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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说是傻逼了，理傻逼干嘛！”凌綦把之前整理好的活动总结给班长发过去，电脑一关，这才看到旁边脸都气歪了的柏夏，“别气别气，跟那些人生气不值当，不然……你让沈教授开导开导你？” “？”柏夏一愣，直接反问他，“关他什么事啊！” “你们不是都一块儿出去约会了吗？” “约会？”柏夏双眼一眯，明白他这段时间的反常行为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Omega双手在胸前一抱，脸上挂起审判官一般的冷酷表情，问：“你听谁说的我跟沈梓曦去约会了？” “娜娜说的，研究所的护士姐姐们都知道，”凌綦特意补充道，“不是我问的哦，是她们聊天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的。” “那还真是好巧哦！”柏夏那副随时能去唱冷酷到底的表情，心里却在偷笑，凌綦这个大傻子，到底还是在乎沈梓曦的，可惜没开窍，开窍的那个偏偏又是个情窦初开的大龄Alpha，心里不禁偷偷替两个人感叹了一把。 凌綦听柏夏有点阴阳怪气，只当她承认了，抿了两下嘴唇，认真说：“沈教授是个好Alpba，跟人家好好处，昂！” 柏夏抱着胳膊，手指在胳膊上点啊点，目光始终追着Alpha略微拧起的眉头。 “你不太高兴？”她问。 凌綦眉毛一挑：“为什么不高兴？” “就是感觉你有点严肃。” “感情这种事情当然要严肃来看，你们两个，一个是我的好朋友，一个是……是……”Alpha突然打了哏，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跟沈梓曦的关系，可心底下意识的认为沈梓曦跟他也是很重要的关系。 “是什么？”柏夏盯着他的脸，问道。 “也是很好的朋友！”Alpha的声音猛然提高了几分，像是在强调什么，又像在证明什么，“我只是希望你们两个未来不要吵架或者出现什么尴尬的事情让我夹在中间难做而已！” “那不会，肯定不会，”柏夏冲他甜甜一笑，“因为我跟沈教授根本没在一起啊！” “没在……嗯？没在一起？”凌綦眸色一深，“为什么？” “人家对我没兴趣呗！或者也可以说，沈梓曦对Omega没兴趣。”柏夏耸了下肩膀，把头一歪，冲他无奈摊手。 “那……为什么娜娜说你们氛围很好，还有说有笑的？” “大哥！好歹我也是个Omega，沈梓曦是个性冷淡，可人家还是很有涵养的好不啦！这不是基本的礼貌嘛？” 微拧起的眉头不知什么时候舒展开来，柏夏搭着凌綦的肩膀，露出些暧昧的笑意：“不过我确实遇到了不错的Alpha……” “啥？”凌綦拿眼睛横她，发现柏夏并没开玩笑，瞬间正色起来，一通问题朝她丢了过去，“那人做什么的？多大了？长得好看吗？人品怎么样啊？” “是沈教授介绍的，是他在国内读大学时的学弟，已经工作了，有空一块儿出来吃饭你帮我把把关呗！” 凌綦惊讶，沈梓曦还会干帮人介绍Alpha这种事情，属实没想到，不过如果是他帮忙介绍的话，人应该不会太离谱。 他点点头：“那你们先接触接触，需要我出马随时叫我！” “哦？那我们‘友谊的小狗’应该算是死而复生了吧！” “生了生了！汪汪汪！你瞧这不生龙活虎的嘛！” “那你就听我的，别再帮人干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了，整天听那几个人逼逼赖赖的都快给我气死了！” “那我帮班长把这个弄完就撤，”凌綦曲着手指敲敲电脑，“待会儿咱去学校外边吃披萨去，不理傻逼！” —— 沈梓曦已经快两个月没见到凌綦了。 上次被柏夏拦住去S大的脚步，再加上她的一番话，沈梓曦回来后思考了很久，对于凌綦，确实不能追太紧，再加上以前上学时的那些并不太愉快的经历，沈梓曦不想让他有任何不舒服的感受。 他去咨询了以前心理系的同学，像凌綦这种情况，如果想要建立亲密关系，最好的方式还是以陪伴为主，自然地建立社会关系意味着建立初步信任，这种信任会随着陪伴逐渐转化为依赖。这个时候再去尝试建立亲密关系，就容易得多了，因为本质上来说，存在依赖关系的两人本身就是一种亲密关系了。 沈梓曦站在观察室里，看着病床上跟小裴说话的莫矜，也是因为对唐时的依赖，只是跟唐时相似的声音就能让他一点一点振作起来，这是沈梓曦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他呢？他应该怎么做才能成为凌綦的依赖？ 病床上的人苍白的脸上突然浮起一抹笑意，转眼又消失不见，床边坐着的小医生还笑得前仰后合，通讯器并没有打开，病房里的欢声笑语沈梓曦也听不见，不过刚刚那一闪而过的笑已经足够令他感到欢欣，同样笑着离开了观察室。 沈梓曦下楼刚好赶上护士站交接班，娜娜上了个大夜困得恨不得直接躺在休息室先补一觉，看到沈梓曦从电梯里出来，恹恹地叫了声：“沈教授。” “下班了？” “对啊！我要回去睡个昏天黑地！困死我了！” “记得吃早饭，”他看了眼时间，“食堂这个点还有粥，垫垫肚子。” 娜娜愣了一下，随即感激地笑笑：“知道啦沈教授！感谢你的关心，人家瞬间都觉得没那么累了呢！” 沈梓曦心情不错，跟她开了句玩笑：“那要不留下再上两个小时？” 娜娜连忙摆手：“不不不沈教授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哈！” 沈梓曦温和地笑了，娜娜面对越来越平易近人的上司，胆子也大了起来，突然感叹：“沈教授，你现在的亲和力真的是越来越强了，从病患到家属再到咱们院的员工都快把你夸出花了，上周又有患者家属来我们护士站打听你是不是单身，这个月都第几个了，你现在真是名副其实的最抢手Alpha了啊！” 