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行舟笑了笑,说道:“就这样吧,没别的事,挂了。” 切断了通话,萧璨长叹了一口气。 贺行舟可以我行我素不给旁人留面子,但他不行。 这短短两天的接触,他反复在心中感慨这个Alpha确实才华横溢。 但自己不一样。能有如今的知名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运气,若不好好珍惜,随时可能会被流量所抛弃,必须夹紧尾巴,脚踏实地老实做人才行。 吃完饭已经过了十点。 他被劝着喝了不少,虽然酒量不差,但离开时步子也不禁有点儿打飘。 席间马先生提起自己还在念大学的外甥,说是萧璨的粉丝,问他方不方便交换联络方式。 萧璨心里想着“不方便”,脸上却是笑意盈盈,热情地点头应允了。 吃饭的地方离酒店不算近。萧璨在心里琢磨了会儿,决定直接打车回家。 稍微有点儿远,但无妨,可以趁这机会睡一觉。 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快要到达目的地时,已经彻底睡死的萧璨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心理和身体的双重疲劳被酒精催化,睁开眼时,萧璨头痛欲裂。 拿起手机,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之后不情不愿地按下了接听:“喂?” “已经睡了?”熟悉的声音从耳机里响起,“你改作息了?” “打算睡了,”萧璨说,“什么事儿啊,妈?” “关心你呀,”他的母亲在电话那头说道,“你平时也不主动联系。” 萧璨太了解她,若只是单纯想他,不会这样大半夜突然袭击,一定是有事儿。 “我这几天很忙,特别困,”萧璨说,“没事儿的话我就先——” “说两句话也不行?”他的母亲打断他,“架子那么大?” “有事儿你就说。”萧璨说。 “咳,”他的母亲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你表叔家的小艺你还记得吧?你们小时候一起玩儿过。” “不记得。”萧璨实话实说。 他的母亲无视了他的回答:“小艺打算去你们那儿找工作,你给他收拾个房间,让他先住着。” “啊?”萧璨皱眉,“别开玩笑了,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现在住的地方不是有空房间吗?” “我跟人合租的,”萧璨说,“不能随便带人回来。” “你现在收入不是挺高吗,怎么还跟人合租?”他的母亲十分不悦,“我都答应人家了,你想想办法。” “我……”萧璨哭笑不得,“我怎么想办法?我出钱给他租吗?” “我听人家说,你们干这个的随随便便带点货就可以赚几千万呢,”他的母亲说,“这点小钱没关系吧?” “我哪有那么多钱!”萧璨说,“我不带货!” 箐。 “为什么不带?”他母亲反问。 “跟你说不清,”萧璨不耐烦,“反正我这儿住不了。” “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你想办法,”他的母亲态度强硬,“还有,你这个月钱还没打呢,别忘了。” “今天才三号,急什么呀……”萧璨扶住了额头,“我真的很累,你放过我吧。” “行吧,你也别太辛苦了,注意休息。” 挂了电话,车恰好停在了住宅区外。 萧璨揉了揉太阳穴,强行打起精神下了车。夜晚冷风一吹,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走回去的路上,他用手机银行给家里转了钱,然后又发消息强调别让那个“小艺”过来找自己,他帮不上忙。 看文会员裙VX(Maeve0) 萧璨现在的收入比起同龄人确实算得上丰厚,但也没家里想得那么多。 这段时间有不少商家找他带货,他都婉拒了。一直以来,他连广告都不怎么接,和同样热度的网红相比,他的收入就只能用“微薄”来形容了。 他不是不爱钱,更不是假清高,只是心里还有这更高的目标,不想急着变现。 但这些话说给家人听,他们是不会理解的。 作为这个世界上本该最近亲的人,萧璨同他们从来话不投机。
第13章 我好脏 回到家中时已经过了十二点。 慕念文还没下播,门缝里透出细微光亮。萧璨从他房门外经过,隐约能听见他夸张的喊叫声。 在搬来这儿以前,慕念文时常因为半夜噪音被投诉举报。他有心收敛,但效果不好,一来情绪上来了很难克制,二来太克制了影响节目效果,观众觉得没劲。 萧璨对此倒是适应良好。两人作息差不多,慕念文吵闹并不会影响到他休息。更何况他跟慕念文关系好,对喜欢的人萧璨一贯是非常宽容的。 但扰民终归是不对的,所以搬来这儿时慕念文特地给自己直播用的房间加装了隔音垫。 他的大呼小叫声被顺利隔绝在内,但靠近房门的位置还是能听见一些。 他们的粉丝都知道两人关系好,住在一块儿,萧璨偶尔会主动在慕念文直播时乱入一下。 萧璨前阵子闲来无事打开慕念文的直播发现他在玩恐怖游戏,特地蒙着脸进去吓过他一回,效果极佳。慕念文从椅子上原地弹射的片段被粉丝做成了视频切片,点击量十分惊人,吸引了不少新的直播观众。 萧璨对此十分得意,很想再创辉煌。 不过今天不是时候。他实在是太累了,只想赶紧洗澡睡觉。 可当他真的钻进了熟悉的被窝,哈欠连天大脑却坚持高速运转,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昨晚在电梯里遭受的意外让他意识到了一件非常尴尬的事:贺行舟不是存心要标记他的。 