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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这么看，大爷很有可能是要去林城，林城西边与高东和青城接壤，山高树茂，是个占地为王的好地方，他若是在哪里陇上一批人，很有可能会时不时下山来抢，咱们不少隐蔽通道都在那边山林——” 秦西寺摇摇头，“除非他知道通道地点，不然，以他的能力很难截货，只是他现在想要的是积累力量跟我对抗，他逃出青城，绝对不单是想占地为匪，青城秦家这么大的产业，是他一个土匪做不到的，若只是做土匪，那咱们倒也不愁。” “那咱们接着等？” 秦西寺想了想，“我还是觉得不对，咱们几次派出去的人怎么他都能绕开？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咱们这边出了内鬼，去好好查查。” “是！” 正新今日本来没事，想着去找楚回，但想想楚回前几日被打成那样，现在应该下不了床，自己过去也是给他徒增负担，只能自己坐在后院的砖头上。 “哎呦，正新，你在这呢？”后厨的小刘哥端着盒子出来，“对了，这是要给二爷送过去的观音木雕，我得帮着老李那边处理后厨，这几天后厨忙的跟什么似的，你要是没事，给二爷送过去呗？” 正新正愁没事干，立刻起身行动，“好嘞，送到东城的庄子里是吧？” “对，白石居二楼。” 正新高兴地端起盒子就跑，后面的小刘哥喊道：“慢点，你别给弄碎了！” “知道了！” 秦西寺本想着中午回去看看楚回，但想起了下午还要见恒远商行的老板，就只能作罢。 正新送过来东西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 这人是楚回带回秦家的，秦府上下对他照顾有加，有事没事还总喜欢逗他两下。 正新将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秦西寺虽然对他无感，但还是留他吃完饭再赶回去。 “你这个时间赶回去，恐怕是要赶不上午饭了，留下吃完饭再走吧。”荀序将正新留下。 正新百无聊赖地候在一边，看着秦西寺看账。 “正新，这几日怎么没去东院呢？”秦西寺放下手中账本。 “二爷，我本来想去的，但是大刘哥不让我去打扰少爷，觉得我去了肯定要闹他的，所以一直憋着没去呢。” “哼~”秦西寺被逗笑，“你们经常一起玩？” “嗯，少爷喜欢溜达，我经常陪他溜达，我们还一块发现了一个可以巨大的老鼠洞呢，我跟荣哥讲，荣哥让我别管闲事。” “老鼠洞？”秦西寺皱眉看着正新。 正新点点头，“对呀，就在柴房，少爷当时还往里面丢火柴，说看到了一个人脸怪物，但是我没有看到。” 正新还是一副沉浸在寻宝游戏的快乐中，全然没有注意到秦西寺的表情变化。 “你和楚回是什么时候找到的那个洞？”秦西寺噌的站起来，他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阴影。 会不会是？ 秦西寺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情。 “啊，得有半个多月了吧，您去上海之前就找到了，之后少爷就再也没去过了，他还让我别再去了，应该是害怕老鼠吧？” 正新沉浸在刺激之中。 “知道了，”秦西寺深深喘了口气，慢慢坐下，脑子里一直在想最近的事情。 自己有很长时间在府里东院办公，自己的一切布置都没有背着楚回。 可楚回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他联系秦东风？ “冷静，冷静，”秦西寺自我安慰，“可能只是楚回陪着正新玩的时候发现了个老鼠洞而已，就算看见秦东风，楚回也没有理由放走他，这对他没有好处。” 秦西寺冷静处理，让正新先出去休息，而他晚上要好好问问楚回知不知道秦东风的事情。 是夜。 秦西寺一回去，就看到楚回趴在垫子上睡觉。 月桃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主子，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上饭吗？” 秦西寺点点头，“上吧。” 说完，他伸手摸了摸睡着的楚回。 “嗯？”楚回睁开眼睛，睡意惺忪地看着秦西寺。 楚回在看清秦西寺脸上表情时，心中咯噔一下，他总觉得秦西寺似乎知道了自己的事情。 “吃饭了，”秦西寺小声道。 “嗯，等着你回来一起吃呢。”楚回的下巴垫在枕头上，灯光从楚回的正面照下，原本就长密的睫毛更加明显。 睫毛忽闪，像一把小刷子刷在秦西寺的心头。 秦西寺心痒万分，半个多月都没有发泄的他此时被楚回这一个动作引得气血乱撞。 “乖一点，不然你这伤可就好不了了。” 突然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把楚回说懵了。 “啊？”楚回抬头看着秦西寺。 “主子，在内室吃吗？”和玉适时地打断两人的心猿意马。?
