞎问。” 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爸一向脸皮厚,偏偏在这方面脸皮薄,杨一帆当时给他留台阶,不让问还真不问,对于他爸的感情大事也认真得很。 “回来了啊?” 杨恩林拎着喷水壶,问了句。 听着这语气不对啊,杨一帆快速丢下书包,推开阳台门,探出脑袋:“爸,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杨恩林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换下来,眼皮子都快垂到地板上了。 这表情也不对。 “昂,十点还早?” 杨恩林也没浇花,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绿叶子,他嘴巴周围的青茬冒出头,头发微乱,有些潦草。 “你咋啦?”杨一帆踏出脚,坐在阳台上吧的藤椅上,问,“约会不顺利?” 头顶的鹦鹉开始叫唤:“不顺利不顺利。” 杨恩林烦躁地拧起眉毛,瞪着那俩鹦鹉:“再叫明天早上把你们拔了喝鸟汤。” 俩鹦鹉扑棱几下翅膀,歇下来了。 杨恩林又去看杨一帆,闪了下眼神,轻哼一声,“谁跟你说是约会?”他把喷水壶丢在地上,“没这回事儿。” 开始不承认了。 他说完不耐烦地往客厅走,路过杨一帆揉搓两下小卷毛,“快洗澡睡觉,明天带你去看牙。” 说到牙,杨一帆嘴巴里下意识开始疼,不过现在是心理反应罢了,杨一帆起身跟着进去,手拽着杨恩林的袖子,跟机关枪一样又开始了,“爸,你想开点儿啊,感情中遇到些挫折很正常,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就再努努力,别放弃,毕竟你年纪也不小,这么多年遇到喜欢的不容易,可得把握住,”杨恩林转身,脸上好笑,杨一帆继续说,“不过你也得当心,你们中老年人容易被骗子盯上,尤其是男的装女骗取人钱财,你留心眼儿。” 说得一套一套的,杨恩林最后都听笑了,不过脸上还是那副表情,俨然出师不利的样子,使劲儿揉揉杨一帆的头:“还教育起你爸来了,懂不少啊杨一帆,背着我没少早恋吧。” 杨一帆捂住脑袋躲:“我没恋,我恋谁啊,这都是肺腑之言,你别不听。” “没不听啊,跟你说的不沾边我咋听?”杨恩林手上松劲儿,帮人扒拉扒拉头发,“瞎操心,没啥事儿。” 杨一帆抬头,眼睛忽闪忽闪,“爸,你真给我找了个后妈吗?” 杨恩林脸色变变,抓杯子喝口水,回他:“没给你找后妈,小时候就没给你找,现在给你找啥?” 杨一帆:“敢情你就是玩玩儿啊?”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惊呼出声,“杨恩林,你够可以的,我还怕你受情伤怕你跟人网恋被骗,到头来你就没打算负责啊?” 杨一帆脑补能力也挺强的,杨恩林一口水被呛出来,不同意:“说啥呢?我是那样的人?” 杨一帆:“不是啊。” 杨恩林人正直,没那些花花肠子,“行了,放心吧,没后妈,少看些灰姑娘被继母欺负的故事,你爸我心里有数。” 杨一帆认真看向他,显然不是很信。 杨恩林举起两只手,投降:“我没跟人玩玩儿,这么大年纪了还玩得动吗?至于后妈,”杨恩林稍作停顿,“也没这号人,该负责的事情肯定负责,不然那算什么事儿?” 杨恩林比杨一帆高不少,年龄摆在这儿大人的威严也有,但是不拿乔,没大人的姿态,他四十多岁的人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教训,居然也心甘情愿。 杨一帆也不是怀疑他爸的人品,只是这事情吧,的确让人生疑。 一个两个人的,都带着秘密,林砚是,他爸也是,就他啥也不知道。 杨恩林摸摸他脑袋,小孩儿不经意间都长这么大了,还知道为人打算,杨恩林心里又酸又暖,叹了声气:“乖乖,你爸这么大岁数了,真没啥事儿,别担心,爸不管以后过得咋样,都一样爱你。” 正上头呢,杨恩林突然来这么一下子,杨一帆懵了会儿,脸上扭了下:“你干啥啊,这么煽情。” 杨恩林手揣口袋里摸摸,“爸还用煽情?不一直都挺真情流露的?”他哎了一声,“我手机呢?” 杨一帆示意下,“落阳台了吧,”他转回目光,看眼今天有些邋遢的杨恩林,好意提醒,“收拾收拾自己吧老杨,没有女人会喜欢脏男人。” 杨恩林忍不住笑出来,听见这话挺乐的,“你好意思说我,小脏孩儿。” 说后颠颠儿地去阳台拿手机,应该是拨通了谁的电话,压低了嗓音。 杨一帆先跟上去偷听来着,但克制住了,“小脏孩儿”这称号也应下,没法辩解,尤其是跟特别爱干净的林砚比较。 可是就算是小脏孩儿又有什么问题? 没有女人喜欢,不还有那谁喜欢。
