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那边传来说话声,他走过去看,姚子剡从会议室那边拐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步伐轻快的彦音。 他一下子就有些站不稳了。 彦音的右手拿着盒装的酸奶,很熟悉的包装,是姚子剡经常会买的牌子。 人还没有走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很快的重新闪回到电梯里,刚才还不觉得,这会儿觉得喘不上气。他按下一楼,站在电梯里盯着变化的数字看,门打开,他冲了出去。 这回不再毫无头绪,他重新回到了仑川大学,小四很是高兴,拉着他去逛美院在校园长廊上的展。 他心里装着事,面上竟然一点都没显露出来,盯着看不懂的画看,听见小四说:“剡哥喜欢画,有时候看一个下午都不累。” 彦舟听见这个名字,有些回避,他不接话。 小四没察觉,接着说:“他喜欢的画,一眼看过去是让人心跳都会快几分的。” 彦舟突然问:“人呢?” 小四不解,问他:“什么人?” ----
第 23 章
彦舟说:“能让他心跳,快几分的。” 小四露出一个恍悟的表情来:“嗷,我知道了,你想打听剡哥的八卦是不是?” 展厅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小四买了一堆零食带着彦舟回自己的公寓,厚厚一本相册翻出来,小四翻着给他看。 “我知道的不多。”小四说:“我就见过一个,等等啊,我找一下。”小四在照片里翻了一会儿,从一群面孔里指了一个给彦舟看:“这个,这个女生,剡哥带她参加过我们的聚会。” 彦舟顺着他指的地方看,是一个长头发的女生,笑的很开朗。 “她好吗?”彦舟问。 小四点了点头,说:“她性格挺好的,胆子也大,剡哥带她来过几回,慢慢都熟了,后面就来得少了,没跟剡哥问,他自己就说了,待太久,没意思了。” 这句话叫彦舟心里抖了一下。 “听着剡哥挺渣的是不是?”小四问。 说了半天才想起来一样,连忙住嘴:“我不跟你讲了,你去问剡哥,回头他生气了我可是要遭殃的。” “我不告诉他。”彦舟问,怕他不信,又很认真的保证:“真的不说。” 小四说:“好吧。” 彦舟问他:“还有吗?” “我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因为剡哥没提过。”小四想了一下,“那时候剡哥大四吧,我才大一,课少了,找人找不着,后来我在闵山大学念书一朋友,说他在闵山大学见过剡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看了一眼彦舟,小心翼翼的说:“听说是找了个对象,两人在操场边上接吻还上了表白墙,剡哥那时候帅,大家都以为他是闵山大学的学生。” 彦舟听着,问小四:“女生?” 小四老老实实的摇头:“这个不清楚,我看照片了,那个人被剡哥挡着了,天又暗,没看清。” 彦舟低下头盯着照片上的姚子剡看。 小四说:“我一直以为剡哥就喜欢女孩。” 彦舟没接话,他心里有点乱,不知道乱糟糟的那团线,该从哪找个头出来缕。 小四见他一直盯着相册看,跟他说:“那你接着看,我把衣服放洗衣机去。” 彦舟说行。 小四又从冰箱里给他拿了瓶酸奶放到茶几上。 姚子剡是在快中午的时候打了电话,彦舟接了,听见姚子剡问:“饭吃了没?” 彦舟不是很想理他,语气有点不好,还是回答:“吃了的。” 姚子剡问:“跟小四在一起呢?” 彦舟说是。 姚子剡这会儿觉出味来了,停顿了几秒,问他:“下午准备干嘛?” 彦舟说:“跟小四一起看电影。” 姚子剡说:“好好玩,下午去接你。” 彦舟这回没说好,也没说行,他就说:“我自己回去。” 姚子剡这会儿是真确定他心情不好了,问他:“我是又要挨训了吗?” 彦舟心里气得要命,语气不是很好的回他,就连语句都顺畅了几分:“你有时间挨训吗?” “你现在这种语气,难道不是在训我吗?要不我现在来接你?”姚子剡问。 彦舟说:“我要和小四玩,你别来找我。” 姚子剡生怕再惹到他:“行行行,别气,想玩就玩,我不管你了成不?” 彦舟生闷气,把他电话挂了,过了两分钟就看见小四从厨房端着冰水,一边喝一边说:“哎,我跟你说,彦音说她本科是闵山大学的,咱们去八卦一下?” 彦舟这会儿很想打人,主要是想打姚子剡,他合上相册,说:“不八卦了。” 小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问他:“你怕剡哥生气?” 彦舟说:“有点儿。” 小四想起来件事,问他:“你跟剡哥吵过架没?我上次还问他来着。” 彦舟把酸奶拿起来,慢慢喝着,问他:“那他怎么说?” 小四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说:“剡哥说没有,他说他才不舍得跟你吵。” 有点羡慕的又问:“你跟剡哥,谁追的谁啊?” 彦舟喝着酸奶的动作停下来,想了想说:“不记得了。” 小四说:“我估计是剡哥,铎哥他们都说剡哥现在像个恋爱脑。” “恋爱脑?”