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松灵一瞬间变成整个屋子的焦点,从头到脚被人打量了个遍,他尴尬得不行,从来没被人这么看过,硬着头皮问了声好,便再不出声了。 池律面上却一派坦荡,偏头问他,“是不是有点热,要不要把外衣脱了?” 唐松灵脑门都快冒气了,想也不想愣愣点头。 外衣被脱了一半,唐松灵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一抬头,果然一屋子人都盯着池律的动作看,也许是灯光的原因,皆是一脸莫测的样子。 唐松灵脑袋轰地一声,说话都有些结巴,“没事,你、你去和他们玩吧,我自己就可以。” 池律看了看他涨红的脸,手上动作却没停,只浅笑着柔声道:“不要紧张,都是一块玩的朋友,没关系。” 有人先反应过来,招呼着拿了新酒杯,给两人满上,大家都跟着闹着要给唐松灵敬酒,大部分都被池律挡了,但唐松灵也不好一滴不喝,又应付着喝了好几杯。 酒过三巡,大家都放开了,适应了池律突如其来的另一面,该笑笑该闹闹,互相聊着一些资源讯息相关的事。 唐松灵也放松了不少,但他到底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说话做事难免拘谨,为了不露怯,也就很少开口,只默默听池律和别人说话。 谈到商务资源,池律顿了下,转头对唐松灵道:“给你介绍个人。” 话题一下转到他身上,唐松灵有些反应不过来,“谁?” “这位是白家千金,白心,大家都叫她白姐,你之前见过的。” 唐松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冲白心颔,“白姐。” 白心浅笑道:“你好,唐先生,我....可以叫你松灵吗?” “可以。”除了池律和贺旗,唐松灵很少被人这么亲昵的叫,竟有些害羞。 白心这才正儿八经地打量唐松灵。 他确实不一样,在这一屋子满身铜臭,追名逐利的人里,他像一株淡雅清丽的兰花,很是格格不入,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同化。 池律宽大的手掌抵着唐松灵腰后,“我的情况跟她说了一些,以后你有可能会和白姐共事,她人很好,很随和,能力也很强。” “哎呦,你可别说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夸过我。”白心笑道,“像你这种清冷孤高的人一旦开窍真是可怕,就差把人当眼珠子疼了。” 她说完,一屋子人后哈哈笑开,唯一没笑的只有孙启儒,倒是李生还比较坦然放松。 池律突然宣布有男朋友,对这人举动也与平常相差太远,大家虽笑闹着,但心里的惊愕却并未减少,果然,不多时就有人问:“池哥什么时候谈恋爱的?我们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池律刚灌了一口酒,沉默几秒,道:“我们很早就在一起了,算起来也快九年了。” “九年?!” 唐松灵也转头看着池律。 “对,不过中间因为一些事情分开过,所以大家没见过松灵。” “哦.....” 众人自然好奇为什么分开,但也知道问到这儿就算到头了,这些人也个个都很会察言观色,便没有人再追问。 一个小时过去,唐松灵附在池律耳边小声道:“我去趟卫生间。” 池律本来正在聊事情,闻言放下酒杯,“我陪你。” “不用不用,我很快就回来了。”见池律还有些迟疑,唐松灵悄声道:“哪就这么娇气,上个卫生间还要人陪,你快聊你的,不然人家笑话我,说你把我惯坏了。” 池律盯着唐松灵簌簌抖动的睫毛看了两秒,无奈道:“行,那你快点回来,别在外面停留。” “好。”唐松灵应了一声,便起身往外走。 卫生间倒是安静许多,但因着池律的话,他也不敢在外多待,上位厕所洗了手正要出去的时候,碰到一个人。 两人上次见面就已经撕破面皮,闹得有多尴尬唐松灵还没忘,骤然撞上,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愣了一秒,随即冲对方点了下头,就当是打过招呼了,越过对方,脚步已踏至门口,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底气不是很足的声音。 “唐、咳,唐松灵。” 他停了脚步,回头,“嗯?” “那个....”孙启儒使劲挠了下后脑勺,满脸愧疚尴尬,“我是、是想跟你道歉,对、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 唐松灵垂下眼,被迫想起那时似乎要被折断颈骨的不堪,沉默一阵,才重新抬眼看向孙启儒,“没关系,不知者无罪。”他停了下,又道:“何况那时候,你也是为池律打抱不平,能理解。” “可是....我那时候不该说那么难听的话,真的抱歉.....”孙启儒不知怎么的,脑门直冒汗,“没想到政儿会做那样的事,我....” 闻言,唐松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听说路家捂这件事捂得很紧,很少人知道,你是....” “李生听到一些风声,托人打听的,再说,这事再怎么捂,也不可能一点不漏.....” “好吧。”他反手指了指背后,“没其他事的话那我先....” 话没说完,背后又响起一道低沉沙哑得声音,“松灵。” 他猛地转头,见池律刚好进来。 “怎么这么久?” “哦....那个...”唐松灵指了指洗手池边的人,“和启儒说会儿话。” 许是喝了酒,池律漆黑的眸子里有些水汽,“说什么呢?” 