第24章 母亲 “嗯，弄张小桌子，你主子不方便下床。”秦西寺慢慢扶楚回起床。 “我看你后背结痂，应该是快好了。”秦西寺看了看楚回的后背，发现已经不流血了。 “嗯，我今天中午下床，后背也没有流血，应该是快要好了。” 楚回坐起，“过几天就能躺着睡觉了。” “嗯，”秦西寺看着饭菜慢慢被端上，两人一言不发地吃饭。 在吃完秦西寺第四次给他夹得菜之后，楚回终于意识到秦西寺今天不正常。 “二爷，怎么了？” 秦西寺一笑，“没什么，就是今天中午正新去找我送东西，聊起你常常跟他一起玩。” 听到这，楚回意识到，应该是正新跟他说了什么。 “嗯，那孩子还小，周围人平日里做工忙的要死，哪有功夫陪他，我就常常跟他一起在花园转悠。” 楚回以为正新跟秦西寺说了他俩常在花园的事情，没想到，听了这话，秦西寺眉头更为明显。 “花园？” “嗯，怎么了？”楚回此时虽然面上不说，但是已经看出来刚刚的回答应该是错了。 “他说你俩跑去掏老鼠洞，你还被老鼠吓到了，下次他再敢带着你去那些地方，我就把他打发到下面的庄子里去！” 莫名躺枪的正新。 楚回咯咯一笑，“哦，柴房的那个洞啊？那洞可真大，我当时还猜里面是不是藏粮食的地窖，可惜没法进去看看。” 秦西寺看着楚回，想从楚回的脸上看出紧张，可楚回依旧面色如故，没有丝毫紧张感。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那到底是装什么的？粮仓？我当时还想着拿个洋火丢下去看看，结果丢下去看到了一只白色的大耗子，可吓人了，若是真粮仓，咱家冬天可要买米吃了，估计里面的粮都被吃了。” 秦西寺被楚回逗笑了。 “不是粮仓，是个地窖，平日里放酒的，不过今年收成不好，没有酿酒，所以就空了，改日我定让那群小崽子们进去给我收拾干净了，省得你在看见耗子。” “真的可大了，你让他们下去的时候小心些。” 秦西寺点点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最起码楚回在自己这里真的没有理由放走秦东风。 两人吃了饭，楚回非要拿上一本秦西寺桌案上的书解闷。 可拿到手却又读不懂上面的字。 “这个字念什么？”楚回第5次喊他。 秦西寺放下手中的账本，走过去，“看的什么？子不语？你胆子可真大，当心晚上睡不着。” “没事，我看个热闹。” 楚回满不在乎。 “改日我给你请个先生，教你识字吧。” 楚回想了想，点头答应，“那你可得找个有耐心的，不然教我教到一半，就得气的摔书走人。” “当然，再说你认识几个字，不是全不认识，先生不会生气的。”秦西寺看了看西洋钟，已经9点了。 “睡觉吧。”秦西寺那开子不语，准备跟楚回休息时，嘉荣在外面敲了敲门。 “怎么了？”秦西寺有些惊讶。 “主子，老夫人想见你，说是有要事要问，今日见不着就要上吊。” 秦西寺最讨厌被人威胁，他给楚回盖上被，自己也钻了进去，“那就让她上吊！” “主子，老夫人说是关于大爷的事情。” 这么一说，秦西寺没了办法，只能给楚回掖好被子，跟着嘉荣出了门。 老夫人院中，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秦西寺到场时，看着一地的狼藉。 老夫人披散着头发看着秦西寺，“老大是不是离开了？” “谁跟你说的？”秦西寺反问。 “哈哈哈哈哈~”老夫人疯了似的咆哮，“老大出去了，老大自由了，你要完了！哈哈哈哈哈哈~” 秦西寺带着悲悯看着她，“母亲，老大虽然出去了，但他现在一无所有，母亲真的觉得他可以与我一战？” 老夫人的笑声戛然而止，“那又如何，东风是我亲手养大的，还会不如你！” 秦西寺被她逗笑了。 “呵呵，一个深宅夫人养大的孩子就能在这乱事之中站稳，他出去可能还不如老三呢，最起码老三一个学生，知道现在社会局势，他呢？” “他怎么不懂！”老夫人精神有些恍惚，盯着秦西寺看，“等着吧，很快我就要坐回秦家大奶奶的位置上，掌控整个秦家了。” “放心吧，如果有那一天，我会跟您一起的。”秦西寺轻声细语，威胁似的撂下这句话。 老夫人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儿子。 秦西寺与她真就没有半分感情，丝毫不在意这个母亲的死活。 “您当初怎么杀的我母亲，我就怎么送您下去。”秦西寺终于把最想说的话说出口。 老夫人一屁股坐在了床边，“我才是你的母亲，生你的不过是个半夜爬上老爷床的贱婢！只有我才能做母亲！” 秦西寺轻蔑一笑，“哦，大清都亡了，您这是在说什么呢？” 秦西寺说完，看了一眼老夫人脚下的缠足，“我听闻您想让言漪缠足？” 老夫人看向他，“怎么，有什么不可以的？” “如今是民国，之前的那些缠足陋习就算了，我已经让嘉荣跟言漪说了，她不用缠，您若是也不想缠，也可以自行去掉。” “那怎么行——” “母亲，若是还执迷于过去是没有用的，只会让你陷入泥泞，越陷越深，不如向前看，还有活路。” 秦西寺说完，也不在乎她听没听的进去，只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嘉荣，”秦西寺走在回去的路上，“盯紧老夫人，别让她出幺蛾子。” “是！” 秦西寺现在纠结于究竟是谁在暗中联系秦东风，今晚对楚回的试探，楚回的行为让秦西寺放心不少，看着不像是他做的。 那现在所有的疑问就全部落在了老夫人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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