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净的脸蛋儿被自己搞得额头上全是血迹,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看起来狼狈极了。 “一个小时左右,”任森看着那些血触目惊心,“你怎么了?” 黄荒也被吓了一跳:“我看你这状态,这血流得,感觉比祁总都严重得多啊……” 祁颂疼得“嘶”了声,嘴唇都发白,但他根本没工夫注意自己的手,忧心忡忡地问:“他怎么出的车祸?” 任森叹气:“被一个酒鬼追尾了。其实不太严重,只是当时祁总的药落在车上了,波动太大他心脏病突然发作,来不及去捡。” 他话音刚落,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和护士推着老祁出来了。 祁颂忙走过去,“怎么样了?” 医生安慰道:“手术很成功,送来得很及时。转入普通病房吧,估计不久就会醒来。” 祁颂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这才放了下来。 “好好,谢谢医生,辛苦了。” 一直等回到病房听黄荒说起,这事是多亏任森背着老祁跑这么远才送来的医院,祁颂不知该怎么感谢,直接把老祁包里的支票本抽出来,给了他一张空白支票。 任森摇摇头没接,而是指了指他那只看起来鲜血淋漓的手:“你该去处理一下了。” 祁颂这下全部注意力都在手上了。 · “啊!!” “呼……” “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人疼得龇牙咧嘴,双眼饱含泪水,苦兮兮的看向旁边的护士小姐,祈求着:“漂亮姐姐,你可不可以轻一点?” 护士小姐似乎没听清,笑了声:“啊?” 不过她的力道并未减。 “嘶……” “没办法,都给你打两针麻药了还是不耐受,只能先忍着了。” 祁颂疼得泪珠盈睫,瓮声瓮气地说:“我,我给你签名……你,你轻一点……” 护士小姐动作一顿,笑着问:“可不可以再附赠一张席渡的?” “……” “可席渡现在不在这儿啊……” “这简单呀,”护士小姐又穿了一针过去,无视掉祁颂的哭喊,“你让他写了拍给你不就行了?” 祁颂:“……” 没有办法,他就像一只被人捏住喉咙的小狗,无法反抗,只好先答应着她,再硬着头皮抗下剩下几针。 护士小姐临走时还不忘提醒他:“记得哦,你到时候还得回来拆线。” 这一语双关的本领,祁颂真的是佩服。 他苦兮兮走回老祁的病房,任森和黄荒都还有事要忙,都先走了。 不过还好的是他手机已经充好电。 手上包扎好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疼的提醒着他。祁颂没办法,只得老老实实把手机开机。 幸好没有很多消息,明崇习也只来了一句话:[不知道你怎么回事,好好感谢席渡吧。] 而席渡也有发来两条消息。 [席渡:手受伤了?注意安全。] [席渡:放心吧,我已经告诉明导了。] 祁颂很感激,他想了想时间表,席渡现在应该在休息,就直接给他打了电话过去。不过很意外的是,电话是泰白接的。
第11章 高中时候 泰白叹气道:“说是明导今天拍得不顺有点毛,你又恰好请假,大家都不知道你请假的原因,只知道你去医院了,本来他是要生气的,但渡哥说可以把他后面的一些拍了。现在渡哥还在忙呢。” “渡哥让我把手机拿着,说等会儿你来信息就替他先回,结果没想到你是打的电话,”泰白说着说着听对面没声,有点奇怪,“小祁老师?你在听吗?” “嗯,在听。” 泰白说:“在听就好,你那个手没事吧?你去医院的事处理好了吗?” “没事,处理好了,谢谢啊。” 挂完电话,祁颂又去回了明崇习,告诉他是家中有事,自己明天就可以回来。 放下手机后,祁颂把脑袋抵在病床边,冰凉的触感从栏杆传来,刺得他困意烟消云散,但倦意尚在。 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从前。 高二运动会那天,祁颂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摸摸跟同学一起翻墙出校上网,谁曾想等他们快准备下机的时候,年级主任突然蹦出来了。 那天他们班和其他几个班的男生一共加起来有十几个,在惊慌失措中全部跑散。而祁颂当然是首当其冲的那个人,看到年级主任拔腿就跑,年级主任当然也来不及抓他,这样一来,他就有机会最先跑到校墙外。 但跑得太匆忙,在看清前面有个人的时候,他没来得及刹住车,径直撞进那个人的怀里,随后两人齐齐摔倒在草坪上。 那人就是隔壁班的班长,是校草也是学神,更是祁颂暗恋许久的人。 从席渡身上撑起来后,祁颂直接看傻眼了。 席渡颇为无语,冷冰冰道:“还傻看什么?” 祁颂连忙站起来,想伸手去拉他,但席渡没接他的手,拍拍裤腿站起来,率先翻墙过去。 祁颂一眼就看见他校服脏了。 虽然席渡比他高一点,但祁颂还是在翻墙过去后连忙把校服外套塞给他,颇为大方道:“凑合一下吧,我校服多。” 席渡刚要还给他,一道白光就朝他俩照了过来。 这下校服也没还成,还被保安逮住了。 保安看了席渡一眼:“你这次怎么还带人了?” 祁颂大概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乖乖道:“大叔,我是过来接他的。” 