沈梓曦挨个翻看着病历夹回道：“那以后再有人来打听，就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哟！您谈对象啦！是柏夏小姐嘛？” 沈梓曦摇摇头：“柏夏有交往对象，我们只是朋友，我喜欢的人——” Alpha像是故意拖着尾音，翻动医嘱单的手也停住，笑了一声：“……正在努力追求中吧！” 娜娜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往沈梓曦旁边凑近了些，压着声音问：“老大，多少透露一点呗，对方是做什么的？长得漂亮嘛！” “嗯，很漂亮，性格也很好。” 娜娜捂着嘴巴激动地原地直蹦，兴致勃勃地继续蹬鼻子上脸：“什么时候带来给大家瞧瞧嘛！” 沈梓曦却不再说了，话题一转问他：“最近凌綦还是没来过吗？” 娜娜跟凌綦十分熟络，沈梓曦这么一问，注意力立刻被带跑：“对啊，最近唐时也一直都是自己来了，您这么一说凌綦已经好久没来咱们这儿了，之前三天两头就带着好吃的来溜达了。” “应该是快期末了，忙着准备考试……”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震动的声音，沈梓曦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瞳孔瞬间放大，转头跟娜娜说，“你先下班，我去接个电话。” 说罢，快步走进办公室，把门带上，摁下接通。 “喂——” 沈梓曦刚说了一个字，听筒里却响起Alpha颤抖到连不成句的声音，机械般叫着他的名字。 “凌綦！你怎么了！” “沈梓曦……我……我易感期抑制剂没带在身上，你能不能……能不能来学校帮我送一趟！” 凌綦躲在礼堂地下一层的洗手间里，这边平时几乎不会有人来，最大程度上不会影响到其他人，也没有浓重混杂的信息素味道去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蹲在墙角那间格子的马桶上，双手死死扣着膝盖，用力到全身都在颤抖，不停地做着深呼吸。 门外似乎响起不太清晰的脚步声，很急，很乱。他看了眼时间，跟沈梓曦通话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开车从研究院赶过来少说也要五十分钟左右，不是沈梓曦，那就可能是其他偶然过来这边的同学。 细微的声响让几乎陷入易感期的凌綦瞬间警戒，同时也开始恐惧，他死死握着门把手，双目通红地盯着门板，几乎要将门板盯透。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了。 凌綦脸上全是汗，嘴里泛着淡淡的铁锈味，四周的空气像是突然被抽走，格子变成了真空，电流般刺耳的嗡鸣声挤着他的身体，挤着他从喉咙中发出嘶鸣。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狭小的格子慢慢变幻成了那个满是杂物的阳台，凛冽的寒风从破漏的玻璃窗中灌了进来，他把手伸向那个掉了漆的把手，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着客厅里那些仿佛野兽般的姿态交合的肉体，胃里一阵恶心向上翻涌，拼命向后退，手指抠进石灰墙壁上的破败缝隙，用力撞着头来保持清醒，就这样一下，又一下，闭着眼睛用力撞过去。 一阵熟悉的植物香气突然钻入他的鼻腔，随即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梓曦嗅着那股甜到让人心跳过速的依兰花香冲进了洗手间，听到最里间的门板上发出连续沉闷的撞击声，他叫着凌綦的名字，可门后的人却毫无反应。 门板推不动，可踹门一定会伤到凌綦，沈梓曦进到旁边的格子，踩着马桶从上方看到缩在门板后双目紧闭已经神志不清的人，手撑着墙用力直接翻了过去。 “凌綦！凌綦！你怎么样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抱着凌綦，Alpha的发梢都被汗湿了，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脸已经被恐惧和痛苦全部侵占。 “不怕，我来了，这里没有别人，你很安全，凌綦，”沈梓曦从口袋里掏出抑制剂，药液是在研究所就配好的，他攥住Alpha的手臂，单手摘掉针头上的保护套，稳稳地扎了进去。 药液很快见底，空气中Alpha信息素中的狂躁似乎有所改善，沈梓曦把人拥进怀里，掏出手帕帮他擦着脸上和脖子上的汗，不管他能不能听到，始终轻声安抚着。 易感期的Alpha对同类的信息素会表现出非常剧烈的抗拒，沈梓曦后颈上的阻隔贴因为刚刚从上边翻下来时动作太大，扯开翘起了大半个角，也没觉察到异常。 抑制剂渐渐起效，凌綦又嗅到了那股淡淡的植物甜香，跟沈梓曦毛巾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好些了吗？”沈梓曦问他，语气格外温柔。 他点点头，抱紧他的腰把脸埋进怀里，深深吸了一口，哑着嗓子问：“你的信息素是什么？” “杜松，”沈梓曦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后颈的阻隔贴纸开了，赶忙从外衣口袋里拿了新的，“抱歉我没发现阻隔贴开了，会难受吗？我去出换新的再进来！” “别走！”凌綦把沈梓曦抱得更紧了，他恳求道，“能不能给我一点安抚信息素，这个味道好好闻，就给我一点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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