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十八载,哪门子的肾虚。 他不服。 “我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和你聊天。”乔寻拒绝说话。 徐戈叹一口气:“乔哥你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我真不……” “回去。”乔寻把装衣服的塑料袋塞给徐戈,叮嘱道,“报紧点。” 随手拿一个袋子也没有关注颜色,刚刚碰巧看一眼过去才发现是透明的,底裤明晃晃暴露在外面。 塞得位置特别奇妙,360?无死角。 塞得满满的伸手进去打乱也难。 让徐戈抱着走,用点力压扁变形,才看不出里面压了什么。 徐戈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这上面,把他当成说他肾虚的乔哥,也不知道居委那几个大妈听见没有,也许明天就是他的肾虚日——所有人都知道了,都来安慰他…… 总算到了房间,徐戈把塑料袋往床上一丢,坐下来恢复了一下,拍着床问:“乔哥,我在房间理的怎么样。” “凑合。”乔寻扫了一眼,只看见一个床铺,问道,“我睡哪?” “乔哥你和我一张床,我下面这张蛮大的,两个人完全够。”徐戈把被子掀起来给乔寻展示,“我新换的床单,多白,我都有点舍不得睡上去。” 看出来了。 无论什么床单,只要给徐戈睡一次,不管怎么洗,都不可能恢复他原本纯洁的颜色。 乔寻没有和其他人共睡一张床的习惯。 徐戈家的床是分分上下铺的双人床,徐戈家就他一个娃,一张床就足够了,徐戈废物利用,上面堆了好几个箱子。 “我睡下面,你滚上面去。”
第2章 乔寻洗好澡出来,徐戈还在不停地抱怨:“乔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哪有客人睡主人的床,主人再理床的。我对于你的到来已经做了那么大的努力,我早上……” “打住。”乔寻做了一个禁止动作,道,“知道客人的尊贵吗?” “不知道。”徐戈“切”了一声,两手扒着梯子要往上面爬,边说,“扶着我点,我怕摔下去。” 乔寻站着没动,在等徐戈摔下去。 上铺的床已经理好了,乔寻清晰地记得那几个箱子里那传出来的呛人的味道,和那难以忘却的半个桃子。乔寻每一次来徐戈家,徐戈都会先理一下房间,印象最深的也就是那次徐戈正在理房间而他早到了。 那时候他就以为最多那个程度了。没想到他低估徐戈了。 看他在外干干净净,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那个发霉发的很彻底的半个桃子,就清楚地说明了这一切。 光凭这个,上铺的床就算再没有人睡过,理得再干净他也不会睡。 以前是垃圾睡的,现在徐戈睡上去…… 看着徐戈拿出洗过的旧被子被单,床单,铺好后躺在上面感受一下的场景,乔寻心里就莫名奇妙浮现出四个字: 是个垃圾。 真是个垃圾。 乔寻微微勾起嘴角,徐戈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乔哥你笑什么,我跟你说,上铺的感觉其实很好的,我都有点后悔以前抛弃了它。坐在上面,空气都清新了很多。” 脑子里开始自动配词:垃圾的味道在四处弥漫,散发着它原本迷人的味道。 “看东西有种俯视苍生,这一天下唯我独尊的感觉。”徐戈继续道。 垃圾大王。 “感觉超好,你要不要上来感受一下。” 乔寻坐下来:“我打游戏。” 徐戈在上面感受了许久,自己还演一会,叨叨了不少时间。 “你去脱口秀算了。”乔寻觉得烦。 徐戈听到特别开心,“嘿嘿”笑了两下:“乔哥你是说我有表演天赋吗?” “不是。”乔寻手机上风骚的走位,“你蛮烦的,很适合脱口秀,但是没有一个笑点,很容易被保安丢出去。” 徐戈:“……” 这是什么意思? 徐戈家饭吃的晚,乔寻一整天什么都没有吃,饿的要死。看了好几眼钟,他觉得现在自己的胃可能就剩前后两面贴在一起,什么都没有。 徐戈是习惯了,趴着上面看电视,时不时爆发出几声震耳欲聋的笑声。 乔寻有多少次都觉得他可能一下子喘不上来,直接嗝屁儿。 等了不知道多久,徐戈妈妈终于喊了一声吃饭,看了一眼钟,晚上八点。 乔寻把手机放到旁边,两脚下来,踩着地面,冰凉的。乔寻忽然回味起徐戈妈妈那句话,开始犹豫起来,不知道该去不该去。 徐戈妈妈喊的是:“徐戈,吃饭了。” 果然待在别人家就是不习惯。 徐戈妈妈或许都忘记了他要来这件事,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来了。 乔寻点开外卖软件,想着算了,不去了,点个外卖吧。 躲着清静。 徐戈从上铺跳下来,看见乔寻伸出来的脚又缩回去,怀疑乔哥没有听懂感刚刚的喊声,提醒乔寻:“乔哥,去吃饭了。” 乔寻挑选菜品的手一顿。 自己来都来了,躲什么躲。 乔寻退出页面,跟在徐戈后面走了出去。 徐戈妈妈看见乔寻,热情的喊了一声:“乔寻来了。” “嗯。”乔寻点点头回应,又觉得有点太不礼貌了,接了一句,“来了。” 桌边坐着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盘着头发,眼影涂的笔粉底还厚的大妈。 