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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姜彦不禁感慨道，“他看上去还真不像一晚上约三个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可是——”程铄忍不住道，“就像你最开始也说这是传闻，哪怕是这张图片，也只能证明宋汶渊去过酒吧喝酒，这不算锤吧。” 姜彦不假思索，“他会去酒吧，肯定约过炮啊。” 程铄问道：“为什么你觉得去酒吧就一定要约炮，这难道不是刻板印象吗？” 姜彦稍加思忖，发觉自己竟然一时无法反驳，于是解释道：“主要是我朋友，说他亲眼看见宋汶渊一晚同时和三个男人喝酒，喝完就搂着人踉跄奔向对面的酒店，都去酒店了，不是打炮还能是什么。” 程铄看了姜彦一眼，默了几秒才说：“是这样么。” 姜彦觉得程铄这眼神分明不信，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造谣，又急忙补充道：“宋汶渊那张脸毕竟是校草级别的，我朋友绝对不会记错，所以我觉得已经锤了。” “我朋友还说，他已经在莫蓝酒吧碰到宋汶渊好几次了，每次都带不一样的人来喝酒，真的，你要是不信，你也可以亲自去老城区的Moonlight Bar看看，宋汶渊经常去那里喝酒，你说不定正好能碰到他。” 程铄蓦然抬眼，“你再把酒吧的名字说一遍，我刚刚没怎么听清。” “Moonlight Bar，音译过来就是莫蓝酒吧。” “Moonlight，月光？” “是。” 程铄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开始在缺德地图上搜索这家酒吧。 正好被姜彦用余光瞥到了，“不是，你还真准备去啊？” 程铄否认道：“不准备去，我就搜搜看。” 姜彦：“嗯，你还是别去比较好，那个酒吧好像挺乱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听说莫蓝酒吧那位陆老板，也是调酒师，他会帮着客人在酒里下药把人放倒，只要这位客人钱给的够多。” 程铄质疑道：“酒吧可是动不动就要和警察打交道的，酒吧老板哪来的药？而且真要这么干，早就关门了吧？” 姜彦愣了几秒，“啊不对不对，是我记错了，不是下药不是下药，但是——” “一个酒吧老板想要放倒人，还真用不着药。” 姜彦拧着眉毛，神神叨叨地说，“你想啊，鸡尾酒的配方肯定有酒对不对？” 程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所以，只要把酒精度数调高一些，不就能把人放倒了吗？” 姜彦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鸡尾酒的配方是调酒师定的，调酒师要是在配方里做手脚，一般人也发现不了，只要钱给到位了，改变配方，也不会违法犯罪，就是不怎么道德。” 程铄嗯了一声。 姜彦兴致上来了，正打算以酒吧为主题再说道说道，这第一个字还没蹦出来呢—— 对面的程铄忽然站起身，打了哈欠外加伸了个懒腰，“我要睡了。” “哎，我这里还有八卦呢，你不听了？” “和宋汶渊有关吗？” “没有。” “那我睡了。” 程铄转身提醒道，“你们要聊八卦可以，记得小声。” 然后毫不留恋地爬上了自己的床。 “艹。”姜彦冲着紧闭的床帘开玩笑地骂道，“感情你只想听宋汶渊的八卦是吧，你小子是不是暗恋宋汶渊？” 黑暗的空间里，程铄的身形顿了一下。 随后，声音从床帘缝里钻出来，轻飘飘的，伴着一声像是在自嘲的笑。 “怎么可能暗恋他。”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 程铄虽然声称自己“明早有事”，但他知道姜彦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不会特意去验证话里的真假。 所以他只是以一种委婉的方式提醒姜彦能有所克制，可千万别像大一那几次，一时兴起聊到大半夜，严重扰民。 按理说，画稿终于交了，周日早上难得清闲，程铄应该能够安心享受深度睡眠，但其实并没有。 噩梦不期而至，每一个梦都发生在高中。 程铄很讨厌高中时光，无论是校园，还是家庭，一样的忙碌、压抑、喘不过气， 所有的负面情绪仿佛化作一块压缩饼干，他没有咀嚼的勇气，囫囵吞咽，却噎得喉咙发疼，饼干难以消化，于是积压在胃里，积少成多。 这么一想，那段时间里，唯一一点值得回味的地方，可能就是宋汶渊—— 宋汶渊。 思绪蓦然停止，程铄将这条线及时掐断，他静静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消磨完残留的梦魇，才利落换下睡衣，去卫生间洗漱。 宿舍无人，程铄来到食堂，打饭打菜，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嚼着质朴的一荤一素。 食堂不算美味，但胜在便宜，不过也确实没有什么细嚼慢咽的必要，程铄埋下头，打算速战速决，还没扒几口，手机忽然震动一下。 解锁后，掀开眼皮一看，是一条短信—— 【今晚去Moonlight Bar，有惊喜。】 程铄第一反应是酒吧广告，他不由腹诽道，现在互联网时代的个人隐私泄露得也太厉害了吧，自己的号码竟然能被卖到酒吧老板那里？ 然而下一秒，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来自同一个号码的第二条短信—— 【既然你还忘不掉宋汶渊。】
