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你快去快回哦。”叶季同翘着脚尖,美滋滋地看着服务员递上来的菜单。 林观砚将他们买的一大堆东西费劲地拎过去,寄存东西的客人很多,林观砚排了好一会儿队,到他时只剩最靠近墙角的位置了,林观砚擦擦额角的汗,把叶季同买的一堆首饰衣服包包塞进去。 “你们明天来,对,带着针孔摄像头,放在酒店里......” 因为弯着腰靠近墙角,林观砚忽然听到自己耳边传来一阵很轻微的响声,那人的声音很熟悉,又急又快地说着什么,惊得林观砚愣在了原地。 “我会把林桉引过去,不要弄出大动静,节目组的人在拍......” 这一次,林观砚确信自己肯定没听错了,他直起身来,缓缓地走到拐角处,微微探出头去。 餐厅的后边是一个巷子,这里人流量比较少,且灯光灰暗,但林观砚还是清晰的看到了那人的脸。 果真是沈清安! 林观砚心里登时警铃大作,按照节目组给的流程,沈清安此时不应该和阳舒华在海边划船吗?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沈老师!沈老师你在哪儿?” 巷子那头传来阳舒华焦急地呼喊,林观砚害怕被发现,赶紧把头缩了回来,果然,沈清安立马挂断了电话,笑着朝他挥手:“小阳,我在这里。” “清安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们不是划完船要去海边的酒馆喝酒的吗?”阳舒华气喘吁吁地擦着头上的汗,有些不解地问道。 虽说节目组明面上是跟他们说可以自行安排时间,但为了播出的内容有趣,其实还是要按照流程走的,可沈清安不知道怎么了,不仅不愿意和他一起划船,还提前靠了岸,跑到酒馆后面这条巷子里没了踪影。 沈清安有些心虚地笑笑,拉住他的手,“你看我这记性,我迷路了,现下马上回去。” 阳舒华也是个心大的,看着沈清安精致漂亮的眉眼,顿时什么都忘了,傻呵呵地跟着他一起往回走。 另一边,站在墙角的林观砚勾了勾嘴角,迈开步伐往餐厅走去。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没曾想沈清安那么沉不住气,居然现在就想着动手了。 这对他而言,可谓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林观砚顿了顿,掏出手机给夏景逸发了条短信,将自己听到的内容大体说了一遍,那边很快就回了,林观砚看着看着,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沈清安在电话里说的那些,恐怕是想用些下作手段让林观砚在江绪面前出丑,毕竟现在没人护着他了,他也不敢在夏景逸的眼皮子底下闹出人命,只能借着这几天独处期空闲时间比较多,下手比较容易。 可万万没想到,也是老天眷顾,竟让林观砚碰巧知道了他的计谋,那便怪不得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回到餐馆,叶季同都快把那一整盘咖喱大虾炒饭吃完了,看见林观砚这个点才回来,叶季同苦着一张小脸,摊手展示面前一片狼藉:“砚哥,你太慢了,我等不及就先吃了。” 林观砚本也就不饿,笑着摸摸他的头,“没事,吃饱了么?吃饱我们回去吧。” 叶季同点点头,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他今天可谓是过足了瘾,好吃的吃了,奢侈品买了,还能跟自己的crush逛街,嘿嘿,今晚睡觉他都能笑醒。 因为吃的太撑,叶季同宁死不愿做摆渡车,一定要走着回去,说什么“进食后消耗卡路里”,林观砚头上垂下三条黑线,一边嘴上哄着他,一边扶着这个活宝慢走。 好不容易走回别墅,林观砚心里一直盘算着沈清安那件事儿,焦躁不已,便让叶季同先上去,自己则在楼下的亭子里吹吹晚风。 虽然知道沈清安意图不轨,但也不清楚他具体的计划是什么,无法防患于未然。林观砚揉着头发,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细烟。 他本是不抽这个的,但自从四年前从手术台上下来,他就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有些时候便靠这个镇镇紧绷的神经。 林观砚浅浅嘬了两口,他抽烟只是为了安静地思考,本身没什么瘾,甚至觉得烟味呛人。 “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底下抽烟?是有什么心事吗?” 亭外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林观砚愣了愣,目光下移,果然看到了一个讨厌的身影。 “你来干什么?” 江绪见他还是这幅态度,无奈地苦笑一声,扬扬手里的饮料,“是节目组让我送来的赞助商品,让你们摆在桌子上。” 林观砚才不会信他的鬼话,“别扯了,夏师兄不可能让你来送,平时都是工作人员给我们拿来。” 江绪见被他戳破,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半晌,才缓缓地抬起,深吸一口气,说道:“小桉,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林观砚冷笑一声,“为了沈清安?犯不着,我不care他,也不care你。” 江绪默默攥紧了拳头,朝他靠近了几步,自从沈清安来了后,他是心力交瘁、坐立难安。四年前在沈清安生日会上那些话,不仅是林桉的死结,也是他的死结,就算林观砚一辈子不原谅自己,他也必须要和他解释清楚。 那些话不是他真心的,只是气恼他跟夏景逸纠缠不清,失了分寸。 林观砚冷冷地睨着面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想起今天沈清安说的那些话,怒极反笑,这对狗男男还是这样,一个渣男故作深情,一个黑心莲背后捅人刀子。 “小桉,我想跟你单独聊聊,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江绪的语气近乎哀求,他真的被林观砚拒绝怕了,比起恨他,他更抓狂的是林观砚如今对他漠不关心。 林观砚面无表情地沉默一会儿,掐灭了烟,缓缓起身,走下台阶站到江绪面前。 江绪不由得呼吸一滞。 “你要道歉,好啊。”林观砚露出一个快意的微笑,“那你得拿出点诚意来啊,站着跟我说话是什么意思?”
