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不理解你的脑子在想什么,你都被医生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祝星轻轻地瞪了荆皓铭一眼,满脸不悦的神色。 “我这不是还能喘气吗,证明去见阎王爷的那种好事儿还暂时轮不上我。”荆皓铭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不以为意,他一偏头,注意到自己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手手臂,扬了扬眉,问祝星道:“这是缝针了?” “对,缝了13针,说不定还会留疤。”祝星有些愠怒地瞪着荆皓铭,对他吊儿郎当的态度感到十分不满意。 “行吧……我真惨。”荆皓铭表情不变,漫不经心地调侃自己一句,他扭了扭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对祝星说道:“大小姐,有病号餐吗,我饿了。” “你等等,我打电话叫人给你送饭。”祝星点了点头,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吩咐对方准备一份口味清淡的病号餐过来。 荆皓铭重新躺了回去,半阖着眼帘,若有所思的模样,“谢了。” 没过多久,护士提着餐盒将晚饭送进来了,荆皓铭还在输液吊水,于是就只得单手握着勺子吃饭,本来祝星提议说帮忙给他喂饭,他飞快地一口否决了。 吃饭的空当里,顿了顿,荆皓铭还是忍不住问了祝星一句:“陈言呢?他在哪里?” 一听荆皓铭提起陈言的名字,本来坐在床边盯着他吃饭的祝星,顿时收敛了眉眼之间的放松神色,她目光带着审视和探寻的意味,冷静地开口问道:“其实你喜欢男人,对吗?” 听了祝星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荆皓铭顿时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他扬了扬眉,神情厌恶,毫不犹豫地矢口否认道:“胡说八道。” 祝星目不斜视地望着荆皓铭,口齿清晰、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别再骗我了,我终于知道了,你其实真正喜欢的是男人,你是个同性恋。” “祝星,你别再说这种没有根据的话了,我听得很反胃。”荆皓铭放下勺子,抬起眼睛看着祝星,眼底神色阴沉,语气之中已然带上了两分警告的意味:“狗屁的同性恋,我打死都不可能喜欢男人。” 他侧转过脸,脸庞上厌恶抵触的神色不似作伪。 祝星并没有被荆皓铭满脸嫌恶抗拒的神色吓退,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对着荆皓铭实话实说道:“你易感期失控的时候,一直在叫陈言的名字,我听到了。” “你说你不是同性恋,那你为什么一直在叫一个男人的名字?” 一听这句话,荆皓铭下意识地想要反驳,辩解驳斥的话语在舌尖滚了几个周遭,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乍一听祝星说他原来喜欢男人,他的心底就涌起来一股极其强烈的恶心感觉,就连胃部都跟着隐隐抽搐了一下。 这种事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但凡设想一点点自己和男人亲密接触的可能性,就忍不住头皮发麻浑身恶寒,恶心得无法言喻,他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可是祝星却说,他易感期发情的时候,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地叫着陈言的名字。 骤然之间,他感觉自己有如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一般,一下子被旁人窥探捕捉到了心里最隐秘的想法,他的心底最深处,倏然涌现出来一股难以言喻的胆怯和愤怒。 沉默了好一阵子,荆皓铭才终于开口,他面无表情的,语气冷漠:“祝星,我最后跟你重申一次,我不是同性恋,我讨厌男人。” “好,你记住你自己说的话。”祝星默然不语,片刻之后,她重新抬起头颅,直直看向荆皓铭,又恢复了那副盛气凌人高不可攀的姿态,仿佛之前的柔和与依恋荡然无存了一般。 她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大哥派了人接我回家,我走了,再见。” 荆皓铭叹了口气,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随口说道:“嗯,拜拜,回去好好休息。” 祝星没有再回答荆皓铭的话,她拿起自己的东西,扬着下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单人病房。 病房的门关上之后,荆皓铭脸上故作云淡风轻的伪装这才彻底撕裂开来,他怔愣地回想了一下方才祝星的话语,不由得怒上心头,心底竟然莫名其妙地烦躁焦虑起来,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一想到陈言那张温柔而又宁静的脸庞,荆皓铭一下子就觉得心脏里充盈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满足感,像是终于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玩具的小孩子,满足得忘乎所以。 可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喜欢”身为男人的陈言。 他对陈言可以心无芥蒂地搂搂抱抱、嘻嘻哈哈,那是因为两个人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陈言就像是他家里养的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狗,也像是专属于他的一只人形兔子玩偶,随便他怎么揉捏玩弄,陈言都不会生气,只会皱着眉头温温吞吞地微笑,一副十分包容他的模样。 他挠了挠头发,神情十足的不悦,有些暴躁地心想着:我是真的没办法接受男人好不好?狗屁的同性恋,恶心死了。 横竖想不通,荆皓铭干脆气鼓鼓地放弃了,他躺在病床上,眼睛看着一点一点滴落的透明色针水,思绪逐渐地飘远了。 