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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拒绝盛言鸣？” 郁戎的音色都喑了几分。
第24章 既然喜欢桂花糕,那又为什么不要？ 明杞的呼吸不自觉变得更快了。 在郁戎去找东西的时候，他有想过郁戎会问他这个问题，但当他真正问了,明杞的心口处比他想象中跳得还要厉害。 “因为……” 为什么呢？ 在郁戎看来,自己给他送海星也就罢了，在跟盛言鸣同时做了两种口味儿的米糕,盛言鸣做的还是自己更喜欢的桂花蜜糖味儿，但明杞却选择了他做的青梅糕。 怎么可能没有疑问？ 可明杞还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说了郁戎会信吗？他还在意吗？ “我……” 明杞开了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抖得厉害，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了他喉咙里，尤其是当他看见郁戎的视线从他的小腿上抬起，落到了他脸上。 本就乱糟糟的心口越发的慌，越慌越急,越说不出口。 就这点停顿的功夫,其实也不过才两三秒的时间。等明杞微吸口气,鼓足勇气准备出声时,郁戎已经移开了视线。 “算了,我就随便问问。”他垂着视线，语气冷淡地说。 明杞所有表情都顿在了脸上,眼里是郁戎毫不停留的动作，连表情都变得无关紧要。 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心头那些乱成线团的悸动忽地缓了,明杞的呼吸变轻，感觉脸畔有些凉意。 也许对方并不是那么想听。 郁戎垂着眼，将他的小腿换完药又重新包扎好后,开门出去了。 等他一走，明杞一个人坐在木屋里,呆了好一会儿，又忽地一头栽进被子里，表情失落又懊恼。 刚刚多好的机会啊！ “我本来就不想要盛言鸣的东西……”，这句话怎么就说不出口？！ 郁戎离开后很久都没有回来，但没多大一会儿，熊吉和他的小助理倒是来了，送来了不少饭菜。 今天收工太早，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节目组也没有安排大家一起吃晚饭，但请了附近的农户做饭，再分别让嘉宾们各自带来的助理去取。 熊吉拆着饭篮子，见明杞情绪不太高，却又不动声色地往门口望了好几眼，笑着说：“郁总有点工作上的事在忙，让我们先吃，不用等他。” 明杞点了点头，又问：“那他忙完还有吃的吗？饭菜都凉了。” “有的。” 熊吉说，“多着呢，节目组再怎么样也不敢克扣郁总的餐点啊，早就送过去了。” 两人陪着吃完饭，又待到快天黑了才离开。 入夜了气温就很低，明杞一直窝在被子里，打着哈欠都要睡着了，却还是强撑着时不时往门口一眼。 又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木门被推开的声响，有脚步声走了进来。 明杞很快就撑开了眼，坐了起来，看到郁戎就站在离床边一米左右的位置，也正垂着视线看着他。 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还是郁戎先开口，他对着自己淡淡问：“洗完澡了？” “……嗯。” “那把衣服脱了。” 明杞正盯着他看得入神，忽然听到这一句，没转过神来不说，心跳都乱了一拍。 “什、什么？” 郁戎抬头看他一眼，视线略微下垂，缓缓说：“脱外套，不脱我怎么给你上药？” 明杞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的是一支药膏，脸颊上的热度散了点儿，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但又有些奇怪：“可我身上没其他伤口了啊？” “这是消除疤痕的。” 郁戎淡淡一句，让明杞身体僵硬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都小了一点。 “那我能自己涂吗？” “背上你能自己看得见？” “……” 明杞直觉他说这话的心情不太好。 尽管内心很明白，郁戎对他身上的那些印子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从来没想过就这么让郁戎亲眼看到。 郁戎也不催促他，就只是站在他床边看着他。 两人无声地僵持了一会儿，明杞在这样的目光下，还是慢慢地背过身体，一点点把衣服脱了。 怕他冷，郁戎让他抱着被子，只把背部露出来。 木头房屋总是有些透风，哪怕屋子里生着火盆，明杞就这么光裸着瘦弱的背脊，被风吹得皮肤都有些颤栗。 也许不仅仅是因为风。 他能感觉到郁戎的手指轻抚过他的背部，药膏的味道飘散了出来，他的声音似乎低了几个度。 “疼吗？” 明杞就怕他问这个，抓着被子的手指微微蜷缩，轻声说：“早就不疼了，本来都已经好了。” 郁戎没说话。 他当然知道现在已经不疼了，他问的是当时。 涂药的手指陡然一紧，随着郁戎眼中划过的冷寒之意，有一瞬间的不受控制，但又被他快速压了下来。 涂完药，明杞立马重新穿好衣服，感觉那股不自在才慢慢散了。 等他有空抬眼去看郁戎的时候，对方已经背过身去洗手了。 哪怕明杞再迟钝，也能察觉出郁戎此时的心情算不上好，甚至是有点糟糕。 