第四十九章 江绪登时愣住了, 不敢置信地看着林观砚,嘴唇颤抖两下:“小桉,你、你是认真的么?” 林观砚脑海里浮现出当初江绪拿外婆威胁自己给他跪下道歉的场景, 那时江绪以为他和夏景逸睡了,醋意大发,硬是要林桉道歉, 可林桉说了对不起还不够, 他又强迫他跪下跟自己认错。 如今想来,林观砚还是倍感屈辱, 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怎么, 你不愿意么?那我看不到你想道歉的诚意,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再无瓜葛, 你也不用苦苦纠缠。” 江绪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他平时身居高位惯了,就算是自己老子, 他犯了浑, 也没有跪下认错的道理。 可林观砚那番话说的决绝, 自己若是还想挽回,就必须拿出些诚意来...... 林观砚见他迟迟不动,冷笑一声,江绪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江家宠的他一身坏脾气,就算是犯了错, 也只有别人跟他道歉的份儿,他断不可能跟别人低头。 林观砚在和他好的那五年里领教了无数次, 可当时被感情束缚,一次次忍耐,把所有委屈和不甘都吞进肚里。 可如今他不想再忍了。 林观砚冷漠地看他一眼,转身便想直接回别墅去,不跟他过多纠缠。 “等等!”江绪在身后叫住他,林观砚面无表情地转头,双手插兜,看着他表演。 江绪嗫嚅两下,紧张地四下观望,拉住林观砚的衣袖将他拽到了别墅后的小花园里,确认左右无人后,这才纠结地弯了弯膝盖,欲跪不跪。 林观砚看着他如此做作,在心里长叹一声,他也不是真的要江绪跪下道歉,其实,他根本不想接受江绪的道歉,一个曾将你逼上绝路险些丧命的罪魁祸首,没资格在他面前痛改前非。 要江绪跪下道歉,无非是想发泄曾经的愤怒罢了。 江绪还在犹豫,林观砚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不情愿就不要勉强自己,我也没说一定要逼你。” 江绪一条腿都已经碰到地了,听他这么说,有些错愕,“你、你不是要我跪着......” “我不想接受你的道歉,你本来也没想过跟我道歉。”林观砚直截了当地说。 江绪一听,顿时急了,上前两步箍住他的肩膀,眼尾通红:“不不,我甚是真的想跟你道歉的。小桉,过去是我不懂事,是我太自大了,从不考虑你的感受,可如今,如今我已经都改了,你能否不要再无视我,不要对我的一切漠不关心......” 说到最后,江绪不禁有些哽咽,埋首在他颈窝里,泣不成声。 比起林观砚一辈子都恨他,他更怕林观砚对他麻木。一个人的恨意,他可以通过以后付出千倍好万倍好让其消磨,可若是林观砚眼里从此没有他,那他是否原谅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林观砚沉默地站在原地,胃里又开始灼烧一般的疼痛。 “江绪,我们结束了。” 江绪的心跳停了一秒。 林观砚看着远处海岸边亮起来的璀璨星光,忽的想起之前自己和江绪去参加沈清安的生日会,他们乘坐酒楼的透明电梯,俯瞰下面京城的万家灯火。 其实在那个时候,他甚至都幻想过江绪能够回心转意,不说像大学时那样喜欢自己,至少,能够好聚好散。 可江绪因为怀疑自己和夏景逸有染,不管不顾柳明辉他们对自己的无端造谣,甚至还说出他只喜欢沈清安,自己不过是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这种话。 他知道真相,却不为自己辩白,他骗他说喜欢的是自己,转头却投入别人的怀抱。 江绪嘴里没一句实话,他从来只把自己的面子放在第一位,他可以朝三暮四,一边和白月光纠缠不清,一边和秦家订婚。而他呢?他只不过是接受了一点夏师兄的帮助,就被他这样侮辱。 “小桉,是我混蛋,我伤害了你......但小桉,你一定要相信我,当初在沈清安生日会上,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无心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气你和夏景逸纠缠不清,一时脑子不清醒。”江绪将林观砚死死抱在怀里,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泪洇湿了林观砚的外套。 林观砚想将他推开,可江绪搂的太紧,带着要把他揉进骨血里的味道,他挣扎半天,突然感到很累,又无比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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