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屏幕显示里,卧室之内,空无一人,陈言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躺在床上阅读小说或者是玩手机。 贺清知道陈言一贯的习惯,他并不喜欢打破固有的行为模式,通常这个时间点,他都会在家里待着,出于惯性,贺清查看了一下他私自安装在陈言手机里的定位信息。 只见屏幕之上,定位的红点正飞速地朝着市郊的方向移动,然而,那个方向的尽头,只有一片处于半搬迁半废弃状态中的化工厂和正在开发建设中的楼盘。 见此情状,贺清原本轻松的眸色微微一凛,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他就察觉到了不妥的地方。 马上就到夜里十一点了,陈言去那种荒郊野外的地方干什么? 当机立断,贺清拨通了陈言的电话。 手机的听筒之内,只有拨号铃声悠悠扬扬地回荡着,一直无人应答。 在第四个电话拨打过去的时候,响起了机械女声的提示音,对方已经关机,暂时无法接通。 贺清目光冷沉,他放下手机,没有再做无用功,他转而按下床头的呼叫按键,面色如霜地起身穿好衣服的外套。 没过多久,紧闭的病房房门被闻讯赶来的医生和护士从外打开,贺清的主治医师站在门口,同贺清保持着合理的安全距离,疑惑地询问他道:“大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下一阶段的治疗暂时停止,我需要外出一趟,请尽快帮我准备车辆,再配备防身的武器。”贺清面不改色地注视着神色微变的医师,波澜不惊地继续安排道:“你替我通知周叔,追踪跟随我的定位,带着保镖前来,速度要快。” 说罢,贺清抬步走到医师面前,淡淡地说道:“让开。” “不、不行——”医师恍然回神,立刻就被贺清猝不及防的兴起决定吓了一跳,他连连摇头,面色严肃地申明阐述道:“大少爷,信息素疏导治疗还没有结束,而且你的身体各项数值均没有回落稳定到正常水平,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现在不能外出。” 从研究所到市郊的化工厂,足足有42公里,贺清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他抵达化工厂所要花费的时间,他根本就没有余欲等待其他人前去替他探查情况,说不定陈言真的遇到了什么无法预料的危险。 “我知道。所以请给我额外准备两支高效抑制剂。”贺清有条不紊地回答:“我没有时间跟你耗费,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说罢,贺清便要越过年轻的医师离开监测病房。 “这实在是太胡闹了——!”医师向前一步,拦住贺清,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声音,据理力争道:“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注射高效抑制剂强行压制信息素紊乱,根本就是毫无逻辑的鲁莽行为!这样强行压制过剩信息素,只会损伤你的腺体!” 贺清阴狠地瞥了医师一眼,医师勃然色变,张开手臂,勇敢无畏地挡在贺清的面前,他直视着贺清,脸色涨红,几乎是用呵斥的音量同固执己见的贺清对峙:“大少爷,你真的不能外出!你身上的S级信息素如果爆发性失控,会引发十分恐怖的暴乱!我不能同意你的外出申请,抱歉——” 贺清终于耐心告罄,他眸光一厉,神色瞬时阴鸷,铺天盖地的强烈恶意弥散而出,伴随着隐约的S级信息素威压,仿佛乍起的惊涛骇浪,狂暴地拍打在所有人的头顶,立时就让在场的医师和看护们头痛恶心起来。 首当其冲受到信息素侵害的医师脸色刹那惨白,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多亏了他身旁的护士眼疾手快地搀扶住他。 压抑的野兽顷刻冲破牢笼,向着所有人展露出了尖锐的爪牙,贺清面无表情,眉眼流转着轻蔑傲慢的色彩,眼底戾气浓郁得几乎如有实质,他冷冷道:“滚。” 话音未落,贺清疾步离开了关押他的病房,将身后所有的劝阻和呼喊隔绝在外。 在通过了门禁的瞳孔识别检验之后,脸色雪白的贺清走进储存高效抑制剂的实验室中,从密封的冷藏盒子中取出两支高效抑制剂,为了防止他的信息素突然失控,他一次性给自己注射进去了足足两支的剂量。 药剂入体之后,腺体的部位登时火烧火燎地剧烈疼痛起来,这种犹如被烈火灼烧、野兽啃食的剧痛一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就连已经习惯于各种各样病痛折磨的贺清都不免低低地吐了一口气。 经过几轮开发测试之后,药剂效用已经大幅度增强的抑制剂很快起了作用,贺清一下子便觉得浑噩恍惚的神智清明起来,他蹙着眉头,低眸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已经停留在化工厂的位置点不再动弹的定位图标,转身离开实验室。 研究所的庭院之中,停放着一辆性能优越的悍马,那是贺清建议贺祁给所有贺氏内部人员准备的逃生用车。 贺氏的旗下产业,涉及一些法律禁止的灰色地带的科学研究,很难保证整个研究所完全安全无虞,不被外人察觉,所以以备不时之需,汽车里面准备了齐全完备的工具,包括临时使用的现金、不记名的电话卡,以及防身用的枪支等。 贺清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他先是给管家发去一条语音信息,提醒管家跟踪追捕他的动向之后,这才神色冷静沉稳地发动汽车。 一声轰鸣之后,黑色的汽车宛如出笼的猎豹一般,冲撞进浓稠的夜色之中,向着市郊的化工厂飞驰而去。 ---- 变态:你怎么一下子就发现了熊里的针孔摄像头…… 1号:你玩的,都是我玩剩下的。(平静脸) 小陈:……6 —————— 四五天了,一个字都挤不出来我是真的觉得,一写那专业课论文,至少阳痿半个月。。。学习使人丧失性欲(葛优瘫. Jpg)
