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吗?”傅琢祈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搭在被子外的手背上依旧泛着充血的红,傅琢祈从柜子里翻出消炎的药膏,轻轻涂抹在他的手背。 至于同样露在被子外面的脖颈跟锁骨上的痕迹,他并没有上药的打算。 他想要这些印记在小狐狸身上多留些日子,要是能留到下一次自己覆盖这些痕迹的时候就最好了。但傅琢祈想不出他们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 这一次,也不过是他趁人之危罢了。 不知道小狐狸对昨晚的事还记得多少,傅琢祈有些坏心地想,那些放纵的、疯狂的,要是能被一一记住就好了。至于小狐狸自己的那些话,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看他在自己面前装乖,内心却又不情愿的样子,其实也不错。 “祈哥哥?你……你忙完了?”花重锦没想到自己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傅琢祈。 不仅是傅琢祈,而且还是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的傅琢祈。 一瞬间,花重锦竟然有种自己被危险盯上的感觉。 “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是我自己睡醒了。”花重锦没法说,自己醒了是因为又做梦了。 床头闹钟上显示着时间15:34,他才睡了短短两个小时,竟然又做梦了。而且这梦做得离谱,一睁眼,离谱梦里的对象就在眼前,好像更离谱了。 没错,花重锦又梦到了傅琢祈。 只不过这次不是什么带颜色的梦,只是梦到了拍婚纱照的那天,月色很美,自己坐在海滩上仰头看着月亮,身边却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温柔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张开大手盖在自己手背上。那人的手心很凉,缓解了自己手背上灼热浅痛的感觉。 梦里的自己没有转头,只是依旧看着月亮,任由那人的指尖穿入自己的指缝,最后扣住自己的手。 “阿锦,我喜欢你。” 在听到这句话后,梦里的花重锦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迎上的,是傅琢祈那张他最近看过太多次的脸。 花重锦一下就吓醒了。 没想到一睁开眼,梦里出现在身边的那人,竟然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还在犯迷糊吗?”看他眼神有些呆滞,傅琢祈担心是不是药物的影响还没有消失。 然而花重锦只是因为那个梦,还在反思自己的问题。 “没有,可能是睡太久了吧。”花重锦找了个理由,赶紧坐了起来。 现在仰视的这个角度,总是能让他幻视一些不该出现在白天的エロ画面,就好像下一秒,傅琢祈会弯腰亲吻下来。 而那些轻如羽毛般的吻落在自己的额头、鼻尖、嘴角、颈侧、锁骨以及更深更远的地方,最后犹如过电一般,带起那一阵阵几近失控的感觉。 他并不是很喜欢那种濒临失控的状态,那会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看他坐起来,傅琢祈眼疾手快,把自己的枕头垫到了他的身后。 “祈哥哥你真的很……温柔。”话到嘴边,花重锦还是改了说法。 他本来是想说,傅琢祈真的很熟练。可这话一旦说出口,就显得自己好像很在意傅琢祈的过往情史一样。 他又不喜欢傅琢祈,干嘛要关心这个呢?他只需要傅琢祈对自己动心、上心,而傅琢祈大概也不喜欢有一个斤斤计较爱吃醋的伴侣,所以话到嘴边,最后还是换成了“温柔”。 “不喜欢吗?” 不喜欢吗?昨晚他是不是也问了自己相同的话?花重锦耳边响起二重声音,可无论如何也没想起昨晚傅琢祈说的是什么。 “……没。很喜欢。”花重锦眉眼低垂,“祈哥哥对我这么好,我都快变得贪心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傅琢祈却没有回应他的这句话。 最后,还是一通电话叫走了傅琢祈,花重锦才松了口气。 静音的手机上又多了一条短信,来自没有备注的姜月。 [听说傅总今天难得请假了?] 这次轮到花重锦回问号:[?] [因为听说傅夫人病了。] [……]花重锦完全想象得出,此时姜月是一种什么样的看热闹心态。 [现在我们群里都在传,曾经事业永远第一位的傅总,现在是芙蓉帐暖不早朝。不过也不意外,我前几天见过傅夫人了,确实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姜姐最近怎么有时间八卦了?福利院的手续都办好了?工程队的招标开始了吗?政府那边的款项具体怎么拨放?]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我同意跟傅总合作,共同建设福利院项目了。] 果然还是答应了。花重锦倒是不怎么意外:[挺好,少赔点钱。] [可惜傅总英年早婚,不然介绍给你也不错。] 知道姜月是在故意打趣自己,花重锦回复:[男人年过二十五就走下坡路了,三十岁不算英年早婚。] [所以傅总其实是中看不中用?] 花重锦:??? 话题怎么就跑到这上面来了。 就在花重锦斟酌着如何回复的时候,姜月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我是说,如果是这样,那这次合作我们不会吃亏去给傅总那边兜底吧?] 花重锦确信,姜月前面那条消息绝对是在故意调侃自己! [合作是姜姐你决定的,要是我们赔本给别人兜底了,你的包就没了哦。]