费劲地思考了许久,荆皓铭决定暂时先不要联系陈言了,他目前好像有点小小的纠结和不知所措,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言才好了。 后面几天祝星没有再出现过,照顾病号荆皓铭的后续事宜都交给了她派来的那个助理。 荆皓铭还一度好奇地向着祝星的助理打听了一下,怎么祝星不见了踪影。 听到荆皓铭的问话,对方推了推眼镜,和和气气地笑了一下,解释道:“出了这件事情之后,为了安全起见,大小姐就回家住去了。” 听完对方的话,荆皓铭了然地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那天莫名其妙无疾而终的对话结束之后,祝星好像一瞬之间对他兴致全无,不闻不问,看来祝星不会再来跟他纠缠不清了,这可真是个令人高兴的好消息。 一连在医院里挂了三四天针水,早就已经心如死灰、百无聊赖的荆皓铭,才终于被医生首肯同意出院。 他才一收拾好东西,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给陈言拨通了电话。 住院的这几天日子里,他总是时不时地回想起来祝星说他喜欢男人的话,于是他便极力地忍住了想同陈言说点什么的冲动。 荆皓铭每天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直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陈言的联系人详情页面,犹豫迟疑许久,摇摆不定,也拉不下脸去找陈言打电话或者是发消息。 但是当他忍到出院的那一刻之后,他骤然想通了,他确实是不喜欢男人,但是不代表他不能喜欢陈言。 陈言对他而言的存在意义,就像是亲密无间的家人一样,从他小学五年级在外面玩完回家之后,第一次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发现了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不敢回家的小陈言之后,他就做下了决定,要把他带回家里,当成弟弟一样保护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已经把陈言当做了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对于陈言的那种感情,正确的称呼是应该是“亲”,而非是“爱”。 所以,最后荆皓铭煞有介事地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依旧还是个只喜欢女人的直男,谁要再说他是同性恋,他就毫不客气地揍死对方。 ---- 3号:一通操作分析之后,恍然大悟了有没有! 言:再见了哈,我那愚蠢而美丽的前夫。 2号:^_^ 1号:什么时候让我露脸?
第26章 肖雨正趴在床上边看动漫边吃薯片,笑得前仰后合,突然,陈言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肖雨偏头一看,来电显示是荆皓铭。 一看到备注名的“皓皓”,肖雨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做了个真是受不了的恶寒表情。 他从床上坐起身来,拿着手机走出卧室,一直走到浴室门之前,抬起手敲了敲玻璃门,叫了一声:“陈言,荆皓铭给你打电话了。” 浴室里正在洗澡的陈言应了一声,暂时关了水,过来将玻璃门打开一条缝,伸出胳膊对肖雨说道:“好,我看看。” “你害羞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肖雨故意摆出来一副色眯眯的表情,撅了撅嘴巴,没趣地啧了一声。 “瞎说什么,热气放走了很冷知不知道。”陈言笑骂一句,拿过手机将门轻轻地关上,补了一句:“谢啦,小雨。” “你少来,快点洗,洗完了咱俩出去吃饭。”肖雨又敲了敲玻璃门,知会陈言一声,这才踩着拖鞋回房间,扑在床上继续看动漫。 浴室里,陈言用毛巾暂时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掌,接通电话,语气平静地说道:“皓铭,怎么了?” 电话里的荆皓铭笑吟吟的,听起来心情十分不错,“陈言,你在哪?” 顿了顿,陈言才回答道:“我在肖雨家里住着,你有什么事要找我说吗?” 荆皓铭笑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 陈言沉默了片刻,抓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用了点力,他喉头滚动一下,才开口问荆皓铭,道:“祝星回去了?” 电话里的荆皓铭听到陈言问起来祝星,语气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太自然,最后语焉不详地说道:“嗯对。” “这样啊,我知道了。”陈言单手擦了擦从发丝滴落到脸颊上的水珠,语气平平地说道:“皓铭,我现在有事呢,晚点跟你说吧。” “先挂了,拜拜。” 说罢,不待荆皓铭回答什么,陈言便切断了通话。 他将手机放到台子上,继续洗澡去了。 陈言从浴室出来之后,肖雨正坐在沙发上盘腿低头玩着手机,嘻嘻哈哈地和别人打字聊天。他看到陈言走近过来,抬起脸笑眯眯地看着陈言,兴致勃勃地说道:“咱俩一会去吃火锅吧?点个鸳鸯锅,再多来点肉,美滋滋。” “好啊,这个主意不错,我也好久没吃火锅了。”陈言笑着点头,表示同意,“我们去吃哪家店?”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跟我走就对了。”肖雨站起身来,伸出手掐了掐陈言的脸颊肉,乐呵呵地说道:“你只需要负责开车,其他的听我指挥。” 陈言哑然失笑,眨了眨眼睛,点头说道:“好。” “你把头发吹干,换身衣服,然后我们就走吧。”肖雨歪了歪头,唇角挑起一抹灵动飞扬的笑意。 收拾完了之后,肖雨拉着陈言有说有笑地出了门,两个人乘坐电梯下到1楼,电梯门打开之后,两个人却意外地在楼道里见到了荆皓铭的身影。 骤然打了个照面,三个人都齐齐愣了一下。 肖雨的反应比陈言快些,他眯了眯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荆皓铭,问他道:“你这是……来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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