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贺鸣眉头紧锁,心里骤然慌乱起来,一股寒意不住地钻入心尖。 看这情况,陈言和荆皓铭所在的地区也受灾了,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贺鸣越想越担忧,几乎是坐立难安,当机立断,他放下手机,查询了一下最近的航班情况,准备亲自去一趟,等确定陈言安全无误,他又再乘坐飞机返回A市。 订购机票的事情,贺鸣委托了别人秘密办理,而后又找了一个合适的出差理由来糊弄贺清,他再三确认没什么破绽之后,便准备出发了。 哪承想,贺鸣才打开家门,居然就在门口看到了贺清。 看着像是胸有成竹、等候已久的样子。 对视须臾,贺鸣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贺清面无表情,眼瞳幽深,他冷淡地看着贺鸣,说道:“在你的行程安排里,你的出差地点和你乘坐的航班终到地点明显不符。贺鸣,你想去见谁?” 没想到贺清发现得竟然这么快,贺鸣愣了一下,随即,他不慌不忙地微笑起来。 迟疑片刻,贺鸣便大大方方地坦白了,他对贺清实话实说道:“陈言没死。他现在住的地方发生了地震,我不放心,准备去看看他。” 一听这话,贺清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很明显地出现了变化,他错愕几秒钟,回过神来后,惊喜地说道:“我也去。” 贺鸣神情淡然地看着贺清,直言不讳地问道:“找到陈言之后呢?你又打算故技重施把他逼疯吗?” 贺鸣如此凌厉而又直白的诘问,果然让贺清陷入了一阵沉默。 思忖了一会儿,贺清抬眸看向贺鸣,神态认真,口吻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不会再那么对他。” 闻言,贺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侧转过脸庞,看到贺清隐隐有些发亮的瞳仁,不免觉得头疼,想了一下,还是耐心地劝解一句:“贺清,事情的结果,未必就会如你所愿。你必须答应我,要真正地做到尊重和宽容别人,我才会告诉你陈言在哪里。” 顿了顿,贺鸣补充了一句话作为总结:“所以,把选择权交给陈言吧。”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贺鸣也不由得恍惚了片刻,心里忐忑不安到了极点。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陈言到底还愿不愿意接纳他。 良久的静默,贺清不动声色,郑重其事地微微颔首,低眉顺目地应了一声:“嗯。”
第187章 转日又逢镇上的集市。 陈言想了好久,同荆皓铭商量了一下,打算去镇上的家电专卖店里看看,有没有小尺寸的洗衣机,想着给家里添置一个,便利日常洗衣。 荆皓铭自然是同意的,他早就觉得手洗衣服有点麻烦了。 虽然他是一个勤快疼老婆的优质Alpha,但是偶尔也会有几天犯懒不想动弹,这种时候,总不可能让陈言天天给他洗衣服吧。 应小枝母亲的委托,陈言和荆皓铭顺带帮忙把她亲手做的一些土特产带去邮局,通过邮递的方式,邮寄给她远嫁他乡的亲生妹妹。 两个人起了个大早,荆皓铭收拾完自己,就无所事事地打着哈欠跟在陈言旁边打转,陈言没空理他,盘腿坐在床沿边,低头清点着目前为止家里所有的存款,准备一会儿去镇上把现金存进银行里一部分。 突的,陈言想起来了一件事,他头也不抬地使唤荆皓铭道:“你去厨房里把昨天晚上没吃完的粥都倒了喂小猫小狗吧。嗯……然后顺便洗一洗我刚买的猪蹄,先用小火炖上。” 荆皓铭懒懒散散地应了一声,凑近过来在陈言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才一打开门的刹那,荆皓铭便勃然色变,他砰的一下关上了门,扭头疾步就朝着卧室走去。 还没等一脸茫然的陈言问荆皓铭一句你要做什么,他就被荆皓铭突然一把掀翻按倒在了床上。 荆皓铭的手掌,不打一声招呼地沿着衣服的下摆钻进来,有点急色焦躁地在他身上游走抚摸着,他一口叼住陈言的唇瓣,送上了一个火辣的热吻。 “唔——!皓铭你做什么……?”陈言半是惊讶半是慌张地问道。 荆皓铭开始扒陈言的衣服,一面对他大力地又亲又舔的,一面急匆匆地说道:“今天不出去了,我们先做爱,做到我硬不起来为止。” “你在说什么东西?!”陈言一下子就蒙了,他死死拽住衣服扣子,抵死不从,惊怒交加地瞪着荆皓铭。 “陈言!” 荆皓铭竟态度凶狠地回瞪他一眼,倏地,那急躁不安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抹哀怨的神色:“为什么不答应跟我上床?” “……你的脑子被小八啃了是不是?!” 陈言怒气冲冲地回怼道:“这大清八早的做什么做,你要不要脸?再说了,你他妈昨天晚上不是刚做过吗?你是种猪吗你,一天到晚发情这么厉害?!” 小八,是他们养的一条小黄狗,给啥吃啥,从不挑食。 被陈言骂了一顿,荆皓铭脸上的表情更加地哀怨了,他撇了撇嘴,果然放松了抓着陈言的力道,委屈巴巴地说了一句:“陈言,我感觉你一天天的可嫌弃我了。” 莫名其妙被倒打一耙指责过失的陈言,甚至于都来不及生气,他皱了皱眉,伸出手去,摸了一下荆皓铭情绪低落的脸蛋,口吻认真地问道:“皓铭,你究竟怎么了?你实话告诉我,好吗?” 荆皓铭一把抱紧陈言,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陈言的身上,他埋在陈言的肩窝里,闷闷不乐地说道:“我没事,我就是刚刚在门口看到了不好的东西,吓到了。” “嗯?