那天的一切只不过是意外。在给贺行舟的花里下违禁药品的人不知为何没有出现,而自己恰好路过,因为缺乏常识被香味吸引着一路靠近,才撞上了失控状态的贺行舟。 而贺行舟本人显然在事后对这段经历毫无印象。 所以归根结底,贺行舟也是一个受害者,这段时间跟他一样身体状态不佳,需要服药治疗。 当然,不能排除贺行舟哄骗期满他的可能性。 虽然对贺行舟性格评价极低,但经过这两天的相处,萧璨还是本能地对他报以信任。 以当时在电梯里的情况,若贺行舟真的欲行不轨,他恐怕没有拒绝的余地。 在酒店房间时,他就是这样被贺行舟的信息素彻底压制的。而那次事后他没有声张,第二次很有可能也会忍着。 可贺行舟没有这么做,甚至为了让两人获救摔伤了。 想明白了这些,萧璨并没有任何释怀的感觉,只觉得愈发憋屈。 原本心里还有个靶子可以打,谁知以为是凶手的人不过是一把刀,试图反击的自己顿时拔剑四顾心茫然。 也不知那个下药的人有没有被抓住,下次有机会可得问问贺行舟。 不过,这次合作已经告一段落,他们应该不会再有太多交集了吧? 萧璨闭着眼,意识逐渐朦胧。 彻底跌入梦境前,他在心里感慨着,贺行舟也算是运气好,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药物失效。 不过,那么恰好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突然发作,真的只是巧合吗? 会不会其实跟自己有关? 一不小心,萧璨便把这样的思考带入了梦中。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电梯,周身都是浓郁的薄荷糖香气,熏得他晕晕乎乎。 面前的贺行舟盘着腿坐在地上,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伸手指向他,说道:“我会突然失控都是因为你,你必须负责。” 他傻傻地问:“怎么负责,总不能和你做AI吧!” 贺行舟略一思忖,点头道:“可以。” 他说完对着萧璨勾了勾手指,说道:“过来。” 萧璨稀里糊涂地就过去了。 就像那天在酒店的走廊上那样,被迷人的信息素气味所蛊惑,迷迷糊糊只想靠近。 □ 他俯下身,跪坐在贺行舟跟前,伸手搂住贺行舟的颈项,然后微微仰起头来。 被搂着吻住嘴唇时,他茫茫然想着,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是哪儿呢? 萧璨很快放弃了思考。 他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会让自己的身体无比愉悦。这就足够了。 第二天中午,萧璨起床以后立刻去洗了个澡。 他站在花洒下用力搓洗身上的皮肤,试图冲走梦境中留下的触感。 作为一个天生就很爱演的人,他独自一人时常常戏瘾大发,偶尔心血来潮会在淋浴时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演绎一些“我好脏我好脏”的片段。 但此刻,他心里真的有了这样的感觉。 尤其是清洗时指尖接触到那些黏腻,羞耻与窘迫几乎将他淹没。 明明是避之不及的事,怎么会梦到,甚至身体还给出了诚实且积极的反馈。 真是可怕的噩梦。 走出浴室,恰好撞见了正揉着眼睛的慕念文。 “稀奇了,你大清早的居然洗澡?”他十分不解。 萧璨避重就轻:“都十二点了还清早呢,你过得哪国时间?” 慕念文笑了两声,问道:“我叫早点,要不要帮你带?” “谢啦,买和你一样的就行。”萧璨说着,想起了昨夜和家里的对话,试着问道,“你介意我亲戚过来住吗?” “啊?”慕念文想了想,说道,“暂住几天的话当然OK啊。” “……长住呢?”萧璨问。 慕念文皱眉:“你说呢?” “唉,”萧璨叹气,“我也不想,根本不熟,真烦。” “没事儿,你可以用我做理由,我不介意你把我描述得凶神恶煞不近人情,”慕念文说,“实在不行我帮你去拒绝,反正不认识。” “到时候再说吧,我尽量自己搞定。”萧璨说。 回到房间,还摆在床头的手机恰好响了起来,是这些天刚打过交道的录音师夏老师。 萧璨如临大敌,以为自己的音出了问题,战战兢兢按下接听,很快发现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简单寒暄过后,对方语调轻快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探望贺行舟?” 萧璨一时无语,心想着,在这之前你是不是该问问我打不打算去探望他? 对方自顾自说了下去:“方便的话我们一起吧?” 这种时候开口表示自己根本不打算去探望未免显得太过冷漠,不符合他为自己塑造的人设。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方便呀,”萧璨说,“我这几天还挺忙的。” “没事儿,我都可以安排,你决定好了跟我说一声,”对方笑道,“我跟他单独相处总怵得慌,呵呵,多个人自在点儿。” “……” 萧璨感到非常无语,但又觉得可以理解。 “你大概什么时候能确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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