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是电影还没有看完。”贺清点了点头,他伸出手指,暂停了正在播放的电影,而后侧转视线,望着陈言,平静如水地说道:“我想把它看完再休息。” 陈言附和道:“这样啊……你喜欢这部电影?” “喜欢,但是也讨厌。”贺清语气平平地找补道:“喜欢是因为这是你给我推荐的,讨厌是因为故事剧情叙述逻辑太混乱,外加演员的演技太差劲。” “……好吧,我懂了。”陈言笑了一下,神情温和。 “陈言。” 贺清不动声色地观察了陈言片刻,突的开口叫了一次他的名字。 陈言回过神来,转过头看他:“怎么了?” 紧随其后的,是贺清突然合身靠近过来,伸出手臂将他拥入怀中的一个拥抱。 贺清一言不发地抱住陈言,安静地说道:“我想让你陪着我一起看完这部电影。” 陈言一下子就被贺清猝不及防的拥抱弄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有些惊慌失措地推开了贺清。 贺清的手臂僵立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钟之后,贺清不紧不慢地收回了手,抬眼看向陈言。 在撞见贺清波澜不惊的眼睛之后,陈言又如梦初醒似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点尴尬的表情,他慌不择路地随手捡了一个抱枕塞进贺清怀里。 陈言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站起身来尽量若无其事地说道:“突然有点困了,我准备先去洗个漱。” 顿了顿,贺清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些什么,他满脸不高兴地抱住陈言塞给他用来敷衍他的抱枕,继续仰着脸,不声不响地盯着陈言。 陈言更加无可奈何了,只觉得心力交瘁。 正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当头,房间的门铃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与此同时,还传来了一阵略微有点急促的敲门声。 “大晚上的怎么有人敲门?”陈言愣了一下,他看向贺清,“温黎,是你点了外卖吗?” “不是。” 贺清摇了摇头,他站起身来,不疾不徐地越过陈言朝着门口走去,“你去洗漱吧,我开门看看。” “嗯,也行。” 陈言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浴室里。 门锁才被旋开的一瞬间,门外早有预谋的荆皓铭便大力地推开房门冲了进来,毫无防备的贺清直接被他蛮横的力道撞得趔趄几步。 荆皓铭定睛一看,前来开门的人居然是贺清,顿时怒上心头,更加生气。 说时迟那时快,他抬手拿出一直握在手心里的喷漆瓶子,对着贺清略微有点惊讶的脸庞毫不客气地喷射过去。 还不待勃然色变的贺清反应过来,荆皓铭啪的一下扔了手心里的喷漆瓶子,扬手恶狠狠的一拳过去,狠厉地砸中了贺清的下巴,贺清吃痛不已,狼狈不堪地倒在了地上。 由于体质原因,贺清对于VOC的过敏反应,席卷来得甚至于比贺鸣更为迅速和猛烈。 顷刻之间,贺清就没了动静。 这阵不啻于是惊天动地的动静,立刻就引起了刚进了浴室里的陈言的警觉,他一个箭步冲出来的时候,撞见的场景就是荆皓铭面色阴沉地站在倒地昏迷的贺清身边。 “荆皓铭!你干了什么——?!” 陈言瞠目结舌地瞪着眼前的这一幕,一股寒意瞬间直冲天灵盖,他几乎被吓晕过去。 正当陈言心急如焚地要去检查贺清的情况,荆皓铭却满脸郁气地叫道:“陈言,别管他了,他活该。” “滚出去,神经病!” 陈言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起来。 在看清楚了陈言又是惊怒,又是嫌恶的神情之后,荆皓铭本来火烧火燎的内心,顿时更加地灼灼生疼起来。他神色阴森地大步走近陈言,抬手一把捉住陈言的手腕,他按住死命挣扎的陈言,妒火中烧地吼道:“陈言!” 陈言挣扎得更加厉害,脸上满是厌恶至极的神情,“赶紧给我放手,滚开!” 荆皓铭一下子就被陈言一次又一次的厌恶和排斥逼疯了,他的眼睛瞬间充血,充斥着一股浓重的森然恨意,仿佛恶鬼一般。 陈言突的惨叫了一声,原来是表情阴戾的荆皓铭,骤不及防地抬手狠狠一下打晕了陈言! 失去意识之后,陈言毫无反抗之力地跌进了荆皓铭的怀中,荆皓铭单手稳稳抱住身体绵软无力的陈言,而后给肖雨发过去一条信息:十分钟之后,你打个急救电话来救他。 对面收到消息的肖雨大惊失色,火急火燎地追问荆皓铭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谁受了伤需要急救……他噼里啪啦发过去一大串消息,荆皓铭一个字也没有回复。 肖雨脸色发白,惊慌失措地打电话给荆皓铭,手机的听筒之中,只传来了一句冰冷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重试。 肖雨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只冒出来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完了,出事了。 ---- 3号:心机绿茶你害人不浅啊!!!! 1号:你哥你也这么坑?(面无表情) 2号:手滑,随口一说而已~^_^ 小陈:@~#&@*@(还在昏迷之中)