什么东西居然还能吓到你?” 陈言听得好笑,虽然被体格结实的荆皓铭压得有点喘不过气,不过他也忍住了,尽可能地放松身体,让荆皓铭靠得更舒服一点。 他抬起手,揉了揉荆皓铭凌乱不羁的卷发,耐着性子哄道:“先起来,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荆皓铭还是不乐意,还没消停了一分钟,又开始故技重施地扒陈言的衣服,不顾陈言的挣扎和抗拒,他急色无比地沿着陈言的脖颈一路亲着,留下一连串湿热的牙印。 那感觉就像是狗啃骨头、标记领地似的,调情的意味可以说是一点都不沾边。 陈言被荆皓铭乱七八糟的狗啃咬痛了,他浑身猛的一个激灵,提高了声音,生气地命令道:“荆皓铭,你给我住手!” 眼见陈言是真的发火了,荆皓铭立马就怂了,他急忙一把抱住陈言,讨好地蹭着他,求生欲极强地一迭声道歉,撒娇地说道:“老公,老公你先别生气,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陈言才不吃这一套,他眼睛一瞪,怒道:“滚!” 说罢,便要一把推开荆皓铭翻身下床。 没想到荆皓铭跟块狗皮膏药似的又黏了上来,他从背后紧紧抱住陈言的腰身,有些慌乱地说道:“陈言,你别走,别丢下我。” 正在气头上的陈言一听这话,眉头紧皱,他回头看向荆皓铭,这才发现他竟然是满脸惊惶的神色,霎时之间,满腔的怒火便熄灭了多半。 陈言皱眉盯着荆皓铭,任由他抱住自己,语气沉沉地问道:“你实话实说,你到底怎么了?要是再不说清楚,咱们今天就别说话了。” 这句话的威慑力可以说是相当之重了,荆皓铭什么都可以接受,唯独忍受不了陈言冷暴力他。 他一下子更加慌乱无措了,那表情看起来好像都要急哭了,他黏黏糊糊地凑过来,讨好地抱住陈言,急忙道歉:“陈言,对不起,我错了,你千万别跟我计较。” “我没有生气。” 犹豫了一下,陈言坐回去,任由荆皓铭忙不迭地把他抱进怀里紧紧搂着,他有点不太自在,轻轻咳了一声,说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奇怪?是不是真的易感期到了?” 可是陈言记得这人的易感期明明不是这几天。 要是荆皓铭真的想做爱,他也不是不能答应,只是他们本来都说好要出门了,突然变卦改成在家里胡作非为,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吧…… “没事,我不是易感期。” 荆皓铭低头,在陈言裸露的脖子上吻了一下,他收拾好情绪,闷声闷气地问道:“你能不能答应我,别离开我。” “……突然这么肉麻做什么?” 陈言诧异不已,他捏了捏荆皓铭的脸颊肉,哑然失笑:“合着你这是脑补了一出什么东西啊?怎么,害怕我把你抛弃了去找别人?” “操,你敢!” 荆皓铭一下子就怒了,他凶相毕露地故意恐吓一句:“你敢抛弃我一个试试?!我操死你!” “滚,傻逼。” 陈言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被荆皓铭揉乱的衣服,满脸嫌弃地说道:“我看你可能是狂犬病犯了,你赶紧去医院里治治脑子吧。” 被骂了一通,荆皓铭半点都没有生气的迹象,他傻不拉叽地又贴了过来,嘿嘿傻笑道:“老公,你骂我的时候,也还是那么帅气。” 听得陈言简直是啼笑皆非。 看这情况,此人智商堪忧啊…… 收拾好自己,陈言便要去门口看一看荆皓铭口中所说的“不好的东西”。 荆皓铭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他后面,啧了一声,暗自磨了磨牙,十分不爽地嘀咕了一句:“妈的,情敌找上门儿了。” 陈言没听清荆皓铭的这句嘟囔,他怀着疑惑的心情,一把拉开了房门。 今天日头好,阳光金灿灿的洒下来,草木繁茂的小院里,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在挺立的月季架旁边,两抹身影静静地立在原地,一个优雅俊逸,一个冷峻秀致。 听到动静,那两个人齐齐抬眼望过来。 贺鸣看着陈言,弯了弯眼睛,露出了一抹柔和的浅笑。 而他身旁几步远的贺清,则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冷淡,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言,不言不语,亦未有所动作。 篱笆下的猫窝里,太君正龇牙咧嘴、满脸警惕地发出声音恐吓着两个陌生的不速之客,在它身边,卡大佐懒洋洋地舔着黑白相间的猫爪,一条毛茸茸的黑色尾巴惬意地甩来甩去。 半晌过去,陈言都没有回过神来。 还是荆皓铭从他背后冒出来,心有不甘地一把抱住他,又是愠怒又是戒备地瞪着那两个人,这才把陈言从巨大的惊愕里唤醒过来。 陈言都不知道自己的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了,他徒劳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会不会,实际上精神错乱的那个人不是荆皓铭,而是他? 要不然他怎么会看到远在千里之外的贺鸣和贺清同时出现在这里? 惊讶震撼的巨大冲击,远胜于这两个人找上门来的恐惧和不安,陈言甚至于都来不及感到害怕,半晌过去,他才后知后觉地说了一句:“你们……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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