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午没怎么吃东西,胃里空空吐不出什么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干呕。 等那股恶心感消退一些,季行简浑身都是冷汗,头晕不说,身上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蹲在地上起不来。 他现在特别想念霍骋野。 想念他坚实健壮的臂弯,想念他身上龙舌兰酒信息素的味道。 作为一个有孕两个月的孕夫,季行简现在急需Alpha信息素的安抚。 在小野担忧的目光中扶着料理台站起来,季行简打开冰箱,里面放满了各种新鲜的水果蔬菜,还有他常喝的酸奶,日期是新的,很显然这些都是今天放进去的。 番茄牛腩做了,小野也在家,屋里收拾的很干净,一切都表明霍骋野上午是在家的,但为什么突然消失了呢。 或许是学校临时有事或者公司突然有急事,又或者被朋友叫去看场了? 他拧开酸奶喝了两口,下意识给霍骋野找理由。 晚饭他热了一小碗番茄牛腩,然后分别给师母和俞思齐打了电话,俞思齐正在出差,过两天才能回来。 临近九点,季行简抱着一个盒子去了客房,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里面是他送给霍骋野的礼物,全球限量版机车头盔。 鼻尖微动,季行简闻到了熟悉的龙舌兰酒信息素的味道,忍不住将头埋在被子里深吸两口,似乎还不够,在床前踌躇了会儿,最终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身体被信息素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季行简微微启唇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 手不由自主地覆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像是和里面的小东西建立了某种心电感应般,情绪莫名稳定下来。他皱了皱鼻子,思考该如何告诉霍骋野自己怀孕了。 因为Alpha信息素的安抚作用,季行简昏昏欲睡,但肚子却发出饥饿的叫声,有点想吃榴莲,但冰箱里没有。 他床上起来,回自己房间换上衣服,然后牵着小野下楼。 水果店的老板娘正准备关门,看到季行简后眼睛笑得只剩一条缝,“好久没见你了,我还以为你搬家了呢,买榴莲?” 季行简点点头,然后松开牵引绳让小野去挑。 小野和季行简一样,很喜欢榴莲的味道,但霍骋野不喜欢,所以这段时间里根本没机会靠近榴莲,今天终于“解放”,一次性挑了三个。 老板娘戳了戳小野的脑袋,笑道:“就你会挑,等着,我帮你剥好装起来。” 闻着香甜的榴莲味,季行简不由得想,如果霍骋野回来发现家里全是榴莲味,肯定又嫌弃他买“毒气弹”。 想着想着,季行简嘴角微微弯起,老板娘看到他这个样子微愣,忍不住问:“笑得这么开心,是在想喜欢的人吗?” 心思被看穿,季行简面色发窘,抿了抿唇,低声承认,“嗯。” 老板娘笑着,“是之前经常跟你一起出来遛狗的那位Alpha?” “是。” 老板娘眼睛瞬间亮了,“他很帅,你们站在一起很般配,对了,你们在一起了吗?” 季行简一怔,霍骋野是他男朋友,应该算在一起了吧。他微微皱眉,心想早知道刚刚就不承认了,省去许多麻烦。 见他这般反应,老板娘只以为两人之间的窗户纸还未戳破,正处于暧昧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三个榴莲总共装了六盒,季行简将钱转过去,临走前听到老板娘说:“我看人的眼光很准的,你们俩最后肯定会结婚……” “……” 临睡前,季行简心不在焉地看着电影,时不时看眼时间,不安的感觉再次从心底翻上来。 季行简不是那种很黏人的Omega,对喜欢的人也没什么控制欲,他不会过多干涉霍骋野的生活,但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霍骋野在哪儿,为什么道现在还不出现,也不回消息。 迟疑片刻,他拿起手机又给Alpha打了个电话,如果这次他还不接,要么是霍骋野那边出事了,要么是他们两人的关系出了问题。 机械的“嘟”声和呼吸声重合,季行简莫名有些紧张,大概过了十几秒,电话被接起,“喂,是季教授吗?” “?”季行简怔然。 听筒里的声音有些耳熟,但不是霍骋野。 “你是……” “我是霍骋野那小子的朋友,上次在赛车活动现场我们见过,就腿伤了的那个,不知道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他一说季行简就想起来了,轻“嗯”了声,“我记得你,于岩于先生。” “对,是我。”于岩从沙发上站起,看了眼一旁抱着霍宇凡刚睡着的蒋月筝,压低了声音说:“下午的时候也是季教授打的电话吧,当时我这边情况有点乱,想着一会儿给你打回去,但由于太忙所以忘记了。” 季行简呼吸微窒,指尖略感麻木。霍骋野的手机一直在于岩手里,那霍骋野呢? “他……是不是出事了?” 沉默几秒,于岩吐了口气,“嗯,他现在在医院。” 季行简瞬间如坠冰窖,脑子里嗡嗡直响,身体不住的哆嗦,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怎么回事,车祸还是……” “过敏,有一点儿严重。”
