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傅琢祈话说得温柔,语气也和善,但张管家还是听明白了他话里的不高兴,以及不满。 是因为自己管得太多?还是因为……自己管的人是花重锦?张管家有些拿不准,但他希望是前者。 如果是后者,那岂不是说明,傅琢祈喜欢那个漂亮废物?! 这怎么可能!张管家很快排除了这个选项,只当傅琢祈觉得自己最近插手的事太多,生气了也是理所应当。 * “阿锦,你那天给我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想借着问我怎么追人,好学了之后自己去追那个老男人吧!”云婷这次直接包了个单间,索性没有控制自己的音量。 花重锦似乎被她的声音吓到,往后缩了下身子:“我,我就是好奇。” “好奇?!”云婷把他前后左右打量了个遍,“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你怎么早不好奇晚不好奇,偏偏那个老男人回来了,你就好奇了。前两天你才刚跟我说了没有心动过,现在来问我这个问题,你自己说说,还能是什么理由!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啊!” “啊?什么傻事?” “就是喜欢上傅琢祈啊!” 花重锦沉默了。 云婷沉默三秒,顿时炸了。 “你……你该不会已经对他有什么想法了吧?!”云婷狠狠倒吸一口气,“你清醒一点啊!你喜欢他什么啊?你们这才相处了几天啊!” “祁哥哥他……他长得很帅,人也温柔,而且,”花重锦学着偶像剧里娇羞女主的模样,“而且,他对我很好。祈哥哥是除了你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那天我惹了周鹤瑄不高兴,他非但没有怪我,还代我去跟周伯母道了歉。你想,他那么一个出尘的人,却为了我去跟人道歉,他……” 云婷觉得自己快要心梗了。 “傅琢祈他又不是只对你好啊!他对谁都这样,说好听了叫君子端方;说难听点,那不就是个中央空调嘛!而且那天周鹤瑄的事,又不是你的错,他凭什么替你认错,还去道歉啊!” “你别这么说,祈哥哥他都没有让我道歉,是他自己去道歉的,他人真挺好的。”花重锦小声反驳。 “好?到底哪儿好了!” “他……他没有跟别人结婚。”花重锦小声说。 “哥哥,你还记不记得,你们只是商业联姻啊!”云婷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傅家,抓着傅琢祈的领子晃着他,问问他到底给阿锦下了什么迷魂药。 他这才回国短短几天的功夫,花重锦怎么就一副鬼迷心窍的样子了呢? “恩,但祈哥哥也有很多可以选择的联姻对象。可他最后还是选了我。” 说到这个,云婷也十分不解。 当初傅琢祈的婚事,被整个瑾城豪门圈关注,想要上赶着跟他联姻的名门世家多了去,可偏偏最后却选了外强中干的花家。 怎么想,这件事都怪得很。 云婷从听到这事儿之后就开始想,想到现在,就只有一个可能——傅琢祈这老色批,一定是看上花重锦的美貌了! 越是这个样子,她才越要阻止花重锦陷入老男人的陷阱里去,免得最后被人骗身骗心,再让花重锦本就不怎么顺遂的人生雪上加霜。 毕竟,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傅琢祈迟早会跟花重锦离婚。万一花重锦这傻子真爱上了傅琢祈,等到哪天离了婚怎么办! “你,24岁,大学在读,感情经历本来就是白纸一张,再加上你那个姑且称作家的地方,上上下下的狗屁环境,你根本就没体会过什么叫做温暖,这不就是典型的随便骗骗就能到手的傻白甜吗!”云婷越说越觉得眼前这人就像块肥肉。 不仅傻白甜,长得还这么好看! “而他!30岁,接手家业已经五年,社会经验老道又丰富,还是个中央空调!我跟你说,这种油滑世故的老男人,就专门喜欢骗你这种未出校园又缺爱的傻白甜了!人家都不用怎么费心,稍微勾一勾手指,你这种傻白甜就屁颠屁颠贴上去!我说小花哥哥,你可长点心吧!” 云婷越说越觉得,这骗局简直浅显到但凡长个脑子的人都不会掉进去。 可眼前这人,竟然还是一副“你误会了,他不是这样”的姿态,简直比那些被诈骗的老年人还要不开窍。 “你……非要这么想祈哥哥不可吗?”花重锦表情看起来有些委屈。 ??? 她的好朋友是真的已经被勾了魂,傻到不可开交了吗?! 云婷干脆直接道:“那我就直白点跟你说了吧,我是故意这么去想他的!也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啊……为什么?”花重锦当然知道她是故意这么想、这么说的。 不过以他此时的“恋爱脑”而言,他不能知道。所以,他用了那句“非要……不可吗”的质疑句式。 ——以“非要”开头的疑问句,代表着从内心深处就完全不能理解对方做这件事、说这些话的动机,并且因为不理解,所以非常不认可对方的言行。 这个句式颇有攻击性,是一种对对方言行的高度反抗,甚至还带着一丝“你怎么这样”的指责意味。 如果单纯只是在明白对方意味后,不认可对方的言行,人的下意识行为是解释、反驳,而不是质疑。 就好像他跟云婷最近追的那部偶像剧里,一个配角富家女恋爱脑,喜欢上渣男,家里人苦口婆心劝告,她却铁了心要跟对方在一起。 