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挂坠款式多样,唯一标志性的特征是其为了保存信息素而特有的中空设计。 自从补全了标记,萧璨身体状态良好,已经不再需要这样简陋的安慰剂。可他无论去哪里,总还是习惯性地把这个挂坠带在身边。 对现在的萧璨而言,这个挂坠已经完全恢复了它原本的意义。 ——让心爱的人的信息素随时陪伴在身边。 夏老师认出了这个挂坠,又以为他与贺行舟是恋爱关系,自然会默认眼前这条链子是成对的,另一条在贺行舟身上。 “真看不出来,老贺你谈起恋爱能这么黏糊,”夏老师笑得不行,“这是不是叫老房子着火?” 说完见贺行舟面色不大好看,他连忙打住,摆手道:“能理解,挺好的。”他说着又看向萧璨,“快收起来吧,你家那位不好意思了。” 萧璨一把抓过链子塞回了口袋,为了掩饰无措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那两人只当他们的反应是小情侣害羞,又打趣了几句,很快便同他们道别了。 萧璨陪着一路送到了玄关,待大门合拢,贺行舟幽幽开口:“这个东西,我上次好像见过。” “……唔。”萧璨应了一声,转身快步往里走,“查理呢?” “情侣挂坠的意思是,这是一对?”贺行舟跟在他身后,“还有另一个?” 萧璨耳朵都红了。 他知道,贺行舟现在一定误会了。 自己应该快点解释,把这件事说清楚并不难。 可那样一来,跟直接表白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一对,只有一个。当初是为了安抚,现在虽然已经用不上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要把它带在身边。 想到那里面存放着你的信息素,我会感到踏实,会非常开心。 “在谁身上?”贺行舟的语调别扭极了,“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我还想问你呢,”萧璨回到客厅,坐下后依旧侧着身半背对他,“你当初到底跟夏老师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误解我们的关系?” “我……”贺行舟不自然的停顿了几秒,“这样说比较自然。” “还当你多老实呢,”萧璨嘀咕,“撒起谎来脸不变色心不跳的。” “我要是真的说借宿,人家也不会信,反倒误会了你的为人,”贺行舟说,“说正经恋爱,大不了……以后还可以说分手了嘛。” 萧璨心想,我是什么为人呢? 不就是一个可以因为暗恋而和没有确定关系的Alpha上床的人。 “说得一套一套的,道理都被你讲完了。”萧璨说。 他嘴上抱怨,但其实心里并没有太多抵触。 在听到夏老师的话后,他确实十分惊讶,却没有半分反感,更不曾生贺行舟的气。 在旁人面前光明正大地与贺行舟以恋人的关系相处,正戳中他心底隐秘的渴望,是一种美好的角色扮演。 可他这番别扭模样,看在贺行舟眼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让你很困扰,是吗?”他说,“因为……那条项链的另一半。” 说着,他绕着沙发走了半圈,来到了萧璨的正面:“但这样……太奇怪了吧。” 萧璨赶忙摇头,脸也憋红了,正努力积攒勇气向他解释,忽然听到了“扑棱、扑棱”的声音。 两人一道冲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只见一只绿色的鹦鹉努力扑腾着飞进了客厅,之后很快泄气般落在了地上。狼狈落地后,它很快调整姿态,迈开双腿冲着沙发飞奔过来。 那“哒哒”奔跑的矫健身姿,倒是比飞行的时候更自然流畅。 一路跑到了萧璨脚边,小家伙展开双翅一跃而起,跳上了萧璨的大腿。 “查理!”萧璨伸手捧住它,“你刚才躲哪儿去了呀?”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查理兴奋大喊,“你好!你好!” 它的模样实在憨态可掬,萧璨喜欢得很,可眼下却不是陪它玩儿的好时机。 “你好,”他下意识放软了声调,“不过我现在要和你爸爸说很重要的事情,你先先等一下好不好?” 查理十分亢奋,大声复读:“好不好!好不好~!” 怪不得夏老师叫它“尖叫鸡”,确实是有点儿吵。 查理大喊大叫的同时脖子一伸一缩,浑身都在用力,情绪高抗,恐怕暂时是不会消停的。 “烦死了,”贺行舟对它可就没那么客气,伸手捏住它的小嘴,“闭嘴。” 他没有用力,查理轻易躲过,叫得愈发大声:“好不好!好不好!” “别管它了,”贺行舟叹气,“你要说的很重要的事,是跟那个坠子有关吗?” 威严不到十秒钟,这种溺爱型家长,怪不得会养出这样无法无天的尖叫鸡。 “事情跟你想的可能有点儿不一样……”萧璨支支吾吾。 他一点儿也不想让贺行舟知道自己的心意,那会让他一直以来所有的虚张声势彻底崩塌,失去所有退路。 但他更舍不得贺行舟伤心。 一旁查理突然闭上了嘴,短暂安静了两秒后唱起了歌,节奏轻快,听着十分陌生,但舒适悦耳。 萧璨深吸一口气:“你让我想想怎么说。” 贺行舟眉头紧蹙着,沉默了片刻后坐在了他身旁,“嗯”了一声。 