第3章 “匿名。” 程铄神色一凝，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 将两条短信连起来看，发件人希望他今晚能去莫蓝酒吧。 昨晚宿舍里刚讨论了宋汶渊，今天就收到相关的短信，也挺巧的。 程铄的视线落在屏幕顶端，发件人的手机号码上。 那是一串从未见过的数字组合。 虽然看起来，这位匿名来信的同学似乎知道些什么，比如他暗恋宋汶渊的秘密。 但是程铄平生最恨被别人摆布，尤其是被人在暗处牵着鼻子走，如果有人让他去莫蓝酒吧他就去，那只会显得他愚蠢没主见。 装没看见就好了，不知道是不是恶作剧，如果是恶作剧就不必理会，如果不是恶作剧，那这位匿名来信的同学，应该要通过一些手段来确定自己看到了他的消息。 那就先不回复。 程铄挑了挑眉，继续低下头去将餐盘吃干抹净，然后慢悠悠地端起餐盘送到回收处，毫不留恋地离开食堂。 他低头解锁手机，打开缺德地图，再一次搜索莫蓝酒吧。 还挺远的，坐地铁需要一个小时。 假设发件人希望他晚上七点到酒吧，那他最迟六点必须出发。 如果一直不回复，六点前，会不会还能再等到一条新的短信呢？ 程铄将手机揣回裤兜里，皮笑肉不笑地牵了一下唇角。 最好这就是一场恶作剧，而不是其他。 路上，程铄又收到班级群消息，说下午三点到五点的讲座报名人数不够，班委决定采用抽签的方式确定名单，好巧不巧，自己被抽到了。 啧，真是诸事不顺。 回到宿舍，姜彦、贺令秋、蔺寒都在。 姜彦是最先和程铄打招呼的，“程哥回来了啊。” “我跟你说，程哥，太离谱了我的天，”姜彦对着程铄感慨道，“我今天早上收到了一条诈骗短信，骗子说我被选去做卧底了，要给我发每个月发九百九十八元的福利奖，最后甩一个神秘的蓝色入会链接上来，我怕是病毒没敢点，你看看——” 他说着把手机怼到程铄眼前。 程铄见状啧了几声。 “看来还是得下载国家反诈APP啊。”姜彦开玩笑道。 “嗯。”程铄附和一声之后，只字不提自己收到短信的事情，反而将手机掏出来丢桌上，打了个哈欠，“好困啊，我要午睡了，周六画稿画了一天，好累，打算用下午补个觉，你们动作稍微轻一点，卖我个面子好吧，感谢。” 姜彦诧异道：“你睡这么早，这才十二点半？” 程铄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往床上爬。 “可是今天下午学校不是还有讲座吗？”蔺寒提醒道，“我记得人头没凑齐，后来班里决定抽签，结果程哥被抽到了。” 床帘缝里钻出一个头来，程铄佯装讶异道：“啊，我被抽到了吗？我早上光顾着画稿忘记看消息了，哎呀，那我还有的睡吗？” 贺令秋在一旁附和道：“程哥被抽到了啊，好惨。” 姜彦拿起手机翻找，看了名单后说：“我去，我们宿舍就程哥一个被抽到了，程哥这把运气怪差的。” “哎。”程铄叹了一声，“下午几点到几点啊。” 蔺寒把程铄桌上的手机递给程铄，“你自己看。” 程铄打开手机看了半晌，然后拧着眉毛嘀咕道：“还真是啊，可我真不想去，谁知道班委这个结果是不是真抽签抽出来的，我翘了吧，睡了睡了。” 说完就钻进自己的床帘里，但是并没有睡觉，而是安静地看着手机屏幕。 五分钟之后，果然收到一条新的短信。 【如果你今晚去莫蓝酒吧，会撞见宋汶渊约炮，信不信随你，不过我要是你，我是一定会去莫蓝酒吧一探究竟的，你难道不想知道亲自去验证一下，你喜欢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程铄挑了下眉，呦，沉不住气了。 他面无波澜地，飞速打下一行字，故意在最后在加上问号和感叹号，来假装自己很震惊。 【你是谁，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喜欢谁？！】 对面回复—— 【我只是想坐实他约炮的事实罢了，因为我很讨厌宋汶渊，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还对宋汶渊抱有男神滤镜，还喜欢他，我希望所有人都看清他丑恶的嘴脸】 程铄不由得眯起双眸，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对面这个人被宋汶渊骗过？ 记得宋汶渊大学时期谈过一个，这人是他前男友吗，感觉似乎不太像。 他想着，又下了床，将鸭舌帽戴上，再从收纳盒中拿了什么东西揣兜里。 果然引来姜彦好奇的发问：“程哥你怎么下来了？你这是要出去？” 程铄含糊其辞道：“忽然想起来有些事，要出去一趟，反正已经和辅导员请好假了。” 贺令秋便问：“什么事情啊，这么着急？” 程铄说：“很重要的一件私事，处理起来估计挺麻烦的。” 蔺寒便问：“那你今晚还回来吗？” 程铄答道：“估计不回来了，反正明早没课。”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宿舍。 背对着宿舍门还没走几步，程铄用舌尖抵了抵虎牙，忽然低头笑了。 他好像知道是谁发的消息了呢。 程铄和宿舍三人都是表面上的朋友，泛泛之交，他对谁都留有几分防备之心。 因为不久前程铄丢过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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