第111章 隐约天明 一线天光从出租屋隐隐有点脏污的玻璃窗扇外投入进来,搅碎满屋的晦暗之气,好似轻盈的蠛蠓飞舞。 陈言朦朦胧胧地睁开了双眼,口中低低地痛嘶了几声,他的意识甫才回笼脑海,只在瞬间,便惊愕万分地睁大了双眼。 陈言惊慌地摆动头颅,来查看处境,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全身赤裸地被束缚住了四肢捆在一张床上。 霎时之间,陈言大惊失色,脸色隐隐发白,用尽全力地挣动了好一会儿,绳子捆得十分牢固,完全是无济于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勉强定了定神之后,陈言艰难无比地咬了咬嘴唇,尽量地忽略自己目前赤身裸体、动弹不得的困境,他皱着眉梢,开始费力地思索回忆起来。 是荆皓铭! 想通之后,陈言一下子就有点呼吸困难起来。 他的脑海之中,突兀地浮现出来了荆皓铭被他打了一巴掌之后,临走之前留下的那句满是恨意的话——“陈言,我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陈言心慌意乱的时候,紧闭的出租屋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不慌不忙推门进来的人,果然是荆皓铭。 陈言抬起眼睛,又惊又怒地瞪着他。 纵使已经断绝来往许久,荆皓铭却仍旧还是陈言记忆里那副熟悉的模样。 一头微长的凌乱不羁的黑色卷发之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俊朗脸庞,而那双往日里总是洋溢着明亮笑意的眼睛,在此时此刻,却宛如一潭死水般,充盈跳动着依稀可见的疯狂和偏执之色。 看清楚了荆皓铭脸上孤注一掷的恨意之后,陈言的心脏一瞬间砰砰狂跳起来,剧烈的心跳好似可以震碎胸膛。 顿了顿,陈言才回过神来,他尽可能地保持平静的态度,不要去激怒荆皓铭的灰暗情绪,心平气和地说道:“你干什么?快点把我放开。” 听完了陈言色厉内荏的话语之后,荆皓铭却是有点古怪地轻笑了一声,他不紧不慢地走近床边,拉了一只凳子过来,在陈言身边坐下来。 打量了陈言片刻之后,荆皓铭似乎是想要抬手摸一摸他的脸颊,没想到陈言却下意识地侧了侧脸,隐约地露出了一副很不情愿的表情。 静了一会儿,荆皓铭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讽刺无比的怪异笑容,他的声音放的又轻又缓,仿佛吐露情人之间的蜜语甜言一般,语调阴郁地问他:“不肯让我碰,是等着让贺鸣碰,还是等着让那个坐着轮椅的残废碰你?”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陈言皱了皱眉,多少有点不太舒服,他压抑着逐渐沸腾的怒火,语调严厉,毫不客气地训斥道:“荆皓铭,你发什么神经?!快点把我放了,我就当这次出门从来没见过你。” 陈言觉察出来荆皓铭目前的情绪状态很不稳定,他昨天晚上突然冲进来袭击温黎,就已经足够让他感到惊恐和害怕,他生怕荆皓铭一念之差,铸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错。 本来温黎就是十分脆弱的体质,他现在不管不顾地把他绑走了,昏迷过去的温黎完全无人问津,万一他真的把温黎怎么样了,他搞不好会坐牢的! 无论两个人之前闹得有多不愉快,他都不想看到荆皓铭原本光明灿烂的人生被硬生生地毁掉。 “你可以若无其事地当做没见过我,但是我做不到啊。”荆皓铭又轻轻地笑了一声,眼睛里却一丁点笑意都没有,他又不疾不徐地重复了一遍,呓语似的:“我做不到啊,陈言。” “……” 陈言无言以对,胸膛急促地起伏了一下。 实话实说,他被荆皓铭这种捉摸不透的态度弄得惊慌不已,心脏都跟着狠狠地颤动了几下。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陈言决定放弃跟荆皓铭交流让他把自己放了的事情,他下意识地蹙紧眉梢,无可奈何地问道:“温黎呢?你把他怎么样了?你怎么会干出来这么不理智的事情,万一他出事了,你想过你自己可能会承担的后果吗?” “陈言,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要提起别人的名字。”荆皓铭一听陈言都落到他的手上了,还在一刻不停地挂念着别的男人,他就止不住地嫉妒和烦躁,他咬了咬牙,有些阴狠地逼问道:“你除了跟我说别的男人,你就没什么和我说的了?” “我实话告诉你,确实没有!” 陈言也被荆皓铭油盐不进的固执态度逼得来了火气,他急火攻心,毫不留情地怒道:“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们俩已经一刀两断了!你现在这些行为是在做什么?犯贱吗?!” 陈言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落在荆皓铭铁青的脸上,他轻蔑地笑了一声,故意恶心荆皓铭:“哈,你别告诉我,你突然发现你离不开我了,你突然发现你喜欢上我了,所以你才这么脑残犯贱!” “对——!我就是离不开你!我就是喜欢你!我犯贱!”荆皓铭也被陈言轻描淡写的态度气得不轻,他恶狠狠地瞪着陈言,眼睛血红,咬牙切齿地说道:“陈言,你赢了,我承认我喜欢你,我承认我就是那种我以前最恶心的同性恋!” “我每天犯贱一样地想你,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荆皓铭说着,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哽咽之色,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咬紧牙关继续剖白心意,断断续续地说道:“陈言,我真的……很想你。你回来吧,求你了,我快受不了了,我感觉我真的要疯了……求你了,能不能稍微对我好一点,不要这么绝情地对待我,我——” 荆皓铭的话语,突兀地停顿住了,像是无以为继,他的眼睛里一片隐忍的湿意,表情痛苦而又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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