两人在查理的歌声中各自沉默了会儿,贺行舟开口问道:“被欺负了也不告诉我,是因为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人吗?” “当然不是,”萧璨立刻否认,“又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干嘛让你跟着一起不高兴呢?” “那……你跟那个人说了吗?”贺行舟问。 “谁?” “坠子。”贺行舟耿耿于怀的。 萧璨失笑:“……根本没有那样的人。”他说着把手伸进口袋,用力攥紧了那条链子,“坠子里面是你的信息素样本。” 很突兀的,原本唱得兴起的查理在此时闭上了嘴,整个空间变得极为安静。 萧璨的心跳声也被衬得放大了许多倍。 贺行舟呆愣了会儿,不可置信地问道:“……我的……什么?” “你记不记得,覃真在跟你提分手之前,问你要过信息素样本,”萧璨低着头,手指揉搓查理的脑袋,“……就是那个。” 贺行舟半晌没回过神。 “我那时候因为标记不完全,身体很不舒服,”萧璨说,“我跟你提过吧,你的信息素会让我感觉好些。” 贺行舟若有所思,缓缓点头。 “这个你别怪覃真,我那时候真的很需要……”萧璨说,“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需要想什么办法呢,”贺行舟说,“直接告诉我,我怎么会拒绝你?” 萧璨看他一眼,轻声嘟囔::“跟我翻旧账啊?”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贺行舟的眉头比方才松弛了些,却还是带着浓浓的愁闷,“想到你难受了那么久,我就……” “现在已经好了!”萧璨赶忙打断他,“都过去挺久了,我快忘记那时候是什么感觉了。” 贺行舟勉强地抬了下嘴角,看起来还是兴致不高。 “愧疚啊?”萧璨说,“当时不说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没必要全怪在自己身上。” “不全是,”贺行舟摇头:“我知道总想着这些没意义,但心疼不是一种可以主观控制的情绪。” 萧璨在心中默默会为了一遍他的话。 那意思好像是说,不全是愧疚,还有心疼。 这两种感情,应该是很不一样的吧? 萧璨几乎脱口而出,想问贺行舟,其实你爱上我了是不是? 可话到嘴边,又不由得想起了贺行舟曾说过的话。 那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问贺行舟,“你是不是喜欢我”。 贺行舟表现得很激动,在电话里斩钉截铁地强调他完全不是自己欣赏的类型,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他。 那时的他只觉得无语,但若现在再听贺行舟这么说一次,他一定会非常伤心,可能当场就要掉眼泪。 那也太丢人。 萧璨讨厌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 他给自己定好的人生计划中,本没有为情所困的余地。 兀自烦恼之际,才安静了片刻的查理修整完毕,再次引吭高歌,又是方才那首曲子。 轻快的旋律很有感染力,让人听着心情会不由自主变得放松起来。 “这是什么歌?”他问,“挺好听的。” “喜欢?”贺行舟总算变得高兴了一点,“你可以为它起名。” “是你写的新歌?” 贺行舟点头:“最近突然有了灵感。” “听起来很有爱很和谐,”萧璨说,“不如就叫《爱与和谐》。” 这是当初百桃公益项目宣传曲的名字,贺行舟对此一直抱持着“我有意见但随你的便”的心态。 萧璨知道他不喜欢,只是在故意逗他。 贺行舟听后缓缓点头:“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居然已经忘记了。萧璨忍着笑正要提醒,却听他又继续说道:“但挺好听的,很合适。” “……” “就叫这个吧。”贺行舟说。 萧璨赶忙抬手阻止:“等等!” “怎么?”贺行舟不解。 “这是我跟覃真合唱那首的歌名,”萧璨说,“你这都能忘记吗?” 贺行舟恍然大悟:“怪不得有点熟悉。” 萧璨笑出声来。 贺行舟眯着眼睛看他,片刻后说道:“你刚才说,带着那个坠子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但现在已经好了,对吧?” 萧璨的笑容瞬间僵住。 “……那怎么还带着呢?”贺行舟看了一眼他的口袋,“拍戏的时候也一直带着吗?” 还以为已经躲过去了呢。 萧璨双手抱紧了查理,飞快地揉搓它的小脑袋。 查理不堪重负,连连跑调,但不知为何十分坚持,依旧唱个不停。 “去哪儿都会带着吗?”贺行舟继续追问,“……为什么呢?” “习、习惯了。”萧璨说。 贺行舟却不信。 “又不是挂在脖子上,一点也不方便,”贺行舟说,“你换一件衣服,就要拿出来再放进口袋一次。你今天穿的和上次也不是同一件。” “……” “我有一个猜想,”贺行舟说,“你不肯讲,那我来说说看?”
第81章 喜欢你 萧璨心头一跳,接着脑中竟突兀地蹦进了一个与此时此刻氛围完全不搭调的词:脱骨鸭掌。 覃真曾经因为这东西,在贺行舟身上栽了个大跟头。 对贺行舟这种脑回路奇葩的人,决不能报以任何理所当然的期待,不然他一定会给你点颜色看看。 眼见贺行舟就要继续往下说,萧璨飞快地抬起手来,用力捂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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