第77章 貌美教授被盯上的第77天 在季行简的印象中,过敏是身体起红疹,很痒很难受那种,可当他看到霍骋野双目紧闭躺在重症监护室内,身上连接着各种管子和仪器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医护人员赶到宿舍的时候他已经陷入重度昏迷,并产生窒息性休克,如果再晚几分钟后果不堪设想。” 于岩看了眼季行简,低声叹了口气,继续说:“从出事到现在他就没醒过,高热,体温一直维持在三十九度左右,医生说他自身免疫系统紊乱,信息素浓度严重超标,普通药物对他没有任何效果,迫不得已给他用了还在临床试验阶段的新型药剂……” 于岩说了很多,季行简脸上惨白一片,许久之后才勉强转动大脑,红着眼睛声音微微哽咽:“过敏原是什么?” “信息素。确切地说是Omega的信息素。” “!!!” 季行简单薄的身形晃了下,手扶着墙勉强站定,满脸错愕的看着于岩,连吸了及口冷气才缓过来,牙齿都在抖:“你说什么……” 于岩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但稍微一想,霍骋野对自己对Omega信息素过敏的事情一直讳莫如深,他也是偶然碰到他过敏时的样子才知道,所以季教授不清楚也挺正常。 一个顶级Alpha对Omega的信息素过敏,说出去估计也没几个人会信。 “我第一次知道他对omega信息素过敏的时候也很震惊,老实说,这是我见过他症状最严重的一次。”于岩单手插进裤带,因为担忧眉心皱成一团。 “他最近处于易感期,虽然用了药,但对Omega的信息素依旧很敏感。恰好有Omega进他们寝室楼寻人,不知怎么的突然发/情了,信息素溃散,整个楼道里都是Omega甜腻的信息素味……” 话音停顿,于岩欲言又止地看着季行简,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季行简咬了下唇,努力保持镇定:“然后呢?” 于岩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霍骋野,握了下拳,低声道:“据霍骋野的室友说,霍骋野准备下楼,但Omega当时神志不清,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了霍骋野,霍骋野似乎呼吸困难,甩了两下没甩开,情急之下带着Omega往墙上撞,Omega被巨大的力道撞晕,霍骋野也脚步不稳从台阶上踩空,摔了下去,再然后全身布满红疹,蜷缩在地上撕扯着领口,等他反应过来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的时候,霍骋野脸都憋紫了……” 发/情期的Omega释放出的超高浓度信息素,对霍骋野来说是致死量。当时没有人知道他是过敏反应,所以他在那种环境下呆了至少十五分钟。 季行简听完,大脑一片眩晕。 致死量…… 他无法想像一个对Omega信息素过敏的、嗅觉敏锐的顶级Alpha,在那种情况下承受了怎样的痛楚和折磨。 当他在机场胡思乱想,因为霍骋野没去接他委屈憋闷的时候,霍骋野差点没命。 身体几度摇摇欲坠,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缓缓蹲下,季行简攥着手,感觉掌心里湿透了,心脏好像刺入一把锈迹斑斑的刀子,一下又一下的钝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于岩见他这般神情,将剩下的几句话咽了回去。对于霍骋野一直困惑的问题,心里有了答案。 他没告诉季行简,霍骋野准备今晚跟他表白,一切都准备就绪,但意外来的猝不及防,喜剧差点变成悲剧。 “季教授,你还好吗?”于岩伸出手,似乎想要将季行简扶起来。 “没事。”季行简蹲着没动,好半晌才出声:“他明天能醒吗?” 于岩神色复杂,“他现在还在危险期……” 话音刚落,里面突然传来机械冰冷的“滴”声,季行简心猛然一颤,迅速起身往里看去,但因为站的太急,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窝在沙发里熟睡的蒋月筝听到响声瞬间惊醒,怀里抱着的霍宇凡滚到地毯上,好在没摔疼,只是被吓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什么情况?”蒋月筝虽然慌乱,但还是在第一时间按下了呼叫铃,十几秒后一帮穿着特殊医护服的医生跑了过来,打开了重症监护室的门。 浓烈的龙舌兰酒味泄出,灌入肺部,蒋月筝和于岩两个Alpha忍不住皱眉,季行简更是逼得几乎流泪。 监护室的门很快关上,探视窗也自动雾化,里面的情况什么都看不见了。 陪护间的信息素在净化器的作用下很快消散,蒋月筝推了推眼镜,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个人,还是“盛世美颜”。 “你是?” “漂亮哥哥?!”霍宇凡有些茫然的坐在地毯上,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确认是季行简之后赶紧爬起来,瘪着嘴扑上去,“呜呜呜……哥哥不醒……” 蒋月筝双手环胸,撞了下于岩问:“这谁?” “季教授,霍骋野学校的老师。”于岩凑到她耳边,低声,“你未来弟媳。” 蒋月筝挑了下眉,摸着下巴打量着季行简,小声嘟囔:“这就是他之前提过的那个Beta?有种病美人的感觉,感觉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于岩看见她这耐人寻味的表情手一抖,警告道:“你别动歪心思,这是你弟媳!” “……”蒋月筝白了他一眼,“你有病吧。” 她清了清嗓子,转头看向低声安慰霍宇凡的季行简,嘴角勾起一个友善的弧度,“季教授你好,我叫蒋月筝,是霍骋野的表姐,同时也是本院的药师。” 季行简礼貌地和她握了下手,视线再次望向探视窗,什么都看不见。 “季教授别担心,里面是我们医院最优秀的医生,霍骋野不会有事的。”话虽如此,但蒋月筝脸上的担忧却丝毫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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