第89章 “审判之眼” 滴答——滴答—— 幻觉般的水声在耳畔幽幽响起,唤醒了陈言涣散混乱的神智。 他恍恍惚惚地抬头一看周围,只见明亮皎洁的月色穿过窗外那些干枯虬结的树枝,从毛坯房那破损的窗口斜斜投射进来,映照着灰尘扑扑的粗糙地面。 久久无人使用的空旷房间里,积满了灰尘,回荡着一股说不清楚的霉味,月色无法企及的阴暗处的角落里,隐隐约约像是有一些损坏的木架和油漆桶,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陈言浑浑噩噩的视线,漫无目的地游荡漂浮了一圈之后,终于落在了他对面的那个人影身上。 只见地面之上,用血红的油漆画着一个巨大的眼睛图案,鲜血淋漓,看起来诡谲而又阴森。 在眼球图案上方的位置上,放置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制十字架,昏迷不醒的叶一宁正被绑在上面,仿佛被判处为异教徒的受刑女巫。 她低着头,鲜血顺着小腿蜿蜒而下,滴答滴答地落在眼球的图案上。 陈言悚然一惊,发现自己与叶一宁是别无二致的处境。 他被绑着手脚捆在了一把铁锈的椅子上,和叶一宁分别位于眼球图案的两端,遥遥对立。 反应过来之后,陈言立刻就奋力地挣扎起来,他扭动着身躯,感受了一下身上紧紧束缚捆绑的绳索,一时间心乱如麻。 叶一宁一直没有动静,陈言尝试着自救无果之后,便放弃了无济于事的挣扎举动,他张了张嘴,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近乎可怕:“小叶——小叶你醒一醒……你还好吗?” 对面离他四五米距离的叶一宁悄无声息地低着头,蓬乱的发丝四下散开,叫陈言根本看不清楚她的面部表情。 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叶一宁身上的衣服还是完整无损的,裸露在外的脖颈处没有发现什么致命性伤口,或许她只是昏迷过去了还没有醒来……陈言心急如焚,也只能这么胡思乱想地安慰自己。 就在陈言忧心忡忡地思索着自救的对策的时候,走廊之外传来了一阵沉重有力的脚步声,像是来自幽冥深渊的恶魔,一步一步,由远及近而来。 陈言警惕的戒备目光,同自黑暗之中显出身形的男人的眼神对视,霎时之间,陈言惊愕不已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竟然是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叶一宁的学长——杜飞宇! 杜飞宇并不意外陈言已经清醒过来的事情,他提着手电筒走进来,将照明工具搁置在落满灰尘的窗台之上,转身之后,他面朝陈言和叶一宁站定,露出了他那张冷漠而又隐隐扭曲的脸庞。 那副像是在死死压抑着什么暴动的野兽似的狰狞模样,同下午时分陈言见过的那个斯文干净的杜飞宇大相径庭。 陈言眼神复杂而深沉,他尽量保持着镇静,对杜飞宇手中握着的那把尖锐锋利的手术刀视而不见,“原来是你。” 难怪叶一宁怎么都找不到那个作案的变态,原来那个人就隐藏在她的身边,并且依靠着完美无缺的伪装,躲过了叶一宁的怀疑。 杜飞宇嗬嗬低笑起来,抬步走到了他的两名猎物之间的中心点上,抬起手臂,像是一位优雅的绅士,行了一个彬彬有礼的礼节,作为他的猎杀游戏的开场:“美妙的午夜即将来临,可爱的小羊羔可以苏醒了。” 话音方落,杜飞宇走到叶一宁的面前,握着手术刀的手臂抬起,对准她的右手小臂,精准沉稳地狠狠扎下去一刀,刀锋刺破血肉的沉滞声音,伴随着叶一宁骤然而起的尖叫痛呼乍然暴起,撕裂了沉寂的夜色。 “混蛋,住手——!” 亲眼目睹了杜飞宇伤人的一幕,陈言目眦欲裂,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他拼了命地挣扎,铁制的椅子被他奋力的动作带动得哐哐作响,愤怒的血色涌上脸庞,他的脖子上条条青筋暴出,骇然至极。 因为极端袭来的疼痛,叶一宁飘忽不定的神智从混沌之中恢复了清醒,她低低地啜泣着,惊惶不安地压抑着喉间的朦胧声音。 杜飞宇从容不迫地握着沾满了鲜血的手术刀,以薄如蝉翼的锋利刀身,不容拒绝地挑起叶一宁的下巴,迫使她扬起头颅,看向自己。 面对着叶一宁惊恐万状的眼睛,杜飞宇露出了一个扭曲的温柔笑意,他的脸上满是不解的神情,低声地问道:“叶一宁,你为什么那么快就要报警呢?” “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你和别人讨论着要怎么报警来惩罚我的时候,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本来这个狩猎的游戏我还想再享受一段时间,但是你违反了我和你之间的游戏规则。” “与其在我什么都还没做之前,我就被抓到关进监狱里,还不如我提前进行这个有趣的游戏,你认为呢?” 杜飞宇说至激动兴起的地方,突的放声大笑起来,他近乎于痴迷地享受着这种掌握他人生命的极端特权所带来的快感。 于是杜飞宇再一次对着叶一宁做出了宣告狩猎游戏开场的定论:“你愚昧、无知、庸俗、天真,你身上兼具数种我所厌恶的特质,但是我很迷恋你的眼睛,所以我要净化你的躯体,然后取出这对美丽的眼睛,亲手献给我的阿尔忒弥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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