第24章 杨恩林原本是打算带杨一帆去看牙的,临去之前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刚说两句话脸上就开始着急,连声说了几个“好”字。 杨一帆见他挂断电话后眉间的愁就没下去过,问是不是公司有急事儿。杨恩林放下手机,神情有些为难,穿鞋的时候左右脚都穿错了,还是杨一帆提醒的。 “是有事儿,爸一位朋友,从梯子上摔下来了,”杨恩林脸色都开始泛白,扶了两次桌子才扶稳,“在医院。” “哪家医院?”杨一帆急问,从梯子上摔下去可不是小事儿,尤其是现在天气冷,人的骨头脆弱,“咋样,严重吗?” 杨恩林:“在人民医院,打上石膏了,”他看看杨一帆,说,“爸先送你过去,左右离得不远。” 杨一帆看他这反应,心里估摸着这也不像是普通朋友,想到他俩昨天说的话,当即意会,连忙催:“爸,你先过去看看人伤得咋样,电话打到你这里那肯定也没别的人能依靠的了,我自己能行,看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这么大人了不用你陪着。” 杨恩林拎包拿钥匙,推着杨一帆往外走,锁门:“别废话,爸把你送到地方,跟人医生打声招呼。” 杨一帆没敢磨蹭,动作利索,下楼的时候嘴巴也跟着劝:“真没事儿爸,你赶紧过去,再让人等急了。” 杨一帆刚察觉杨恩林的感情没多久,不想拖后腿。 杨恩林冷静下来,表情严肃,“送完你能赶过去,离得近。” 杨一帆乖乖坐进车里,没再说什么。 从家里到牙科医院的路上,杨恩林没多说一句话,杨一帆悄悄看他几眼,安慰两句。 把车子停好以后,杨一帆解开安全带,瞥眼看到他爸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素白,再抬头一看,杨恩林慢慢趴下去,深呼吸了几下,之后才解安全带下车。 杨一帆走在他旁边,伸手拍拍他的背:“没事的,就是得卧床养一段时间,爸别太担心。” 杨恩林神情虽镇定,但是眼神里的慌张还没有完全消散,嗓音都压得有点儿紧,“都不是个能躺着休息的人,你说说没事儿爬梯子干啥?” 这也不是回答杨一帆的话,倒像是他自言自语。 提前预约过,护士领着人在候诊室等,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了。 看个牙而已,不用人特意陪着,而且今天也突发意外,杨恩林一个人没办法照看两边。 杨恩林跑到外面问护士大约还有多久,得知估计还要排一个小时后他跑着折回来,对杨一帆说:“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要是没啥事儿再回来啊。” 杨一帆早就想让他走了,听后赶紧点头:“你就去吧,我有事儿给你打电话。” 杨恩林又嘱咐他几句话后匆匆离开。 候诊室的人各自安静坐着,有几个表情痛苦,弯腰趴在自己臂弯里。 刚才说那么勇敢,这会儿没人在自己身边后杨一帆开始有点儿害怕,慌张划拉手机屏幕,找出林砚的对话框,想跟人说话,这个时间林砚应该在飞机上,看不到消息。 正想着,奶奶就给杨一帆打电话了,语气满是心疼,先问杨一帆牙还疼不疼,之后又说她这就过来,杨一帆说着不用,耐心解释几句。 奶奶将信将疑,最后又责怪杨恩林不早说,早说的话她就带着老家花椒看杨一帆了,老家土方子,咬着花椒能治牙疼。 杨恩林也是刚才说的,老人家算着孙子在上学,所以把电话打到他那里,问一帆什么时候放假,他也是没瞒住,顺嘴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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