说完还向席渡投去拜托的眼神。 席渡淡淡地看过来,将校服还给他后,对着保安应声道:“嗯,他来接我。” 保安满脸写着不信:“怎么着,还怕你摔了?” 席渡:“……” 祁颂忙说:“席渡这两天有点累,我是他的室友,确实有点担心,就过来接他。” 保安半信半疑,象征性警告了几句,再罚他俩明天早上把这里的落叶扫了后就走了。 祁颂拍拍胸口,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席渡有些迟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啊……”祁颂知道这话是在试探他,他深怕暴露,马上道,“我看保安大叔这么说话,我就猜你俩肯定认识呀,顺着乱说了呗,我又不笨。” 席渡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了他一会儿,淡声应了一句后就走了。 祁颂看着他的背影很不是滋味儿。 所以他朝席渡那边跑去,路过他时再次把自己校服塞给他,笑着说完一句“报答”后就跑走了。 第二天主任把祁颂叫到办公室算账。他没法如约去扫落叶,等挨完批后匆匆跑去时,后墙那里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他在原地愣了愣,又偷偷打开手机,里面有一条原源不久前发来的消息。 [原源:席渡让我跟你说,报答。啥意思?] 报答…… 晨光从碎叶间穿透而下,照着这个少年的半边脑袋,那模样一看便知是男孩子悄悄勾起嘴角在笑。 须臾间,祁颂回到:[没啥意思。] · “乖宝……”老祁拖着虚弱的声音,轻轻抬手摸了摸祁颂垂着的脑袋,“睡着了?” 祁颂收起回忆,抬头看他,幽怨的喊了一声“爸。” 老祁被他脸上的血迹吓一跳,直皱眉:“你这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祁颂举起那只受伤的手,轻微晃了晃:“你看看你,总是这么不让我省心。” “嚯哟,怎么说话还学我呢,”老祁笑了下,随后又皱起眉头,“疼不疼啊?” “疼死了。” “那来,老爸给你吹吹。” 祁颂翻了个白眼,开始跟他算总账:“小森哥说你是急着想赶回来,是干什么?” 老祁目光微微闪烁,叹息道:“你马叔的祭日啊……谁忘了我也不能忘啊……” 祁颂一愣,才想起来,今天还真是那位他老爸好友马叔的祭日,只好道:“好吧……但你得答应我,养好身体后再去看他,行不行?” 老祁有个相伴多年的老友,两年前去世,老祁一直放不下,加上他这个性格,祁颂就很怕他突然跑过去在墓地跟人家喝酒。 想到这儿,祁颂又苦口婆心劝道:“你想啊,马叔要是知道你拖着这么个身体去找他喝酒,他肯定得跟你急。而且你这样,也跟他喝不痛快啊。” “等你到时候身体恢复了,再叫上老黄一块儿去找马叔喝酒,不更好吗。” 老祁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也是。” 父子俩聊了一会儿,老祁忽然问起席渡。 “你问他干嘛?” 老祁看他一眼:“我以后的准女婿,我还不能问了?” “什么女婿?你把我当女的?”祁颂无语,“而且人家现在又不喜欢我,你怎么想这么远的。” 老祁笑眯眯道:“我从小就把你当女儿养你不知道啊?再说了我早就给你打听好了,人家席渡恋爱都没谈过,在这方面还是张白纸,你不试一试?” 祁颂气势都不太足:“你儿子也是张白纸……” “不一样,”老祁信誓旦旦的说,“你虽然没处过对象,但你写得溜啊乖宝。” 祁颂:“……” 他老爸这是算安慰还是伤害? 知道小yeah同学是祁颂的人除了他自己就是老祁。当年祁颂天天窝在家里写《八二四》这本小说,有天趴在桌上睡着了,电脑屏幕就这么大剌剌的摆在那儿,不出意外的,就被老祁发现了。 至于《八二四》,祁颂便是靠着这本书才让小yeah同学火起来的。 这时候老祁并不知道这小说就是写的他儿子,但祁颂那个文件夹的标题就是——“祭奠我死去的爱情。” 本来老祁就觉得祁颂这段时间不对劲,他又不是没年轻过,知道祁颂这样就像失恋一样。他怕自己儿子出什么问题,当即把祁颂拍醒,说要跟他聊聊。 所以在这时候,老祁就知道祁颂喜欢席渡,也知道祁颂被拒绝,更知道祁颂写这本小说是为什么。 他没有反对,反倒还鼓励祁颂。 偶尔也会开导开导他。 祁颂在这点上很感激他老爸。 而且他还记得某次学校有人造谣说他有女朋友,闹到老师那儿去了,老师直接一个电话给老祁打过去。 老祁特别坚定,再三跟老师强调:“我儿子不可能有女朋友!” 祁颂当时简直哭笑不得。 时间回到现在,祁颂在医院一直待到很晚,等老祁睡去后他才开车回去,只是左手有伤,他几乎是一路忍着疼开回去的,幸好夜深街上车不太多。 坐上那辆任森留下来的车时,祁颂更加感激任森,立马给老祁的号码留言,让他给任森涨工资。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祁颂刚停好车就收到了席渡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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