彦舟问。 小四觉得当着人的面说这话不好,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就是铎哥说他现在都不怎么出来玩了,感觉他一直粘着你,你会烦吗?” 彦舟倒是从来没发觉是这样的,他只记得他跟姚子剡除了工作,没怎么分开过。 他想到姚子剡,又觉得心情没这么糟了,他说:“没有,不烦的。” 小四说:“那你俩感情真好,那时候我们上学的时候,还凑在一块说,剡哥找对象了得是什么样,现在我总算知道了。” 彦舟问他:“有变奇怪吗?” 小四说:“有啊。”他手指并着点点下巴,像是在想,过了会儿说:“以前上学的时候,也喝酒,也会玩整夜,凌晨去爬山,半夜跑去游泳,我给你说,他下雨天还去攀岩,跟不要命的一样玩,结果胳膊摔骨折了,那样也不老实,现在么……”小四找了个形容词:“男德班优秀毕业生。” 见彦舟在那思索,小四问他:“是不是觉得咱俩说的不是一人?” 彦舟老老实实的点头说:“不太像他。” “就感觉剡哥一下子长大了,像家长了。”小四说完又笑:“你可以回去问剡哥,他那照片比我这多。” 彦舟说:“那我回去看看。” 他回了家,想起小四的话,在家里翻了一通,倒是翻着了几本相册,但都是他俩的照片,相机和手机拍的都洗出来放着了,姚子剡以前的照片他就见过一张,还是姚子剡从手机里给他看的那张毕业照,宝贝的不得了,给看了一眼就不给看第二眼了。 彦舟吐槽:“那也,没见洗出来,放着看。” 他索性就坐在地毯上捧着那几本相册看了一遍,想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放回去,刚放到电视下面的柜子里,就听见开门声,一转头姚子剡就进来了,换着鞋问他:“你找什么呢?” 他看姚子剡手里拎着东西,走过去问他:“买了,什么?” 姚子剡递给他:“小酥肉,上次你要吃,没买着。” 彦舟接过来,又听见他问了一遍:“你刚找什么呢?” “照片。”彦舟说。 姚子剡说:“都在那柜子里啊,没找着?” 彦舟支支吾吾的不说,推他说:“你去换衣服。” “这就去了,你别推我啊,你鬼鬼祟祟的,要干嘛?”姚子剡笑着问他。 彦舟恼羞成怒,说:“你是不是,要挨打?”但是没什么威慑力。 姚子剡任他推着也不走了,问他:“你等着回来教训我呢?”说完在他脸侧亲了一下,说:“我又怎么惹着你不开心了?” 彦舟想起彦音来,“哼”了一声不理他了。 “那你等我换完衣服,咱俩好好算算账。”姚子剡推开卧室门进去了。 彦舟把吃的放茶几上,溜过去,姚子剡门没关紧,彦舟推开一点,看见姚子剡已经脱了上衣,正准备脱裤子,一不小心就多看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晃了晃脑袋,小声吐槽:“又招人。” 他坐到沙发上,用牙签叉起一个小酥肉吃起来,姚子剡拎着换下来的衣服问他:“你衣服呢?” 彦舟说:“洗衣机里。” 姚子剡走过来从背后捏他脸:“哎,你就把自己的洗了?” “怕你累。”他说。 姚子剡不撒手:“那你这都快吃完了,不给我留,也是怕我累?” 彦舟果然上当,低头一看,还剩一大半的小酥肉,刚才只顾着想事情没注意,这会儿发觉他被捉弄,就挥开姚子剡的手说:“你怎么这么烦人?” 姚子剡手收回来,说:“那你烦着吧。” 彦舟看他往阳台走,趴在沙发上问他:“你照片,在哪?以前的?” 姚子剡走回来,问他:“以前的照片,你要看吗?” “要看。”彦舟说。 姚子剡在他旁边坐下,吃了块小酥肉说:“以前的都在家放着,咱这没有,你要看的话,我改天拿过来。” 他摸出手机,划了划说:“这上头有几张,不多,你看不?” 彦舟凑过来,说:“给我看看。” “那你看,我做饭去,我好饿。”姚子剡说。 彦舟光顾着看照片,差点忘了正事,想起姚子剡以前跟他说的,有事要好好沟通,于是他拿着手机从沙发上下来,跟到厨房,问姚子剡:“彦音,为什么在?” “嗯?”姚子剡回过身看他,问:“你去黎卡了?” “想找你吃午饭。”彦舟说。 “我没看见你。”姚子剡看着他说。 彦舟也不看照片了,把手机锁屏,拿在手里,抬头看他说:“我生气,我走掉了。” 姚子剡笑了,问他:“你生什么气?我跟她又没什么。”他接着洗菜,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你都看见她在了,你不进来?” 彦舟这会儿也觉得自己走掉不对,他摸着鼻子凑过去说:“不打扰你俩。” “不打扰我俩,腾出点时间跟小四玩是吧?”姚子剡话题突然转了个弯。 “你干嘛突然说小四?”彦舟问他。 “那你干嘛不进来找我?”姚子剡没回他的上一个问题。 彦舟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跑掉,他走过去,搂着姚子剡的腰说:“我也不知道,我很慌,我就跑掉了。” 他把脸贴在姚子剡的背上,声音闷闷的说:“她还,喝我的酸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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