但花重锦选择没看懂,顺着姜月递来的台阶下了。 [黑心商人。早知道应该让你去跟傅总联姻,就算亏本兜底,好歹是一家人,你也不会记仇不是?]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是人生走过三分之一才结实的夫妻?] 两个人彼此心知肚明地装着傻,不过倒是都不觉得这次合作会亏。毕竟傅家在瑾城的发展,远比他们要扎实的多。 [姜月:不开玩笑,我们招标文件公告准备收假之后就发,争取年前开工。] 花重锦回:[辛苦。过年放假请你去度假,我报销!] [姜月:说到过年,来年1月在江城的峰会,给你发了邀请函。] [不去,约了朋友去旅行。]最后花重锦还是没打算出席,因为他听说,傅琢祈应邀了。 那边回复了个OK的表情,结束了这次以八卦开头、正事结尾的对话。 花重锦删掉了记录,心想自己这两天都没来得及写日记,也没来得及写傅琢祈观察笔记,也不知道他还要跟傅琢祈在这里住几天。 看起来,傅琢祈也没有让自己去睡客房的意图。难道今晚,他们还要同床共枕吗?还是找个理由早点回去吧,至少还能一人一房。 等傅琢祈打完这通很长的电话回来,花重锦试探着问:“祈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怎么了?” “我……我假期还有作业没写完。”花重锦十分庆幸自己这个大龄本科生的身份。 写作业,真是全国人都无法拒绝的理由。谁能拒绝一个努力上进的好学生呢? 果不其然,傅琢祈问:“作业大概要写几天?” “不好说,这次作业有点不太拿手,写得不怎么顺利。”花重锦继续朝前试探,“我们能早点回去吗?” 傅琢祈沉思了片刻:“明天吧。你今天应该也不方便坐这大半小时的车,今晚就先留在这里住一晚。” 见他直接允诺了期限,花重锦松了口气:“谢谢祈哥哥。” 一晚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然而花重锦没想到,这一晚竟然意外地有些难熬。 两人盖着同一床被子,傅琢祈躺得板板正正,丝毫没有越界的打算,可花重锦却有些躁动。 耳畔的呼吸,枕边的草木香,以及被子里源源不断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都叫花重锦的心无法完全平静下来。 是下午的时候睡太多了吗?还是被注射的不明液体依旧在影响着自己的理智? 花重锦努力给自己的不对劲找着借口,却也无法忽视这些借口里的不合理。 小心翼翼地测过身去背对着傅琢祈,余光不会再看到他的花重锦却觉得呼吸声变得更清晰了几分。而这些普普通通再正常不过的呼吸声落在花重锦耳朵里,却总是勾出一幅幅亦幻亦真的要命画面。 花重锦:……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本能是天性,可人类之所以是人类,就是因为人能控制本能、控制天性,以理智解决很多问题。花重锦在心里给自己上着思想课,如果屈服于本能,那自己跟自己瞧不起的那些完全被本能驱使的废物,又有什么区别呢? 很好,就这样,冷静下来,去睡觉。 可意识就是这样,不论你在想什么,当你聚精会神去想的时候,一定睡不着。 于是,花重锦失眠了。 不仅失眠,还多了些不该有的想法。 苏醒的某个地方完全不能像以前一样自己冷却,花重锦犹豫了几分钟后,还是蹑手蹑脚起身,一个人进了卫生间。 一直装睡留意着对方动静的傅琢祈,大概猜到了他去卫生间做什么,瞪了五分钟后,也跟着起床,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 “阿锦,你在里面吗?” 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倒吸气的声音,接着是小狐狸有些慌乱的回答。 “恩,对,我在上厕所。祈哥哥,你……你去外面的吧。” 傅琢祈当然听得出那慌乱语气里隐藏的是什么。 “你声音听起来不对劲,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钥匙插进缩孔,转动门把手,傅琢祈坦然走了进去。 花重锦听着钥匙开锁的声音,手上动作顿时僵住。 他没想到傅琢祈会这么快起夜,更没想到,对方竟然随身带着钥匙! “原来一个人躲进来,是在偷偷做这种事。”傅琢祈走过去,俯身凑在他的耳边,“你今天身体不舒服,或许,需要我的帮忙吗?” 声音跟温热的呼吸一同扑在耳边,朝着耳道里钻去,花重锦一个没绷住,再次在傅琢祈面前达成了“社死”。 看着傅琢祈墨蓝色的睡裤上沾染了属于自己气味的东西,花重锦顿时涨红了脸——不是演的。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花重锦脑袋垂进傅琢祈颈侧,不想再抬起,彻底摆烂,任由对方摆||弄着自己。即便被人打横抱起,身体悬空,花重锦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 新换的床单再次染上了草木香以外的味道,而花重锦身上也染上了那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累了,毁灭吧。 躺在床上,眼神放空的花重锦,脑海里只剩下这一句话。
第40章 还好傅琢祈只请了一天的假,第二天就回公司去了,不然花重锦还真不知道该演成什么样来跟他相处。 反观傅琢祈,依旧是衣服不知道从多少人身上磨练出来的温柔模样,临出门前还叮嘱他,即便是要写论文,也不要久坐累到,那熟练的样子,看得花重锦一肚子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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