气氛实在不好，明杞想要岔开话题，语气也努力地做到活跃：“刚刚那个药，怎么之前没见过啊，下午给我的话，我就可以洗完澡自己涂了。” “晚上才送来。” “……” 短短的五个字，让明杞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声儿。 所以郁戎这么晚回来，就是去给他拿药了吗。 夜已经深了，山里的晚上静悄悄的，隔绝了城市的一切喧嚣。 明杞躺在床上，感觉到房间里的灯光一下子暗了下去，身侧的被单凹下去一点，是郁戎上了床。 他们休息的地方类似于大通铺那样，床很宽，中间隔着老远。 明杞酝酿了半天，才按捺住心脏的鼓动，轻声说了句：“真的，我不疼了。” 这次，他清楚地感觉到，郁戎在刚刚那一刻心情不太好的原因。 好一会儿，就在他以为郁戎睡着了，才听到他“嗯”了一声，说：“睡你的觉。” 这话有点熟悉的味儿了，明杞这才放心地合上眼，脸颊挨着枕头睡熟。 第二天一早，节目组开始了新的录制，所有嘉宾重新集合坐在一起吃早餐。 跟其他嘉宾一一打过招呼后，和昨天一样，明杞还是坐到了郁戎的身边。 蒋余闲很有眼力劲儿地，根本就不提要给明杞帮忙夹菜的事儿，只是时不时看过来一眼，笑得跟个狐狸似的。 明杞觉得奇怪：“你笑什么？” 还没听到回答，林暮就说：“你别管他，他抽风。” “你才抽风！” 蒋余闲不搭理他，坐过来跟明杞说着话，特别压低了声音，“昨天晚上，你跟郁总，你们是不是……” 明杞正喝着豆浆呢，被他这一句呛得咳了好几声，下意识往旁边瞟了一眼，发现郁戎在跟秦哥说着话，没空注意这边。 他脸颊微热，同样压着声音回：“胡说什么，你也太会乱想了！” 还想得这么生猛。 蒋余闲不信，盯着他的表情琢磨：“真没有？不可能啊，那昨天的直播为什么提前暂停了？” 按照之前的惯例，他们还要再录制一个晚餐的时间，提前收工并不只是因为当时的气氛太过僵持。 他昨晚可看到总导演请示郁总的眼神了。 蒋余闲是知道明杞和郁总的关系的，但从这几天他们之间的相处来看，哪像只是老板和艺人那么简单。 他又是个爱好走在一线的冲浪少年，昨晚上看了大半夜的评论，思维难免想入非非。 明杞义正言辞：“你想太多了，在录节目呢，怎么可能！” “哦……原来是因为在录节目才没有……” 蒋余闲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 【他们两个头凑着头在说什么呢？大点声儿，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 【急死人了，我就听到个昨晚】 【为什么郁老板和明杞今天早上一句话都没说？昨晚是谁在超话里说他们去床上打架了？！】 【CP粉口嗨而已，你还真信啊，反正我坚定地站鸣神，毕竟明杞追了鸣神四年大家有目共睹】 郁戎虽然跟秦哥在说着话，但也没那么全神贯注，余光扫到明杞的碗空了，又给他夹了两只小笼包。 刚教育完蒋余闲，一回头就见到碗里多出来的小笼包，明杞都没来得及阻止，他纠结了半天，还是扯了下郁戎的衣袖。 郁戎回过头，微微垂着眼看他。 他们从今早醒来还没说过一句话呢，明杞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小了一点儿：“今天不想吃小笼包了，我想再来两个玉米烧麦。” 小笼包里面肉多，还有汤汁儿，有点腻了。 郁戎没说什么，只是又给他夹了两个玉米烧麦。 可明杞吃完这两个烧麦，又喝了点儿粥，那两个小笼包无论如何都吃不下肚了，更何况他本来就觉得有些腻，但又不好浪费食物。 两个白净圆润的包子他筷子碰也没碰。 明杞的视线不由地往四周看去。 秦哥和叶姐在亲昵地说着话，蒋余闲和林暮在斗嘴，他俩就闲不下来，至于盛言鸣和涂易……可忽略不计。 明杞趁着没人注意，就将两个小笼包悄悄挑到了郁戎的碗里。 做完这一切，他假装若无其事地低头，又喝了口豆浆。 余光感觉到郁戎似乎转头看了他一会儿，明杞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但不多。 经历了昨晚，他都觉得自己的胆子反而越发大了。 又过了一会儿，明杞状似无意地抬头，发现郁戎碗里的小笼包不见了。 【！！！】 【就说昨天那么修罗的场面不可能是假的！我磕的CP从来就不会出错！】 【啊啊啊啊他们昨晚一定是干了什么，今天的氛围完全不一样！！】 【更撩了，难以想象都没有语言交流，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对上，但这种你来我往的氛围感真的好棒～】 【明宝挑食的动作可太明目张胆了】 【何止，那举动自然得说他们交往了好几年我都信，根本不像是刚刚才认识几天的样子】 【呜呼，CP粉又活了！！刚刚谁说我们口嗨的！】 【……鸣神的脸色好憔悴，看起来似乎一晚上都没睡】 明杞以为刚刚的举动除了他和郁戎，没有其他嘉宾看到，殊不知，那一幕早就被盛言鸣收入了眼底。 他手里的筷子被拽得死紧，尤其是盯着明杞低头时轻扇的眼睫，他紧紧抿着唇，眼前又忽地一恍。 事实上，从昨天下午开始，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晚上，哪怕到了现在……盛言鸣还是不敢相信，明杞居然拒绝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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