最后面对家里人的极力阻拦,女配说出了那句经典的“你们非要反对我们不可吗”,来表达自己对家里人阻拦的不理解,以及不认可,把家里人气得不轻,观众们也跟着气得不轻。 此时自己把这个句式用在这里,大概会狠狠气到云婷。 但这却也是这出戏最好的延续方式——毕竟,“自己喜欢傅琢祈”这出戏至少要演到明年,云婷迟早要被自己气到,倒不如一开始气个狠的,后面看什么也就不觉得离谱了。 “因为我希望你能清醒一点啊!傅琢祈一个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你不会真觉得他是什么良人吧?!就算你真的喜欢男人,你非要喜欢他不可吗?” 云婷显然也是气狠了,也用上了同样的“非X不可”句式。 花重锦能理解,毕竟从云婷的角度来说,自己现在简直是莫名其妙。或许此时的云婷看自己,就像他们前两天看那个恋爱脑女配一样。 “婷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还是想相信祈哥哥一次。毕竟他是除了你之外,对我最好最好的人了。”花重锦用哀求的语气道,“婷婷,你能不能为了我,也选择相信他一次呢?” 云婷最怕花重锦用这种语气跟眼神和自己讲话。 可偏偏现在,这人用着最可怜的眼神,与最卑微的语气,说着自己最不想接受的事。 “……啊!真是败给你了!随便你吧!”云婷有些焦躁地抓了抓头发,“但是先说好,如果哪天你在他那里受了情伤,不要来找我哭诉!还有,我也不会教你怎么去追他的!你要是真想追,就自己想办法吧!” 知道云婷现在被自己气得半死,花重锦也彻底放弃了从云婷这里获取有效信息的打算。 其实从一开始,花重锦就知道云婷会反对。但网上的东西太不靠谱,他也只能来试一试。只是没想到云婷这次反对的态度会如此激烈。 后面他也只能临时调整了计划,彻底演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演得很好,就是下次他再也不想演了。 “对不起。”离开前,花重锦七分真情三分假意地跟云婷道了歉。 但云婷这次是被气狠了,依旧在气头上,只是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转头离开。
第17章 打了个车回到傅家,花重锦垂头丧气的样子,立刻引来了家里做饭阿姨们的注意。 “夫人这是怎么了?” “不是出去玩了吗?怎么这么不高兴啊,是不是有人惹咱们夫人不开心啦?” “别不高兴了,天儿这么热,刘姨给你做芭菲吃吧。吃了就开心了!” 三个阿姨围在身边,你一言我一语,没有无视,也不是阴阳怪气的嘲讽,是花重锦在花家从未体会过的陌生感觉。 “谢谢阿姨,不过我现在不想吃东西。我……我先回房间了。” 花重锦躲回房间并不是因为他真的不高兴,只是阿姨们太过热情,反而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习惯了被冷落、被无视,甚至被欺凌,一下子有人这么真挚又热情地对待自己,花重锦的演技手册里,反而找不到合适的应对模式。 看着花重锦垂头丧气离开的背影,阿姨们跑去健身房,找到了正在锻炼的傅琢祈。 “先生,夫人回来了,但是看起来好像不高兴。” “那何止是不高兴,是非常不高兴!刘姐说要给夫人做他喜欢的芭菲,夫人都没胃口吃呢。” “要不先生你去看看夫人吧?你去看看夫人,说不定夫人就开心了。” 小狐狸不高兴了?是真的,还是又演起来了? 傅琢祈有些好奇,于是说:“刘姨,麻烦您做份草莓芭菲,我待会儿带过去给他。” “好哦!我这就去!”刘姨顿时兴致勃勃地进了厨房。 傅琢祈结束了今日的训练目标后,去厨房带上刘姨做的芭菲,敲了花重锦的客房房门。 即便“脚伤”慢慢痊愈了,花重锦也依旧住在一楼客房里。 花重锦自己不提,傅琢祈也就顺势装作忘了,没有主动提起换房间的事情。 “祈哥哥?你怎么过来了。”门开后,花重锦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阿姨们很担心你。所以让我来看看你。” “对不起,麻烦祈哥哥了,也让阿姨们担心了。” “刘阿姨特意给你做的草莓芭菲,”傅琢祈把芭菲递了过去,“吃吧。吃了阿姨们也就放心了。” “好。”花重锦接过去后,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不过从开门之后,傅琢祈就确认,小狐狸并不是真的不开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演了这么一出。 他今天出门不是去跟云婷见面了吗?难道是……吵架了? 傅琢祈倒是想象不出来,这两人吵架会是什么样子。 毕竟云婷从一开始,就是一种老母亲、保护者的姿态出现,并无限包容着花重锦的各种软弱到有些可恨的行为。而花重锦,对云婷也是“言听计从”,这俩人要是吵架,那还真是瑾城一大奇观。 吃完整份芭菲,花重锦情绪似乎没那么低落了,再次道歉:“对不起,祈哥哥,又给你添麻烦了。” 对他而言,“对不起”三个字是最不走心,却又最好用、最百搭的“台词”。 “没什么,心情好了就好。待会儿别忘了收拾行李,我们明天上午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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