唐松灵愣了下,池律从未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过,正琢磨着这么开口,腰上突然缠上一只烫热的手,被往前一带,脚下不稳,踉跄着被按进怀里,同一时间脑后也扣上一只大手,五指张开插进他快及肩的头发里。 “池律?” 他的动作看似温柔,力道却不容抗拒,下一瞬,脸被强行抬起,一个带着浓烈酒气的吻就这样落下来,周围铺天盖地全是池律的味道。 池律突如其来的动作前后只有不到一秒,唐松灵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刚要出声提醒旁边还有人,不想嘴一张,立刻便探进一个火热又湿润舌尖,看上去倒像是他在邀吻。 剧烈的心跳鼓动着耳膜,血液奔涌的声音变得震耳欲聋,可就在这样烫热的气息里,唐松灵还惦记着旁边还有个人。 这人已经完全愣了,脸像像蒸熟了的龙虾,血红还冒着热气。 他和池律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从来没见过冷静自持的池律也有如此急躁的样子,似乎浑身上下都滚着浓烈的情欲。 他惊地半天说不出话,好久才吱唔道:“那、那我先走了,你们....” 不妙的是,池律怀里揉着人,刚好站在门口,孙启儒只能踮着脚尖,从其实还算宽敞的空隙里挤过去,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二维。 人一走,整个空间便只剩急切的粗喘。 他的吻不再像往日那样温柔,确是从未有过的霸道,揉在唐松灵身上的手也带着力道,可能是他手心太烫,连带得唐松灵身上也起了火,整个人都滚烫难捱。 “池律.....”唐松灵用力呼吸着一点点沁凉的空气,“等、等一下.....” 可吻着他的人十分急躁,一刻一不想等,反倒将他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全堵进喉咙里。 “唔.....” 他被抵在墙上,狠狠掠夺了许久,直到口腔的漫开淡淡血腥,才将覆在身上的人的理智拉回来一点。 “松灵....”他用舌尖一点点舔吻着唐松林破皮的唇瓣,声音沙哑性感。 这一声叫得唐松灵猛地哆嗦了下,“你喝醉了?” “没有。” 他低低笑了一声,被吸得艳红的舌尖探进池律嘴里,舔吮了下,“还说没有,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他说着,抬腿顶了顶。 池律刚刚平缓的胸口狠狠起伏了下,沙哑道:“你.....” 又过了十几分钟,两人才从卫生间出来,唐松灵看了眼门口正中间摆着的正在维修牌子,低低笑了两声,声音沙哑异常。 再回到包厢,大家又闲聊了会儿,李生突然道:“同义会所的成老板进去了,你们知道吗?” 立马有人惊道:“进去了?我就说这段时间怎么不开门了,前两天本来约了人在哪谈生意,结果还没开门,正纳闷呢。” “停止营业了好像。” 李生道:“这成老板估计是得罪什么人了,听说进去前被打得很惨,还没来得及还手,就被查出买卖毒品,还有地下情色交易,肉体买卖,无恶不作。” “我去!” 房间里顿时一片唏嘘,“这同义会所看着也没什么呀,管理还都挺严格。” “同义只是他明面上的生意。” “我的天,这得吃枪子儿吧?” “这就不知道了。” “估计是惹了上头哪个大佬了。” 唐松灵听得心直跳,忍不住转头看池律。 对方只是舒展身体靠在沙发上,微眯着眼,面上还有些朦胧的酒气,圈在他腰上的手臂也如寻常力道。 只是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惊讶,不知是早就知道,还是向来处变不惊,面上竟没有任何异色。 散局的时候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池律又喝了酒,不能开车,反正也离得不远,半个小时的路,两人便沿着街边慢慢走。 下午只晴了一会儿的天又开始飘雪花,只是没昨晚那么大,路上基本没什么行人,白天的喧闹全部消失,这个世界似乎都沉睡了。 池律喝了酒,唐松灵怕人冻着,垫起脚把他头发上的落雪拂走,又拽着拉链往上提了提,“刚刚喝酒出了汗,别一吹冷风感冒了。” “不会。”池律捉住他要撤走的手凑在唇边轻轻吻着,“我想抱你。” 唐松灵笑了笑,眼中露出宠溺,他顿住脚步,张开手臂道,“抱吧。” 池律却摇头,“不是这样。” “那是?” “我想抱着你走路。” “啊?”唐松灵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高大的身影突然矮下去,下一瞬便被人面对面拖着屁股抱起来。 “啊......”唐松灵轻呼一声,条件反射搂住池律脖子。 抱着他的人拖着屁股往上颠了颠,扬起脸看着他,黑眸里满是笑意,“这样抱。” 唐松灵脸瞬间涨红,“这、这么抱你能看见路吗?” “你趴在我肩膀上,我就能看见了。” “可是....”唐松灵羞得浑身紧绷。 “腿圈紧,不然掉下去了。”池律说着,手突然一送,唐松灵吓一跳,脑子来不及思考,腿已经紧紧圈在池律腰上。 还没缓过劲,耳边便响起低低的笑声,“松灵怎么这么可爱。” 他们正走在桥上,唐松灵被池律抱得高,一低头便能看见河面,虽然黑洞洞的,但能听见河水激流的声音。 他泄愤一样张嘴咬了下池律耳朵,“你可抱牢了,脚下别打滑,小心咱俩都从桥上翻下去,就真双双殉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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