笑的嘴角快咧到耳朵根去。 徐戈站在乔寻旁边,用仅他们两个听得见的声音说:“那是广场舞大队的的领头,我妈想做个分队小队长,正巧她一个人住,所以我妈就经常把她带我们家吃饭。” 一顿饭都是徐妈和大妈的聊天,今天王家的床单被楼上李家的烟头烫坏了,隔壁的饭馆查出了什么违规。 好像全世界的秘密都能被他们揪出来谈。 这些还不满足,聊了一会大妈就把话题玩乔寻身上套。 那种妄想打听出他祖宗十八代的架势。 乔寻这顿饭吃的很快,一筷子菜半碗饭,吃完就回了徐戈房间。没有吃饱,但不想多呆一秒。 打了三把游戏,徐戈也就进来了。 “走了没?”乔寻问。 “没有,不会走那么早,她们还要看晚间的电视剧,然后嗑瓜子聊天。”徐戈说,“要知道,自从她来了以后,我家垃圾桶里一般都是瓜子,我妈叫我去买瓜子都是按箱买的。” 徐戈继续:“知不知道这年头瓜子很贵的,省着点吃不行。” 乔寻的手机里传出Game over的声音,乔寻看了一眼徐戈,低头起翻看死亡原因,道:“都是因为你,我又死了。” 徐戈:“……” 不是你找我聊的天吗? 徐戈凑了上去,几十秒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看见又亮起的屏幕,徐戈骂了一声:“你什么时候买的皮肤。” 乔寻的屏幕重新动起来:“就在刚刚。” “你那里来的钱,不对,不应该问这个,”乔寻的母亲一向大方,“你不是说人民币玩家都是傻子吗,你冲了多少钱?” “刚刚心情不好,不开心会使我的智商变低。”乔寻现在看游戏都有点头晕说,“不多,一千。” 一千! 徐戈呆了一会,然后骂了起来,骂完了又开始悲情,感叹人世间的过往沧桑,和自己的忧伤情怀。 概括起来就一句话:我想换个妈妈。 “别说话。”乔寻制止住徐戈,他耳朵尖,这时候听到那个穿着艳丽的大妈和徐戈妈谈论起了自己。 房子的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没有人说话,客厅里传来的声音清清楚楚。 “那个孩子是我一个朋友家的,因为家庭的缘故出来一点心理疾病,还闹过自杀。” “自杀!” “对啊,就是自杀,他妈妈都快吓死了。” “你们敢让他呆在这里。” …… 乔寻听着,手指从微微屈起到握成一个拳,到克制不住地大幅度抖动。那种一下子沉下来的气氛。 最烦别人说这个。 走到很多地方只要认识他的人都会说起来。 可怜,嘲笑…… 徐戈变了脸色,望向乔寻,说:“乔哥你怎么样,我现在去帮你阻止她们。” 关于乔哥的病他是听过一点的,被刻意地隐藏住,根本打听不到。 这些大人教不要再背后嚼别人舌根,自己却说个不停。 乔寻摆手拒绝:“不用。” 徐戈打抱不平,几欲走出门又返回来说:“我妈就是嘴碎,明天我帮你去骂她。” “不用,我没事。”乔寻摇摇头,还笑了一下表现给徐戈看,开个玩笑,“你不用说这个,你根本干不过你妈的。” “你这样才有事好不好。”徐戈急了。 不好去阻止,这样所有人都会很难看,乔寻是要住一个月的,不是明天就可以搬走的。 乔寻笑的很僵硬。 僵硬到,笑完以后放都放不下来。 乔寻手放在嘴巴上,轻轻捋了两下。 眨眨眼睛,让自己放松下来。 自己真的是,太容易失控了。 不好。 得改。 “真没事。”乔寻抬头看着姜生,“你看,我也不经常拿我有病来开玩笑。” 只是,自己说是一回事,听被人说又是另一回事。 管他呢,反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的自己活蹦乱跳的。 乔寻低头看了一眼。 游戏结束了,因为自己的不配合,游戏输了,但好像并没有接到举报。还有人加了他好友特别感谢他大恩大德,没有继续下去。他们虽然输了,但是至少很体面。 乔寻关闭了页面,想了一会。 没忍住,骂声溢了出来,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异常清晰。 不知道是在骂谁。 “哥?”徐戈被这声突如其来的骂声吓了一跳,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乔寻。 “徐铁子。”乔寻抬头看着徐戈。 徐戈立马站定,朝乔寻敬了一个不是很标准的军礼:“在的,哥。” “陪我打一局。”乔寻顿了顿,“排位。” “哥,你确定?”其实徐戈的内心是拒绝的。 乔寻:“来十局吧。” 徐戈犹犹豫豫地掏出手机,点开。 跟乔哥打游戏,是会拥有一种一夜回到解放前的快感的。 说不定……原始时期也是有可能的。 不能就这样堕落,一定还会有挽救的机会。 他真诚的语气劝说:“乔哥,解压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就是要这种,打游戏不好,伤钱,伤感情,伤视力,一不小心还会成为一个网瘾少年,我个人不是很赞同玩游戏这种方法。”徐戈掏出的手机拿起又放下。 他宁愿乔寻上来打他两拳也不愿意陪他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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